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元跟魂天帝，在彩鱗的帶領下，走着走着，面色就變了。
因爲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了那片空間，來到了當初跟清歡第一次見面的大廳。
但在他們的感知中，他們根本沒有脫離空間……現實，跟自己的感知，形成了明顯衝突！
導致他們兩個，有些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在那片空間中。
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彆扭跟吃驚。
這世上，能讓兩位巔峰鬥聖吃驚的事沒多少，但在清歡這裡，卻頻頻發生。
大廳裡，清歡正席地而坐，低頭看着一份卷軸，感應到兩人的到來，頭也不擡的道：“來了？快坐下。”
等他說完，魂天帝跟古元終於恍然，異口同聲道：“原來你走的是“心之道”，與我們的路都不同！”
只是一番坦誠交流，他們停止已久的境界，已然略有鬆動的跡象。
古元想了想，道：“應該是有無數層夾板……”
魂天帝冷哼道：“怎麼？覺得我們身處在你的空間，你就有底氣了？”
魂天帝開始講述起巔峰鬥聖的修行感悟。
等說完後，魂天帝跟古元的眼神，都頗爲複雜。
“明白了！”魂天帝嘆了口氣，道：“對於修煉，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感悟，但一個人的感悟，距離真相很遙遠。”
好一會後，古元呵呵笑着，上前盤膝坐下，道：“你說得對，一些無所謂的東西罷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幕，看的古元跟魂天帝皺眉不已。
難怪這般妖孽！
同時，也發現了自身“體之道”的侷限。
清歡卻不管不顧，坦誠的道：“一塊布上的兩個點，原本距離是固定的，但當我在這兩點之間施加重量，這塊布便會凹陷，這兩點的距離是不是變短了？
我只見過一位半聖進行空間穿梭，但他從一點，穿梭到另一點，中間是有過程的……並非直接從這個點，出現在那個點，而是走了一段路，只是縮短了這個距離而已。”
清歡點頭，道：“我是如此猜想的，如果我在布上施加的重量足夠大，完全可以讓這塊布重迭起來。
如果是自身有所缺失，那就說明，源氣是不可或缺，彌補自身的一環。
這是在詢問他們對空間的理解。
魂天帝卻抓到了一些頭緒，道：“你覺得，我們對空間的理解都只是一個片面？”
清歡笑道：“所以我一直不太理解，你們明明都想探求鬥帝境界，爲何從來沒有考慮過齊心協力呢？
三人成三角而坐，頓時形成了平等交流的局面。
那麼就有我來開這個口：兩位，可有興趣來一場拋卻私心，坦誠以待的交流？”
古元也在一旁補充起來。
如果只是積累不夠，這眼前這兩位積累了千年，怎麼沒被撐死？
魂天帝道：“我們按照自己的理解，都能實現對應的手段……你又怎麼認定，自己的領悟是全面的呢？”
兩人陷入沉思中。
兩人沉默良久，古元才艱難的道：“私心作祟！”
許久之後，魂天帝吐了口氣，道：“當修爲達到鬥聖巔峰，體內的鬥氣積累似乎觸及到了一個上限，不再增加……”
一番話，讓魂天帝跟古元同時動容。
說着，清歡將自己關於“心之道”，“體之道”的區別，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兩人表情複雜的看着清歡，片刻後微微點頭。
如果它是一塊形狀，顏色，硬度都與石頭相似的魔核呢？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固有認知，會讓我們判斷錯誤！”
魂天帝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擁有的手段越多，越能判斷出石頭的更多特質。”
清歡坦誠的道：“兩位都已經走到了鬥聖的極限，不知道繼續修行，是什麼感受？是感受到了自身有所缺失？
