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往年的春晚,今年的春晚在熱度上高了不少,網友們對春晚的關注度比前幾年都顯得更上心了一些。
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春晚改變了以往的策略,不僅打起了情懷的牌,請了不少老一輩的藝人,還有就是在挑選中新生代明星的時候,挑選的標準也從流量變成了口碑。
很顯然這個調整的方向是相當成功的,最能體現這個決策的成功與否,自然就是觀看春晚的人數了。
隨着主持人的開場白,今年的春晚正式開幕,而春晚總導演張達觀則是在後臺來回踱步,時不時就看一眼收視率上面的實時數據面板。
作爲春晚總導演,從下半年剛開始就開始籌備今晚這場春晚,這半年的時間裡面,鬼知道他掉了多少頭髮,付出了多少心血。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夠得到回報的。
最起碼今晚的春晚收視率數據不能太難看,這是張達觀給自己的一個最低的心理期待。
好在收視率的實時屏幕上面的數據面板足以慰人心,從春晚開場後,收視率的曲線就一直在穩步的上漲。
10%,12%、12%、18%
這個收視曲線的漲幅速度說實話已經遠遠超過了往年的數據了,這讓張達觀大大了鬆了一口氣。
而除了收視率上漲之外,今年的春晚還額外做了新媒體網絡視頻平臺直播的投放,新媒體平臺的點擊播放數量一直在以千萬級單位的速度在漲,張達觀內心又多了一絲心安。
雖然沒有對應的數據對比,但是按照這個數據增長的趨勢,新媒體這邊的增長速度似乎比收視率曲線還要高,穩了!
“張導,我們這個數據對比去年,簡直是漲了小一半,這一次我們應該算是成功了吧?”旁邊的副導演看到面板上的數據,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確實算的上成功了。”張達觀同樣報以興奮的語氣說道。
想了一下之後,張達觀又拍拍手對着後臺所有工作人員高聲道:“現在還只是開場,數據會不會回落還不清楚,大家多盯緊一下現場,有什麼問題要及時反饋出來,今晚辛苦大家了,晚一點春晚結束了我們在一起吃頓慶功宴和團圓飯。”
因爲不斷飆升的收視數據,似乎是給團隊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強心劑,原本還有些抱怨今年團圓飯沒有辦法跟家人吃的工作人員,此刻也忍不住跟着熱血了起來。
對於觀衆來說,今年的春晚確實對比去年很不一般,從官宣節目單開始,就有不少人開始在期待今年的春晚了。
那些小時候耳熟能詳的名字,那些以前一直活躍在屏幕裡的面孔,突然出現在春晚節目組的名單裡面的時候,那種年代帶來的回憶殺瞬間就涌上了不少人的心頭。
而這些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面孔,則是成爲了許多年輕人和家裡面父母親的共同語言。
很久沒有跟爸媽坐在一起看一看春晚了,這個想法在很多人的內心裡面一閃而過,緊接着今年的春晚就多了不少觀衆。
隨着主持人的開場白結束後,春晚的節目開始一個接一個開始登臺。
當那些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電視機屏幕面前的時候,微博上的熱門話題一個接着一個。
這就是回憶殺啊,情懷永遠是最讓人值得感動的。
“臥槽,這不是XXX嗎,爲什麼二十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啊!”
“蕪湖!回來了,都回來了,爺的青春也回來了!”
“這纔對嘛,春晚請這些人不比那些假唱的流量小鮮肉強多了?”
“XXX真的好美啊,感覺歲月完全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淚目了,家人們。”
“今年的節目都很贊!希望春晚以後每一年都這麼辦下去,泰褲辣!”
“今年的春晚從開場到現在,就沒有一首歌我是不會的,天吶,原來我已經這麼老了嗎?”
“好傢伙,今晚簡直就是文藝復興啊,但是俺喜歡!”
