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道長正坐在客廳喝茶,卻見林歌從外面進來,正想隨口問一句“這暴雨天師兄你去哪了”,就見千鶴道長的四名弟子“東、西、南、北”扶着他們身受重傷,已經昏迷的師父進屋。
“這是出什麼事了!”四目道長急忙起身,來到千鶴道長身旁查看他的傷勢。
其中一名弟子回道:“師伯,我們入林後遇上暴雨,金棺被閃電擊中,那殭屍化作飛僵屠殺官兵,師父爲保護七十一阿哥身受重傷,若不是林師伯來得及時,怕是我們都要死在那飛僵手上。”
四目道長看向林歌說道:“師兄,難怪師弟他們剛走多久你就不見了,如此兇險之事,爲何不叫上我一起?”
林歌道:“我也只是猜測,並且剛入林就遭到那些狐妖的阻礙,耽誤了些時間,終究是去晚了。你精通‘趕屍道’,對殭屍頗有研究,你快瞧瞧千鶴師弟的傷勢,能否鎮得住他的屍氣?”
“嘉樂,取鎮魂鈴來。來,扶他躺下。”四目道長吩咐嘉樂之後,又看向林歌問道:“師兄,那些被殭屍殺死的官兵,可有妥善處理?”
林歌點點頭,在離開前他將死去的官兵屍體全部聚在一起一把火燒了,他可不想在自己還沒有離開前,玩一出“殭屍危機”。
“那飛僵?”四目道長又問。
林歌還未回答,就聽那幾個弟子說起林歌的英勇事蹟,彷彿那拿着巨錘猛錘飛僵的是他們一般。
林歌沒想到這趟出去救下了原本應該“劇情殺”的千鶴道長外,還因此多了幾個師侄迷弟。
另一邊,嘉樂跑進裡屋,從供臺上將鎮魂鈴取了過來:“師父,鎮魂鈴。”
四目道長接過鎮魂鈴,取出數張黃符貼在千鶴道長的傷口上,接着拿起鎮魂鈴從千鶴道長的額頭開始,慢慢搖向傷口位置,嘴裡還念着咒文。
隨着鎮魂鈴的晃動,千鶴道長身上貼有符紙的位置,冒起一股手指粗的黑煙,徐徐上升,飛入鎮魂鈴中。
四目道長用鎮魂鈴將千鶴道長身上所有被飛僵抓傷的傷口都過了一遍,吸盡屍氣後,卻見千鶴道長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四目道長眉頭微蹙,捏起一訣,朝千鶴道長眉心一點,頓時臉色大變:“不好,屍氣攻心!”
這時,對面屋看到這邊鬧哄哄的一休大師和青青趕了過來,正好看到四目道長爲千鶴道長驅散屍毒,但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低聲詢問了千鶴道長的一名徒弟。
在清楚前因後果後,一休大師立即讓青青回屋去拿東西,自己則來到千鶴道長的另一邊蹲下,探手把了把他的脈象。
“屍氣攻心。”一休大師皺眉道。
四目道長冷聲道:“廢話,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你有辦法就幫忙,沒辦法就站一邊去,別在這礙事。”
一休大師也不生氣,等青青拿來他的布袋後,他從裡面取出一顆蒜,直接一整顆塞進千鶴道長口中。
“你幹什麼!”四目道長急道。
一休大師一邊取出法器按在千鶴道長胸口,一邊說道:“蒜可以去屍毒,和你們的糯米飯效果差不多。”
“那用蒜炒糯米飯,效果豈不是更……”嘉樂在一旁說道,但話沒說完,就被四目道長瞪了一眼,趕緊閉嘴。
一休大師將蒜塞入千鶴道長口中後,又是一小股黑氣從他口中飛出,四目道長見狀,立即搖動鎮魂鈴,將那股屍氣吸走。
四目道長和一休大師聯手又替千鶴道長驅散了不少屍氣,雖然千鶴道長依舊沒有轉醒,但原本蒼白麪色已經恢復了些血色。
一休大師沉聲道:“我只能暫時替他壓制住屍氣,擋住屍氣攻心,最終還是得你們想辦法,畢竟,道家纔是對付殭屍的專家。”
說完,一休大師準備離去。
“喂。”
“臭和尚。”
林歌和四目道長同時朝一休大師喊了一聲,然後異口同聲的說:“謝了。”
