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既然對方看出來了,楚墨也沒有否認。
“天寒宗不去也罷,你留下吧,與我鎮守在這裡,做我的弟子,整個天寒宗,除了我,沒幾個能傳你適合的功法了。”那中年男子話語裡透出一股不容拒絕之意。
楚墨無奈一笑,如果他未拜師,這位中年男子的確很合適。
雖同爲祭骨,但對方體內氣血如宏,應該是他目前所見過的最強大的人了。
一起愣住的,還有陳浴丙,他的雙目裡明顯有羨慕,至於一旁的寒菲子,則是低頭,始終沒有言語。
“抱歉,多謝前輩好意,不過晚輩已經拜師了。”
楚墨輕笑了一聲,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哦?是誰,白某親自讓他放棄。”中年男子話語平靜,但卻透出一股驚人的張揚。
“…天邪子。”
在他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那中年男子神色忽然古怪起來,似無奈,似哭笑不得,似憤憤,最終化作了一聲冷哼。
“認他做師傅,你若有後悔的一天,還可來找我。”
一旁的陳浴丙,也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神色再次一變,詫異的看向楚墨,正開口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是沒有說話,只不過身子卻是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隱隱與楚墨拉開了一些距離。
楚墨不免有些哭笑,看來自己是被坑了。
不過也無所謂,他的目的,只是進天寒宗,找到南晨地圖罷了,至於對方是不是個坑貨,他也不是很在意。
“不說這個了,你們三人告訴我,站在這裡,你們看到了什麼!”中年男子話語依舊冷漠,他沒有看向楚墨,而是望着壁障外的蒼茫天地。
楚墨沉默,看着前方的大地,耳邊依稀再次傳來那一聲聲嘶吼,整個壁障外的天地間,籠罩了一股荒涼與血腥,看似寂靜,但卻給了楚墨一種壓抑之感,這種壓抑,來自那寂靜,來自這片蒼涼的大地上,黑色的泥土以及他腳下所踏的這各無盡壁障。
“仇恨,我看到了仇恨。”陳浴丙第一個開口,他目光閃動,望着那片大地。
“巫人對我們的仇恨,以及我們對他們的仇恨。”陳浴丙話語堅定,似對於這個答堊案,很有自信。
“說的不錯,是天寒宗老傢伙們灌輸的思想,可是,狗屁不通!”中年男子冷言說道。
陳浴丙苦笑,低頭稱是,他這個答案,的確是天寒宗內絕大部分人對於壁障外的天地,共同的認識。
“你呢?”
中年男子望向楚墨,顯然他比較在意楚墨的答案。
“能看出什麼呢,我未經歷過,又能有什麼感想,硬要說的話,好奇吧,我倒是好奇山外山,壁外壁,到底有些什麼。”
楚墨淡淡的說道,聲音很平淡。
“你呢,女娃,說說你看到了什麼。”中年男子沒有看向寒菲子,而是一直望着那片蒼涼的大地。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寒菲子面色還有些蒼白,沉思了少頃,輕聲開口。
在她這句話說出的剎那,中年男子轉過頭,深深的看了寒菲子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
“晚輩顏菲。”寒菲子欠身,恭敬說道。
“左教招了一個好弟子,天邪老東西,也收了一個好徒弟。”中年男子長嘆,右手擡起一指壁障外的天地。
“南晨之地,可以看成是一個圓圈。”說着,他的右手在前一揮,一片黑光憑空出現,在衆人面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圓圈。
“這,就是壁障。”他說着,右手在那圓圈裡再次畫了一個小圈。
“裡面,是內界,外面,就是你們看到的地方。”
“壁障的存在,是爲了防止兇獸的侵入,防止巫人的入侵。至於巫人,他們是一羣與我們裁然不同的部落。
在巫人的部落裡,有着與我們類似的體系,他們也有各部的蠻公,只不過名字叫做巫公……這些事情,你們以後會知曉更多。”
“其實我與你一樣。”中年男子說着,突然望向了楚墨,“我也好奇外面的世界,不然也不會坐鎮於此,可惜我的實力不夠,能知道的也太少。”
