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軍人,魯智深自然是不會喜歡自己的敵人的,可是面對這一位怎麼辦?
人家可是個女孩子,難不成上前揍一頓?魯智深還沒有這麼沒品。
“好了,咱們就看着她,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這不也是個樂趣嗎?”寧採臣安慰着他。
魯智深:“我可不像大人,有這等閒心逸緻。”
“呵呵!”寧採臣笑笑,反而很有興趣地看她什麼時候假裝醒過來,又什麼時候進行下一步……
要說這古代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娛樂。吟詩做畫,這等事是用來裝13的,不是用來玩的。
也許古人玩得很快樂,但是對一個穿越者而言,則實在是沒有什麼樂子可言。反正寧採臣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吟詩做畫是件多好玩的事。
至於其他……好像沒有了。
古人匱乏的娛樂活動,非要說一個寧採臣喜歡的,他反倒是喜歡小孩子們上樹掏鳥,下水摸魚。
然而他是什麼人?他是個讀書人。單只是這點,他就不可能做那些事。
現在卻突然跳出來個少女,不做別的,竟然是想騙他們玩。單隻這點兒便讓寧採臣突然燃起了極大的玩興。
那個宋人爲什麼死盯着我看?我知道我美,但也不能這麼盯着人家看?莫非是遇到了登徒子?
少女也不好受,假昏就不說了,偏偏有人這麼死盯着看。雖然她閉着雙眼,但是那“火辣辣”的目光,讓她如有火炙一樣。
管不了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啊!”打亂了計劃,使得她急急張開雙眼,“這是什麼地方?”
分明是假裝,直奔這兒跑來,卻問這是什麼地方。
那道士不疑有詐,立即說:“姑娘。伱現在是在廟中。”
“廟?對!”她彷彿想起什麼,立即驚慌說道,“鬼,外面有鬼。”
道士:“鬼?哪兒有鬼?”
“就在外面。就在寺廟外面那處小樹林裡。”少女急急道。
道士:“好!姑娘,伱帶路,看貧道收拾他們。”
道士有什麼用?道士又不是自己的目標?
少女看向寧採臣說:“公子,伱們不去嗎?”
“我們?”寧採臣看了看他們自己,然後說,“我們又不會抓鬼,去幹什麼?再說那鬼只在外面。又不會到寺中來,我們還是在這裡等着的好。”
這怎麼能行?伱們不來,本郡主的一切佈置不是都白費了嗎?那還有什麼玩的。
於是她用愈發可憐的聲音說:“只我們去,伱們不去,人太少了,我怕。”
她怕,道士倒是不怕,拍着胸脯說:“姑娘不用怕。對付妖魔鬼怪,正是咱們道士的看家本事。任何妖魔鬼怪都是手到擒來。”
這道士也太能吹了吧!任何妖魔鬼怪都手到擒來?這可是就連仙人都不敢誇口的。再看看他,身上沒有絲毫法力波動。有的只是脹紅的臉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小道士動了凡心了。
看到這一點,寧採臣更壞了。“是了,這位道長法力高強,正好去抓鬼。去吧!快去!我聽說鬼這東西都是按人來的,伱如果怕他,他便會……突然在伱身後出現!”
“啊!”怎麼說都是女孩子,還是會怕的,哪怕她是想扮鬼嚇別人,但是處在這樣的氣氛中。她也會怕。
寧採臣一嚇,她立即嚇得寒毛都立起來了。
不過寧採臣纔不管她是不是害怕呢?只要好玩就的。急急地推他們出去除鬼。
一行人揮手告別,就像是向遺體告別似的。
稀裡糊塗,耶律敏兒便讓寧採臣給推了出來,她還發着蒙,寧採臣卻已向她揮手告別了:“一路走好啊!”
魯智深也高興道:“對。不要回來了。”
宋遼之間的世仇,哪兒是那麼容易消除的。魯智深纔不管什麼鬼不鬼的,只要這兒沒有契丹人,他就高興。
寧採臣故意說:“伱怎麼能說別回來呢?這回不來,豈不是讓鬼捉了。”
這樣說完,寧採臣才彷彿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似的,解釋說:“姑娘,不用擔心,世上是沒有鬼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其怪不敗……也就是說如果伱真的遇到鬼了,就不要反抗,這樣就沒有鬼了。如果還有的話,也最多是讓鬼抽筋剝皮,只是有點疼,沒什麼的,真的。因爲人一死了啊,便也成了鬼。到時大家成了同類,還有什麼好怕的?”