“不客氣,畢竟也沒幫上什麼忙。你們還是儘快想辦法驅逐千鶴道長體內的屍氣,我估計……最多能抑制兩天。”一休大師說道。
四目道長點點頭,隨即看向林歌說道:“師兄,九師兄在治療屍毒方面比我拿手,不如我們立即啓程返回任家村,請九師兄出手。”
“好。”林歌點頭道。
衆人一番收拾後,立即連夜啓程返回任家村。
然而行至第二天中午,千鶴道長的情況又變差了不少,面色慘白,額頭浸出冷汗,整個人止不住的發抖。
最麻煩的是,指甲已然有變黑變長的趨勢,這是屍氣攻心,屍化的徵兆,若是放任不管,最多一個時辰,就會變成殭屍。
“嘉樂,拿糯米來。”四目道長檢查了千鶴道長的傷勢後,立即讓嘉樂拿糯米。
嘉樂打開米袋,裡面只剩下不到一碗的糯米:“師父,就剩這麼點糯米了。”
這一路上全靠糯米和大蒜壓制千鶴道長體內的屍氣,而糯米吸收屍氣後就會變黑沒法再用,出發時四目道長考慮到這個情況,特意讓嘉樂裝了兩大袋糯米,沒想到這才走了一半路程,糯米就用完了。
四目道長接過糯米,替千鶴道長敷在傷口上,沉聲道:“這樣撐不到任家村。我記得這裡向東十幾裡外有一個小鎮,只是這一來一回要耽誤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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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一路上通過觀察發現,每用糯米鎮壓一次屍氣能管一至兩個時辰,如果讓琪妹帶他趕路,一來一回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如你們帶着千鶴師弟繼續朝任家村趕路,我去小鎮買米。我有紅衣幫忙趕路,一來一回不會花太多時間。”林歌提議道。
四目道長原本是想讓嘉樂去的,但考慮到千鶴道長的情況和時間問題,林歌親自跑一趟,無疑最爲穩妥。
“師兄,辛苦你了。”
“不礙事。”林歌說完,便取出琪妹那顆血紅的“魄”握在手中,憑藉鬼域的紅鏡快速向東邊移動。
夜色下的小鎮顯得異常的安靜,然而林歌一踏進小鎮,敏銳的嗅覺就聞到濃郁的鬼氣。
不過這只是普通的鬼氣,並非邪氣,就證明這些鬼還沒沾上人命產生怨氣,與當初陳友家中的那一家子鬼類似。
林歌有事在身,也就沒有去查探的心思,但一路走去,整個小鎮靜悄悄的,街道兩側的店門都緊閉着,想找家米鋪也不容易。
沒辦法,林歌只能去找那羣“本地鬼”,嘗試詢問米鋪的位置。
……
此時,鎮中心的一座豪宅中燈火通明,屋檐下的燈籠全都點亮了,將整個院子都照亮。
門外,幾名家僕搬着一張鋪着黃布、擺着貢品的長桌來到院子中央。
一個身着華貴服飾的中年男子,和一個身材偏瘦的小鬍子一同走進院子,後面還跟着一大家子人。
中年男子邊走邊抱怨道:“唉,這屋子雖然才建成一年,但在這一年裡,我們一家大小沒有一天早上醒來是躺在牀上的,每晚都被鬼搬下牀。”
小鬍子搖頭晃腦的說道:“搬人上桌者,惡人所爲;搬人下牀者,惡鬼所爲。惡人你要怕,惡鬼……”
小鬍子說着,冷笑兩聲,拍着胸口說道:“有我在這裡,你怕都不用怕!”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說道:“你已經是第十個和我說這話的道士了,以前那九個,都拿它沒辦法。”
“十個道士九個不辦事,而我就是那第十……”小鬍子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中年男人掏出一大疊銀票,頓時瞪大了眼:“哇,銀票上的硃砂好漂亮啊!”
