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意思啊?
陸景行有點兒懵了,遲疑地看着黃鼠狼,再看看那老鼠:“啊,給我的?”
“咔咔。”黃鼠狼小爪子動了動,趴下去又半立起來。
看它這樣,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陸景行遲疑了一會兒,慢慢地走過去:“這個……我不需要……不過還是謝謝你了啊。”
他嘗試着用心語,但是黃鼠狼並不放棄,把兩隻老鼠往前扒拉扒拉。
“謝謝,真的不用……我不吃這樣的。”陸景行誠懇地道。
這樣啊……
黃鼠狼有些失落地垂下頭看看老鼠,再看看陸景行。
它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把兩隻老鼠慢慢地又拖回了草叢。
沒有關係,不收就不收,反正它已經來這了。
陸景行看着草叢動了兩下,沒動靜了,一時之間都有些茫然。
這隻黃鼠狼,它想幹啥呢?
大老遠的,從那邊的“天堂”跑到這邊來。
他們這裡的草叢不太多,因爲大半都是他們佔來做後院,老鼠什麼的,也不一定有飯店那邊多……
明顯這邊生存環境比那邊差很多吧?
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後邊有人叫他:“陸哥!”
陸景行回頭一看,發現是廖相宇。
這個時候,廖相宇不是該在店裡嗎?他有些疑惑,迅速拋下了黃鼠狼的事兒,朝廖相宇走了過去。
“陸哥,我這邊遇到一個比較棘手的狗子,你能過來幫一下忙嗎?”廖相宇跑過來的,一腦門的汗。
“嗐,這點事兒,你何必跑一趟,打個電話就行了。”陸景行利索地答應了,跟着他一塊往那邊走去。
廖相宇愣了愣:“我打了呀,你手機關機啦!”
“啊?”陸景行掏出手機一看,哦了一聲:“沒電了……”
可能是上午帶出去,又給楊佩開了直播間,所以沒電了。
陸景行跟着他一邊走,一邊問那隻狗什麼情況。
“這隻狗,命運有些坎坷。”廖相宇擡手抹了把汗,無奈地道:“它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跟它的主人出去散步。”
結果運氣特別背,摔溝裡了,直接骨折了。
主人倒是挺疼它的,直接帶來了寵物醫院裡,廖相宇給它做的手術。
復位挺成功的,還打了石膏,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好不容易養好了,帶過來拆石膏的那天,拆完後它太高興了,回家的時候,門一開它自己就直接蹦下了車子。
倒是沒骨折,給摔暈了。
主人差點又給抱回來,幸好很快它就恢復了,這也就罷了。
過了半月,主人帶它去菜市場買東西,繩牽得好好的,主人跟別人問個好的功夫,遭大狗咬了。
“那一口下去,咬挺慘。”廖相宇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來我這裡,又是止血又是包紮的……唉……”
那狗又小,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瞅着就慘兮兮。
原以爲這就是結束了。
結果這狗還能出別的幺蛾子,傷口好了沒兩天,主人帶去公園玩。
說是離人羣遠,應該就不會被大狗咬,也沒什麼溝,應該不會出別的問題了。
好傢伙,這回這狗子跑去聞花,被蜜蜂蟄了一口,蟄在了嘴巴上,腫到主人帶它過來打消炎針。
“當時我們還覺得好玩,說這狗這狗生夠曲折的……”
沒成想,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廖相宇微微皺着眉,很是不解地道:“後面這狗還被刺扎過,被棍子打過……”
反正就是怎麼慘怎麼來。
“呃,這狗……挺難殺啊。”陸景行挑了挑眉,詫異地道:“那它就沒想過,換一個主人?這次來又是什麼原因?怎麼個棘手法?”
感覺每次都是它主人帶出去就受傷了,換個主人呢?
“……咳,應該是沒有……吧……”廖相宇頓了頓,有些爲難地道:“這一次,是它主人……咳咳咳……”
說到狗子被主人帶出去,他想着剛纔陸景行的說法都忍不住笑了,差點嗆到:“它主人帶着它,準備過來打疫苗……”
結果一不小心,遭車撞了。
主人進人民醫院,小狗進寵物醫院。
也是蠻配了。
“呃……”陸景行無語了,嘆了口氣:“情況很麻煩嗎?”
