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是港島警察中最特殊的部門,每年需要各警區的總警司同時簽名,才能不被“解散”。
聽上去來頭很大,實則總共就只有兩人一鬼,三名“幹員”。
陳扎紙,“2002”上一任幹員,退休後作爲該部門的最高管理擔任“後勤”,電影中使用的各類滅鬼裝備基本都是他做的。
遊潮,阿潮,現任“2002”幹員,人送外號謝大廚,不做飯就可以隨便拿影帝的男人。
Sam,原本和阿潮同爲“巡警”,在一次執行任務途中被劫匪劫持,因爲和阿潮“暗號溝通失敗”,導致自己被阿潮一槍幹掉,加入2002後成爲阿潮的鬼搭檔。
部門的構成就這麼簡單,換句話說,林歌要加入,只需要陳扎紙拍板就行。
陳扎紙的中西兩家紙紮鋪後面有一條小道,直通後面居民樓的家。客廳擺放着諸多紙紮的裝備,以及正在研發的小玩意兒,幾間臥室分別被陳扎紙改造成了會議室和訓練室,給人一種“秘密基地”的感覺,也算是“2002”這個部門的辦公區。
林歌隨手拿起幾間紙紮的驅鬼道具瞧了瞧,不得不說陳扎紙還是有些天賦,這做的裝備對付一般厲鬼絕無問題。
“喂,看歸看,別弄壞了,要賠的。”陳扎紙提醒道。
林歌很聽話的放下紙紮的劍,點了點頭:“好的,達文西。”
長官說道:“一名女學生跳樓,但……位置卻是在天台,法醫檢測屍體沒有搬動的痕跡,確認是第一案發地,但奇怪的是,那女學生推斷從六七百尺的地方掉下來,周圍卻沒有這麼高的建築。”
Sam說道:“這倒也是,對了,新人,你到底有沒有和你的鬼合作過?”
阿潮話還沒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巨響,一個人從天台上掉了下來,砸在警車上。
“好呀。”
“嘻嘻嘻——”
“但你讓他們全撤了。”
“唉。”阿潮嘆了口氣,語氣很不屑的說:“你冷靜點行不行,閃成這樣幹嘛?我眼睛都花了。”
突然,天台方向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一輛小汽車那麼大的信號鍋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朝着阿潮的方向砸來。
“有鬼!”
阿潮道:“你還好意思說,剛纔你那麼快把那口‘鍋’鏟走,就顯得我不夠酷了。之前不就說了,遇到這種情況,你要在最後時刻出手,才能彰顯我臨危不亂。剛纔有個女警看着我,知道嗎?”
林歌很誠實的點頭,理論上來說,無論是之前不聽話還是現在聽話,小丫頭目前爲止的戰績還算不錯。
剛對上小丫頭那翻白的雙眼,陳扎紙雙眼一翻白,暈了。阿潮趕緊扶住他,將他移到凳子上坐下。
Sam直接遁了,陳扎紙雖然也想溜,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煞氣直逼凶神的紅衣厲鬼,壯着膽子……躲到阿潮的身後,探出腦袋朝林歌的方向看去。
“補什麼補,這些東西不要錢買?你不能節約一點?”說着,陳扎紙壓低聲音說道:“這都讓你帶紅衣厲鬼去了,正好縮減一下成本。再說了,要是凡事還用你出手,我籤他做什麼?”
阿潮拉住轉身欲走的陳扎紙:“等等,a1a2幾種型號的混合液用光了,補一下。”
Sam說:“跳樓死?那一定是飛天鬼,嘿,酷是你夠酷,但飛你總不會了吧?待會看我的。”
林歌:……達文西,你是真當我聾是吧?
