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於來了。“
“我等你們,已經等了一百年。”
在光亮中,穿着華麗服飾的身影擡起頭,赫然就是剛纔在特魯娜虛空艦指揮艙裡的屏幕上,顯示文字的船長。
只是和那時候相比,他現在要蒼老不少。
“你好,卡布裡.阿貝爾船長。”
帶領着隊伍小心地走進治療倉,阿貝爾微微搖頭,立刻隊伍的法師們都知道了阿貝爾的意思。
他們呈扇形將從遠古時期倖存下來的船長包圍其中。
“你好,阿貝爾。”
“雖然晚了一百年,不過,還是歡迎你們來到特魯娜。”
微笑着看着法師們的動作,卡布裡船長在治療倉的治療臺旁邊坐了下來。
他的身後就是特魯娜虛空艦的冷凍倉,數量不多,只有三臺,雖然失去了能源的供應,不過時間不長,依舊冒着淡淡的寒冷霧氣。
“你們不用擔心,我跑不掉的。”
“自從變成獸化人,我已經太久沒有和這麼多人同時見面了。”
“能聊聊嗎?”
阿貝爾沒有說話,其他法師自然也不會開口。
只有小瑞思好奇地看了面前,不是傳奇法師,卻利用特殊手段,存活了數千年的老人,從阿貝爾身後走出來,在治療臺旁邊坐下。
卡布裡船長臉上立刻帶上了微笑。
不過,下一秒小瑞思的問題,讓他臉上的微笑僵住了。
“請問,您就是在夜裡偷窺我的那個狼人獸化人嗎?“
被小瑞思掛在胸口,黎恩用鈕釦眼睛仔細觀察着四周。
和現在的虛空艦有所不同,雖然都是特製金屬的框架,但是現在的虛空艦更多的使用了法術,沒有那麼多的管道和按鈕。
同時,黎恩在冷凍倉旁邊的地上看到了一堆的鬍子,在結合面前老人身上穿着的華麗而陳舊的艦長服飾。
顯然對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哈哈哈,是的。”
“我就是哪個在夜裡偷窺你的狼人。”
僵硬的笑容也只持續了一瞬間,就轉變成真正的笑容。
大笑着回答,老人大方承認了。
也正是這樣一個問題,讓整個治療倉裡的氣氛都緩和下來。
就連阿貝爾也走上前,在治療臺邊坐下來,和老人面對面,看着老人歡快的大笑。
“謝謝你,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五千二百三十二年前,信仰之戰爆發前,利用浮空城的技術,我們製造了能夠長時間在星界航行的虛空艦。”
“那時候,戰況太慘烈了,在主物質位面已經經營了無數年的神祗實力強大,數十個下屬種族都兵強馬壯,人類雖然主動發起了戰爭,但戰況卻是不容樂觀。”
“出於對未來的憂慮,哈爾塔拉夏委託特倫科大法師脫離戰鬥,組織人手,組建了一隻虛空艦隊,將六萬三千一百名人類的火種投放到神祗勢力無法到達的地方。”
“哪怕戰爭失敗,主物質位面的人類全數死亡,也能夠保留一份血脈,期盼在遙遠的世界裡繼續生根開花。”
不等阿貝爾開口,在大笑之後,老人開口娓娓道來。
就像是一幅壯闊的畫卷在面前緩緩張開,所有人的意識都沉浸進了老人的話語裡。
“爲了防止被神祗們發現,哈爾.塔拉夏主持發動了玫瑰夜之戰,明面上對精靈神系發動了猛攻,想要消滅橡樹之父,暗地裡卻是借用猛烈爆發的魔力和神力的波動,掩護虛空艦隊升空。”
“那時候,我們關閉了所有通訊,除了我,特魯娜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動。”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握着操縱桿的手指汗水流得都浸透了我的衣襟。”
老人陷入了記憶,他摩擦着手指,似乎在回味着當時。
“那一戰,橡樹之父隕落,哈爾.塔拉夏晉升成九級傳奇大法師,撕裂了魔網。”
順着老人的話語,阿貝爾補充着。
“哦,那是結果了。”
“我們成功的脫離了主物質位面,在特倫科大法師的率領下,向着遙遠的星界出發。”
“目標是獸鄉,那是一個從來沒有誕生過神祗的地方。”
“但是,當旅途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在特魯娜上,出現了獸化人!”
卡布里老船長的臉色變得青灰,有細小的鬍鬚從臉頰上冒出來,瞳孔也收縮成了棗核——情緒似乎有刺激獸化人變形的效果,小瑞思和阿貝爾的手指上,開始有微微的法術光芒閃現。
幸好,變形的徵兆只持續一會兒就恢復正常,老人的情緒也重新歸於沉穩。
“我不知道另外三艘虛空艦上有沒有出現獸化人。”
“但我在通知了特倫科大法師後,立刻關閉了居住區和特魯娜的聯繫,防止特魯娜上的獸化人影響到居住區的人羣。”
已經看過特魯娜虛空艦的原始設計稿,黎恩知道居住區有獨立的衛生系統和食物供給,不會因爲於特魯娜斷開聯繫,影響居住區的生存條件。
“特魯娜上的獸化人越來越多,整條船上三千多人最終有兩千多人變成了獸化人。”
“至於其他人,要麼被吃掉,要麼被殺死了。”
“到最後,在和獸化人的戰鬥中,我也被咬傷。”
“顯然,特魯娜是淪陷了。”
“可是我不能讓獸化人影響到居民區,那些傢伙已經開始嘗試重新打開特魯娜與居住區的通道。”
“幸好,這時候已經到了獸鄉的上空。“
“聯繫了其他三艘虛空艦,我丟掉了居住區,鎖上了所有的通道,設定好墜毀的程序,並留下遺言,將自己關進了治療室的冷凍倉。”
老人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而後續顯而易見。
變成獸化人的過程,不夠堅韌的靈魂會損失掉一部分的記憶,這讓其他的獸化人再也無法離開特魯娜。
他們只能依靠互相吞噬,慢慢消耗着殘餘的人數。
直到留下滿倉庫的鐵皮箱墓地。
而老人,卻在治療室的冷凍倉裡,渡過了時間的魔爪,直到最近才甦醒過來。
“甦醒後,我也出去看過。”
“不過,當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的時候,我就會回到這裡,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