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戰神，海神
“娜娜被帶去武魂殿了。”
藍銀好奇的看着清歡，道：“我們就一點都不管，也不插手？”
清歡提起魚竿，毫無疑問的拉空，重新掛餌，道：“當她死後，她的生命本源最終會迴歸到我的本源之海中。
那麼在她活着的時候，就任憑她憑自己的意志去生活，去選擇吧……這是我唯一能彌補她的了！”
藍銀嘟着嘴，道：“這種感覺真奇怪，若是沒有你我，她甚至都不會出生就胎死腹中了，可真看着她從那麼一個小不點一點點長大……我又感覺她不是你我的一部分，而是一個完全獨立的生命了！”
清歡眼神迷離，道：“你說，在未知之地，有沒有一個無垠的生命本源之海，而我們所有人，都是這片本源之海分裂出來的一朵朵浪花？
當我們死後，我們最終還是會回到那片本源之海……就跟我們做的一樣？”
藍銀神色一怔，道：“伱說的有點嚇人了。”
清歡道：“生命是圓滿的，無所求的……但爲什麼人人都懼怕死亡？都向往永生？是不是我們的生命本源，不想回那片本源之海？
你說，娜娜要是知道了真相，她還想死，還想回歸到我這裡嗎？
北冥有魚，其名爲鯤……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南冥……歸墟……這些詞越咀嚼，越覺得意味深重！”
藍銀連忙打斷他，道：“別想了，以我們賦予娜娜的資質，她將來必定成神，壽命永恆，不會死的！”
清歡搖頭，道：“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所謂的永恆，在天道之下，也不過白駒過隙，轉瞬即逝罷了。”
藍銀不滿，道：“你不是說找到辦法解決的嗎？怎麼我覺得你越來越嚴重了呢？”
清歡收起魚竿，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找人求助……時候到了，我自然明白。
現在不明白，自然是時候沒到……走吧，我們去嘉陵關！”
藍銀一愣：“去哪幹嘛？星落那邊派人暗殺富傑，已經被竹清解決了，有竹清護衛，就算戰神親自出手，富傑也不會出事的。”
清歡指了指自己的腦門，道：“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不僅我們會去，所有人都會去，去結束這一切！
別問，我自己也說不明白。”
藍銀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道：“越來越神神叨叨的了。”
……
星落皇宮，此時的氣氛很壓抑。
跟隨着戰神下凡的神官，一共十二人，但如此這裡卻只有九人。
戴家皇帝，朱家家主跪在正中間，被九名神官盯着，沉重的壓力讓他們瑟瑟發抖，汗流浹背。
“你們朱家倒是養了個好女兒！”
終於，最上首的神官開口了，聲音冷冽，道：“居然能以魂師的身份，殺死我們兩名神官，再加上之前的戴羅，已經有三名神官死在她手上了……就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了！”
朱家家主心頭一沉，勉強開口辯解道：“回大人，她已經被驅逐出朱家……”
“閉嘴！”
朱家主頓時收聲，不敢再說話了。
一名神官饒有興致的盯着朱家主，問道：“如果你親自去求，跪下來求，趴下來求，以死相求……她會不會回來？”
朱家主沉默着，但眼神卻有些閃動。
當神流血了，便代表着祂並非不可戰勝，也不再值得敬畏了……但接連三名不可戰勝的神官死在朱竹清手上，讓朱家主哀嘆懊惱的同時，不免有些許的自豪。
“昊天宗那邊怎麼說？還是不肯出戰？”一名神官問道。
爲首的神官冷聲道：“海神迴歸，如今昊天宗已經有底氣拒絕我們了，我們也要給海神一點面子。
不過戰神冕下親自前往昊天宗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那就任由那個叫富傑的一路推進？”
“是啊，他都快打到星羅本土來了，我們所有的謀劃都已經落空。”
“還是要想辦法殺死富傑！”
“事實已經證明了，有朱竹清在旁護衛，不僅普通的魂師有去無回，就連我們神官出手，也落得個隕落的下場！”
“她能殺死我們一個，兩個，但能殺死我們所有人嗎？要我說，我們乾脆一起出動，圍攻那個女人，我就不信，沒有成神的她，還真能同時應付我們九個！”
“書院，可不止朱竹清一人！別忘了之前擋住星落軍隊的寧榮榮，獨孤雁，還有葉泠泠！”
