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佛時。十方衆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迴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誹謗正法。十八、十念必生願。
幻道,非實見虛之道。
無時間之始終,無空間之邊際,無窮無盡之世界,每一世界中都有一位佛在那裡教化衆生。極樂世界即是這無窮無盡世界中的一個。
極樂世界中,無量功德莊嚴,國中聲聞,菩薩無數,講堂、精舍、宮殿、樓觀、寶樹、寶池等均以七寶莊嚴,微妙嚴淨,百味飲食隨意而至,自然演出萬種伎樂,皆是法音。其國人等智慧高明,顏貌端嚴。但受諸樂,無有痛若,皆能趨向佛之正道。
幻道之下,明明有佛光接引,他卻主動向寧採臣飛來。仿若寧採臣便是那極樂光明佛。
浩然正氣,言出法隨,人道光明焰。
這一切在幻道中都是異常的順達,彷彿這幻道的世界本就是爲其準備得似的。
更妙的是,因爲這是幻道,一切則以寧採臣的精神編織爲準。也就是說他知道的字意便是最終字意,再無其他。
言出法隨與其的契合度,簡直是真實世界所無法比較的。
由於字的變更,字早已與大道不符。但是這兒,字便是道,道便是字。
撲入佛國的無性,直接入爲飛灰,只剩下孤零零的地魂,一無所知茫然着。
畢竟是虛假的,靈魂仍然不是他可以碰觸的存在。
寧採臣想了一下,不再煉化他的罪惡,而是把這罪直接投入無法地魂之中。
天魂是無罪之所在,審不得;人魂爲天地二魂聚而生成,生命終,人魂死。只有地魂承受一切罪孽化魂化鬼。
“無性,你一生殺人無數,本城隍判你入十八層地獄,你可心服。”
沒有人魂在身,渾渾噩噩一新鬼,自然寧採臣說什麼,他應什麼。
這邊應下,地獄大門便爲他打開。
寧採臣不知道佛門會不會跑到十八層地獄去渡化他,但是如果佛門真下這麼大力氣渡化了他,還以秘法替他找回今世記憶。寧採臣只能自認倒黴,別無他法。
如法泡製了黃狗精。不知是因爲他是走狗,還是因爲狗與狼差不多,他的罪孽不重,十八層地獄不收,一直到了十二層,纔打開收他進去。
佛門找後帳的事,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反倒是現在,收穫很大。一顆舍利子,一顆黃狗精的內丹。
“公子,這和尚這麼壞,爲什麼還有舍利子?”都下十八層地獄了,還能凝出舍利子,蜘蛛精是既不服,更嫉妒。
寧採臣想了想,說:“大概與他的師承有關吧!”
“師承?”
“嗯!他是馬頭明王一系的。此人封神前原是截教弟子姓馬名元,最愛生撕人體吃人心肝。後來入了佛教,化爲腳踩人屍,七竅吐火,人骨飾物的密宗馬頭明王。只是想不到他不僅自己還保留着吃人的習慣,竟然還修成法力傳於弟子。一個歡喜佛的弟子,一個馬元的傳承,這兩人還真是一對師兄弟。幸好上一個傢伙佛法不深,否則上一次非出糗不可。”
“公子,你說佛門爲什麼收那麼多的惡神?蛛兒當年便常常爲他們欺負!”蜘蛛精不滿。
佛門爲什麼渡化那麼多的惡人,估計也就是個千金市骨的宣傳效應。你看還麼惡的人我都渡化得了,其他人你們還擔心什麼?
當然這只是寧採臣的猜測,做不做得準?他又不是西天佛祖,怎麼可能會知道。
今天這一仗可是累死人了。打完收功,也該回家了。
“公子,這舍利和內丹?”蜘蛛精都想要,可又覺得這樣太貪心了。
“舍利歸你,你本身便是修佛的,這舍利對你修行有好處。至於這內丹,我有別的用處。”
內丹有什麼別的用處?還不是給小青!
蜘蛛精雖然知道,不過想想今天自己的收穫也不錯了,顯然這舍利子可比內丹好得太多了。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蜘蛛精是沒有時間去修煉了。
“五百一十七加五百一十七是多少?”
“公子,哪有人這麼巧的會是五百一十七加五百一十七的。”
“別廢話!快算!”