當然,說歸說,陳扎紙還是將阿潮的裝備補充齊全,至於同樣伸手要裝備的林歌,則被他一句“實習生跟着看就行,裝備轉正纔有”給打了回去。
那些人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的模樣,顯然被嚇得不輕。
掛完電話,他看向阿潮說道:“北街13號寫字樓有案件發生,你過去瞧瞧。那個新人,趙德柱是吧,你跟着去瞧瞧,順便熟悉一下我們的工作流程。”
Sam指着額角說道:“我看你眼角不停的跳,直冒冷汗。心裡肯定在不斷哀求我出手。”
這時,電梯門緩緩打開。
陳扎紙輕咳了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麼,不太好意思的湊上來問道:“那什麼……既然我們都是自己人了,能不能把你的紅衣厲鬼叫出來瞧瞧,我在2002幹了半輩子,還沒見過煞氣這麼厲害的紅衣厲鬼。平時見了紅衣厲鬼非死即殘,現在有機會,讓我掌掌眼,下次見到那幾個老傢伙,我也有吹牛的本事了。”
阿潮:……
陳扎紙理了理自己爲數不多的頭髮,自信的說:“對吧,我就說我這人是當研究員的料。唉,可惜啊,怎麼就入了這行。現在市場不景氣,連冥幣都貶值了。”
知道2002這個部門的只有各警區的大佬,這些小警員別說見,平時連聽都沒聽過。
“有。”
“我?害怕?你以爲我是你?”
長官立即拿起對講機吼道:“撤,都趕緊撤下來,所有人,沒錯,是所有人!”
隨着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陳扎紙“噌”一下從位置上坐起來,跑去接起電話。
“鬼,有鬼啊!”
“除非她從飛機上掉下來,但我們對了記錄,從早上到現在,港島所有航班沒有從這裡飛過的記錄。簡直不可思議!我聯繫上面,他們卻說你們是處理這種事的專家,所以你們部……”
“如果你準備一些糖果,說不定她會很樂意和你交個朋友。”林歌說道。
阿潮回道:“有女警看着我,我雙眼放一下電有什麼問題?”
說“2002”不正式吧,各種應聘合同都有;說它正式吧,連“生死契”這種東西都搬出來了。
這三個字一出,房間中的溫度瞬間又降了好幾度,陳扎紙牙齒都在打顫。
滋。
隨着一聲冰冷的笑聲,陳扎紙和阿潮瞬間如墜冰窖,阿潮本能的起身,下意識的朝腰間的槍摸去。
林歌嘆了口氣:“兩位,我真不聾,你們每次都當着我面說這些,不太好吧?”
陳扎紙坐在林歌對面,阿潮坐在一旁刷着手機,而Sam卻躲在門口的位置,頗有些警戒的看着林歌,他總覺得這人身上有一股十分兇險的氣息,似乎還有比紅衣厲鬼更恐怖的存在。
阿潮打斷那長官的話,問道:“法醫呢?天台上還有人嗎?全都讓他……”
林歌繼承的是趙德柱的編號,主神在輪迴世界給他安排的身份,自然也是趙德柱。
陳扎紙一邊檢查合同,一邊說道:“稍後我會把你的檔案送上去審覈,在信息庫比對伱的信息,確定你沒有案底後,就能正式入職。那麼恭喜你,你現在是2002的實習生了。”
“你懂個屁,怨魂,惡鬼,厲鬼……厲鬼和紅衣厲鬼同屬一級,只是後者將厲鬼的怨氣通過某種原因釋放到最大。他那隻紅衣厲鬼雖然怨氣大煞氣重,但畢竟是個小孩。小孩子的心性捉摸不定,不出來搗亂就不錯了,你還指望她幫忙?”
陳扎紙十分熱情的向林歌介紹着2002的情況,和之前那一口回絕的堅硬態度完全就是兩個模樣。
雖然桌上的兩個紙紮玩具,加上幾袋糖加起來就幾十塊,但陳扎紙畢竟是阿潮拿支菸都要收費一塊五的鐵公雞,這對他來說,確實算得上“大出血”。
這就好比昨天還是崇尚科學的現代化都市,今天就告訴你從科學走向玄學,自然沒多少人相信。
阿潮瞥了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還真厲害,能讓他這麼摳門的人‘大出血’。”
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知道陳扎紙是嘴臭心軟的那類人,天天拿着阿潮“天煞孤星”的命格說事,但阿潮後來出事,他二話不說帶上裝備就去和水鬼拼命。
阿潮不滿的看向Sam:“你做鬼真失敗,竟然被一個小女孩嚇得失態。”
林歌隨阿潮上了電梯,看了一眼還在耍酷的阿潮,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個女警……應該看不到電梯裡。”
林歌:……一畫全是零,這種“印”法不貶值就怪了。
林歌:……好有道理,我竟然沒法反駁。
林歌還沒什麼表示,Sam就嘆道:“喂,別人是帶紅衣厲鬼的高手,還會怕普普通通的厲鬼?”