中年男人一邊笑,一邊從銀票最裡面取出一個只有兩指大小的小紅包遞給小鬍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鬍子接過紅包打開一瞧,裡面只有一塊銀元,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很無奈的說:“都退開吧,我要做法了。”
“唉。”
等到人退開後,小鬍子嘆了口氣,“唰”一下脫下外袍,將外袍一翻,裡側竟然是件黃色的道袍。
小鬍子將道袍穿上,戴上黃色的道冠,拿起一把白色的紙錢朝空中一撒:“先禮後兵,你仔細的聽!”
“在下茅山明,受台山譚百萬所託,清理門戶!”
茅山明捏起法訣一陣施法後,兩指朝桌上的八卦鏡上一按,一枚銅錢飛向空中,他再兩指捻起一根針,往前一接,銅錢落下,錢孔精準的穿過銅針。
“擎天一柱穿金錢,靈符一道震家園!”
話音一落,穿有紅線的銅針穿過黃符,將黃符和銅錢穿在一起。茅山明捏起黃符,起身跳上法壇,踩在桌子上。
茅山明擡手一擲,手中的銅針便帶着黃符和銅錢,飛向正前方主屋“翠雅居”的門匾下,釘在門框上。
接着,茅山明從桌上跳下,拿起桌角擺放的兩把黑色頭、黃色身的紙傘朝主屋中一扔:“人間補品紫河車,陰間珍品油紙遮,送給你們!”
然而油紙傘扔進屋子裡後,卻沒有任何反應。
“哎呀呵?”茅山明拿起桌上的桃木劍,一步步朝着主屋走去,面色不善的說:“我紙錢撒過,好話說過,你再不認錯,我打得你不好過!”
“哐當”幾聲,翠雅居原本大開的門窗突然緊閉,嚇得譚百萬一家驚叫連連,一羣人擠在一起抱團取暖。
這時,房門再度打開,兩把油紙傘被扔了出來,剛好砸在茅山明臉上,氣得他罵道:“哎呀,不識擡舉!”
“你們在外面看着,待我去收拾他們!”說完,茅山明端起桌上裝有糯米的銅碗,拿起桃木劍,衝進主屋。
一進屋,茅山明抓起一把糯米朝屋裡一撒,“啪啪”幾聲,炸出一大一小兩隻穿着類似清朝官服壽衣的鬼。
“啊——”
“啊!!!”
兩隻鬼面目猙獰,同時張牙舞爪的撲向茅山明,兇是不怎麼兇,但主打一個氣勢,但仔細看去,頗有一種演戲的感覺。
“看招!”茅山明手持桃木劍,捏訣一抹,劍身泛起一陣紅光,迎面衝向兩隻鬼,一人兩鬼,頓時戰作一團!
屋外的譚百萬一家人看到茅山明和那一大一小兩隻鬼打得難解難分、熱火朝天,屋內桌椅橫飛,噼裡啪啦的一陣亂響。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茅山明不敵兩鬼,而那兩鬼又將賬算到他們頭上。
幾番交手下來,茅山明最後被兩隻鬼壓在地上爆錘,他忍不住罵道:“喂喂喂,還鬧!你們兩個死鬼鬧夠沒有?”
大鬼愣了一下,說道:“啊?你說認真一點的!”
