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道長。
九叔的師弟,秋生文才的師叔,茅山F4之一。
按照林歌師父陳友的說法,這也是陳友投入輪迴世界的一道神識分身,是下來“幫”他的。
看到四目道長,林歌頓時感到無比親切。
這是……“真·自己人”。
跌坐在門檻上的文才,苦着臉看向四目,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句:“師叔。我又不知道您來了。”
四目道長上前,一巴掌糊在文才頭頂:“身爲茅山弟子,看到殭屍還腿軟,這不是沒出息是什麼。起來,站好。”
“哦。”文才趕緊乖乖聽話,起身站好。
秋生見狀立即湊上去道:“師叔,我就說文才缺乏鍛鍊,不如這幾天就讓他替你照顧你的客戶,好好磨鍊一番。”
四目道長點點頭:“有道理,聽到沒,這兩天我的客戶就交給你了。”
“哦。”文才苦着臉應了下來。
九叔上前問道:“師弟,這次伱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唉。剛把那些客戶送過去,這不,又接了十單。想着反正順路,也就順便趕回來了。在你這歇兩天,不介意吧?”四目道長笑道。
九叔看向秋生文才說道:“快去給你們師叔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哦。”秋生和文才立即跑進屋裡。
四目道長奇怪的問道:“咦?又收拾?上次你們不是替我收拾了一間房嗎?這才幾天,積不了多少灰,我湊合住就行了。”
“哦,你那間屋子師弟正住着。”九叔說道。
四目道長看向林歌,挑了挑眉:“師弟?奇怪……爲什麼看到這傢伙的臉,就想揍一頓?”
林歌剛想上去友好的“問候”一下師父的前世,結果聽到四目道長嘀咕這麼一句,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在那嘀嘀咕咕說什麼,這位是南茅葛祖一脈,現爲地府‘黑無常使’的林歌,你叫什麼師弟,叫師兄。”九叔說道。
林歌剛想拒絕,畢竟這要是被師父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頓胖揍。
結果還沒開口,就見四目道長瞪大了眼,一臉驚訝的看向林歌:“他?黑無常使?這麼年輕就要死了?”
林歌:……師父,你這張嘴是開了逆光是嗎?
“瞎說什麼,進屋再和你詳細說。你這次來的剛好,正好有事找你幫忙。”九叔招呼着四目道長進屋,向他講起從任家起棺遷葬引發的一系列事。
四目道長聽完一臉驚訝,端着茶杯猛灌了幾口,這才愣愣的說:“師兄你們去了一趟地府,他就成了‘黑無常使’,你就成了‘天地銀行陽間代理人’?那我這次離開的不是時候啊,這要是跟你們走一趟,不也混個差事?”
九叔看了四目道長一眼,無奈地說:“你以爲我們去地府是去玩的嗎?若不是師弟擋住了妖軍攻城,我能有那麼大面子混上‘代理人’一職?”
四目道長眼中一亮,看向林歌,頓時換上一副笑臉:“師兄,下次去地府記得叫上我,也幫我謀個好點的差事。”
四目道長這聲“師兄”喊得自然,但林歌他不敢接啊,連忙表示自己年紀小一些,理應是師弟。
四目道長還沒表態,卻聽九叔先開口說道:“學無前後,達者爲先。我派從不以年齡論大小,師弟你的修爲已經超過四目,大可不必如此謙虛。”
林歌:……九叔我特麼謝謝你啊,我要是以後被師父打死了,你這至少也有一半的責任!
瞧見林歌一臉爲難,四目道長笑着擺擺手:“就是,一句稱呼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我掛職的事就這麼定了,師兄你可得記在心裡啊。”
林歌一陣無語,《2002》中你不是被地府任職還拒絕了不說,跑去搞個什麼樂隊出國巡演,現在又要提前掛職了?
“這……”林歌苦着臉,這聲“師兄”他受不起啊。
“怎麼,讓你當師兄你還委屈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四目道長面色不悅的說道。
林歌無奈道:“是你自己要搶着當師弟的,以後可別反悔找我麻煩。”
“切,一個名號而已,我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四目道長挑了挑眉,說道。
林歌默默地在心中應了一句“你的徒弟嘉樂肯定會說‘是’”。
九叔卻道:“這事不急,你們事後再商量都行。眼下任老太爺的事迫在眉睫,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四目,你是精通趕屍術法,對殭屍頗有研究,對任老太爺的情況,可有良策?”
