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臉紅
既然已經被識破了行藏，那接下來的行程也就簡單了，索性公開參觀吧，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沈教授來了，中年幹部很是興奮，一會兒就跑沒影了。
原來，他是跑去保衛科給廠領導掛電話去了。
果然，沒過太長時間，更多的中年幹部陸續出現了，大家都熱情的擁護在沈教授周圍，一副翹首以盼的樣子。
沈光林無奈，也只能跟大家一一握手並道一聲久仰。
而且，過了沒多久，不僅廠裡的領導來了，甚至老李和那位劉副部長也來了。
沈光林一直都沒問過，劉副部長是做什麼的。
其實，劉副部長是哪個部的並不重要，反而寫出來容易404，重要的是他確實是一位很大的領導了。
對於這次突擊行動，工廠從上到下都非常重視，對沈光林的到來也表示非常的歡迎。
已經到飯點了，那就先吃個便飯吧。
工廠裡面就有小食堂，裡面各種名貴食材都有，甚至院子裡還有一排鐵籠子，裡面關押的就是各種野味。
這個年代動物保護的力度並不強，只要不是熊貓和東北虎，其他東西是隨便吃的。
當然，這個中午沈光林他們是沒有喝酒的，即使桌上準備了有年份的茅臺，沈某人還是忍住了，工作更重要。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說沈教授最喜歡上了年份的茅臺，因此，所有想攻略沈某人的，準備的都是茅臺。
吃過豐盛的午飯，一羣人開始了正式參觀。
工廠的效率夠高的，也就一個多小時吧，廠區不說改頭換面，至少已經煥然一新了。
這幫人做接待很有一手啊，他們就差黃土鋪道淨水潑街了。
既然是要攻略沈光林，就不是廠領導說話了，而是劉部長親自上陣。
“沈教授，你看咱們這個工廠怎麼樣？你是不知道，這可是我們京城的支柱產業，年產乙烯10萬噸，年煉化石油超過了100萬噸，咱整個京津地區的汽油，柴油，潤滑油十有八九都是咱們生產的。”
不知道是劉部長工作做的細緻還是腦子好事，人家根本不用秘書提示，所有的數據張嘴就來。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建設的，什麼時候投產的，花了多少錢，有哪些成果，一樁樁，一件件，說的特別清楚。
偶爾沈光林插一句話，人家回答起來也是絲毫都不打磕絆。
沈光林也不說問話，就聽他講，這個人適合做老師，比自己的授課水平還高呢。
其實，根本不用動員，私下裡沈某人和王文陽早就達成一致意見了，這家工廠是可以收購的。
即使他們的產線設備不行，投資整套全新的設備也不是個事。
在國內搞能源化工行業，最難的其實是批文，土地和成熟的產業工人，這些纔是財富。
要知道，有經驗有技術的工人，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培養出來的。
建國之後，爲什麼是東北的工業率先發展起來了？
無他，那裡有產業工人而已。
在僞滿時期，鬼子是準備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大後方的，因此有意無意的培養了大批產業工人。
抗戰勝利之後，毛子佔領了這裡，把大批的機械設備全部拆走了，但是產業工人他們是帶不走的呀，這就是我們的財富。
所以，有良好的工業基礎，華夏的第一臺汽車就是在這裡下線的。
當然，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沒落，其實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花旗國的汽車城底特律還破產了呢，不是一樣的麼。
其實，在香江的時候劉副部長勸說沈光林投資燕山石化，這原本就是沈光林引導出來的話題。
大家都有這個需求，可以說一拍即合。
初春的京城，寒風依然料峭，不過午後的陽光倒是挺不錯的，照的人很舒服。
這是一家國家統一規劃建設的工廠，看着還像那麼一回事。
但是，劉部長把這家工廠說的地上少有，天上難尋，可就有點過分了。
畢竟已經是20年的老工廠了，廠區的蕭索和破敗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主幹道還可以，挺氣派的，灌木叢和樹木都有些年頭了，只是，橫架在廠區的鋼結構和管道都生鏽了，看着有點像後世CS遊戲裡面的破敗工廠，不像還能夠繼續產生利潤的樣子。
尤其，走在一些陰暗的角落裡，還能夠聞到不太強烈但很有持續性的尿騷味。
這也正常，尤其是一些平時人跡罕至的地方，成了大家暢快方便的場所。
畢竟，工廠的廁所數量不可能很多，大多距離廠區又比較遠，實在懶得走。
而且現在的旱廁又髒又臭，下雨了搞不好還會溢出來，要是踩上一腳能噁心老半天。
這麼大的工廠，根本不缺角落。
事實上，不僅是工廠，就連學校裡面都有這種現象。
尤其冬天，宿舍區外面的雪地上經常能看到一些黃褐色的污漬，就算是京城大學也不例外。
化工廠其實還算好的，有化學氣味的遮擋，並不明顯。
一些食品廠，比如黃豆醬廠，比如發酵茶廠，工人往發酵池裡大小便，據說成品的味道更鮮美了呢。
對此，沈光林長嘆了一口氣，“就這樣的工廠，想要扭虧爲盈，不那麼容易啊。”
他們估算過了，如果要重新煥發生機，那還真得10個億呢，還得是美元。
領導們早就在看着沈光林的臉色行事了，看到沈光林露出這樣的表情，趕忙解釋：“最近工廠的效益確實一般，但這些設備皮實着呢，修整一番，還可以接着用好多年。”
然而，沈光林嘆氣的並不是廠區的生產設備，而是工廠的管理水平：“咱們工廠不產化肥的吧？”
“不產，生產化肥那是另一條工藝路線了，咱們是以生產乙烯爲主的，生產化肥要以合成氨爲主的。”
其實他們不用解釋這些，沈光林作爲全國最知名的教授，豈會什麼都不知道。
即使他不知道，王文陽也是知道的呀。
沈光林也沒說別的，只是提了一嘴。
“那就好，如果雙方要合作，我有個小小的建議，以後，咱們工廠的規章制度裡面要加上一條，廠區內禁止隨地大小便。”
領導們的臉立刻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