“我讓你認真,沒讓你來真的……你們這倆傢伙,是要拆掉我這把老骨頭是吧?”茅山明沒好氣的說道。
兩隻鬼一陣無奈的點頭:“哦。那行吧。”
“愣着幹什麼,還不出去騙錢!”茅山明催促道。
兩鬼會意,立即放開茅山明,朝着院子裡的譚百萬一家衝去,嚇得這一大家子抱頭鼠竄,四散而逃。
“救命啊,救命啊!”譚百萬被小鬼嚇得跌坐在地,看着面目猙獰,步步逼近的小鬼,只能大聲呼救。
茅山明衝出來拿着油紙傘與大鬼戰得“難解難分”,一邊打一邊喊道:“用銀票貼在它臉上,銀票上有硃砂!”
譚百萬趕緊取出一張銀票貼了上去。
茅山明大聲問道:“你貼的多少兩?”
“五十兩。”譚百萬回道,臉上肉疼不已。
“唉,五十兩不夠啊,上面的硃砂威力不足,它還會動的。”茅山明話音一落,小鬼立即扯下額頭的銀票,再度向譚百萬逼近。
譚百萬嚇得說不出話來,茅山明催促道:“貼五百兩就沒問題了!”
譚百萬趕緊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貼上小鬼額頭,果然和茅山明說的一樣,小鬼不動了。
茅山明見錢到手,見好就收,立即拿出油紙傘,將這兩隻他養的鬼又給收回了油紙傘中。
茅山明拿着兩把油紙傘來到譚百萬跟前,伸着懶腰說道:“打完收工,以後保證你們不會再被鬼搬下牀了。”
“真的嗎?”譚百萬問。
茅山明拍着胸口說:“放心吧,保證你沒有事。”
譚百萬聞言點了點頭,朝幾個家僕說道:“你們幾個快點進去收拾收拾。”
“是,老爺。”
幾名家僕剛進屋,譚百萬忽然想起什麼,面色凝重的說:“道長,我覺得不對啊,我們見過的是一隻女鬼。”
茅山明一聽這裡真的有鬼,頓時一愣,隨即面色恢復如常,淡定的說道:“鬼嘛,肯定都是千變萬化的……”
“鬼啊——”
“鬼!”
“有鬼!!!”
茅山明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幾個進屋的家僕連滾帶爬的逃出主屋,跑到茅山明跟前,拽着他往屋裡走:“道長,道長!裡面還有,還有啊!”
“等,等等!讓我先瞧瞧,先瞧瞧!”茅山明急道。
譚百萬哪會給他機會,朝幾名家丁一使眼色,幾人合力將茅山明朝屋裡一推,立即關上門。
茅山明剛一進屋,發現屋裡的空氣彷彿冷了幾度,屋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更添幾分恐怖氣息。
可屋外明明沒有暴雨,但茅山明來不及細想,一回頭,屋裡已是煙霧瀰漫,與之前光亮的主屋截然相反,陰森森的。
突然,一個白衣飄飄的女鬼在屋裡顯現。茅山明嚇得貼在門口瑟瑟發抖,“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衣女鬼緩緩回頭,卻見她容貌上佳,面色蒼白,除了有些陰冷,倒不怎麼恐怖。茅山明見狀,也沒那麼怕了。
白衣女鬼說道:“你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我,我要說的話,也是代外面的人說的。如果說的不對,你別怪罪我。”茅山明小心翼翼的說。
白衣女鬼冷聲道:“你說吧。”
“俗話說……人居陽宅,鬼住陰曹。你應該住的是陰曹,何必把陰陽都搞亂了呢?”茅山明說道。
“我搞亂陰陽?不如你去問問那譚百萬把屋子建在什麼地方!”白衣女鬼說到這,明顯有些怒了。
“建,建在什麼地方?”茅山明試探性問道。
白衣女鬼怒道:“他把房子建在我們家族的墳地之上,你說,老是被人壓着,怎麼會舒服呢!”