陀舍古帝后，鬥帝萬年不出，你們明明都已經知道了方向，關鍵在於源氣，爲何目標始終放在如何獲得源氣，卻從嘗試過去探索，去思考，源氣是什麼？”
從兩人的表情裡看出些什麼，清歡無奈的道：“我以爲兩位修到這種境界，已經不在乎一些世俗禮節了……好吧，見過兩位前輩，兩位請入坐！”
而在大廳兩側的椅子上，同樣兩道金黃色光圈出現，分別有一隻手從光圈伸出，抓起椅子上的坐墊。
這種無法理解的事接連發生，讓他們兩人驚奇的同時，也頗有些心高氣傲下的惱怒。
但我卻不在乎什麼傳承，我更想通過自己的力量去還原出源氣……我與你們都沒有利益衝突！
魂天帝冷聲道：“若有鬥帝之路，那只有我才能知道這條路，才能踏上這條路，這就是私心！”
魂天帝跟古元似乎從未經歷過這般與人交流的場景，一時間有些遲滯。
如果只是用眼睛看，能看出它是一塊白色的東西。
這個問題，也只有巔峰鬥聖才能回答。
古元若有所思，道：“空間通道……只要達到鬥尊層次，都有能力開闢這樣的通道，所以我才說空間是夾板，人爲放大夾板的間隙，就成了空間通道。”
清歡笑了，道：“那就太好了！那我先拋磚引玉，說一說我的修行之路吧！”
清歡笑道：“我倒覺得，應該是一塊有高度的布……關於空間，各人都有各人的理解，我們不妨都說出自己的理解，彼此交流一番，說不定能另有所得呢？”
等清歡收回手時，光圈也隨之消失，手上多了兩張坐墊，隨手鋪在自己面前。
還是說，積累不夠？”
清歡攤手，坦誠道：“這就好比一塊白色的石頭，如果只是用手觸摸，能判斷出它是一塊堅硬的石頭。
魂天帝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上前坐下。
清歡一愣，終於擡頭看向兩人。
清歡笑了，道：“所以，爲了證明我們的判斷，證明它是石頭，我們需要從各種特質去辨別，從各種方向去判斷……角度越多，越接近真相！”
清歡道：“兩位前輩覺得，空間是什麼？”
魂天帝思索着，道：“是一道膜，束縛一方天地……”
古元道：“還有“認知”，因爲我們見過石頭，所以才能從它的形狀，硬度，顏色，來認知出它是一塊石頭。
只有同時用手觸摸，用眼睛去看，才能判斷出，它是一塊白色的堅硬石頭。 但除了堅硬，白色，這兩個特質外，石頭還有沒有其他的特質？
比如它裡面有沒有能量，就需要我們用心神感知……兩位能理解嗎？”
那麼布上的兩個點，也就重合起來了，一個人完全可以同時出現在這個點，也可以出現在那個點……就是剛纔我所做到的。”
清歡嘆了口氣，道：“目前唯一所知的，就是陀舍古帝曾留下傳承，所以你們死死盯着傳承，宛若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不放。
說着，一手探出，一個金黃色的光圈憑空出現，清歡的手探入其中。
古元接着道：“如果能集思廣益，一羣人一起交流，取長補短，查漏補缺，卻能接近真相。”
清歡全神貫注的聽着，偶爾還會插入一些問題。
這下，讓二人徹底繃不住了，說的好像他們硬逼着對方客套一樣。
如果只是打開空間，只要不在這片空間裡，他們兩個也能隨手做到。
古元跟魂天帝點頭。
剛纔清歡同時從兩個不同的點，拿走了兩塊坐墊！
兩人已經被清歡的說辭勾住了心思，下意識的跟着思索。
但問題是，爲什麼清歡能同時打開兩處空間，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的領悟是不是足夠全面！”
“鬥氣修煉，每個層次都能獲得不同的能力，對於你們而言，這種能力只是戰鬥的手段，但於我而言，這種能力，卻是“道”！”
說着，就周起了眉頭，察覺到自己的說法有些不妥。
當然，只是鬆動，並不代表着就能突破鬥帝，只是在鬥聖巔峰上，能往前挪動……
但這對沉積千年之久的二人而言，如同久旱逢甘霖。
明明已經無路可走，他們卻只知道盯着盡頭的目標，卻從未考慮過回顧曾經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