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大家主(求追讀,求票票)
此時大風呼嘯,天空中鉛雲層層,雪越下越大,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戴府最深處的一座小院,三十步內,不許閒人接近,有八個魁梧的漢子身着皮甲,手持長刀,警惕看着四周,個個都有着武功。
而且在院子內還有人帶着巨型獒犬巡查。
這是戴家老爺子戴威所在的榮壽園,坐落在戴府西北角。
這是個很大院落,裡面有五間正房,五間廂房,一個書房和一個小花園。
這時大雪紛飛,天氣驟間變得寒冷,戴威正和雲水山莊的莊主雲鎮山、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九一起在亭子內賞雪。
戴威半倚在軟榻上,鬢角霜白,老態畢現,唯獨瞳孔中透着精光,讓人知曉其並非尋常的老翁。
亭中的石桌上有有一個銅壺溫着酒,旁邊並沒有僕人伺候,只有一個老僕站在亭子外,遠遠的候着。
雲鎮山身着藏青色錦袍,頭戴鐵冠,明明年過半百,依舊面如冠玉,身材挺拔,只是一雙大手藏在袖中。
他從石椅上起身,遠遠眺望着南方。
“這雪不錯,好雪!”
“這場大雪一下,戰事又能暫時停歇了。”
“我等也能夠暫時喘息一段時日。”
戴威聞言,有些憂鬱,喝了杯酒說着:“說實際,元廷治下還算清明,那位窩闊臺汗率軍南征北戰,大軍所到之處,無不摧枯拉朽,無人可與之攖鋒。”
“這些年不可一世的大金,被蒙古三十萬鐵騎一戰而潰,又被大宋朝廷夾擊,轉眼間就是國破人亡。”
“這王朝氣運的事,想想真的讓悚然動容!”
在那亭中角落,有一貴婦坐在軟椅上,雲鬢高聳,鵝黃宮裙束腰,細眉長目,肌膚細膩如玉,半點不見歲月的痕跡。
她看向戴威開口說話,聲音之中,有一種清冷,卻格外好聽,“這些事情,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說到底,我們也只是這大勢之下的螻蟻,能苟延殘喘就已是不易。”
戴威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想兩耳不聞天下事,畢竟這麼大年紀了,又還能活多久?”
“只是終究要爲那些不成器的子孫後代考慮,爲他們謀個前程。”
“如今漢人朝廷遷都臨安,偏安一隅;金人又退至中州;蒙古人佔據北方。”
“我等如今生活在蒙古人治下,早已經是宋廷的眼中釘肉中刺,樞密院機速房的那些鷹犬,這些年可沒有少對我們威逼利誘,甚至暗殺。”
“我等如今在北地,遍地都是敵人,稍有不慎,就是滅門之禍,不可不慎啊!”
雲鎮山聽了,不禁默思,表情更是幽幽,過了半晌才笑着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等能在這亂世烘爐中掙扎求存,已是不易。”
“如今既然和蒙古人合作,雖然是與虎謀皮,但只要謹小慎微,也算是一條活路。”
“總好過像那些老朋友,身首異處,又或者嘯聚山林、亡命天涯。”
“窩闊臺汗雄才偉略,又正是壯年,我看短時間內大蒙古國不會有變,反而有希望一統天下。”
戴威瞳孔中閃過精芒,喃喃道:“我也是這般看法,這對我等而言,也是機緣,一定要緊緊抓住。”
“若是能在窩闊臺汗統一天下的過程中出一份力,我們三家必然能夠在北地站穩腳跟。”
“不說封侯拜將,最起碼榮華富貴,惠及子孫,絕無問題。”
慕容九面色淡漠,並沒有參與這些談話,眸子中反而有些無奈與哀嘆,她舉起酒杯,喝了一杯,正要落下手,突的僵住。
只聽一聲宛若雷霆轟鳴般的巨響從戴府大門處傳來,緊跟着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戴家的人聽着,我血手人屠今日要讓爾等雞犬不留!”