四目道長想了想說道:“屍首在哪?我先瞧瞧再說。”
一衆人來到任老太爺的棺材前,九叔取出一面八卦鏡,將血印按在中心,接着捏訣抹過鏡面,八卦鏡亮起一道金光後,他將八卦鏡朝棺材上一蓋,隨後往下一滑,“切斷”之前彈在棺材上的墨線。
這還沒開館,僅僅是切斷墨線,衆人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屍氣撲面而來,道行最低的文才率先頂不住,跑到角落去躲着了。
“哇,這什麼味道,好臭。”秋生捂着鼻子退到一邊。
九叔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屍氣,什麼味道。變成殭屍之後,這種屍氣就相當於猛鬼的煞氣。瞧瞧你們倆這出息,平時讓你們修煉就知道偷奸耍滑,一遇事就知道躲,就你們這樣子,以後怎麼繼承義莊?”
秋生嘀咕道:“我又沒想過繼承義莊。”
就連道行最低的秋生文才都感受到了煞氣的恐怖,以林歌的嗅覺,受到的衝擊比二人猛烈數倍。
九叔擡手推開棺材蓋,剛開到一尺寬時,一雙慘白僵硬,漆黑指甲都有半指長的手突然伸了出來。
九叔和四目道長離的最近,兩人同時探出手,一左一右各擒住任老太爺一隻手,擋,拆,按,動作行雲流水,完全同步,直接將任老太爺的手按回胸口。
“屍變!”四目道長眉頭一皺,鬆開一隻手,取出一張黃符,朝着任老太爺的胸口貼去,同時看向九叔:“師兄!”
九叔會意,朝一旁的林歌道:“師弟,把八卦鏡給我。”
林歌按住扣在棺材蓋另一頭的八卦鏡朝前一滑,八卦鏡貼着棺材蓋直接滑向九叔站的位置。
九叔一擡手,拿起滑過來的八卦鏡,朝任老太爺猙獰的臉上一扣,只聽一聲慘嚎響起,任老太爺不動了。
秋生聽到沒了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看向棺材裡面:“師父,師叔,這就搞定了?”
九叔搖了搖頭:“只是暫時鎮住了屍氣。”
四目道長見狀鬆開手,看向九叔不解的問道:“師兄,既然任老太爺已經屍變,爲什麼不直接火葬?”
九叔嘆了口氣,語氣頗爲無奈的說:“我向任老爺提出過火化任老太爺的建議,但他說任老太爺在世時最怕火,火葬就是任老爺不孝。並且,爲任家佈局的風水先生暗中對任老太爺的屍首動了手腳,導致任家遭到詛咒。任家在這二十年間一敗再敗,百年家業早已所剩無幾,人丁方面更是慘淡,任老爺膝下就只有一女。若是不想辦法解除詛咒,只考慮解決屍體的話,恐怕任家將會永遠陷入詛咒之中。”
四目道長聞言,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匡扶正義,濟世爲民一直是我派宗旨,總不能爲了輕鬆就不顧任家生死了。”
九叔又道:“師弟,我記得當初師父仙逝前,曾將幾件法器交由我們師兄弟幾人,其中能夠驅邪鎮煞,鎮壓屍氣的鎮魂鈴是你拿去了,可否借於我鎮住任老太爺的屍體?”
四目道長爽快的說:“借肯定沒問題。只是那鎮魂鈴被我供在祖師爺的畫像前,平時像趕這種一般的屍體都用不上。就算我回去拿,這一來一回也得兩三天的時間,這屍氣……能鎮得住嗎?”
