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年輕炮手只有吳昊
馬車進入西邊草場,大毛二毛人立站在主人右側看着前方,好幾天沒進山了,不止它倆,連七條狗都顯得有些高興。
“呼~”一陣風吹過來不少雪沫子,大毛二毛閉上眼睛被吹一身雪。
它倆搖晃腦袋抖抖毛,跳到旁邊大黃身上從肚皮滑下去,來到它和白點中間往裡擠。
兩條狗中間沒地方,大毛躺下用後腿蹬肚皮,用前爪拍,它要藏中間免得被風雪吹。
兩條狗脾氣雖然不好,但如今臉上有些無奈之色,特別是大黃,和金毛一樣,往下低頭臉上全是褶子。
它生氣又拿兩隻貂沒招,從小玩到大的,不能咬它們只好挪動身體留個空讓人家躺下。
馬車順着南面林子一直往西,吳昊倚靠着帳篷讓黑風自由繞雪包前進。
林子邊的兔子洞少也沒有大坑,只要方向不偏就不管黑風怎麼走。
他擡頭看天也看楊樹梢,就算過年那兩天風和日麗高空也有風,這幾天低空也開始颳風。
林子裡風平浪靜,林子邊緣有些松樹梢開始晃動,特別是草場裡已經颳起小旋風。
天空一天比一天陰沉,吳昊皺眉感嘆:“這豬神不好打了,要刮暴風雪。”
也許明天就刮,也許三五天才刮,他能看出來,但不能確定啥時候颳大風,難得遇到豬神,就算颳風也要去。
不止獵人能預測天氣,山區年紀大的人同樣可以看出來。
在移動的豬羣外圍東南方二十里處同樣有一羣人在看天,年紀最大的四十多歲,最小的二十出頭。
這些是鄉里來的,有將近三十人,其中有十個人帶着槍,其他人腰間別着一兩個雷管,個別的帶倆手榴彈。
鄉里不僅有林場,還有小礦場,開礦山的地方不缺雷管,總有些能人可以弄到這些東西。
手榴彈難弄,但是鄉里不缺,爲了殺野豬,可以給信得過的人幾顆。
旁邊牛車上還有點麻雷子和鞭炮,看起來準備很充份。
因爲殺野豬賺錢啊。
大部分老獵人都住在鄉四周的屯子裡,鄉里來的這羣人不知道咋打豬神。
昨天生火也沒吸引來厲害的獵人,現在風大了,煙飄到樹尖上方就消散。
有林子小山阻擋,野豬看不見煙,但是人站在高處發現有煙就會過來一起商量辦法。
大夥研究不到半小時,東南方來了四輛牛車,上面拉的行禮和鞭炮繩子之類的。
這二十多人是鄉南邊屯子的,帶的東西和他們也差不多,有槍的不到十人。
所有人都步行,只有前面牛車行禮上躺着個閉目養神的老頭,花白鬍子滿臉滄桑。
看起來顯老,實際上也有七十多歲了,這是個老獵人,也是衆人請出來的。
老頭聽見野豬往一個地方去就確定有豬神,因爲他最後一次進山跟蹤過一次豬神聚幫。
當時沒敢打,這次不想來,一羣人請他又不得不來。
老頭姓周,個頭一米七多點,身材中等,鄉里有認出來的,恭敬叫聲周老。
其他人聽說過此人,也表現的很尊敬。
一個老獵人不至於吧?
古代有奇人,前些年有大刀王五這些義士,而老獵人稱不上奇人,但也不可小覷。
如今的獵人和大夫包括神神叨叨的都不能得罪,如果人家名聲好就更不能惹了。
這幫老傢伙不止在山裡厲害,歪門邪道啥都會,在哪都可以坑人。
高手在民間,不能小瞧人。
周老頭跟衆人點點頭也和吳昊一樣擡頭望天感嘆:“要來暴風雪啊!”
真颳起大風,先不說能不能看見豬,不熟悉山路的都可能走丟。
有人說道:“看樣子三五天刮不起來。”
周老頭認可他的話,低下頭問:“豬羣往哪去了,距離多遠?”
有人回答:“距離二十里,一直往北去。”
周老頭閉上眼和吳昊一樣在腦海裡構建地圖,嘴裡還唸叨着:“豬羣聚三天了,數量接近二百頭。”
“越聚越多,北面靠近草場那裡有兩片大松樹橡樹林,中間那片高地也夠大。”
他念叨完開始安排怎麼打豬神,和吳昊想的差不多,長方形圍三面放開東面。
南面留三十人先跟着豬羣走,大家一起走安全,一條山路旁邊二里地的林子裡不一定有啥。
就算趴只老虎也看不見。
老周頭帶其他人往西邊去堵豬羣退路,三面都把人一字排開,槍響以後野豬還敢跑過來,那就扔麻雷子手榴彈,讓它們往東跑。
他安排完,牽四條狗的年輕人不樂意了,低聲埋怨道:“這麼多人開槍,打到豬神算誰的?”
有個隊長回答:“所有豬,包括豬神都平分,看着牛車的都給錢,就咱們現有的人分。”
“躲在暗處撿漏的,打到算自己的,打不到就沒錢,如果打的野豬數量多,鄉里會派推土機開道用大解放拉豬。”
老周頭看着年輕人說道:“你不能去。”
“憑啥?”年輕人馬上不樂意了,爲啥排擠他?
