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最高檢影視中心。
一個穿着黑色中山裝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本劇本,反覆觀看。
“還真是敢寫啊,不過我剛纔看了一下,這劇本里面的不少故事都可以找到原型,看來這個寫劇本的作者是下了一番苦心了,先是從現實生活裡面找了案例原型,然後又把他們糅雜到一起,寫的真好啊,這個劇本”
一名稍微年輕一些的,身着西裝的青年人則是略微有些擔憂的說道:“組長,《人民的名義》這個劇本寫的也太露骨了一些了,直接過審真的沒問題嗎,萬一到時候播出了影響不好怎麼辦.”
那名中年人聽到青年的話之後,皺了皺眉,把手中的劇本放到了桌子上。
然後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這個青年人,內心暗道一句小年輕工作能力還行,就是政治覺悟太低了點。
中年人嘆了一口氣,指着桌上的劇本說道:“這些東西,這些劇本里面的故事和案例,哪一個是露骨的,這不都是有活生生的原型嗎,很真實啊。”
“我們作爲國家面向大衆的主要宣傳力量,更要深刻的理解什麼叫做從人民羣衆中來,到人民羣衆中去,你連現在大家經歷的生活是什麼,你都不知道,你還怎麼爲人民服務?”
隨後中年人又看了低着頭的青年人,淡淡說道:“你真的以爲這劇本里面的那些事情,老百姓都不知道嗎?”
“你這個思想要不得,有待提高,這個劇沒有問題,而且我相信在播出之後,羣衆只會給我們掌聲而不是謾罵。”
青年人有些慚愧的說道:“是我膚淺了,受教了,組長.”
中年人擺擺手,說道:“這個劇本很優秀,爲了配合上面的打擊反腐的力度,以及配合宣傳部門的宣傳,我們需要儘快把這部劇給拍出來,金羽那邊效率還可以,不過還是得多催催,這個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好的。”
——
很快金羽娛樂就收到了官方的消息回覆,《人民的名義》這部電視劇很快就在官方那邊審覈通過了,可以拍。
這個結果對李守詔和李正明來說多少有些感覺不可思議。
本來他們已經做好這部劇不能過審,或者如果要過審需要修改劇情的準備了。
畢竟這部劇裡面涉及到的官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可是就是這麼離譜的劇情,居然通過了。
這裡面蘊含的信息不言而喻,只能說現實有時候比幻想出來的世界還要更離譜得多。
想來這回官方是認真的了,這部劇能夠過審就是一種決心和意志力的體現,金羽又碰上好時代了,李守詔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要放在以前,不管哪個時代,《人民的名義》這樣的劇本都絕不可能有機會拍出來的。
得到這個令人振奮人心的消息之後,李守詔有些激動的拍拍手,相當興奮。
只要把《人民的名義》這部劇給明明白白的拍出來,以官方的資源,還有這部劇本身的故事質量,李守詔完全看不到明年在電視劇的領域方面能有什麼對手。
更重要的是,這部劇如果能夠成功,無疑就等於是金羽娛樂這個公司在官方那邊有了更深的印象和好感。
這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幾乎可以算是金羽娛樂的一道免死金牌了。
以後金羽娛樂和官方合作的關係只會越來越密切。
開玩笑,有官方背書的公司你敢亂來?
李守詔在得知電視過審之後,便直接讓所有參與這部劇製作的負責人全都給叫到了辦公室。
半個小時候,所有人都到了金羽娛樂的總經辦辦公室之後,李守詔環視衆人,神采煥發的說道:“人都來了的話,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人民的名義》這部劇官方表示非常滿意,已經過審了。”
李守詔話音剛落,便引起了衆人的驚訝。
除了在場李正明是知情人以及張鬆年作爲編劇有十足的信心沒有太多的表情波動之外,其餘人多多少少感覺到不可思議,就跟當初李正明和李守詔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一般。
看到衆人的神色,李守詔滿意的點點頭。
不能讓自己一個人被震驚到。
李守詔笑呵呵的繼續說道:“說起來還是要感謝鬆年,這一次《人民的名義》這部劇本全都是鬆年在極短的時間內一手創作出來的,接緩解了公司這次的燃眉之急。”
李守詔的話音落下之後,辦公室內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張鬆年身上。
張鬆年被這麼多目光注視多少有些不自然,只是勉強的笑着說道:“畢竟是早就有了想法的劇本,寫出來自然是會快一些。”
李正明在一旁插了一嘴說道:“哈哈,鬆年你大可不必過謙,這份誇獎和榮譽是你應得的,在座的大部分都做過編劇的活兒,都知道在短時間內完成這麼高質量的劇本有多大的難度。”
李正明現在對張鬆年是越看越滿意,這個小年輕已經一步步從小員工成長成了公司的頂樑柱,撐起了整個金羽娛樂,而這個過程他只花了一年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年輕是自己發掘出來的,內心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李守詔笑着點頭,贊同了李正明的觀點,隨後說道:“雖然說現在論功行賞還早了些,但是鬆年的貢獻無可爭議,這一份功勞先急着,等到時候《人民的名義》正式播出之後我們再補上。”
李守詔目光環視衆人,繼續說道:“《人民的名義》是我們年前和明年開年這段時間最重要的一個項目,沒有之一,接下來我說內項目的工作分配事項,製片,劇組等各方面事項,要做好調度和準備,還有演員選擇等方面要儘快落實下來,我們的目標是在兩個半月之內殺青,然後在年後上映,最遲不能超過這個時間,所以時間上還是比較趕的,因爲和官方那邊接軌,並且他們的要求時效比較高,所以諸位一定要用心去做這個項目,要用最快的速度,做到最高的質量,保質保量,公司的前程,就決定在各位的受衆了。”
李守詔一番話下來,先是做了大體的工作安排,制定了項目的目標以及展望,一番話下來讓在場的人無不精神開始緊繃起來。
散會之後,張鬆年剛走出總經辦辦公室門口,就發現身後有個人疾步趕了上來,走到自己身旁。
“張總,稍等我一下,有點事情可能需要跟你請教一下。”江光民走上來氣喘吁吁的說道。
張鬆年看了一眼江光民,微笑的禮貌問道:“江導,您這是?”