九叔想了想說道:“兩三天應當沒問題,那師弟你快去快回,這兩天我想辦法鎮住屍氣,等你拿鎮魂鈴來了,我們再想辦法徹底破除這詛咒。”
四目道長點了點頭,嘀咕了一句:“我纔剛來,連口熱飯都沒吃上,這就又要啓程了。”
“等東西拿回來了,鎮上的餐館隨你選。”九叔催促道。
шωш◆ t t k a n◆ C○ “行吧行吧。”四目道長嘆了口氣,準備收拾東西出發。
這時,林歌說道:“師兄,不如讓我隨四目師……弟一起回去取東西,如果到時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忙,我也可以將東西帶回來。”
九叔想了想,點頭道:“如此也好。有師弟你跟着,我更放心一些。”
四目道長不滿的說:“師兄,瞧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平時我做事就不怎麼靠譜一樣。”
“難道不是?”九叔反問。
四目道長:……行,你是師兄你說了算。
林歌之所以選擇跟着四目道長回去,一方面是考慮到師父提到的,他將神識投放輪迴世界就是爲了來幫他,那麼接觸多了,或許能得到一些關於上界與主神空間的情報;另一方面四目道長是九叔殭屍系列第二部《殭屍叔叔》的主角,而這部電影中除了有隻打高端局的千鶴道長出鏡即嗝屁的高能劇情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最終的boss——皇族殭屍。
任老太爺被風水先生一陣“折騰”,到現在連飛僵都不是,更別說成爲殭屍王讓林歌完成主線任務了。
林歌思來想去,最有可能成爲殭屍王讓他做主線的,恐怕就只有《殭屍叔叔》中的皇族殭屍了。
因此無論出於是想從師父身上獲取更多的情報,還是完成主線任務,這一趟他都得跟着去。
如果能救下千鶴道長,湊齊茅山F4,說不定就算真搞個殭屍王出來,也能夠“輕鬆”對付。
四目道長收拾好東西后,來到院子裡,取出一個三指大小的小銅鈴,拿在手中一搖:“各位大哥,上路了。”
接着,四目道長朝院子大門方向灑出一把紙錢,鈴鐺一搖,一指,那些額頭上被貼着黃符的殭屍,便朝着他指引的方向,一蹦一跳的朝門口蹦去。
“天蒼蒼,夜茫茫,回家了,列成行。大步跨出義莊,上路了。”
九叔走向林歌說道:“師弟,你與四目此行,也要注意安全。義莊的事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壓制任老太爺屍氣一段時間。”
“好,師兄你也注意安全,小心爲上。”林歌點點頭,背上旅行包,手拿黑傘,跟着四目道長出了院子。
由於四目道長趕屍的緣故,也不好將殭屍朝大街上,或者人多的地方趕,選擇的路線是人煙稀少的林間、山道。
一路上林歌和四目道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互相熟悉彼此的同時,更多的是林歌在試着打探一些“上界”的是。
然而遺憾的是,或許是這個世界的“師父”還沒“開竅”的緣故,很多話題四目道長都接不上嘴,反倒是順着話題又把問題拋回給了林歌。聊着聊着,兩人又從修煉方面聊到了趕屍術。
“唉,沒想到師兄你對趕屍術也有興趣,原本我們師父這一脈,趕屍術纔是師父的絕學,但師兄們要嘛是學了雷法,要嘛是學了術法,最後發揚趕屍術就落在了我的頭上。不過師父對我也好,什麼好東西都給我留着,所以選了最冷門的法術繼承,我也不後悔。”四目道長一邊趕着殭屍走,一邊向林歌講述着趕屍術。
然而隨着對趕屍術的深入瞭解,林歌才知道這趕屍術博大精深,若是嚴格說起來,這就是黃裳提到的,被茅山後人“拆分”的馭鬼術。
當然,說馭鬼術也不恰當,馭屍術更恰當一些,但按照四目道長的說法,這兩種“術”都出自一個祖師爺。
林歌和四目道長越聊越投機,到後來四目道長直接勾着林歌脖子說道:“師兄,不知道爲什麼,剛看到你那張臉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想揍你兩拳的錯覺,但深入瞭解後,突然發現你這人能處……”
四目道長話裡話外透着一種“相見恨晚”的遺憾,但林歌臉上卻只有尷尬和無奈,只能祈求師父“醒來”後,別真的揍他一頓就好。
兩人趕了一天路,深夜行走在一片林子中,四目道長說道:“師兄,穿過這片林子,再走十公里就到我家了。到時候介紹我徒弟嘉樂給你認識,雖然資質愚鈍,但比我師兄那兩個徒弟靠譜多了。”
看過《殭屍叔叔》這部電影的都知道,四目道長的徒弟“嘉樂”確實是殭屍片中爲數不多的“好徒弟”,不僅從不拖後腿,身手也十分不錯。
提起嘉樂,四目道長也顯得十分開心,笑着說道:“嘿嘿。我雖然道行比不得師兄他們,但我收的徒弟比他們都厲害。”
林歌:……那你還一天到晚欺負嘉樂,一件破衣服,別人求你八年你纔給。
四目道長並不窮,相反富得流油。在電影中,因爲嫌隔壁一大早敲木魚的大師吵,直接從牀下撈了一箱金條過去,叫囂着要買下大師的屋子。對比之下,八年纔給嘉樂一件破洞衣服,已經不是一般的“苛刻”和“摳門”了。
但四目道長顯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嘉樂有些苛刻,還在不斷的向林歌介紹着嘉樂的情況。
正說着,林歌突然停下腳步,嗅了嗅鼻子,皺眉道:“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