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精神病院。
紫寧作爲記者,“後勤工作”倒是做的很不錯,託關係讓她和林歌以病人家屬的身份,爭取到了見張勁強的機會。
站在大門前,紫寧看着滿院子“自由活動”的精神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裡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精神病院有些不同。
而她隨林歌去往張勁強房間的路上,聽那些精神病談論的全是什麼“愛因斯坦相對論”、“與名導合作拍大片”……甚至是什麼“宇宙黑洞論”、“尸解修仙大法”,頓時覺得三觀盡碎。
“這些就是你說的‘高手’?”紫寧看着那些精神病問道。
林歌走向房間:“先辦正事,再找高手。”
二人走進房間,只見沙發前坐着一個面容消瘦,雙手被白布束縛住的男人。
紫寧貼在林歌耳旁小聲說道:“我擔心有別人在場影響我們談話,所以託關係把監管員支開了。”
林歌看了紫寧一眼,好笑道:“你關係還挺硬。”
“啊!”紫寧尖叫起來。
林歌無奈的說:“唉,都說心臟不好就讓你回頭看看李昂了,看我這裡幹嘛。”
紫寧疑惑的東張西望,好奇的問道:“你在和誰說話?”
不過,讓他比較意外的是張勁強所說的寫字樓的“背景”,那裡的前身竟然是個詐騙公司的大本營,因爲某種原因死了很多小孩,後來變成了鬼屋。
助理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無神,甚至有些凹陷下去,看着十分恐怖。
紫寧則面色古怪的說:“這似乎不是因爲大師喜歡幫人解決這些兇險之事纔出事,感覺你的問題比較大。但凡你相信大師,願意聽勸,大師也不至於殞命。”
看到小丫頭的迴應,紫寧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什麼叫做“安全感”!
嘀。
“這就涉及到很複雜的理論知識,首先巧克力成形,可以配合彈弓打出去,其次……”李昂一本正經的向紫寧介紹着用巧克力的好處,聽得紫寧一愣一愣的。
只聽一聲大叫,律師從二樓陽臺摔下去,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張勁強趕過去時,大師已經奄奄一息,他告訴張勁強,如果不找到惡鬼的骸骨,將符紙貼在他身上鎮住它,阻止它投胎,那麼張勁強夫婦都會變成妖孽,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一樓搜完,什麼都沒發現,而據張勁強所說,他幾次去到那神秘的空間,都是通過電梯。
“哦,他們的朋友託我帶句話。這些人都是無辜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收了錢就要辦好事。”
但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脖子處傳來一股涼意,彷彿一雙小手掐着她的脖子。
而地下詭異的污水和永不熄滅的符火,以及那具被鐵鏈鎖住的屍體,實際上就是邪惡的獻祭儀式。
紫寧:……
“鬼嘛,能量體,也是精神體。我生前就能和精神體直接交流,死後交流就更容易一些。很多時候不用說話,對方都能感受到我在說什麼,比如現在……”李昂嘴脣都沒動,但林歌卻能清晰的聽到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誰知張勁強在回到家中後,卻發現移動的書架又被妻子移了回去,他本想再搬開,妻子死纏爛打不讓他行動。張勁強拗不過妻子,只能任她將書架搬回去。
林歌一把將他攬住,淡定的說:“大白天哪有鬼。”
這麼說來,這次2002輪迴世界如果再繼續深挖下去,最後的對手可能是個邪神?
“不是真名吧?”李昂挑了挑眉。
“什麼發明啊?”律師問道。
“嗯。”精神病如花很認真的點頭,表示同意大頭的說法。
過了不知道多久,紫寧意識漸漸恢復,但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詭異的房間裡。
事實證明,有些人真的不值得幫。
發現自己撿回一條命的紫寧頓時鬆了口氣,緊緊地抱住旅行包親了一口,拍了拍,小聲說道:“謝謝你,出去之後,我一定給你買好多好多玩具和零食!”