茅山明道:“那你一個人不舒服,就要別人一家不舒服,會不會……過分了一點點點點呢?”
“不止我一個不舒服,還有我爺爺,我奶奶,我爸爸,媽媽,弟弟……”白衣女鬼就跟報菜名一樣報着一個個名字,而隨着她喊一個名字,屋子裡就多出一個鬼,很快就擠了滿滿一屋子的鬼。
“夠了夠了!”茅山明頓時嚇得連連擺手,誰知後退時踩到地上的鈴鐺,銅鈴一響,好幾只鬼頭痛苦的哀嚎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茅山明撿起鈴鐺,不斷擺手道歉,結果把鈴鐺搖得更響。
女鬼徹底怒了,立即朝着茅山明撲來,茅山明不敵女鬼,打開油紙傘將自己的大鬼小鬼一併放出來。
“快來幫我!”
然而加上兩隻鬼,茅山明一人兩鬼也只有六隻手,根本不是這滿屋子鬼的對手,頓時被揍得滿屋子亂躥。
聽到主屋裡傳來陣陣慘嚎,院子裡的譚百萬等人有些於心不忍,正在考慮要不要開門放茅山明出來,卻見大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人。
“喲,各位晚上好,都吃了嗎?”
“我問個路。”
“請問最近的米鋪在哪?”
來人便是林歌,嗅着鬼氣一路尋過來,原本以爲這裡滿屋子鬼,沒想到站了一院子的人。
女主人對上林歌的臉,面色一紅,好心勸道:“年輕人,你快走吧,我們這裡……我們這裡,鬧鬼。”
“大半夜,鬧鬼?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啦。”林歌早就聽到屋裡的動靜,再結合院子裡的法壇,正在尋思這又是哪部電影的“支線”,就見一大一小兩隻鬼,穿過緊閉的木門,逃了出來。
“啊!鬼啊!”
譚百萬一家,頓時被嚇得不輕。
林歌直接上前,施展馬氏封魂術探手一抓,一左一右剛好掐住兩隻鬼的脖子,將他們提到跟前。
林歌本以爲這兩隻鬼要掙扎反擊或是求饒,卻見兩隻鬼驚訝的看着他,大鬼隨即說道:“道士?道爺!道爺!求求你救救明叔,他,他在裡面被一羣鬼圍住了!”
大鬼,小鬼,明叔?
這不巧了嗎,出來買個米也能遇到茅山F4的最後一塊拼圖,搞笑擔當的“養鬼人”茅山明!
而這大小兩隻鬼,便是茅山明養的鬼“大寶”和“小寶”。
林歌鬆開大寶小寶,回頭看向譚百萬說道:“喂,我如果替你們解決了這一屋子鬼,給一袋糯米沒問題吧?”
譚百萬趕緊道:“只要你能解決,別說一袋糯米,就是十袋糯米,一百斤,五百斤糯米我都給!”
“來個兩三百斤就夠了。記住你的話,不然我會讓你屋裡的鬼只多不少。”林歌說完,朝着主屋走去。
站在門口,林歌擡手敲了敲門:“裡面的鬼你們聽着,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立即放出那個道士,出來投降。”
院子裡的一衆人與鬼聽到這話頓時傻眼……
這人是瘋子嗎?
“哐當”一聲,大門向裡側打開,只見屋裡陰森森的,白煙瀰漫,一個鬼影都沒有,就只有茅山明躺在屋子正中央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林歌擡腳走進屋子,就聽“哐當”一聲響,門自動關上了。
“啊——”
“啊——”
“啊!!!”
突然間,屋子裡一陣鬼嘯聲響起,緊接着一隻又一隻的鬼接連出現,瞬間站了滿滿一屋子。
“哦,還挺多。”林歌一擡手,在身後具現出一把椅子,坐下後翹着二郎腿,閒情愜意的看着一屋子鬼。
滿屋子的鬼咆哮着步步向林歌逼近,左右兩邊好幾只穿着家僕服飾和丫鬟服飾的猛鬼,率先朝林歌撲來。
林歌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動作,根本沒打算阻止這些鬼靠近,卻見那幾只鬼距離林歌還有兩米位置時,數團紅霧在它們跟前凝聚,形成一面血紅的鏡子!
