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場中,畫面定格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緊張得屏住了呼吸,目光看着這邊。
“莫逍!”
就在莫逍快要堅持不住,傾倒的時候,莫歆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弟弟的身邊,伸手扶住了他。
“姐......姐姐,怎麼樣...我沒有丟臉吧......”躺在姐姐懷裡的莫逍,強忍着斷臂的劇烈痛楚,那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臉,還微笑看着她。
莫歆看着弟弟這副模樣,那左臂明顯的彎曲變形,眸光變得很冷。
但是,看着弟弟,莫歆卻不得不微笑出來,她對着他點了點頭。
“是的,你贏了!”
聽了姐姐的肯定,莫逍笑得很開心,就像是一個得到獎勵的小孩一般。
最後,他終於承受不住這身體的痛楚,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中。
而另一邊的震元道館的人,看着這一幕,也都不敢出聲,這道館中的氣氛,顯得極爲的壓抑。
道場中,這份壓抑至極的氣氛,一直保持了近乎一分鐘的沉默,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份寂靜。
“我們輸了!”
說話的人,是震元道館隊伍的領隊,解嶽。
“解師父,我......”
和莫逍戰鬥的武袁聽到這個宣判,有些不甘心的向着解嶽投去目光。
但是,卻被解嶽那嚴肅的目光震懾得停止了想要說的話語。
“你應該知道,自己已經是輸了!”
對上了解嶽的眼神,武袁無言,愧疚的低下了頭。
解嶽走了上前,看着倒在莫歆懷中的昏迷的莫逍,目光中帶着敬重,說道:“我們輸了,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劍士。”
“既然輸了,那就給我離開這裡!”莫歆擡起了眼,雙眸冷視這對方。
“抱歉!”
解嶽很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畢竟自己的親人身受重傷,還可能因此而葬送自身的劍道,對方沒有情緒失控,已經是在極力的剋制憤怒的情緒了。
按理來說,他們作爲踢館的一方,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卻是很是惹人恥笑,但是他們輸了,規矩如此,更何況對方還有着劍神宮的背景,即使是他們背後的震元道館,也是非常的忌憚。
解嶽沒有說些什麼,給了個眼神意示學員們,有些狼狽的向外走去。
曾易跟在這些人的後面,待到他們完全走出大門,很快就把大門關上。
砰!
曾易重新回到道場裡,看着莫歆正在用着魂力溫養着莫逍那斷裂的左手,不禁嘆了一口氣。
“爲了一場勝利,代價卻是一隻手臂,這真的值得麼?”
“不知道,或許對於他來說,這是值得的。因爲,他打敗的人,不僅僅是對方,他戰勝了曾經那個弱小的自己。
有着這種精神,才配得稱之爲一位合格的劍士,不是麼?”莫歆表情淡然的說道。
曾易倒是很贊同她的說法,但是,看着自己弟弟的手臂斷裂,甚至以後不能在拿起劍了,怎麼還能保持這如此淡定的神色,他有些猜不透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或許吧,但是,他今後要如何?放棄劍道嗎?”曾易無法想象,要是莫逍醒來後,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後,心情會是何等的失落,何等的痛苦。
“呵,哪有這麼容易放棄,不過是一隻手而已,要是僅僅是這樣就能讓他放棄劍道的話,那他對劍道的決心,也不過如此而已。
更何況,他想必在那一刻,就做出了決定。”
......
當莫逍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從牀上坐起,看見曾易就坐在一旁。
“醒了?”
莫逍看着一臉微笑盯着自己的曾易,腦子還有一些迷糊,然後感受着左手臂上傳來的強烈痛意,讓他清醒了過來。
只見,自己的左手臂已經是纏滿了紗布,白色吊帶掛在脖子上,吊着左手。
這是,莫逍終於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看着曾易,問道:“浪哥,我睡了幾天?”
“差不多兩天吧,怎麼感覺現在如何?”
聽了曾易這話,莫逍不禁苦笑一聲,“我的哥啊,你看我現在的情況能算好嗎?”
“都能吐槽自己了,看起來精神還算不錯嘛。”曾易笑了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
下一秒屋子裡響起了悽慘的慘叫聲。
一直過了一個星期左右,莫逍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左手不能動了意外。
這一天,曾易依舊如往常一樣,來到道場中,但是,這一次,道場卻有些不同。
因爲多了一個人影,那就是莫逍。
他還是那樣,左手纏滿了繃帶,吊掛在脖子上。但是,他卻用着另一隻手臂,單手緊握着一把竹劍,進行的揮斬訓練。
莫逍見到曾易出現在道場中,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浪哥。”
“呵呵,今天怎麼這麼早啊。”曾易微笑着走到他的身邊。
“我都已經這樣了,要是在不努力,真的要被劍給捨棄了。”莫逍苦笑一聲。
他低着頭,看着手中的竹劍,在看向自己的廢掉的左手,不禁感到有些悲哀。
明明自己這麼年輕,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現在殘疾了,那女朋友豈不是更加的難找?
“怎麼了?”
“你說,我還能握得起劍嗎?”
曾易不僅一愣,然後笑了出來,“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鬼頭,就別說出像是閱盡紅塵滄桑,經歷了大悲大劫的苦澀話語來。
現在,你不正握着劍嗎?”
情緒有些低落的莫逍,倒是被曾易這話給說得抑鬱消散了些,他擡起來頭,看着曾易微笑,“也是!不過是廢掉一隻手而已,已經能修行劍術!老姐也不說了嘛,就連劍神宮的九大劍聖中,其中一位,就是一名獨臂劍聖!
所以,我也一定能行的!”
“哦?還挺有自信的啊,你也要成爲下一個獨臂劍聖嗎?”
“呃,可能有億點點難,但是之後的路還很長呢,說不定我那天在外面失足落崖,得到奇遇,一飛沖天也說不定。”
看着恢復了自信的莫逍,曾易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坐在了地板上,然後看着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見狀,莫逍也坐在曾易的身邊。
“能跟我說一說你們和那個震元道館的事情麼?”
莫逍聽到曾易這話,身體不由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不由消失,變得沉寂下來。
“我們疾風道館,和震元道館麼?相比浪哥你也能猜到一些了。五年前,現在這座空蕩蕩的道館,還是門生衆多,鎮上第一的劍道館。而震元道館,一直排在我們疾風道館的後面。
都是作爲道館,有着不一樣的劍術流派,大家都在鎮上傳授着自家流派的劍術,發揚光大。
但是,無論是什麼地方,只要是劍術,就會有爭鬥,流派之間的鬥爭,也一直沒有停止過。
我們疾風道館,和震元道館,亦是如此。
三年前,我父親,也就是上任道館館主,與震元道館的館主進行了一場擂臺劍魂斗的戰鬥。
而輸的一方,將要遣散道館所有的門生,然後封館三年,不得在招收任何門生。
可是最後,我父親,他輸了。”
“所以,你父親,在那場決鬥中,戰死了麼?”
聞言,莫逍搖了搖頭。
“沒有,父親並沒有殺在那場劍魂鬥中,他不過是輸了對方一招。但是,在輸了之後,作爲劍士,只能遵守當初立下的誓言,遣散了所有的門生,宣佈封館。”莫逍很安靜的說着。
“然後呢?”曾易問道。
“因爲疾風道館毀在了父親的手中,他很是自責,羞愧,整日用烈酒來麻痹自己。最後......最後,引來了邪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