“它傷的又是原來受過傷的那條腿,而且這一次,是粉碎性骨折。”
粉碎性骨折啊,陸景行眉頭緊皺,那確實挺棘手的。
等到了現場以後,楊佩一臉扭曲地盯着那條狗。
這是一條雪白的博美,看得出,它的主人挺寵它的。
狗牌,項圈,那是一樣不少。
現在全都被取下來,放到了邊上。
“嗚嗚……啊啊嗚嗚……”小狗哀聲地叫喚着,挺可憐的。
楊佩看到陸景行過來,很想笑,但又勉強憋着,忍得挺難受的:“它……它傷的還是那條腿,而且這一次,估計普通復位不得行了……”得做大手術,而這條狗子看着命運多舛,其實狗生才短短半年多。
陸景行聽得都眉頭緊皺,嗯,這孩子,那是真的慘啊,感覺就沒過過什麼正常日子……
一直在受傷,治療,受傷,治療……
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得先看看它的片子。
陸景行接過片子,仔細地看了看。
旁邊帶狗子過來的男孩子有些緊張,又有些遲疑地:“醫生,我家湯圓……要手術嗎?”
“要的,經過檢查,運氣還算好,沒有內傷,不然的話還得治療四五天,等它的狀態穩定了才能手術。”陸景行看着片子點了點頭,又擡眼看向他:“你是……”
“哦,湯圓是我弟弟的,我是他哥。”
這也是沒辦法了,他弟現在進醫院了,只能他帶過來了。
陸景行點點頭,一邊寫單子,一邊隨口問:“你弟弟沒事吧?”
“他沒事,就是腿刮破了道口子,去清創去了。”
其他檢查已經做過了,哭着喊着要帶湯圓來做檢查。
也是拿他沒辦法,他只能把他弟交給爸媽,他帶着湯圓過來了。
陸景行在心裡嘆了口氣,先給湯圓做了簡單的清創,然後給定了手術時間:“八小時禁食禁水,先放我們這邊吧,今天晚上做手術。”
這手術又不能拖,只能加個班了。
“哦,好的……”
湯圓的主人過了一會,也過來了。
一人一狗淚眼婆娑,隔着籠子相對而望。
主人還包着紗布,狗子得做手術。
真是難兄難弟了。
“行了,湯圓沒大問題,就是得做手術。”
至少,狗命是保住了。
“真的?”湯圓的主人眼巴巴的。
“真的!”他哥一巴掌糊他腦袋上,無奈地道:“收收你這狗尿,丟不丟人你!”
湯圓的主人坑是真的坑,但疼湯圓也是真的疼的。
不僅家都不回,而且寸步不離,一直陪着湯圓。
也虧得是有他在,湯圓本來很痛的,很難受,一直叫,聲音很尖厲。
但是有主人在,湯圓哼嘰的時候都是低聲哼哼,讓摸摸就不怎麼叫了,後面甚至還睡了一會兒。
它的主人更是一直掐着表,剛到八個小時,都不肯多一秒的,就衝過來喊:“醫生,醫生,八個小時了!可以做手術了嗎!?”
他身後,陸景行一臉無語地看着他:“我在這呢。”
怪不得湯圓這對組合出去就受傷,原來是這主人腦子不太靈光……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那,一般這個手術,要做多久呀?醫生,會給湯圓打麻藥嗎?湯圓麻藥醒了會不會疼呀……”
他問題一大堆,陸景行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
最後,陸景行只能撿了幾個輕鬆的回答了:“會打麻藥的,我會盡快……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這臺手術,怪不得楊佩都不敢親自操刀。
確實相當麻煩,很是棘手。
陸景行主刀,楊佩給他打下手,廖相宇本來可以下班了,卻偏偏到這個時候都沒走,一直等着,就是爲了進來觀摩。
對於他們,陸景行算是傾囊相授,沒什麼好隱瞞的。
本身這臺手術難點就是這些碎裂的骨頭……
陸景行非常仔細,每一個步驟都做到極致。
看得楊佩和廖相宇非常佩服,在心裡反覆地覆盤,如果換成自己,應該是做不到這樣子的……
等到做完手術,湯圓的主人和他哥都立即迎了上來:“怎麼樣怎麼樣?”
“挺……成功的……”陸景行都被問的一懵,這又不是什麼生死攸關的手術,只是個骨折而已,再怎麼樣,也不會死的……
當然了,針對後續的恢復,陸景行還是給他們詳細地說了一下:“術後需要注意……”
他們都聽得很認真,等湯圓出來了以後,他們更是立即撲了上去。
陸景行他們也沒有走,得等湯圓醒了麻藥。
這兩人也沒走,就一直等着。
直到湯圓醒過來,他倆都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終於放心了。
“嗚嗚嗯嗚……”看到了主人,湯圓又哼嘰起來。
那小可憐樣兒,真是叫人心都化了。
好不容易勸了他們回去,陸景行他們才各自準備回家。
陸景行把自己給收拾妥當,季苓已經把八毛它們都給放到車上了:“走吧!”
直接開車就可以回去了。
“好。”陸景行拉開車門,準備上車,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咔咔”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