江光民作爲本次《人民的名義》這個項目的總導演,說到底壓力絕對是非常大的。
因爲這種類型的片子,之前沒人拍過,也沒人敢拍出來。
雖然有現成的劇本作爲參考,但是確實是沒有拍過,而且如此敏感的題材,此前也沒有類似的片子作爲經驗參考。
公司給的要求又高,這個壓力對他這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來說,是有些重的負擔了。
江光民笑着說道:“哦,就是這部電視劇不是要開拍了麼,我有很多問題都不太確定,你是這個劇本的編劇,想來應該是最清楚的,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張鬆年沉吟了一下,最後點點頭,“可以的,江導,有什麼問題您直接說就是了,我知道的我都會給您說一下,不過您就參考一下就好了,畢竟您纔是導演。”
江光民笑着點點頭,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順着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江光民剛坐下來,便開始朝着張鬆年笑道:“老實說剛拿到劇本的時候,看了下內容就被你這個劇本給嚇到了,我當時都在想着要不要跟李總說下我年紀大了拍不動片了推掉這個劇本。”
頓了一下之後,江光民繼續道:“可是我認真的看了一遍這個劇本之後,發現這個是神級劇本,是我踏入演藝圈三十多年碰到過的最精彩的一個劇本,如果這樣的劇本我不去嘗試一下我又不太甘心。”
張鬆年笑了笑,點點頭,對江光民的這種心情表示理解。
江光民看到張鬆年淡定自若的神色,內心暗道這個年輕人心理素質還真是好,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膽子和想法,居然連這樣的劇本都敢寫出來。
想到這裡,江光民便一臉難色的擔憂道:“我已經拍了很多電視劇了,拿過獎的也不少,按道理來說什麼拍什麼樣的劇本我都不會生起太大的內心起伏,但是這部劇着着實實讓我感受到了震撼,只是我怕我有寫難以把握好這其中的尺度,到時候因爲這個原因如果造成電視劇無法按時上映的話,那可就.”
江光民話音未落,張鬆年便直接打斷他的說話,然後擺擺手說道:“江導大可不必如此,劇本中出現的劇情,你都可以拍出來,這個可是官方那邊審覈過的,只要你沒有添油加醋,到時候在上映的環節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看到江光民仍然有些遲疑,張鬆年再次說道:“此外就是這部劇其實案例和原型都是可以在現實裡面找到的,江導你也不用擔心到時候自己會揹負什麼罵名,您放心儘快拍就是了。”
江光民聽到張鬆年的話之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雖然此刻他的臉上還有疑慮,但是內心已經開始是對張鬆年的話開始認同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張鬆年又朝着江光民叮囑了一句,說道:“哦對了,江導,這部劇人物比較多,而且嚴格意義來說是羣像戲,重要的角色基本上都有自己的靈魂和人格,所以在選角這一塊上,還請你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契合角色性格,演技好是重要的要素,最好重要戲份的角色都找老戲骨級別的演員。”
想了一下,張鬆年又補充道:“還有就是主角的選擇上,一定有具備正義感,且戲路成熟,這個非常的重要,如果主角沒選好,後面拍戲的時候飾演主角的演員被老戲骨戲份碾壓是經常出現的事情,那到時候可就尷尬了。”
因爲突然想起當初《人民的名義》這部劇另一個吐槽的點,張鬆年乾脆的就提了一下。
《人民的名義》這部劇最大的槽點除了鄭勝利這條線的劇情之外,最讓人詬病的就是飾演主角的陸毅在面對劇中諸多老戲骨的時候,能夠讓人明顯感覺得到他演技上的不足。
不是說陸毅演技不好,事實上陸毅的演技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但是對比何志軍,吳剛這樣的老戲骨,但凡只要幾人同框出現在屏幕內,就能肉眼的感覺的出來陸毅的演技不止一次的被對方給碾壓了。
上輩子《人民的名義》這部劇是出現的槽點,鄭勝利這條線已經直接被自己給砍掉了。
那麼剩下的主角選擇的問題就是重中之重了,張鬆年可不希望《人民的名義》這部劇在這個世界出現跟地球上的版本同樣的槽點,畢竟在有了參考對照的情況的時候,其實這些是可以避免的。
江光民聽到張鬆年的建議之後,稍稍愣了一下。
事實上自己剛纔在出門的時候,被李建華稍微留了一下,提了一嘴這部劇主角的事情。
李建華給自己推薦了一個偶像型的全能藝人做主角,那個藝人自己還沒有去了解,但是光看外表就知道演技這方面肯定是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
也幸虧是因爲這部劇李守詔看的很重,所以自己沒有貿然答應下來,否則到時候一個演技平平的小鮮肉跟一堆演技大佬飆演技,畫面太美,江光民不敢想。
江光民給張鬆年投去感激的目光,然說道:“多謝張總的建議。”
“這樣吧,我先選角,到時候我確定角色名單之後,就拜託張總幫忙再看一下,幫我把把關如何,畢竟您纔是編劇,每個角色在你腦海中都是有立體的形象的,有您把關的話我能放心不少。”
“也可以的。”張鬆年笑着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