老周頭仰天感嘆:“我們這些老傢伙走不動了,年輕人,一代不如一代!”
“豬羣走的時間越長數量越多,如果超過三百頭野豬,裡面會有六七十頭炮卵子。”
“其中刨過墳的沒有十頭也有八頭,開口吃肉的炮卵子有二三十。”
老周頭看着他冷笑:“先不說你這狗叫嚇跑豬,哪怕你離的遠,開口炮卵子看見狗和人必然帶豬羣衝。”
年輕人臉色難看,突然殺出來個開口野豬就不好對付,豬羣衝過來肯定滅了他。
老周頭提醒道:“帶狗的上高地把狗栓上,離豬羣遠點撿漏吧,敢把豬羣嚇跑,屎不給伱打出來算拉的乾淨!”
其他人冷笑,何止打出屎啊,進山這些天遇到狍子都不敢開槍,能來的人都懂一些打獵,也被提醒過。
真嚇跑野豬,最少會被打斷腿,大家主要目標就是豬神,沒人會因小失大得罪一羣人。
老周頭又提醒接近豬羣以後必須上樹上高地,不然幾百頭野豬四散跑,有可能被頂死。
這時東北面又走過來三個人,正是鄧大六和兩個中年人,他認出老頭先問好。
老周頭笑道:“鄧六子他爹也算把手,可惜吳大發走的太早了。”
聽見前一句話,鄧大六有些尷尬,被人看出目的了,鄧六子提醒過他。
西面開槍扔雷管,豬神去西邊的機率不足五成,往西南迴大興安嶺的機率不足三成。
有八成機率往南跑再往西去,至於往北進草場的概率更小,如果豬神年紀大。
它肯定怕草場裡的兔子洞,身體太沉,跑起來容易掉洞裡別折腿。
更不會往老毛子那邊跑,人家用望遠鏡看見它,這麼大豬必然會拿ak突突。
老豬神活幾十年應該經歷過這事。
豬羣敢在老毛子邊營附近聚集,那就不會像南邊一樣只用手榴彈了!
鄧大六聽六叔的話,他選擇來南邊。
聽見後一句吳大發,鄧大六臉色就難看了,人家叫吳炮,比獵人高一級,還有功勳在身。
老頭說出吳大發的時候都帶有佩服神色,說道六叔他爹就是敷衍了。
大夥議論的也不一樣,在場的不認識吳大發也聽老輩人提過,人家不僅打過虎,打獵的本事也是實打實的。
還是有功勳在身的人,不是嘴上說不服就能否定的。
一個打獵厲害的炮手至於讓大夥唸叨嗎?
那可不一樣,同樣是二十歲進山打獵,沒本事的,有人看見就說:哎呀進山打獵啊。
看錶情就能看出來想法,小毛孩子還打獵?
看見有本事的會說:哎呀炮手進山打獵呀。
同樣的話,意思絕對不一樣,第二種就算不是不尊敬人,但也會認真說話。
兩個年輕人在一起一對比,能讓沒本事的心態爆炸。
幾個年輕人把狗拴在牛車上問:“我們打到豬神算炮手嗎?”
周老頭笑道:“這麼多人圍攻咋算炮手?豬神如果跑出包圍圈了,再被人找到單獨打死也不算炮手。”
“年輕一代能稱得上炮手的只有吳大發的孫子吳昊。”
年輕人一撇嘴:“不就是偷偷蹲個豹子嗎?我也打到過一隻熊。”
周老頭嚴肅道:“那你也蹲個豹子給大夥看看!你打一隻熊,人家吳昊打幾隻了?”
“你們三五個人一起領狗進山打獵,人家吳昊自己領狗單幹,人家是真本事,你們能比嗎?”
“就算打到豬神,你沒別的戰績也不是炮手!”
“不錯!”大夥都懂打獵,吳昊打豹子打熊起碼是小炮手,人家才十九歲,鄉里年輕人誰也比不了。
這不是嘴上不服氣就行的。
年輕氣盛,在場就算不打獵的年輕民兵也憋股勁,豬神如果真跑了,再被他們找到打死。
他們就算不是炮手,起碼進山的時候,在吳昊面前能擡起頭說話,至少不用在別人心裡低一頭。
鄉南邊來的人開始烤火取暖,準備一會趕路去西邊堵豬羣。
這些人一散開,鄧大六看見熟人了,難看的臉馬上有了笑容。
嘲笑道:“這不是野豬騎士張亮麼!”
大夥紛紛看向一個火堆旁邊,低頭的年輕人,認出來以後都憋笑。
張亮跟三個兄弟來的,表現得很低調,他怕被人提騎豬的事,現在有人當面說,他擡頭怒視一眼就低頭。
不能和他吵,這事咋吵都丟人。
鄧大六不放過他,接着嘲諷:“被豬抓走一次還敢來打野豬,不怕再把你抓走?”
張亮本來就是暴脾氣,他這性格能忍一次都不容易,擡頭怒道:“再嗶嗶打折你三條腿!”
其他兄弟同樣看過來,鄧大六慫了,但是不能一句話不說,蹲下笑道:“我好心提醒你,離豬和溝遠點。”
“馬拉個幣滴!”張亮站起來就要幹他,被兄弟摁住以後也是滿臉怒容。
等消氣了暗自慶幸,多虧他兄弟吳昊講究,沒把他擼弓子的事說出去。
不然會被別人想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