“有可能是因爲現世太過狂躁。”
對於這件事，李恆有不同的意見。
如果現世攻擊陰世只是爲了掠奪世界本源的話，那他大日法相的光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現世安撫下來，向其停下攻擊。
“現世太過於狂躁？”
李恆點點頭。
“可能現世都不想見到這種事情發生。”
烈當空聞言皺眉，他承認李恆的話也確實有些道理。只是，關於他說的這種可能性也不得不防。或者說，原因是多方面的。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李恆點頭，他自然也知曉這個道理。
他在思考，自己該用怎樣的方法去解決其他地方的空間震動。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瞭了，用力量強行鎮壓可以治標，心神進入虛空，去解決空間碰撞根源，安撫現世，應該能治本。
但治本的方法不一定就比治標好。
起碼對他而言不一定好。
因爲治本的方法會安撫現世，讓現世不會和陰世交織形，成空間通道。那樣陰世當中妖魔詭異就不會通過空間通道來到現世。沒有了妖魔詭異，他也就收割不到源力。
很快，他也已經做下決定。
做人不能太二極管，非黑即白。
做事也是一樣，該用治本的方法就用治本，該用治標的方法就用治標。如果是在荒山野嶺，不涉及人族城池，先用治標的方法強行鎮壓，釣出其中的妖魔詭異。
釣無可釣了，再用治本的方法解決。
如果不是涉及荒山野嶺，而是在人族城池附近，所聯通的陰世區域太過危險，那麼爲了避免更大的風險，就必須當機立斷。
用治本的方法解決這件事。
這時還有些虛弱的馬素璇走了上來。
“見過烈當空前輩，謝過前輩出手。”
“你不用謝我，該謝他。”
烈當空擺擺手，指向李恆。
馬素璇聞言有些尷尬。
她本來還以爲烈當空是李恆請來的救兵。但是從孟凌雲口中，馬素璇又發現自己猜錯，人家不過只是順手爲之。
人家欠李恆一個大人情。
李恆甚至對人家有再造之恩。
該怎麼說呢？
馬素璇心中的念頭是很複雜。
她覺得李恆越來越強大，越來越神秘了，早已經脫離了所謂天才的說法。一個天才可不能輕鬆造就一位法相境大能。
這也讓她感覺李恆在越發遠離他們。
這種遠離不是距離，而是實力。
他們只能站在下面仰望。
這甚至都讓她生不出追趕的勇氣。
“不用，璇姨，客氣什麼，一家人。”
見到馬素璇想要開口。
李恆伸出手，將她止住，笑着說道。
“這哪能啊，還是得謝謝一番的。”
馬素璇聽到這番話，心中反而鬆了口氣。因爲這還代表李恆還把他們視作自己人，身邊人，而不是一個無用的累贅。
她謝過之後又和李恆聊了幾句，便重新走回孟凌雲那邊，繼續聽着自家男人的抱怨，聽着孟凌雲噴她無腦婦人，讓自己身陷險境。
但神色反而微微一笑。
“這馬家丫頭不壞，就是想的太多了，也沒有那個孟凌雲的小子純粹。”作爲過來人，烈當空自然清楚馬素璇想什麼，如此點評。
丫頭，小子......