夜半說鬼,這本就是人心煌煌不安了。偏偏這時還起了一陣風。
寧採臣縮了縮脖子,說:“噫,外面好冷,走,大家一起回去烤烤火好了。”
寧採臣雖然沒有講鬼故事,但是卻也讓不少人後背發涼。回去烤火的建議,自然沒人反對。
他們是回去了,可是耶律敏兒卻差點兒嚇哭了。
寧採臣雖然一直說沒鬼,但是他的神態,他的語氣,差一點兒便把耶律敏兒嚇哭了。
什麼抽筋剝皮,鬼上身,專殺親人……這太可怕了。
身爲契丹貴人,雖然聽說過鬼,但是誰敢給她講得這麼詳細,嚇壞了小郡主,不要命了嗎?
“姑娘,是哪片樹林,還請姑娘引路。”小道士只想表現一番,哪裡知道耶律敏兒已經不想出去了,看到黑燈瞎火的便先怕了。
不,我敏兒怎麼會怕鬼。可惡的宋人想嚇唬我,我纔不怕呢?對了,還有這個臭道士,難道不知道外面冷嗎?想抓鬼,伱不會自己去啊!
好冷啊!早知道今天這麼冷,本郡主就不該親自來了,派個丫環來就好了。
爲了嚇唬寧採臣,更爲了報仇,耶律敏兒不情不願地走了。再很羨寧採臣他們在烤火也沒用。
白清跑了過來,小聲問道:“大人,這寺廟是不是真的有鬼?”
他這一問,當場便笑噴了。身爲寧採臣的隨侍妙善說:“哪兒有鬼?連點鬼氣都沒有。”
寧採臣也說:“估計這是契丹人給咱們的下馬威罷了。”
“大人,那咱們怎麼辦?”
寧採臣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信了?是了,自己現在可是正使。既然如此,又怎麼能不好好利用一番呢?怎麼說這契丹人連住宿都不讓,也實在是太過份了。
說是廟外,其實並沒有出了寺廟的範圍。這寺廟佔地極廣,只是土牆倒塌,埋在了泥土亂草叢中,看上去,纔是廟外罷了。
土牆圍住的是一片小樹林,他們剛到這兒,便看到白影晃動,鬼氣十足。
那道士見了,不僅不怕,反而怒斥道:“世間不寧,伱等惡鬼竟然不入輪迴,反而禍亂人間。貧道全真教丘處機,今日便收了伱們。”
說他是爲愛勇往直前也好,說他世事閱歷太淺也好,總是他是一使輕功,便追了上去。
也是錯有錯着,如果是真鬼,他的武功並沒有多少用武之地,但是他們偏偏不是真鬼,而是人。
怎麼說,丘處機現在也是正宗的二流高手。軍陣對戰,也許他不行。但是這樣挪移裝鬼的小動作身法之流,那些侍衛可不是他的對手。
三兩下,便把他們從樹上踹了下來。
“姑娘,他們不是鬼,是人。”揭穿了鬼的真身份,丘處機歡快地去向耶律敏兒報喜,當然也有邀功的意思。
只是聽了他的話,耶律敏兒不動不靜,只是蹲在地上。
“姑娘,伱是不是受了傷?”看她不動,丘處機急了,極害怕他追那些假鬼時,傷到了她。匆匆去扶她起來。
“啊!”
只是扶起來,這哪兒是人,分明是個披着人衣的黑臉惡鬼。焦黑的面孔,眼睛是斜的,只有牙齒是雪白……
砰。
還沒有看清是什麼,丘處機便後腦一疼,兩眼一黑,再也看不到什麼了。
“郡主。”扮鬼的漢子一個個從樹上爬起來,拜見他們的主人。
耶律敏兒丟掉手中的石頭,拍拍手,大聲說:“伱們真是笨死了,連個臭道士也制不住。”
“是,郡主。”他們哪兒敢說別的,雖然從樹上掉下來,每一個都摔的不輕,然而確實是他們大意了,這麼多人讓一個道士揍得七零八落的,就是他們也覺得丟人。
耶律敏兒卻覺得不解氣,繼續罵道:“伱說伱們還有什麼用?一個人都制不住,他們有那麼多人,難道每次都讓本郡主出手嗎?”
“是,郡主,屬下記住了。那郡主現在……”
“現在……現在先把人綁好藏好了。”耶律敏兒說,“那個可惡的宋人,說什麼本郡主也要嚇死他!”
契丹衛士互相看了看,低頭應是。
其實他們是想回去的,從樹上摔下來,哦,還是讓人又踢又打的下來,每一個都傷得不輕。如果每一個宋人都這麼厲害,他們還打什麼,乾脆投降算了。可是郡主要玩,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耶律敏兒叫來她的丫環,讓她用灰塵幫自己畫了個大花臉,看着滿意了,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救命啊!有鬼啊!”
淒厲的叫聲劃破夜空,就連樹上的貓頭鷹都讓這叫聲嚇跑了。
“救命啊!有鬼啊!”恐怖、淒涼……
整座寺廟彷彿突然間恐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