“呵,這是連電梯都不讓我們坐了?”
“聽過情比金堅嗎?”李昂反問。
“嘔。”
“既然張勁強說那些小孩的骸骨在地下,那我們就直接去那祭祀的地方瞧瞧。”
【注:該隱藏劇情僅在本次世界有效,如未完成,該隱藏劇情線消失。】
“這種小場面就撐不住了?你還要跟四十幾個小時,行不行啊,小紫同志?”林歌忍不住調侃道。
“別急。”
李昂站的筆直,低下頭,認認真真的說:“對不起,我錯了。”
“我們等什麼?”紫寧問。
電梯門“咚”的一聲關上,再啓動,上面的指示燈一路從1樓降到-18樓。
林歌沒想到李昂居然最後栽在了邪神手中,而鄧警官、厲鬼孫飛這些或多或少都和邪神有些關係。
嘎吱。
李昂從兜裡掏出一本文具店隨處可以買到的廉價筆記本,這本子應該有些年限了,封殼都已經發黃,捲曲。
但現在的問題是,惡鬼不給林歌做電梯的機會。
“這,這裡不,不會有鬼吧?”紫寧躲在林歌身上,膽戰心驚的說。
“呃,真也不一定,可能他那一套理論只適合他。”林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告訴紫寧,《李昂抓鬼筆記》門檻就100精神力吧?
“要不直接在大堂擺個擂臺打了算了,省得我去找你!”
林歌捏訣開啓天眼,向四周看去,什麼也沒看到,便拉着紫寧退到院子中等着。
紫寧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李昂:“是不太像鬼。”
這騙子公司,根本就是個邪教。用獻祭小孩得到邪神的庇護。生前孩子們受到非人的對待,所以死後化作兇狠的厲鬼。
紫寧早就被嚇傻了,被林歌抓着手臂一拽,帶到身後,同時一腳踹向助理,將他踹回電梯中。
紫寧瞪大了眼,一臉的不敢相信:“我,我當誘餌?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大嘴的葬禮上,一位大師看出張勁強有些不對勁,回到家一算,發現張強等人撞了鬼。隨着同事接二連三的遇難,在保安隊長的葬禮上,大師找到了張勁強。
“你說。”
隨着一聲輕響,電梯停下了,綠煙瀰漫的電梯中看不到指示燈的樓層數,只能看到一片紅色的光。
紫寧:?
在問清楚寫字樓的情況後,林歌便叫上紫寧離開,紫寧疑惑地問:“啊,就這樣就走了?”
有一天,一份報紙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家裡,他家從來沒有訂報紙的習慣,而報紙上一份招聘保安的新聞,引起了張勁強的注意。
林歌說完,兩人走向電梯。
“唉,幾天前遇到一點小麻煩,爲了徹底解決掉那鬼,和他同歸於盡了,不是什麼大問題。”李昂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精神病如花很無奈的指向院子中不遠處,坐在椅子上抱着一盆盆栽的寸頭女人,說道:“不要這麼說嘛,其實最慘的就是她了。阿羣她是無辜的,我們也很心痛。”
張勁強嘆道:“爲什麼像你們這樣的奇人異士總喜歡幫助人解決這些兇險之事?大師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唉,我勸你還是遠離那棟大廈,別因此喪命。”
經過李昂的介紹,大頭和如花認識了林歌后,和他一起將律師擡到長椅躺下,掐人中。
誰知道張勁強到寫字樓上班,這裡怪事頻發,先是被困在電梯中看到電梯被灌入污水,又一直下降到地下滿是綠煙的空間……再後來,他的同事大嘴在單位吃狗肉,被一塊一指長的骨頭噎死。
“將臣。”
保安走到紫寧跟前,揮舞着電鋸朝她的身體鋸了過去,瞬間將紫寧身體攔腰鋸開。
張勁強原本在岳父的廠裡上班,但不想被岳父家看不起,便自己出來找工作。
大頭從胸前的兜裡掏出一頂報紙疊的紙帽子說道:“來,給你看個好東西。這一頂呢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叫做飛行號。有了它之後啊,你從此之後不需要去買機票,也不需要趕着搭飛機了,你戴上它呢,就可以飛了。來,飛吧。”
李昂將手背在背後,大喊道:“準備!3!2!1!剪刀!”