緊接着,鏡子中伸出一隻只慘白纖細的手,“啪啪”幾巴掌,直接將那些撲來的鬼都給扇飛出去。
一屋子的鬼哪見過這種“術法”,一時間冷在原地,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啊——”
之前那白衣女鬼一聲咆哮,之前還遲疑不敢上前的衆鬼,面目頓時變得猙獰起來,齊刷刷的往前衝!
“哐當”一聲,林歌擡手將一塊黑漆漆的東西扔在屋子中央。
正張牙舞爪走在最前面的白衣女鬼看了一眼地上的牌子,猛地一愣,大叫道:“都等等。”
一屋子的鬼都停了下來,白衣女鬼立即上前,向林歌施以一禮:“小女子不知是‘黑無常使’大人駕到,請大人恕罪。”
周圍的鬼一聽“黑無常使”四個字,頓時臉更白了,一改之前張牙舞爪猙獰恐怖的模樣,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
鬼最怕什麼?
自然是陰兵鬼差,而黑白無常是陰兵鬼差的頂頭上司,別說勾魂,就是一巴掌拍死孤魂野鬼,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白衣女鬼怯生生的說道:“黑無常使大人,我們從未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更未害過人,請大人明察。”
林歌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茅山明說道:“這還叫沒害人?”
白衣女鬼一臉委屈的說:“這臭道士招搖撞騙,收了外面那屋歹人的錢,想要將我們趕出去,我們本想揍他一頓,結果他自己先嚇暈了。大人,我們也不想擾亂陰陽秩序,只是那譚百萬一家,將房子蓋在我們祖墳上,日日夜夜壓得我們不得安寧。我們沒有辦法,這纔出此下策,想要將他們一家嚇走。”
“爲什麼沒去地府投胎?”林歌問。
白衣女鬼道:“我們家族龐大,支脈繁多,卻因一場意外……唉。但散盡陰財,如今也才送走幾代人。沒有陰財打點,我們剩下的鬼就只能在祖墳等陰差勾魂,但一等就是好幾年,也沒見陰差出現。”
林歌:……有編制的都在摸魚,沒編制的都在和妖族打仗,能有陰差來勾魂真就奇怪了。
“既然如此,那本使就送你們去投胎。”林歌擡手一探,地上的“黑無常使令”飛回他手中,
他拿着令牌一拍,等了約莫半分鐘左右,地上出現一道綠油油的裂縫,緊接着一陣青煙冒起,出現兩名鬼差。
按照牛頭人……呃,牛頭胡不凡的說法,他能通過“黑無常使”的令牌調動陰兵或是陰差鬼差替他效力。
比如勾魂,送魂等等與地府相連的事,都無需他自己動手。
當然,是不是隻有《殭屍》這個世界有效,有待考證。不過,就胡不凡等人名牌來看,就算世界不同,人還是這羣人,只要會忽悠,誰說就不能“跨界執法”?