“小孩子?”陳扎紙畢竟經驗老道,一聽林歌的話,立即就明白他養的是隻小鬼。
林歌知道按照電影的“設定”,鬼的能力和它們的死法有一定關係,比如燒死的就是火鬼,能控火;淹死的就是水鬼,能控水;跳樓死的就是飛天鬼,飛天的速度很快……
“哦。”
林歌此時沒有開天眼,他屬龍,正巧想趁這機會,瞧瞧這個世界中對“見鬼”的設定。
陳扎紙強忍着恐懼說道:“不,不喜,沒事,不喜歡沒事。一會兒,一會兒我帶你去選新的。”
“才入職一天,你就把他當自己人,萬一那紅衣厲鬼失控,我們都得玩完!”
Sam的身形在角落顯現出來,用阿潮的身體將他和林歌隔開:“你是人,我是鬼,你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怨氣和煞氣,我感受的到,我怕還不行嗎?”
但周圍的人看不到Sam,還以爲是阿潮用了什麼特異功能,阿潮淡定了理了理風衣,在女警的注視下走向辦公樓。
小丫頭化作一道黑煙,拿着棒棒糖飛回了旅行包。
“我說你是來拆臺的吧?我們部門好歹也是‘奇人異士’,不夠酷炫怎麼當異士?要知道我們對付的可是鬼,那是比悍匪還兇狠的存在,不把自己的逼格拉起來,怎麼對得起玄學?”
林歌捏好法訣,正準備彈出一張鎮煞符炸飛信號鍋,卻見阿潮的搭檔Sam先一步動手,化作一道黑煙飛去,在空中接下了那口信號鍋,並且像是彰顯自己力量似的,翻了幾個圈,扔到馬路邊。
“哦,在你身後。”林歌淡淡的說。
“這個世界就算不開天眼,怨氣重到一定程度,也能看到鬼的存在。”
Sam淡淡的說:“但我感覺你很害怕。”
就在這時,辦公樓大門處,一大羣警員、工作人員逃似的跑了出來。
“你確定?”林歌挑了挑眉。
陳扎紙很不確定的問道:“有你盯着,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還是說你沒有完全收服?”
“嘻嘻嘻——”
只見放在圓形辦公桌上的兩個紙紮玩具憑空飛了起來,隨着“咔嚓咔嚓”的聲音,被揉成兩團廢紙。
林歌:……
只見辦公樓的天台上方,厚厚的一層紫雲,下方則是濃郁的黑煙,籠罩着整個天台。
“玩具。”
滋滋。
效果雖然不同,但並不影響林歌通過雙瞳來尋找“本源之力”的碎片。
“位置。”
……
“快,讓所有人都撤下來!”阿潮催促道。
阿潮刷着手機,不屑的哼了一聲:“嘁,你這麼說不是在招人,而是在趕人。”
阿潮皺着鼻子嗅了嗅:“不管你有沒有,現在還是實習生,就別冒險。這怨氣很重,我覺得靈類至少有4級。天台在42樓,相距20層就聞到怨氣,這鬼一定很兇。照環境來看,一定是跳樓死。”
所以說抓鬼穿道袍已經落伍了,要穿西服、風衣,要酷炫,才能跟得上潮流。
陳扎紙將林歌帶到會議室,讓他坐下後,拿出三本厚實的合同擺在她面前。
“咳。”
“法醫,是法醫!”有警員上前查看那輛被砸的凹陷進去的警車,發現死者正是之前上去調查的法醫。
“你厲害,那你別找我幫忙啊。”
阿潮瞥了Sam一眼:“自己人你都怕?”