“下來啊,下來啊。”
紫寧努力憋了回去:“行,行。別丟下我。”
“好!”如花爽快的應了一聲,然後一把將律師從陽臺上推了下去。
李昂上前叉腰,向小丫頭叫囂道:“怎麼樣,不服氣啊,比劃兩下,輸了我就道歉。”
嘎吱。
小丫頭從旅行包中伸出慘白的小手,比了一個“OK”。
“背後有個邪神搗鬼,差點就成鬼王了。”
“別在意,這是經典主角不聽勸buff,你身上也有。”林歌拍了拍紫寧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大頭說:“你沒膽子?大膽,你上。”
林歌沒興趣當什麼知心道友,他來這裡完全是想弄清楚寫字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以,不過我之前見過你的朋友,他們正在向一個律師推薦一個報紙疊的帽子,我很好奇,那東西真能飛起來?”林歌問道。
紫寧沒聽過邪神,但是從林歌口中知道小丫頭的級別是紅衣厲鬼,那按照李昂所說,他所對付的鬼比小丫頭厲害得多。
紫寧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時,只見那女人抱着的百合花盆栽中,花朵緩緩朝着右側轉了過去,林歌也注意到,右邊有一道白煙從地下鑽出,凝聚成一個穿黑色風衣,帶黑色鴨舌帽的男人。
小丫頭又側過頭看向紫寧:“大姐姐,我的新衣服好看嗎?”
紫寧將信將疑的靠近電梯,但還沒按開門按鈕,就見電梯門猛地打開,一股綠煙從裡面爆射而出,瞬間瀰漫整個大堂。
“你是誰?”
律師趕緊搖頭。
紫寧嚇得雙手死死扣住林歌雙肩,腦袋抵在他背心處,閉着眼,不敢擡頭。
紫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李昂,又看了看林歌:“喂喂,你不會真的信了吧?”
“放心,你我投緣,答應你的事,我會盡力去做。”林歌朝李昂說道。
她下意識的地上向林歌問道:“這方法真的有用嗎?”
大頭很無奈的說:“他信念不夠,你推他下去就死定了。唉,快下去救人啊。”
滴答。
律師走後,林歌安慰李昂的三個朋友:“放心吧,既然答應了李昂,我就會想辦法把你們弄出去。實在不行,我向2002申請,阿羣繼承了李昂的盆栽,再加上李昂這隻鬼,正好一人一鬼搭檔。”
“哦,記下來記下來。”紫寧拿出一個小本子,很認真的將李昂說的話記了下來。
李昂的靈魂爲純白色,連灰煙都不是,因此紫寧根本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小丫頭似乎在和誰比劃。
突然,只見助理猛地睜開眼,張嘴笑了起來,黑血順着他的嘴角流下,猛地撲向紫寧。
“東方日報?”
“心痛?我倒是很開心。”律師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接着說道:“我坐了一個晚上,總算有點收穫了。我從昨天晚上坐到現在,一共坐了十四個小時八分鐘,八分鐘我就不算了,我每小時收費是三千六百元,一共是五萬零四百元,我晚一點會把賬單寄給你們的。”
紫寧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黑,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嘎吱。
林歌結起驅魔印一指:“叱!”
而現在,林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詢問了張勁強的八字後,大師算出他之所以被惡鬼盯上,因爲他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那惡鬼盯上他必有所謀。
紫寧:?
