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門進城，沒走多遠，就有一羣小蘿蔔頭圍了上來。
爲首的還是那個丫頭，此時正瞪着眼睛，小臉滿是嚴肅，看誰朝清歡伸手，就直接一巴掌打過去。
連打好幾個孩子，這下其他人安分了，規規矩矩的站着。
清歡含笑看着，等丫頭打完人，看過來，才道：“亂糟糟的，我不滿意，三天後再來！”
說完，也不再理會他們，帶着銀霜自顧自的離開。
身後那羣孩子頓時一頓嘰嘰喳喳，言語間都是怨懟，不滿。
丫頭也不說話，只是打，誰敢抱怨，就是打，偏偏那羣孩子只敢躲，沒有一個敢還手的。
銀霜低聲道：“她很好。”
清歡笑着道：“好不好，三天後再說。”
……
鎮國公府的角門原本的老婆子“病逝”了，如今換了個人，是個老頭，雖然老，但行動間還帶着軍武氣息，對於清歡的進出，完全視而不見。
回到小院後，銀霜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清歡招來抱琴，道：“勞駕轉告大小姐，請將國公府的情報與我一份。”
抱琴頓時瞪大眼睛，似乎難以相信對方會說這種話，道：“奴婢不明白少爺的意思。”
清歡笑了笑，道：“你就這麼跟大小姐說便是了。”
抱琴認真的看了清歡好一會後，才轉身離開。
傍晚的時候，弈棋拎着餐盒返回時，正遇上了白竹英，連忙行禮道：“小姐，您怎麼來了？”
白竹英面容稍解，道：“這幾天的飲食，可有懈怠？”
弈棋連忙道：“全按小姐吩咐，一應飲食雜用，全是最高規格！”
白竹英點點頭，邊走邊道：“記住，敬他如敬我！”
弈棋略作遲疑。
身後抱着一堆東西的抱琴，偷偷瞪了她一眼，弈棋連忙道：“是，奴婢不敢不敬。”
白竹英點點頭，擡腳進屋。
屋內，清歡正在看書，見到被白竹英後起身行禮，道：“這點小事怎能勞煩大小姐？”
白竹英示意抱琴把東西放下後出門，才道：“白家雖然只剩婦孺，但情報系統卻還在運轉，這裡的情報，不僅僅是鎮國公府，還包括了朝堂，京城各家勳貴，大臣……”
清歡隨手翻了翻，頓時咋舌，拎起一張，道：“連戶部尚書昨晚睡在小妾房裡這種情報都有？”
白竹英笑而不語。
清歡感嘆道：“若大小姐是男兒身，必不遜天下鬚眉！”
白竹英沉吟片刻，道：“其實這情報系統，原本是莊師建立的，後來莊師離開，便交給了我爺爺掌握……之後便有我掌控，維持它，破費心思。”
即便如此，也能看出白竹英的能力了！
清歡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打量着眼前這個容貌魅豔，氣質淡雅凌然的美人。
白竹英任憑他打量着，問道：“可想到解決鎮國公府困局的辦法了？”
清歡收回目光，翻看着面前的一堆情報，道：“再等等！”
“等什麼？”
“等朝堂上的動向。”
白竹英便不再過問，道：“其他還需要什麼？你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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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一邊看着情報，一邊道：“一千兩銀子吧。”
白竹英微微蹙眉，道：“一千兩可夠？”
說着，從腰間掏出一個印信，道：“憑此印信，可以讓抱琴直接從賬房支取銀兩！”
清歡瞥了一眼，道：“一千兩夠了，這是我自己的私事，回頭還你。”
白竹英有些生氣，道：“你莫非是在羞辱我鎮國公府？”
生氣的白竹英，豔若桃李。
清歡笑了，道：“有些事，我不會跟你客氣，比如我不想吃從廚房領來的食物了，我想直接在這裡的小廚房開火，你讓人直接送食材過來便可。
但有些事，還是要分清楚比較好。”
白竹英沉默片刻，收回印信，道：“明白了，明天我便讓人把銀子跟食材送來。”
清歡點點頭，繼續翻看着情報，口中道：“多謝了。”
白竹英在一旁坐了一會，然後起身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道：“抱琴跟弈棋，原本是我的貼身侍女，你可以放心使喚，即便……”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即便納入房中，也無不可！”
說完，不等清歡反應，白竹英便直接開門離去。
清歡愣了一下，苦笑道：“這算什麼事？”
把一個姑娘家的貼身侍女納入房中，這算什麼？通房丫頭嗎？
搖搖頭，清歡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情報中。
通過這些情報，他能對整個京城，整個朝廷瞭若指掌，真難以想象，老師建立的情報網，居然能這般細緻！
……
三天後，清歡帶着銀霜再次外出。
沿途買上零食後，清歡在城南口，再次看到了那個丫頭。
這次她身後跟着的小孩沒有在圍上來，而是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
清歡掃了一眼，發現少了幾個，滿意的對那丫頭招招手。
等她走過來，清歡笑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顏青。”
女孩第一次開口了，只說了兩個字後，便閉嘴不再說話。
至少證明了她不是啞巴。
清歡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袖子遮掩下，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滑入她手中。
顏青立刻把銀票團起來，塞入袖子，小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
清歡笑着道：“去租個房子，給所有人購置兩套衣服，在同一定製款式一樣的外褂，三天後，地址給我……去吧。”
顏青點點頭，直接轉身走到那羣孩子身邊，招招手，便帶着孩子們離開了。
銀霜腮幫子鼓鼓的，嘟囔道：“她很好。”
這是她第二次肯定顏青這個丫頭了。
清歡笑着點點頭，道：“是啊，她很好，有號召力，有善心，同時還不卻狠心跟決斷，不願意跟隨的孩子果斷捨棄……走吧，今天一定能釣上魚。”
能遇到這麼個人才，清歡很滿意。
出了城，這次清歡帶着銀霜走的遠了些，都靠近城外一個村子了，才下了鉤。
照例拿出書，開始誦讀。
銀霜急忙嚥下口中的零食，認真的聽着，迷茫的眼神中，再次浮現些許清醒……
以浩然氣，洗滌身心，這是清歡在明悟武道一至六品境界後，想出來治療銀霜的辦法。
甚至於七品武道，他都隱約有了頭緒，就好像他天生就知道該怎麼走一樣。
說不得，清歡的武道天賦，還在讀書之上呢！
宗大很快就找了過來，也不說話，默默地在一旁坐下，傾聽者。
清歡的讀書聲，聽在耳朵裡，就好像雷聲陣陣，餘音似乎能引發震動，讓自己從心靈到大腦，從骨髓到血液，從裡到外，身體跟心裡都被震盪着……
他也是回去之後才發現，聽清歡讀書，對武道修行有着莫大的好處！
許久，清歡的誦讀聲停止了，身心的震盪也逐漸平息。
宗大長長的吐了口氣，只感覺自己煥然一新，忍不住道：“好一個浩然氣！真想天天聽清歡兄弟讀書！”
清歡笑道：“今天想知道什麼？”
宗大沉吟片刻，道：“國運，真的存在嗎？”
清歡眉頭一挑，瞥了他一眼，一直旁邊的村子，道：“看到村中炊煙了嗎？那就是國運！”
宗大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