“這書院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鑽出來的人一個比一個猛？”
“連戰神冕下都在避免跟書院直接起衝突……毫無疑問，書院肯定藏着神明！”
“如果能逼得書院藏着的神明出手……神明干預凡間，神界委員會不會不管吧？”
“這倒是個好辦法……但如何讓書院的神出手呢？難道要讓戰神冕下率先違規？”
“海神！”幾個神官幾乎異口同聲的道。 爲首的神官恍然，敬佩道：“原來戰神冕下早就想到了，所以才親自前往昊天宗……不愧是戰神冕下！”
聽着神官們討論如何對抗書院，一直跪着的戴家皇帝跟朱家家主偷偷對視了一眼，視線一觸即分，都怕對方看出自己的心思。
也證明了，隨着富傑的反攻，就算鐵桿的戴家跟朱家，都各自起了小心思。
……
此時，昊天宗內。
包括唐晨，唐嘯，唐昊，以及昊天宗一種長老，全部站到角落裡去了，注視着唯二坐着的人……神！
戰神！
海神！
兩位神明的氣勢對抗，讓他們根本無法在大殿內立足，只能被迫不斷後退，一直退到牆角。
而且二神的氣勢，給人的感覺卻異常的彆扭！
明明是戰神，但氣勢卻宛若平靜的大海，看似平和，卻隨時都會掀起滔天巨浪。
而唐三傳承的海神神位，此時給人的感覺卻充滿了暴戾，不協調……
似乎兩人的神位反過來了。
許久之後，戰神收回了自身的氣勢，淡淡的道：“海神剛剛繼承神位，對海神力量的掌握還不夠完善，正需要一場戰鬥來熟悉。”
唐三冷聲道：“所以戰神打算親自賜教？”
戰神似乎沒有察覺到唐三的挑釁，道：“海神是一級神，戰神卻是二級神，我又怎麼會以二級神去挑戰一級神呢？”
對方口頭上的認輸，卻讓唐三的臉色難看了一瞬——剛纔氣勢的對抗，他已經輸了。
戰神好像沒有察覺，繼續道：“海神可知道，世界是需要發展的，成神，會給這個世界帶來進步！
斗羅大陸上萬年無人成神，所以世界會選出一位氣運之子，讓他成神，帶着世界繼續進步……
而你，纔是這個時代被選出來的氣運之子！”
唐三自傲道：“如今我已經成神！”
戰神搖頭，道：“何爲氣運之子？時來天地皆同力，無論做什麼是，氣運之子永遠一帆風順，永遠順心隨意……海神自問，你的前半生，過得是否如意？”
唐三冷笑道：“自然如意！”
“不見得吧？”戰神輕笑了，道：“同爲神，我能察覺到你內心充滿了不甘，憋屈，憤懣……海神不必急着否認，這並非是你的小心眼作祟！
而是屬於你的氣運，被人搶走了！
這個時代本該屬於你的一枝獨秀，所有人都應該匍匐在你腳下，目送着你成神，然後盼望着你降下憐憫，攜他們一程。
但如今卻變了……海神可知，變化在何處？”
唐三眼神微動，沒有說話。
戰神笑着道：“如今書院百花齊放，寧榮榮，朱竹清，獨孤雁，葉泠泠，奧斯卡……這些你熟悉的，認識的人，若沒有氣運在身，又怎麼會有如今的成就？
她們的氣運，書院的氣運，來自何處？
海神應該明白了吧，這些氣運原本都是屬於你……海神不妨想想，能支撐書院那麼多人走到如今的境界，如果這些氣運全部加持在你一個人身上，那你的成就會如何？
一級神更高處還有神王，神王更高處還有神王之上……海神還會滿足於區區一級神位嗎？”
唐三冷笑道：“戰神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出手對付書院……”
“不！”戰神搖頭，道：“不需要我說，海神自然會跟書院對上。”
唐三微微一怔：“爲何？”
戰神淡定的道：“因爲書院模糊了人類跟魂獸的界限！人類崛起，魂獸落寞，這是世界自身的選擇，而書院的做法，違背了世界的意志。
海神作爲世界選出來的氣運之子，自然也要承擔世界的責任！
所以我才說，不需要我勸說，海神自然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跟書院對上……而我，只是想讓這種敵對提前一些罷了。”
唐三不置可否。
戰神起身，道：“按照富傑軍隊推進的速度，大概十天後就會抵達嘉陵關……想必他也不會放棄進攻星羅帝國。
我會親自在嘉陵關迎接清歡，海神去不去，悉聽尊便！”
說着，朝門口走去。
“等等！”唐三叫停他，道：“清歡到底是什麼人？”
戰神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在想什麼，道：“他是我選出來的，但中途被人截胡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