林歌將一臉懵逼的紫寧拉到一旁,但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門外聽着裡面的談話。
“紅衣厲鬼?”林歌問。
說完,大頭轉過身準備下陽臺,順手按了一下如花,如花沒站穩,大叫一聲跳下陽臺。
紫寧突然感覺沒那麼害怕了,似乎這種吵鬧的聲音比原本靜悄悄的時候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林歌勸說道:“這裡的鬼充其量也就只是一羣厲鬼,殺掉它們容易,但找到骸骨就很麻煩。我讓小丫頭保護你,你試試能不能帶她去坐電梯,如果可以,她就能開惡靈空間把我拉進去。”
紫寧眨了眨眼,看到眼前的李昂,驚訝的往後一退:“啊,他是鬼?”
“喂,你們還好吧?”紫寧感覺有些不對勁,朝林歌身邊靠了靠,大聲問道。
李昂說道:“既然鬼是能量體,那抓鬼用保鮮膜,打鬼用巧克力。因爲保鮮膜含有一種硝酸氧化硫,可以將鬼的能量分子包住。巧克力呢含有牛奶,鬼是最怕牛的。所以替閻羅王工作的那些人,牛頭比馬面多。”
大頭從身後摸出一份報紙:“這個。”
只聽那大頭精神病很認真的在說話,似乎在勸慰誰:“再有點耐心,昨天晚上是頭七,不知道爲什麼他沒有回魂,再過幾天到了尾七,他一定會回來。”
大師拿出三道符,讓張勁強在第二天中午分別貼在天台、電梯天花板和地下室。
“哦?是嗎?是誰?”
林歌:……查看就需要100的精神力,也就是入門所需100靈力,比《茅山秘法》的門檻還高?
“紫寧。”
律師指着他的肩膀上說:“你,你,剛纔,剛纔,剛纔我明明看到一個小女孩。”
現在看來和他猜測的基本一致,那幾張符確實是有“高人出手”,也確實有豬隊友拖後腿。
這股涼意刺骨,讓她瞬間從恐懼中陷入到“熟悉”的恐怖中,她低頭一瞧,果然看到小丫頭那張恐怖的臉,對方正伸着手,掐着她的脖子,並且對她露出滲人的微笑。
林歌聽完長嘆一口氣,這位道友也是,打陣地戰就好好的打陣地戰,出什麼陣啊。
回到寫字樓,紫寧頓時覺得這裡變得陰森恐怖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我好像忘記買保鮮膜和巧克力了,你說我現在還有機會出去買一些嗎?”
紫寧好奇的問道:“既然鬼最怕牛……那爲什麼不直接用牛奶,而要用巧克力?”
滴答。
門外,紫寧很是不解的看向林歌問道:“大師,所以我們爲什麼要偷聽精神病談話?而且……我們算不算精神病人殺人案的‘目擊者’?我們要聯繫醫院嗎?”
說完,他走向律師,很熟絡的摟着律師的肩膀:“那啥,這邊聊兩句。”
這棟樓的開放商顯然清楚這一切,但爲了利益最終還是蓋了這棟寫字樓。
“你們這是蓄意謀殺,我要告你們,告你們,告到你們連精神病院都待不了!”
砰!
助理直接被一股巨力掀飛出去,撞在電梯門板上,凹陷下去一大塊坑。
兩人回到長廊,卻看見之前送他們過來的唐佩助理,正站在大堂中間,向他們招手。
林歌自認,很難有這位大師、以及類似毛小方等一羣道士的“覺悟”,真正意義上的“正邪對立,搏鬥終生”。
最後大師明確指出這間屋子是“凶宅”,他需要好好的佈置一下才能對付惡鬼。
那妝容和笑容太過驚悚,律師兩眼一翻,暈了。
大樓就是鬼,鬼就是大樓?
那這些厲鬼可牛掰大了。
紫寧用盡全身力氣呼救,腦海中只剩下恐懼二字,那種強烈的恐懼和壓迫,已經要將她逼瘋了。
林歌:……
“唉。”
……
林歌查看了一下監控室,沒有發現惡鬼的蹤跡,這時,紫寧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沒別的辦法?”