“我只知曉,大虞王朝還在……知曉這一點,也是因神像還會時而出現,會有神將被冊封。至於大虞王朝所在的大陸,我沒有去過,實際上南晨之地的人們,能從這片巫族的部落裡走過,離開南晨的,極爲罕見。
對了,你師傅天邪……他曾離開過南晨,據他自己說,是去了一趟大虞王朝,說他在那裡還結實了不少好友,至於旁人信不信我不知,但我是不信的。”
“除了南晨之地、大虞王朝所在之地外,其餘幾個大陸是否還有我蠻族之人存在,我不知曉。”
“蠻族,已經沒落了……不是當年一代蠻神時的輝煌。”中年男子輕嘆,神色有些低沉。
我當初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聞言,楚墨不可能再相信,自己當初是誤打誤撞來的,他摸了摸懷裡的黑色碎片,有了一些猜想,不過卻不確定。
“好了,此地不允許除鎮守者外之人長久停留,你們……”中年男子大袖一甩,正要將楚墨等人揮散,但就在這時,突然從壁障外的天地間,有一聲鳴鳴的嘶吼,以一種越來越強烈的聲響,呼嘯而來。
在這聲音出現的剎那,楚墨腳下的這奈壁障,立刻通休一震,一股強大的威壓憑空的自然而起,這威壓之強,於瞬間就達到了巔峰,讓寒菲子與陳浴丙二人,不由得面色大變,噴出一口鮮血。
若非是那中年男子右手猛的一揮,一股狂風捲着寒菲子與陳浴丙倒卷,直接被送出了這壁障山脈,他二人定要重創。
楚墨沒有退,因爲此刻的他,在聽到那鳴鳴的聲音後,在他的體堊內,一股開塵氣息轟然涌現,這股氣息散出其身體外,化作了一片黑氣,這黑氣繚繞在他的身體上,赫然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戰甲。
神將虛甲!
中年男子望了楚墨一眼,楚墨身上的鎧甲,在他看來有些不同,不像是一般的神將戰甲,但硬要說卻說不上來。
而楚墨雙目凝神,眉頭微皺,此刻的眼前,在那壁障外蒼茫的天地間,雲海翻滾,那云爲烏雲,捲動如黑黴繚繞,瀰漫了足有數千裡的範圍,在那雲海裡,楚墨看到了一隻巨大凶獸。
這是一條身子龐大無比的秋魚,它以天地爲海,在遠處躍起,那鳴鳴的聲音,正是從其口中傳出。
在它的背上,楚墨更是看到站着一個人!
此人是一個女子,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其穿着紫色的長袍,青絲飄動,若蘊含了絕倫之美。
“她,就是巫族之人。”冷漠的聲音,從楚墨身邊傳來,那白姓中年男子擡起腳步,向着壁障外的天空一步邁去。
在其身子邁出的剎那,他的身體堊內突然涌現出了大量的白霧,這些白霧繚繞其全身,赫然形成了一具白色的戰甲。
“神將?”
楚墨眉頭一挑,怪不得他會覺得中年男子的氣息很接近。
祭骨神將!
“這裡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摻和的,先回去吧。”中年男子對着楚墨開口,然後猛地一揮手,楚墨便被送離了壁障。
一晃神的功夫,楚墨便已經離開了這條山脈壁障,再次看去時,所看天地一片扭曲,那扭曲的虛空阻斷了他的目光。
只是能聽到,悶悶的轟鳴從那壁障外天地間傳來。
楚墨收回了目光,這的確不是他該管的。
“蘇兄,發生了什麼事情,莫非……莫非是巫族大舉入侵?“陳洛丙面色蒼白,立刻驚聲問道。
一旁的寒菲子也是看向楚墨,雙眸內有了問詢之意。
“不是,只有一個巫族之人來臨。“楚墨望着那遠處壁障上的扭曲緩緩開口。
“還好還好,我說也不能這麼巧合,偏偏是我們來時遇到這種事情,不過蘇兄,我們還是快走吧,傳送陣應差不多了。”陳洛丙難掩緊張,不斷地看向那傳來轟鳴的壁障山脈。
楚墨點了點頭。
三人化作長虹,漸漸遠離了這裡,在不久之後回到了金光繚繞的山峰。
在那山峰上,楚墨始終望着遠處的壁障,直至許如月也察覺到了壁障上的景象,緊張之餘完全開啓了陣法後,在那傳送陣的光芒繚紋下,楚墨才收回了頭目默認咯噢噢噢哦哦YY目光,身影隨着陣法光芒,漸漸消失了。
一震轟鳴過後,此山,恢復了平靜,金光點點,消散開來。
數次的傳送與休息,直至七天後,楚墨等人踏入到了最後一次的傳送陣內,當他們出現之時,將會在天寒宗內。
在南晨之地的內界,正北方的位置,有一個名震南晨的部落,這個部落的名字,叫做天寒!