“參見黑無常使大人,請問大人有什麼吩咐?”那兩名鬼差,恭敬的向林歌行禮說道。
林歌道:“麻煩兩位帶這一屋子去鬼城安置,等待投胎。”
“遵命。”
林歌倒也不是“濫用職權”,無常使是陰差鬼差的隊長,職責裡也有勾魂,而他幾日前去過鬼城。
鬼城由於和黑山老妖大戰一事,鬼城中的“居民”已經沒剩多少,他將這一屋子鬼送下去,“履行職責”的同時,也算幫鬼城補充人口。
兩名鬼差取出火籤,唸咒開啓通往地府之門。
這一屋子的鬼沒想到林歌簡簡單單兩句話,就爲他們取得了投胎的機會,頓時跪了下來,叩謝大恩。
白衣女鬼磕過頭後,起身朝林歌說道:“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爲報,若大人不嫌棄,小女子願意蒲柳之姿,侍奉大人……”
“打住,你這句話說完,我保證你投不了胎。”
林歌話未說完,身後已然出現一團紅霧,鬼域張開,將整個屋子覆蓋,那恐怖的煞氣,頓時嚇得一屋子鬼瑟瑟發抖。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白衣女鬼還以爲是自己惹惱了林歌,頓時被嚇得跪地磕頭求饒。
林歌揮了揮手,讓鬼差將白衣女鬼等全部帶走。
接着,他來到茅山明身邊,擡手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喂,冬叔,當初你追得我滿樓躥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了,別裝睡了,趕緊起吧!”
茅山明“噌”一下從地上坐起來,一臉感激的看向林歌:“多謝道友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我茅山明沒齒難忘。不過,道友你剛纔說追得你滿樓躥是什麼意思,在下似乎不曾見過道友。”
“逗你玩而已。”林歌說着,起身朝屋外走去。
那譚百萬見林歌出來,立即湊上來問道:“道長,都解決了嗎?”
譚百萬請了十個道士,林歌是唯一一個走進屋,又毫髮無傷走出來的人,頓時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林歌說道:“譚老闆,你把屋子建在別人祖墳上,一壓幾百口魂,它們沒有傷及你們性命已經算不錯了。雖然我已經將他們送去地府,但給你兩個建議,聽不聽就隨便你了。一,拆掉這裡的屋子,全家搬離這裡;二,若要繼續住下去,就得起一個祠堂,立十塊無名牌位好好供奉。”
“明白,明白。我明天就讓人安排祠堂的事。”譚百萬一聽,趕緊點頭。他花大價錢買了這塊地,建了這屋,自然不能說放棄就放棄。
林歌又問道:“我要的米呢。”
“快,快給道長拿米。”譚百萬趕緊讓家丁去拿米,剛吩咐完,他就注意到一旁的茅山明,頓時指着茅山明急道:“你,你個騙子,那兩隻鬼明明是你帶來的,你快還我錢,還我錢!”
茅山明本來還想和林歌客套幾句,但見譚百萬識破了自己的伎倆,哪還敢留在這裡,趕緊提起箱子拔腿就跑,譚百萬和一衆家丁追出去,漆黑的街道上,哪裡還有茅山明的影子。
茅山明的出現,卻讓林歌想到另一個問題,《靈幻先生》這部電影,英叔雖然同樣是扮演的九叔,但卻不是任家村的九叔,徒弟也不是秋生文才,而是由阿威扮演的“坑逼徒弟”阿強。
這阿強屬於啥本事沒有,惹事獨一頭的坑貨,電影中的劇情推進,全靠他各種睿智的操作惹來麻煩,看得人血壓飆升。
不過,既然同爲包租公扮演的任老太爺殭屍和烏侍郎同時出現,這麼說……這世界也有兩個“九叔”?
“道長,你要的米。”幾名家丁扛着幾袋糯米來到林歌跟前。
林歌拉開袋子,抓了一把米檢查了一下,確實全都是糯米,沒有夾雜其他的米。
譚百萬湊上來問道:“道長,這麼多米不好拿吧,不如先放些在這裡,等你有空再回來拿。”
“不必。”
林歌一手提起兩袋米,朝着門外走去。
……
有琪妹幫忙,林歌一來一回確實沒花多少時間,追上四目道長一行人時,他們剛進林道不久。
有了糯米配大蒜,再加上鎮魂鈴,至少能保證千鶴道長在抵達任家村前,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一路回到任家村,林歌一行人卻驚訝的發現,原本熱鬧的村口市集,這天早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最奇怪的是,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