嘀。
擺在客廳中間的書架,正好壓住了張勁強的五皇位,這裡被壓,會讓他神志不清,倒大黴,於是讓他趕緊把桌子搬開。
……
“所以說搞那麼多虛的,最後還不是要親自出來襲擊人?”林歌忍不住吐槽道。
“當然,只要你信就能飛。”李昂很認真的說道。
“殺人也是爲了驅鬼。”
“放心,有小丫頭護着你,一般不會出事。你要信我啊。”林歌一臉認真的說。
紫寧點點頭。
女人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不認識。”
“就一張,不能多給幾張?”
“你下來啊。”
右邊長得跟如花似的男精神病很不耐煩的說:“趕緊走啦,別擋着我們朋友回魂。”
大師幾次與惡鬼交手後,終於明白惡鬼之所以沒有附身陰年陰時出生的張勁強,是因爲想要借他妻子懷孕轉世投胎,一旦成功,那張勁強夫婦都會變成妖孽。
“救命!大師,救命啊,救救我!”紫寧拼了命的呼喚着林歌,但卻沒有絲毫迴應。
在路過一間開着門的探訪屋時,只見兩個穿着病號服的男人一左一右的陪着穿西裝的中年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盯着門口,而三人的眼睛上都畫着很濃的藍色眼影。
李昂出了個剪刀。
“你真是個對付鬼的專家?”
【《李昂抓鬼筆記》,查看所需精神力100。】
紫寧恍然道:“哦!這就是李昂說的影響腦電波的精神力是吧?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林歌一臉溫柔的看向紫寧,看得紫寧心裡直發毛:“大師,你有話直說。”
然而此時紫寧卻覺得這笑容無比的“可愛”,看到“熟鬼”總比被這未知的恐懼支配來得強。
律師一睜眼,頓時大叫道:“鬼啊!”
李昂聞言,豎起大拇指:“兄弟有眼光。”
但那些監控裡的畫面全是雪花,什麼都看不到。
紫寧:……你這人都沒了,還不是什麼大問題?
似乎是水滴在地板上的聲音。
他想到老婆即將臨盆,手中也沒多少錢,而這棟寫字樓招聘保安的工資還不錯,就去應聘了。
林歌笑着說道:“早就聽聞重光精神病院有位高人,只是沒想到你已經去世了。”
而之前被林歌掛在她脖子上的旅行包,現在也不知所蹤。
“啊——”
張勁強受不了打擊失蹤了十幾天,最後潛伏在家中,用利斧劈死了孩子和妻子,自己則因爲精神失常被關進精神病院。
兩人一路來到一樓監控室,發現兩名保安正坐在一排排的監控器前一動不動。
然而張勁強接連不聽勸的舉動害苦了大師,使得大師遭到反噬,被潛入家中的惡鬼引出陣法。
“好名字。”
“能怎麼辦,找其他路。”林歌說完,朝着走廊深處走去,紫寧見狀趕緊跟上。
林歌和紫寧在清楚了寫字樓惡鬼的來龍去脈後,便準備離開重光精神病院,回去着手對付鬼樓。
紫寧快崩潰了。
李昂搖了搖頭:“原本是,但在去驅鬼的路上,遇到一點小麻煩,耽誤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去的時候,大半個小區的人已經遇害。那對紅衣厲鬼又是夫妻,更難搞。”
律師眼睛一亮:“好辦法。”
而小丫頭的小手則出了拳頭。
他只救願意聽勸的“該救之人”。
紫寧腦袋點得跟啄木鳥似的:“好,好,好,好,好看!”
