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當有窮盡時。
以有量對付無量,結局就已經註定了,無論張曉的積累有多厚,真氣有多麼充裕,總有用盡的時候。一刀,兩刀,百刀,千刀,張曉的真氣實際上早已經告罄,但是魔刀另有玄妙之處,在張曉真氣告罄之後,竟能汲取張曉的血肉精元,化爲魔刀的“養料”,這才然張曉能夠得以繼續揮刀。
不知從何時開始,張曉的血肉開始收縮,身體開始慢慢的枯萎了起來,整個人變得無比消瘦,看上去有些類似骷髏。
看到張曉的樣子,聶風臉色爲之一變,說到,“不好,雲師兄,快收了摩訶無量吧,這樣下去,前輩一定會因爲血肉敗亡而死。”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聶風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君子,自然不願意看到張曉因此而死亡。
聽到聶風的話之後,步驚雲臉色微變,思忖片刻之後,說道,“若是你我二人撤去摩訶無量,恐怕就再也接不下他的一招半式,必會殞命於此。”
然後步驚雲又說到,“我還有事沒做完,不能死於此地。”
步驚雲並非怕死之人,但是他對雄霸的仇恨傾黃河之水也無法洗淨,雄霸死之前,步驚雲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死的
聽到步驚雲的話之後,聶風¢不在言語,雖然他不願意見張曉因此而亡,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卻只能順其自然了。
聶風可以做出自我犧牲,但卻不能強求自己的師兄也是如此。
張曉的血肉變得越來越衰敗,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隻骷髏。
“到時候了。”看到張曉的樣子。聶風心中不由得一嘆,他知道。下一刀揮出之後,就是張曉殞命的時候。
但是這一刀。張曉卻遲遲沒有揮出去。
生死間有大恐怖,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張曉終於清醒了。
“摩訶無量嗎?我終於明白了。”
“不過,看樣子,我就要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曉很是平靜,而且絕不是那種強裝出來的平靜,而是真正的平靜。
“前輩,我能幫你做什麼?”聶風見到張曉終於清醒過來。立即開口問道。
“你幫不了我,我必須揮出這一刀,而揮完這一刀之後,我就會死。”張曉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苦澀之意,然後說道。
“既然如此,師傅你不揮下這一刀不就行了?”聽到張曉的話之後,趕過來的傲天說出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頓時,張曉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張曉這才發現自己的這個徒弟比想象中的還要愚蠢。
張曉搖搖頭。然後說道,“你小子也太----,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聶風,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聶風剛想搭話,結果張曉又說道。“算了,我都要死了。還操心那麼多幹什麼,你們兩個。接刀吧。”
最後一刀必然會出手,而出手之後,張曉必然會因此而殞命。
唯一的問題是,張曉這一刀是否會讓風雲二人與他陪葬罷了。
風雲合體,摩訶無量,風雲合臂就象有無窮吸引力,使充斥大地間的自然力量竟以二人爲中心,不斷匯聚。
力量愈強,風聲愈急,宛如鬼哭神號!
“不愧是摩訶無量!真是霸道,你們兩個僅僅是小成罷了,若是練到大成,恐怕就算和《戰神圖錄》相比也不會遜色半分吧!”此時的張曉徹底“看清”了摩訶無量,不由得讚歎道。
“不過,還不夠啊!”張曉繼續說道,然後輕擡手中的刀。
然後,張曉手中的刀“燃燒”了起來,一股有些漆黑的“火焰”從刀尖上面冒了出來,隨着“火焰”的出現,張曉手中的刀也一點點的消散,好似燃燒起來一樣。
然後,張曉的刀對着天上的龍捲風落了下去。
然後,風“燒”了起來。
一股黑色的“火焰”將龍捲風點燃了起來,順着方向,朝着聶風,步驚雲兩人的身上蔓延了過去。
聶風,步驚雲兩人拼命一般催動“摩訶無量”,試圖以此來磨滅這種“火焰”。
以兩人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道“火焰”並非是真正的火焰,而是一道刀氣,雖然看似不同,但若就其本質,依然是張曉剛剛動用的魔刀刀氣。
只是,威力未免太驚人了,無論聶風,步驚雲兩人如何動手,依然阻止不了這道火焰的燃燒。
最終,兩人無奈之下,不得不分開,朝着不同的方向逃了出去。
看到逃竄的兩人,張曉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將黑火蔓延過去。
這一次的事情並不能怪風雲二人,而是張曉自己的境界不行,他原以爲憑藉自己着一些年的苦修,足以壓制住魔刀刀意,但事實上,他卻錯了,他並沒有真正的壓制魔刀刀意,自己若是不動用魔刀還好,一旦動用魔刀,就會因此而沉淪下去。
可惜的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張曉爲人恩怨分明,這件事風雲對他有恩無怨,哪怕自己因此死了,也怨不得人。
雖然張曉感覺得到,自己這一刀若是殺不了人,就會被這一刀殺死。可問題是,就算自己用這一刀殺死了風雲二人,自己也會因爲氣血乾枯而死。
既然都是死,那也就不必多做殺孽了。
這一刀刀意就讓自己承擔了吧!
事實上,張曉也很想知道,自己這一刀裡面到底有多強的威力。
這一刀大體脫胎於“血刃魔功”,但實質上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已經可以算是魔刀的第九種變化,是以張曉的“魔性”演化出來的絕世殺招。
當張曉不再用這一招追殺聶風,步驚雲兩人之後,黑火倒退了過去,朝着張曉的身上燃燒了起來。
很冷!
這是張曉唯一的感覺,“黑火”看似像火,但它卻有一股仿若能夠凍結一切的冰冷。
張曉的身體慢慢的僵硬起來,氣息也不斷的衰退,也許下一刻就會因此而被活活凍死。
在張曉以爲自己就要這樣死掉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另一種“冰冷”,一種幾乎片刻就讓張曉的思維凍結的冰冷。
然後,張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