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人道跟天道
“清歡，你拿了戰神的身體？”
藍銀好奇的看着清歡，道：“要不然他怎麼會找你要回自己的身體？”
清歡將火上烤着的兔子翻了個面，一邊刷着料汁，一邊道：“還記得我曾經猜測過，神考過程中，強行拔高魂力，強行改造魂環……最後這個神考者還是不是本人？”
藍銀點頭，道：“當然記得，魂力毫無疑問，可以跟意志融合，而魂環更是跟武魂原本一體，獵殺魂獸獲得的魂環中殘留着魂獸的意志，導致魂師只能使用魂技，卻無法根據魂技進一步衍生其他技能……所以自創魂技纔會那麼稀罕。
難道戰神也是如此？”
清歡隨口道：“你有沒有想過，某個時刻，伱產生的某個念頭，其實不是你自身的想法？”
藍銀有些明白了，道：“所以戰神的意識，其實已經被“天賜”篡改了？甚至於，他的身體已經是“天賜”的意識佔據？”
清歡搖頭，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我跟戰神之間有過其他的接觸。”
藍銀皺着眉頭，道：“連神的意識都能佔據……“天賜”真的是新生的意識嗎？”
“不知道。”清歡嘆了口氣，道：“系統這玩意，實在太神秘了，遠不是你我現在能接觸的程度！
我可以確定的是，系統曾經的意識已經被煉化磨滅了，但這個新生的意識跟曾經的意識有沒有什麼聯繫，我就想不明白了！”
混沌之火的霸道，清歡深有體會。
位面之神雖然弱了點，但好歹也是神，他的意識在清歡的混沌之火的煉化下一點防抗之力都沒有。
系統肯定比“位面之神”強，但那位老者也比清歡強了不知道多少！
過了好一會，清歡突然道：“我也不能在這麼拖拖拉拉了！”
藍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清歡放下兔肉，道：“我去渡個劫。”
藍銀面上一緊，連忙道：“你的感情還沒找回來，現在就渡劫？”
整個內院，只有藍銀知道，自從上次在極北之地渡劫後，清歡一直在壓制自身，遲遲不肯渡第二次天劫。
最簡單的例子，當一個人一天賺了一千塊後，就再也看不上一天一百塊的工作了！
而清歡的渡劫，就是一個不斷超脫的過程，每一次天劫後，“精氣神”都會向前跨越一大步。
身體跟魂力也就罷了，關鍵是清歡的心靈狀態，在見過天地後，本就偏向“天道”，有點渡劫，就會越發的向“天道”靠攏。
或許實力會越來越強，但他作爲人的感情，卻會被“天道”不斷壓制。
這件事，只有藍銀知道。
清歡嘆了口氣，道：“有人之形，無人之情，有人之形，故羣於人，無人之情，故是非不得於己身，渺呼小哉，所以屬於人也，謷乎大哉，獨成其天！
上天既然賦予了我們這個人身，那自然要從“人道”昇華至“天道”，從小到大，從本心晉級爲天心……這纔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我的“人道”還沒弄明白，就觸碰到了“天道”，這是步子邁得太大，扯着……嗯，就是留下後遺症了。”
清歡終於明白，爲什麼前世那些真正的得道者，最後都歸於質樸，迴歸到平凡的生活中了！
列子得道後，給老婆做飯，餵豬……
老子老老實實的當着圖書館管理員……
莊子更甚，成天釣魚閒逛……
正因爲他們證入本心，了澈人道，所以才能甘於平淡，安於平淡！
清歡雖然成天着迷於烹飪，但……太刻意了！
……
當清歡專注於修煉後，修爲幾乎是蹭蹭蹭的上漲！
落日森林內，幾乎隔幾天就會有電閃雷鳴的異狀，聲勢一次比一次浩大，甚至連遠在落日森林邊緣的落日城內的人，都感受到了。
“這是……”
柳二龍站在窗口，看着遙遠的落日森林上空，黑壓壓的雲層，以及時不時閃爍的雷電，震驚道：“我在這裡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月華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着文件，瞥了一眼，道：“內院的事，不必擔心……反倒是你，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我倒不在意白養着你，可你這狀態……好像什麼事都已經不值得在乎了一樣。”
柳二龍依靠着窗沿，遙望着雷雲，道：“你修過“四大皆空”法嗎？”
唐月華搖頭，道：“那玩意不適合我。”
柳二龍道：“我現在的情況很特別，似乎是“空”，但卻又“非空”……我心裡有恨，有怨，有怒……放不下！
我想向清歡請教，我該怎麼辦？”
唐月華搖頭，道：“別想了，先不說清歡現在只跟內院的人交流……何況他也沒修煉“四大皆空”，問他還不如問比比東。”
柳二龍正色道：“我要進內院！”
唐月華指了指一個方向，道：“知道那是哪嗎？”
柳二龍道：“知道，書院外院。”
唐月華笑了笑，道：“那裡有一頭八十萬年修爲的兇獸，黑龍一族的族長，曾經追隨過龍神的九大龍王之一……他也很想進內院！
跟他一起的，還有好幾位兇獸，也都想進內院……
還有四隻化形的十萬年魂獸，甚至內院外圍還蹲守着兩隻十萬年魂獸……他們都想進內院，你覺得憑什麼你能直接進入？”
柳二龍咬牙，道：“那小舞她們呢？”
唐月華攤手，道：“她們運氣好，當初在武魂殿就參與了書院的創建，屬於書院的元老，自然也是內院的一員。”
“那你呢？”
“我？”唐月華攤開手，示意麪前堆得高高的文件，道：“看到這堆文件了嗎？我就是憑這個進入內院的……你覺得，能進內院的魂師，除了我之外會有閒情來處理這些事嗎？而且一干就是好幾年！”
柳二龍不說話了，內心卻越發的不甘，如果當初她能果斷的放下，說不定……
唐月華抱胸，道：“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果你真想進內院，不放把心安定下來，老老實實的給落日城做出貢獻，幾年後說不定還有機會。”
柳二龍慘笑，道：“幾年……我已經錯過了幾年，還要在蹉跎幾年……”
唐月華看着她，道：“所以，你到底在急什麼呢？”
柳二龍看着窗外，呢喃道：“是啊，我到底在急什麼？”
……
帶領星羅軍隊進駐天斗城的，不是唐晨，而是戴家一位供奉。
天斗城的淪陷，代表着天鬥帝國的覆滅。
持續了好幾年的戰爭，也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穩定局面，一場大清洗不可避免。
曾經繁華的天斗城內，如今哀嚎一片，每天都在死人。
普通的平民並不關心統治者是誰，他們只在乎，新的統治者能不能讓他們吃飽，過上好日子。
星羅的軍隊有意識的避開了落日城，這也導致落日城成了天鬥周邊唯一的淨土。
星羅的軍隊不僅沒有任何的進犯，甚至還特意的傳出消息，凡星羅所屬的所有勢力，不得侵犯落日城，不得侵犯書院！
這也導致每天都有逃難過來的人，尋求庇護，城內住不下，城外就聚滿了難民潮。
星羅，再用另一種手段，逼迫着書院……或者說，逼迫着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