“信,要是11區早點請李昂過去當顧問,哪還用去搶什麼λ-driver。”
“有用。我在沒入行之前,就靠這些技巧保住了小命。”林歌回想起當初他冒險用李昂和黃永發的方法對付厲鬼老師的事。
【受魅力值的影響,觸發劇情人物“李昂”隱藏劇情。】
林歌:……會說就多說兩句。
而助理的身體被無形的巨力與牆面擠壓之後,變成了薄薄的一塊,黑血和碎肉從衣服縫隙中擠出,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大頭轉過身疑惑不解的看向下面:“唉,我叫你救人,你這麼着急幹嘛,這下好,我要救兩個了。”
而她,雙手被鐵鏈束縛着,掛在房間中央。房間裡到處都是血,地上散落着被肢解的屍體,那些屍體已經腐爛發臭,整個屋裡瀰漫着刺鼻的惡臭味。
林歌問道:“所以最後那兩夫妻成了什麼級別的鬼?凶神?還是鬼王?”
紫寧立即問道:“那如果我們普通人遇到復仇的惡鬼,應該怎麼辦呢?”
“嘎吱。”
林歌道:“那我剛纔說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
紫寧緊張的問道:“那怎麼辦?”
紫寧尖叫着,她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恐懼已經完全掩蓋了“痛覺”,她已經沒精力去思考爲什麼沒有感覺到疼痛,沒有被疼暈或者嚇暈過去,只知道不斷的尖叫。
紫寧緊緊地抱着旅行包,小心翼翼的踏出電梯,感覺被一股冰冷的氣息籠罩,渾身一顫,頓時心中狂跳。
大頭蹲在陽臺上,看着下面的律師,埋怨道:“你幹嘛推他下去啊?”
“去吧,試試能不能靠近電梯,放心,我會護佑着你,保證不會出事。”林歌信誓旦旦的說。
紫寧本想問“一般不會出事”,那“不一般”呢?但話還沒問出口,林歌就將旅行包取出來掛她脖子上。
紫寧被綠煙拉進電梯時,還聽到林歌感嘆了一句:“唉,早知道早點把炮灰推出去了。”
“要見鬼還不容易,你心臟好不好,心臟好就擡頭看我肩上,心臟不好就看你身後。”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當誘餌去把鬼引出來,我趁機出手解決掉它?”
林歌目光看向那助理,平靜的說道:“下去也沒用,我算是看出來了,這鬼的本事不高,基本上都是靠幻覺迷惑目標。但是普通人分不清幻覺和危險,逐漸就落入了惡鬼的圈套。要想解決它,只能找到大廈的命脈。”
院子靠海的圍欄前,擺滿了綠植和紅色的盆栽,一個剪了寸頭的女精神病人,端着盆百合花坐在長凳上,望着海邊。
那助理口吐黑血,掙扎着從電梯中站了起來,再一次猙獰的笑着,朝二人撲來。
紫寧忍不住轉身乾嘔起來。
林歌點頭道:“我知道有個人和你一樣的觀點,有機會介紹你們聊聊。”
李昂打量了一下林歌,直接說道:“我看你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五行缺金,命裡無財,命格屬火,陽氣十足,這輩子應該誅邪不侵,與鬼無緣,爲何身上卻有如此兇物?”
“2002?”寸頭女,也就是李昂的忠實粉絲阿羣問道:“那是什麼?”
商場中不斷迴盪着這個聲音,喊得紫寧毛骨悚然,背後升起一股涼意。
這時,李昂上前摟住林歌的肩膀,很自來熟的說道:“兄弟,我和你很聊得來。不如幫我個忙怎麼樣?”
電梯門緩緩打開,之前原本在大堂的助理卻出現在電梯中,他面色慘白,彷彿被抽乾了血,被泡脹、發皺的皮膚上,還有黑血浸出。
大頭說道:“這個不是問題,只要你在我們的新發明中,做我們的法律顧問,這點錢算什麼呢?”
男人走向林歌,目光掃了一眼他的旅行包,微微笑道:“我叫李昂。朋友怎麼稱呼?”