戴威也聽到了動靜,臉色陰沉,沉聲道:“管家,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那立在風雪中,等候了許久的老僕答應一聲,而後快步出去打探了。
“兒孫不成器啊!”看管家離開,戴威嘆息一聲,道:“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讓我勞心勞力,真不知道何時才能讓人省心。”
雲鎮山苦笑道:“你這老傢伙,三個兒子能文能武,被稱爲平遙三傑,這些年來名動北地。” “可比我家裡那個孽障強出太多,你要是都這麼說,那我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兩人說話間,那老僕已經行色匆匆的快步返回,走到戴威身前,面色有些蒼白的說道:“老爺,出事了。”
他不敢擡頭,只聽戴威說着:“究竟出了什麼事?”
“老爺,大少爺在家門口,被不知哪裡來的強人打殺了,他門下的兩個弟子和巡邏的家丁護衛一共十三人,現今無一生還,全都慘死當場。”
老僕頓了一下首,說着:“那強人自稱是血手人屠,手持一根鐵杖,已經從大門外殺了進來。”
“前院的護衛二十七人,連同執事趙懷忠,全部被殺!”
“眼看就要擋不住了……”
“砰”的一聲,戴威手上杯盞摔下,地上頓時一地碎片和酒水。
他站起來,咬着牙獰笑:“都死了?連長功都死了?前院八大執事都是死人嗎?”
“你說的難以置信,我不信!”
戴威突氣急敗壞,咆哮着:“連我兒都敢殺,這血手人屠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我抄家滅族嗎?”
這咆哮聲震動着風雪,傳出很遠。
只聽“咚咚”二聲,見這老僕以頭連連觸地,頓時額上烏青一片,大聲說着:“小人萬萬不敢欺騙老爺。”
戴威粗重喘着氣,眼睛一片血紅,一腳把這眼前的老僕踹開,腦袋狠狠的砸在了不遠處的假山上,猩紅的血液和腦漿頓時流了一地。
“真是晦氣!”眼前的血色終於讓他自暴怒中清醒過來,咬着牙道:“看來我這些年不出手,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欺負到我頭上了。”
“先是赤煉仙子李莫愁,再是這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血手人屠,若是不將此人千刀萬剮,恐怕這北地羣雄都當我戴家是個笑柄。”
一旁的雲鎮山和慕容九都對那死去的老僕視而不見,更沒有半點不忍。
這年頭自家僕人的命,還沒有一頭獒犬珍貴,殺也就殺了。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人再尋常不過。
雲鎮山開口道:“戴兄息怒,血手人屠這匪號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恐怕是從那個深山老林中跑出來的狂人。”
“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踏着我三大世家的名號揚名江湖。”
“也怪他命不好,正好撞到我們三人手上。”
“既然碰到了,不如我等一起出去看看,也見識見識是哪裡來的狂徒!”
慕容九此時也站起身來,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柄連鞘古劍,細眉挑起,語氣森冷的說道:“戴老鬼,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有人敢來鬧事,出去殺了便是,在這裡無能狂怒,又有什麼用?”
戴威臉色鐵青,從嘴裡憋出這一句話:“多謝二位,我們走。”
他站起身來,率先向着院子外走去,等到了院落門口,大喝一聲:“王忠嗣。”
頓時自前面一個身穿皮甲的心腹,來到戴威面前,大聲應着:“老爺有何吩咐?”
戴威咬牙,森森的話自嘴中崩了出來:“傳我口諭,調三百護院,提刀挎弓,隨時待命。”
“是!”這心腹連忙應着,就要出去。
就在這時,只見院門外,突顯出一個頭戴斗笠跨風雪而來的低矮人影。
正在院外守護的八大親衛大驚,紛紛拔刀出鞘。
只聽噗通一聲巨響,那人手持鐵杖,將一具屍體遠遠砸了過來,跌到了雪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陸念愁施施然而來,彷彿在閒庭順步,走近了小院,就看見了戴威等三人。
他微微一笑,作了揖,說着:“晚輩見過戴老爺子,戴府上下血流成河,老爺子依舊能夠安之若素,真是讓人佩服佩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