“今年的春晚確實要比往年有意思多了,不管是藝人的選擇,還是節目的內容上都比以前用心了不少,贊一個。”
“今年的語言類節目總算沒有這麼無聊了,趣味性也高了很多,希望以後能一直保持下去吧,這樣的春晚纔是老百姓愛看的春晚!”
“今年的春晚確實安排的很棒,但是我還是想蹲一下黎星若。”
“原來我不是一個人!期待黎星若的上臺+1”
“還有我!而且我看節目單上的那首歌似乎是新歌,好期待!”
“黎星若粉絲+1!”
“俺也一樣!”
“.”
——
“今年的春晚確實比以往有意思多了。”葉慧儀這話在今晚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可見葉慧儀對往年的春晚節目有多大的成見。
“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星若出場,這是第幾個節目了。”
黎崢嶸顯然對春晚沒啥興趣,不管好看難看,他的人物似乎都是坐在老婆旁邊陪着她追完這場春晚直播,不過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自己沒那麼孤獨了,好歹身邊還多了個女婿陪着他一起。
張鬆年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隨後笑着說道:“快了,好像下一個就是。”
葉慧儀則是皺了皺眉頭的看了黎崢嶸一眼,有些不滿說道:“你這人那麼心急幹嘛呢,感覺看自己女兒上春晚跟做任務一樣,沒有一點耐心和認真。”
還真是讓自己老婆說對了,黎崢嶸對春晚壓根沒啥興趣,如果不是自己女兒今年也上臺了,還真就不如自己回房間多看幾本書呢。
當然這樣的話黎崢嶸斷然是不敢跟自己的老婆講的,黎崢嶸當即裝作一副很自豪驕傲的語氣跟自己老婆說道:“這不是着急嘛,春晚的獨唱舞臺,想想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看到黎崢嶸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演,葉慧儀一臉黑線的說道:“你語氣能再假一點嗎,虧你還是個大導演。”
迴應葉慧儀的是黎崢嶸那勉強尷尬的笑容。
“星若要上臺了。”張鬆年看到老丈人又被拆臺,頓時轉移了話題,提醒道。
聽到張鬆年的話之後,黎崢嶸夫婦當即停下對話,把目光齊齊望向了電視機面前。
舞臺上,隨着升降臺緩緩從舞臺底下升上來,黎星若身逐漸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今晚的黎星若穿着一身典雅端莊的白色紗裙,長髮如瀑般直接鋪在了她的背後,只是靜靜地站在舞臺中央,就直接驚豔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也太美了吧,女神!”
“誰懂啊家人們,咱們就是說被直接給驚豔到了。”
“造型師加雞腿!”
“感覺九天玄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這樣的美居然是真實存在於世間的,她火是理所當然的。”
“這話伱就錯了,黎星若能火可不是她長得好看,人家純純是因爲實力過硬以及嫁了一個好老公好吧?”
“好期待她的開口,又不希望她開口打破這一瞬的美。”
“你擱着擱着呢?”
“.”
客觀事物的發展不會以人的主觀意志爲轉移,所以不管觀衆希不希望黎星若開口唱歌,黎星若都是要開口的。
而且這樣的舞臺黎星若已經期待了太久了,這就是自己最夢寐以求的舞臺之一了!
隨着伴樂的緩緩響起,鋼琴和管絃樂那略顯傷感的旋律開始迴盪在舞臺之上。
前奏響徹過後,黎星若跟着伴奏逐漸開始進這首歌的第一個拍子,黎星若那空靈而又帶着充沛感情的歌聲在每一個觀看這場春晚的人耳邊響起。
“門前老樹張新芽,院裡枯木又開花~”
“半生存了好多話,藏進了滿頭白髮~”
黎星若的聲音空靈中帶着獨特的感情質感,似乎就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一般,逐漸把人帶進故事裡面。
“記憶中的小腳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生把愛交給他,只爲那一聲爸媽.”