律師一臉爲難的看向林歌:“可是……這兩個還好說,殺了人的那個不好辦啊。”
衆人:……
“這些都是幻覺?”紫寧突然驚醒過來,再低頭看去,地上根本沒有自己的半截身體和內臟,當她徹底看清周圍的環境後,才發現自己身處在綠煙瀰漫的電梯中,緊緊地抱着旅行包。
西服男人雙手用力一拍大腿,略帶怒意的說道:“真差勁,想不到我堂堂一個大律師,會跟你們兩個瘋子一起發神經。再怎麼說我也曾經接受過高等教育,出入上流社會,竟然相信擦眼藥膏之後會看到鬼魂回來,你們幾個人殺了人,被判進精神病院已經很走運了。”
紫寧:……
這時,遠處的吵鬧聲引起林歌這邊的注意。
林歌的聲音在長廊中迴盪,紫寧突然覺得,自己對鬼的恐懼,恐怕和鬼對林歌的恐懼不相上下。
爲了查出惡鬼的目的,大師去了大廈尋找惡鬼,卻在惡鬼的“大本營”不敵對方,逃出來後又去查看了張勁強家中的風水,發現風水大有問題。
“啊——”
林歌說明來意後,張勁強臉色一變:“……它竟然沒有死?不可能,我明明殺了它,我明明殺了它。”
“那這樣呢?”李昂話音一落,突然臉跟開了熒光燈似的,綠的通透,看上去十分恐怖。
只是,一羣厲鬼而已,爲什麼找不到?
那兩名保安坐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緩緩地轉了過來,卻見兩人已經面目全非的慘死,左邊的保安臉上有三道深可見骨的爪印,而另一個保安臉上全是血洞,彷彿被挖去了血肉。
李昂回答道:“當然。鬼其實是一種能量,它不分晝夜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如果是一些枉死的復仇鬼,因爲能量大,所以可以影響到我們的視網膜神經,讓我們產生幻覺。所以,更多的人喜歡將其稱之爲‘精神力’。”
林歌無奈的捏起天眼法訣,在她雙眼一抹,替她開啓天眼。
林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邪神?
紫寧好奇的問道:“夫妻也會影響鬼的強度?”
律師摸了摸頭頂的紙帽子,罵道:“飛出去?你神經病。”
李昂解釋道:“鬼是精神體,這精神越強大,鬼自然就越強。而影響精神強度的執念包含了多種,愛恨情仇都包括在裡面。在我看來,以愛爲基礎的精神力量比恨要強很多。”
張勁強在寫字樓地下找到了惡鬼的骸骨,結果貼上去時,手臂上滴落的血液沾在符紙上,導致符紙失效,惡鬼成功轉世投胎。
“你別緊張,說不定不止一隻鬼,你殺掉的只是其中一隻。爲避免它們再出來害人,你能詳細和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說不定我能找到徹底解決這件事的辦法。”林歌說道。
小丫頭似乎聽到李昂說她是“兇物”,十分不滿的從旅行包裡伸出小拳頭惡狠狠的捏拳兇了回去。
“啊——”
林歌話音剛落,律師只覺得眼前一花,看到林歌雙肩位置搭了兩隻小腳,一晃一晃的。
細節問題自然就交給律師去完善,林歌將自己的電話留給他,如果實在擺不平,就來找他幫忙。
原本昏暗詭秘的長廊靜悄悄的,現在不是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就是砰砰砰的砸擊聲。
“喂。你好歹是兇樓,能不能別躲了。我一週內和鬼捉三次迷藏,很膩了。”
“啊——”
剛纔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卑微。
林歌簡單講解了一下2002的情況,李昂聽了倒是很有興趣,林歌決定回頭就將他們介紹給阿潮認識。
“不用,走,帶你找高手。”林歌說完,下樓朝院子中走去。
大師讓張勁強回家就拆掉凶宅的竈臺,他則在家佈陣對付惡鬼。張勁強按照大師的囑咐回家砸竈臺,誰知他沒砸一下,妻子就發出痛苦的慘叫,最後在妻子的勸說下,張勁強沒有再砸竈臺。
“還想見見嗎?”林歌問。
三人看到林歌二人出現在門口時,左邊年紀大一些,頭也很大的精神病人揮了揮手說道:“抱歉讓一讓,我們在等朋友。”
律師一臉看神經病的模樣看向林歌:“神經,你和他們一樣有精神病,這世界哪有什麼鬼?”