李恆聞言神色古怪，他該說什麼？
算了，還是沉默吧。
孟凌雲，馬素璇好歹也是他的長輩。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你應該清楚，以你的天資和她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遲早就會遠遠的被你落下，甚至不再交集。”
“哪怕他們可能是你的親友。”
“就連我都沒有信心跟上你，遲早落下。”
既然提起這件事，烈當空注視李恆問道。心高氣傲了一輩子，他也是第一次承認自己不如別人，不如李恆。
“烈前輩這是在考驗我？”
李恆輕笑開口。
“放心，我可不會落下任何一個人。只不過目前是窮則獨善其身。以後才能達則兼濟天下罷，神仙飛昇，雞犬升天。”
他這番話也並非虛言。
更不是什麼漂亮話，場面話。
開這麼大的掛，連身邊人都顧不了的話，那還是找塊豆腐撞死算了。真正的強者無視強弱，什麼天資差距，實力差距不值一提。
“好氣魄，祝願你能成就。”
從李恆口中聽到神仙這個天人之上的詞，烈當空沒有覺得可笑，也沒有告訴李恆有史以來，就從來無仙，而是衷心祝願的開口。
“那就承前輩的話了。”
李恆也沒有說什麼我一定能成仙，仙之巔，傲世間這種中二的話。與其說，不如去做，事實勝於雄辯，他從來都有底氣。
“好了，我們現在又該怎麼做？”
烈當空也沒在進行這方面的話題，再次提起了空間震動的事情。
“還請麻煩前輩帶領他們前去探查其他空間震動地點，暫時將其鎮壓，待我趕去之後再將其解決。”李恆笑着說道。
烈當空眉頭一皺。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晉升法相之後，這神念雖然不能擴散到整個北郡，但在一夜之間收遍整個北郡也不是什麼難事。”
“又何必兵分幾路？”
“之前人手太少也就算了，不兵分幾路很難找到所有空間震動地點。那現如今有了老夫神念感知，找到所有地點輕而易舉。”
“更適合集中力量，共同鎮壓空間震動，避免和那馬家丫頭那樣，獨木難支，身陷險境。”
李恆的話中並沒有把自己算上。烈當空以爲是李恆想要走另一條路，不和他們一起。
李恆聞言搖搖頭，知道烈當空是誤解他剛纔的話了。“非是兵分幾路，而是我有事情要處理，你暫且帶領他們去解決，我隨後趕過去。”
“原來如此，那行吧。”
烈當空聞言點點頭。
他也不是那種無知無趣，死皮賴臉的老傢伙。既然李恆有自己的理由，他也不會過多糾纏，這也算是他對李恆的信任。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話音剛落，李恆拍了拍青牛的背。
旋即踏破虛空而去。
目送李恆離去。
烈當空轉頭看向玄道衆人，朗聲開口。“老夫已經找到下一個空間震動地點了，你們快點過來，要出發了。”
說完，他有些懷念這種感覺。
有點老夫聊發少年狂了。
就像當初，他當除魔司司長的時候。
地脈之力大網封印的平原當中。
青牛負着李恆破開虛空現身。
李恆要處理的就是這個空間通道。
之前不知道治本的方法也就算了，只能任由這個直通懸空山，極其具有威脅性的通道存在。但現在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放任不管。
要是真的蹦出一個天妖強者。
他這種封印的強度可擋不住。
雖說他也有點想憑藉這點來釣魚的心思，但奈何對面的不是魚塘而是一方大海，極有可能釣出一頭深海巨鯨，還是算了。
他也不是害怕這些鯨魚，而是現在實力去釣這種魚不值當，一不小心又有可能傾家蕩產，源力耗盡，淪落成窮光蛋。
青牛此時也沒出聲。
哪怕李恆在毀滅他迴歸懸空山的希望。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他總算有了點當坐騎的覺悟，覺得自己還是不出聲，乖乖當交通工具吧，畢竟多說多錯。
要是真的惹這人族魔頭不滿意。
這魔頭真的會吃牛的。
“青牛，你說這空間通道是通往伱的山峰是吧，”李恆拍了拍青牛，平靜問道。
“沒錯，確實是通往我那個山峰。所以大概率不會有其他傢伙察覺。”青牛也自然知曉李恆憂慮什麼，開口說道。
李恆點點頭，沒有再逼問。
青牛與他簽了契約，不可能說謊。
他坐在青牛背上，分出心念遁入虛空當中，想要看看虛空層面到底怎麼樣了。
不過想來不會比剛纔的糟糕。
因爲這邊的空間震動早就被他鎮壓了，恢復平靜。所以就算真是現世的空間突起點在撞擊着陰世，撞擊力度和幅度肯定也不會太大。
最多隻是輕輕的碰來碰去。
否則這邊的空間肯定又重新震動了。
心神化爲人形出現在茫茫虛空中。
李恆微微感應了一下點點頭，這邊的虛空很平靜，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虛空亂流。不過他也觀察到，這裡也存在現世的空間突起點。
這突起點一路延伸到未知遠方，在遠方一面充滿陰氣的薄膜近處停了下來。二者離的很近，但並沒有相撞，顯然已經平靜。
他鬆了口氣。
看來只需要將這空間突起點解決，讓其重新縮回去，演變回現世的空間壁壘，那就能徹底斷絕與陰世懸空山的聯繫。
雖說這會失去直達懸空山的通道。
但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
反正懸空山在陰世當中也不是什麼隱秘之地，大搖大擺的就出現在那裡，如果他真的想找懸空山麻煩，直接跑到陰世再去就行了。
他打算召喚出大日法相，綻放無量光，安撫現世，讓現世把空間突起點縮回去。這時，他卻突然發現，對面出現了一道陰影。
李恆微微皺眉，全力催動天眼。
再細細觀察這道陰影，神情微微一愣。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