天寒大部,與海東大部,是南晨之地僅有的兩個大部!
其本部在南晨北方,佔據的範圍儘管不大,但在南晨之地,大大小小歸屬手天寒的部落,卻是極多。
在這些部落的歸附下,使得天寒大部的實力,與海東大部一樣,震懾南晨的同時,也讓壁障外的巫族,數千年來難以踏入壁障之內。
天寒宗,作爲天寒大部早年創立,並藉此從一箇中型部落發展到如今大部的宗門,就存在於這南晨之地的北部,一片被冰雪覆蓋的山巒內。
這片區域,是整個南晨之地壁障內,唯一的一片常年被積雪覆蓋的區域,它佔據了半個北方,與天寒部落一同,成爲了北方最強的力量。
天寒宗很大,其內弟子更是衆多,來自天寒部範圍內,幾乎所有的部落。
整今天寒宗,共有九座主峰,這九座主峰均都是冰雪覆蓋,彼此環繞在大地上,每一個主峰,都可稱之爲天寒宗山門。
在這九座主峰後面,則是陸續的一些矮小的冰峰,連綿不絕,錯落之下,若再天空向下看去,可以隱隱看出,這些山峰的位置如一個陣法,透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在這九峰之上的半空,存在了一幕天寒宗的標誌性建築,那裡,被稱之爲天寒宗的天門。
所謂天寒,便是以此代表。
說是門,但實際上那是九塊漂浮的大陸,這九塊大陸疊加成塔形,每一塊之間隔有萬丈,以九大主峰爲中心,漂浮在天空上。
每一塊大陸上都修建了一些淡雅的閣樓,能居住在天門的天寒宗弟子,絕非等閒。
擡頭看去,最多隻能看到第五層大陸,至於上面則是被雲海遮掩,看不到了。這裡存在了奇異的力量,就算是飛行,若無論可,也斷然無法接近。
天寒宗的弟子,算上外出歷練與鎮守天嵐壁障者,足有十多萬人。
此刻在第四主峰之上,一個傳送陣的平臺,突然閃爍金光。
漸漸地,在那寒風呼嘯吹來中,在那平臺陣法內,出現了五個身影。
“天寒宗……“寒風吹在楚墨的臉上,還帶着一些雪花,他的目光中,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所視一切。
“看上去也不怎麼樣啊。”
換做一旁人,可能會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但對於楚墨來說,他見過比之誇張的太多太多了,所以內心幾乎毫無波動。
忽然從遠處的天空上,有一道長虹呼嘯而來,那長虹極爲霸道,一路疾馳間讓幾個同樣在半空穿梭的天寒宗弟子連忙避開,不然就會撞在一起。
那些避開的宗門弟子,一個個帶着怒意,可看清了那長虹內的身影后,卻是搖頭不再理會。
“呔,你們幾個蠻子中,哪個叫做楚墨!”一聲大吼從那長虹內驀然傳出,其聲音之大,震耳欲聾。
卻見那長虹臨近,漂浮在了平臺外,露出了其內一個極爲魁梧,如小山一般的大漢,這大漢頭髮亂糟糟的,一身酒氣,手裡還拿着一個大葫蘆,說完這句話後,還打了一個酒嗝,眼睛一瞪,指着平臺上的衆人。
“你們誰是楚墨?沒聽見問話嗎?”
楚墨眉頭一皺,望向對方,看上去不像是找麻煩的,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在天寒還有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