下半身掉在地上,拉扯出一長串的內臟和血肉,緊接着是噴灑的鮮血。
林歌在走廊中一邊觀察,一邊東敲敲西推推,一會兒看看門能不能開,能開就進去逛逛,不能開就研究能不能暴力破解,或者是密碼鎖什麼的。
原來是那摔暈過去的律師,和大頭、如花二人發生了爭吵。
林歌很爽快的承認了:“不是。”
女人開心地笑了:“謝謝。”
“強大的鬼會通過精神力影響人的大腦”、“這些鬼沒什麼本事,就只會讓人產生幻覺”……
“一嘴血就別笑了,怪噁心的。”
林歌淡淡的說道:“小聲一點,吵得耳朵疼。我說你連鬼都見過了,還怕死人?”
“錯,是飛行號。”大頭一說完,和如花一起一左一右的個拉着律師一隻手,拉着他蹲上陽臺。
“不然呢?你還要留在那開導一下他?雖然說他也是個可憐人,但你要知道,他本來有機會挽回這一切,至少能保住老婆,現在到頭來卻一個都救不了。”
隨着一聲刺耳的聲響,正前方老舊的鐵門緩緩被推開,一個穿着保安服,手持一把電鋸,整張臉已經腐爛到不成人形的怪物,走進了房間中。
如花解釋道:“我剛剛以爲是你叫我推他下去。”
難道和大樓融合了?
但他敢肯定,一秒之前絕對沒有!
律師下意識的側頭朝林歌肩上看去,就見一個穿着紅色T恤、紅色褲裙的小女孩盯着他笑道:“嘻嘻嘻,叔叔,我的新衣服好看嗎?”
“但這和法官怎麼說?”
張勁強聽到聲音,擡頭看向林歌二人:“是你們要見我?我似乎不認識伱們。”
“紫寧。”
小丫頭夠了勾手指,表示“來啊”。
“我,我們要下去嗎?”紫寧有些害怕的問道。
林歌道:“對我們而言,降魔除妖是本職工作,沒什麼幫不幫。正邪對立,搏鬥終生。”
“清醒”的一瞬間,紫寧腦海中突然閃過林歌和李昂的話。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絕不會幹出什麼把他們的精神病鑑別書的日期提前,又或者讓法官也來見一下鬼這種事。”
“這……唉。好吧。”張勁強嘆了口氣,講起了他的事。
“是啊,沒見過這麼帥的鬼是不是?”李昂笑着問,說完又看向林歌:“你這法術倒是挺方便,比我研究的牛眼淚眼膏方便許多,看來我的裝備該升級了。”
李昂說道:“爲了解決凶神,我丟了命沒關係,可憐我這幾個朋友被困在精神病院。如果你有辦法將他們弄出去,我把這本我畢生精力所著的絕學《抓鬼筆記》送給你,如何?”
男人與女人對視半晌,微微笑道:“真不好意思,朋友多,應酬也多,所以回來晚了。你今天真漂亮。”
“拿去。這對你來說,比保鮮膜和巧克力更靠譜一些。”林歌說着,遞過去一張驅邪符。
林歌沒理會紫寧,而是發現之前在出入口打瞌睡的老保安不見了,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這……交流的還挺愉快?”
“趙德柱。”
“當然,你能順便幫我報個仇,把幕後的主使找出來,那就更好了。”
“畢竟誰都不想惹狗仔嘛。”紫寧得意的說。
男人目光看向院子裡的林歌,朝女人揚了揚頭:“那邊是你的新朋友?”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涌上心頭,她感覺頭頂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紫寧下意識的擡頭,雙眼瞬間恐懼的瞪大,只見上面黑壓壓的全是溼漉漉的頭髮。
很長很長,在滴水的頭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