黎星若在唱到“只爲那一聲爸媽”的時候,鏡頭一掃而過,張鬆年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眼角上的瑩瑩淚光,唱着這首歌的時候也明顯略微帶着一絲哭腔。
“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生兒養女一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黎星若的歌聲中的哭腔越發明顯,而歌聲中那樸素又真摯的感情把所有聽到這首歌的人給共情了。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張鬆年發現自己的岳父岳父此刻雙眼緊緊地盯着電視機屏幕上的黎星若,眼眶都微微發紅。
黎崢嶸還好,葉慧儀在聽到黎星若唱到“生兒養女一輩子”的時候更是直接淚崩了,一邊擦着自己的淚水,一邊看着黎星若。
“這首歌,是你寫的吧?”黎崢嶸忽然轉過頭來,看向張鬆年問了一句。
張鬆年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下意識的點點頭。
黎崢嶸點點頭,看向張鬆年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寫的不錯,寫的真好啊。”
張鬆年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把身旁的紙巾遞給了黎崢嶸。
——
黎星若在春晚的舞臺上再一次詮釋了自己爲什麼能夠拿到《天籟之聲》總冠軍,以及現在一線頂流歌手的地位。
一曲唱完之後,春晚現場的觀衆在黎星若歌聲結束之後的十幾秒時間內都處於死寂的情況,直到有觀衆反應過來給出掌聲之後,全場才掌聲如雷。
相比於現場寂靜的震撼,網絡上觀看直播的觀衆則是要比現場更激動一點。
“今年的最後一次破防沒想到是在大年三十的春晚上,聽得我太難受了,這首歌。”
“子欲養而親不待,可能很多人都理解不了這句話的含義,我以前也不是很明白,知道我聽到了這首歌。”
“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和我媽一起看的春晚,聽這首歌的時候,我跟我媽兩個人抱着哭在了一起。”
“一想到爸媽會變老,我會長大,我就很難過。”
“這首歌聽起來讓人心疼。”
“今年沒有回家,一個人在宿舍看的春晚,本來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可是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或許我能習慣不回家過年,但是我爸媽肯定習慣不了,有那麼一刻,我真的很想給自己一巴掌,自己怎麼能自私到這個地步。”
“沒想到我也會有因爲一首歌而掉眼淚的時候,真的太讓人破防了。”
“.”
在某個小城市的一個破敗的居民樓裡面,一個面容滄桑,滿臉鬍渣的漢子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把臉埋在自己併攏起來的雙腿間嚎啕大哭。
鍾仕昌今年23歲,今年是他與家裡斷絕聯繫的第三年。
因爲三年前被身邊的狐朋狗友慫恿,幾個人一起合夥做起了搶劫的行當,案發後同伴先後被抓獲,而鍾仕昌則是一直處於潛逃的狀態。
這三年的時間裡,鍾仕昌背井離鄉,在各地之間輾轉潛逃,目的就是爲了躲過追捕。
三年見不得光的日子和到處疲於奔命,讓鍾仕昌這個本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年輕人滿臉都是滄桑,看上去比三十歲的青年還要憔悴不少。
隱姓埋名,與家人斷絕聯繫,爲了生存和躲避追捕,他只能找不需要提供身份證的工作場所,幹最苦、最累、最廉價的活兒,而且在每個地方都不敢呆太久,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家中父母年屆花甲,父親殘疾,靠母親給人打短工維持生計。這麼多年來,一想到自己不但不能照顧父母,父母還天天爲自己的過錯擔驚受怕的時候,鍾仕昌內心就一陣陣的悔恨。
尤其是今晚在看到黎星若在春晚上唱的這首《時間都去哪兒了》之後,鍾仕昌更是壓制不住自己崩潰的內心,直接在自己破敗的出租屋內一個人嚎啕大哭。
大哭一場過後,鍾仕昌咬了咬牙,內心做了一個決定。
他明天就去投案自首,結束在外流浪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他實在受不了了,他生怕那一天自己就再也見不到的父母了。
自己的當初犯下的罪過並不大,左右不過幾年的時間,自己出來後還是可以重新做人,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