“哦,一個我認識的高端發明家,以發明各種非常實用的特工裝備很有名。你和他長得很像。”
兩人一路開車來到事發地,辦公樓前已經停滿了警車,見兩人抵達,一名口音很濃的長官上前:“你們就是2002?這次的事件很麻煩,需不需要我向上級申請支援?”
“嘻嘻嘻——”
黃霓兩姐妹的雙瞳,黃霓的是追邪,能看到千里之內的鬼邪,黃裳的則是破障,能看破一切幻術和迷障。
“達文西?那是誰?”陳扎紙問道。
阿潮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淡淡的說:“你懂什麼,監控室還有不少留守的警員,說不定這會兒正在看監控。”
總的來說,這裡的設定,和《僵約》中各種超能力殭屍,有異曲同工之妙。
阿潮身後的一名交警,嚇得往後一退,阿潮卻很淡定的擡頭看向那口急速落下的信號鍋。
“所有人跨過火圈,屬龍屬豬屬狗的人別看大廈。”說完,他拿出一把錢紙朝火圈中一撒。
這時,電梯裡的燈狂閃起來。
“好!下次你自己用頭頂爆那鍋!那就酷斃了!”
陳扎紙警覺的回頭,然後距離他的臉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一張小巧、慘白、佈滿黑紋的臉突然出現。
陳扎紙瞬間覺得那種絕望、冰冷的壓迫感消失了,他壯着膽子問道:“她,她到底在哪?我,我,我的靈能捕捉鏡,爲什麼都看不到她?連看都看不到,這靈類等級起碼10級了吧?”
林歌跟阿潮去停車場取車,是一輛無牌的政f車,屬於街上闖紅燈都是辦案的“高配”。
林歌點點頭,陳扎紙留下一句“沒問題”,然後就跑出去抱了兩個紙紮的玩具和幾袋糖回來。
兩人正在鬥嘴,突然面色一緊,阿潮皺眉看向電梯的樓層顯示:“這才18樓,怨氣就這麼重。可能是厲鬼,小心一點。喂,新人,一會兒跟着我,別亂跑。”
林歌拍了拍旅行包:“小丫頭,給你準備了新玩具和糖果,要出來玩玩嗎?”
“行,我頂,大不了我死嘛,我死了,你就沒仇可報了。”
林歌開啓天眼,用雙瞳看向阿潮,在他胸口的位置,果然看到一道淡淡的白光。
“新人閉嘴。”阿潮和Sam同時喝道。
阿潮理了理自己的黑風衣:“我們來了,那就不麻煩。說說吧,具體是什麼事。”
“不喜歡。”
“我沒什麼問題。那麼,以後就請多多指教。”林歌爽快的在三份合同上籤上大名。
林歌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取出一個棒棒糖說道:“丫頭,早說你別這樣,容易嚇死人。”
“嘻嘻嘻——”
周圍的警員不爲所動,一臉不解的看向阿潮。
“救命啊!”
“馬上過去。”
林歌:……總結的還挺到位。
“不好玩。”
林歌坐在會議桌前,看着眼前擺放的三份協議和合同,甚至還有一份“生死契”,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吐槽。
那裡兩個玩具一個紙紮的變形金剛,一個紙紮的芭比娃娃,顯然並沒有引起小丫頭的興趣。
阿潮走到前面空地,拿出一瓶拇指大小的紅色小藥瓶,朝地上一砸,“呼”的一聲,地上燃起一個圓形的火圈。
被扔下樓的法醫,再加上那口信號鍋,周圍的人頓時信了阿潮的話,趕緊乖乖的踏過地上的火圈。
“看看吧,我們部門雖然危險大,但福利好啊,就算死了還能繼續任職,從生到死再到投胎,一條龍服務……”
“都散開,看我表演!”Sam擺出一個很猛的姿勢,大喝一聲朝外飛去。
阿潮無奈的搖頭,林歌正準備跟出去,就聽隨着一聲慘嚎,Sam整個人倒飛回來,撞進電梯牆中消失了。
林歌眼角挑了挑,不解的問:“所以……他這是在表演穿牆術嗎?”
阿潮取出一雙黑色的皮手套戴上:“早和他說了這鬼很兇,自己不相信,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