這蜘蛛精果然也是不識數的,他在佛門估計也就是學會個唸經了。
這怎麼能行?一個文判官不識數字,她還怎麼審案。
寧採臣現在教她的就是數學,儘快教會了她,自己也可以解脫了。陰間與陽間一樣,一般的案子根本就不用主官去審,同樣手下人審案判案了,他也是有功德可拿。
“是,公子。”蜘蛛精也知道不會這數學,她是沒辦法持證上崗的,就是上了崗,她也只能猜,判不了案子,所以她學的還算認真。
“好了,下一題。一個老婦人有陰功五十……”
蜘蛛精一喜,總算來簡單的了。
寧採臣卻繼續說:“借給鄰居王大娘三十,又借給村東李嬸五十,然後王大娘還回了八,李嬸還了四,其兒子又爲其做陰功十八,問怎麼判?”
蜘蛛精傻眼了,嬌嗔道:“公子,你怎麼這樣?這世上哪兒有這麼麻煩的人。”
這時,“採臣,採臣,快出來,有人找。”
寧採臣走出來,一看,竟然是位差人,是他從未見過的差人。“這位差人,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那差人打量着寧採臣:“你就是寧採臣寧相公?”
“正是。”
聽到他是寧採臣,差人立即換了臉色,一臉的諂媚道:“寧相公,小的奉我家老爺之命邀請相公今年秋務必來京師一趟。”
“你家老爺?”寧採臣可不認爲他認識什麼京城人氏。
哦,是了,趙柔兒不就是京城人氏嗎?難不成是皇上。
“是,我家老爺姓王。這是老爺託小人帶來的。”人來了不說,還帶上一盤金子。
這是什麼人?自己可不認識一個姓王的,難不成真是皇上?可是皇上爲什麼要給我金子呢?
“這些金子是?”
“寧相公,這是我家老爺求相公能分我們一些仙水蜜桔。”差人說。
“什麼仙水蜜桔?”自己有這個嗎?
“公子,請用。”聶姑娘正好端了一碗糖水桔來。
雖然寧採臣把糖子桔子誇成了一朵花,但是李大還是不敢冒險,只帶去了十壇,剩下的還在寧採臣的地窖中。作爲零食打發了。
“對,對,就是這個。”差人見到黃澄澄的桔子瓣歡喜壞了。
寧採臣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在京城有多火。
由於這次賣的是桔子,所以李大采取了三班倒,日夜趕路的方法。
他可不想還沒到地方,這桔子便壞了。
到了汴京更是沒有在集市上發賣,而是使銀子以祥端進貢到了宮中。更加買通了管膳食的太監,當天便讓官家吃到了這仙水蜜桔。
這皇宮大內有能人啊!是真正的真修,別的世界也許能進貢上假祥瑞,但是這世界只要人家一看,便知道這果子上有沒有法力侵襲的痕跡。
一罈十金貴嗎?還真不貴。
看看後世的黃金宴,明知黃金有毒,還不是照吃不誤,而且那飄了黃金的湯菜真的便有那麼貴的價值嗎?當然不是,這只是爲了滿足一下富人的心理罷了。
在這大宋朝,不,在這個世界,還有比宋徵宗更富的嗎?恐怕沒有吧?
寧採臣不僅沒有賣貴了,反而賣便宜了。
一個明顯的例子,後世日本一枚二三十年份的酸梅子就賣二十萬日元。
那可是普通的梅子,跟南山村這種受樹妖法力滋養的桔子樹,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而我們大宋官家還推了一把,宴客,一人就一碗這桔子水,外加兩瓣桔子肉。
於是,一下子這仙水蜜桔火了。是真的火了。
全天下的財富七成在大宋,而大宋的財富又有七成握在汴京人的手中。別說是十金,就二十金,他們也吃得起。
而且這貴纔好,不貴又怎麼分出檔次來。
王大人便是這念念不忘吃衆中的一員,人乾脆直接六百里加急派人來了。
這都是宋徵宗害的啊!
他雖然宴請了一回,但是他絕不是爲了與大臣們分享美味,他是爲了炫耀。沒錯,他就是告訴別人他有這種好東西了。好東西無人知,與錦衣夜行,又有什麼區別。
王詵是誰?娶英宗女魏國大長公主,拜左衛將軍、駙馬都尉。
這可真正是自家人。不僅如此,名妓李師師,也是他和高俅一起牽的線搭的橋。
人都說一起做過牢、扛過槍、嫖過妓,便算是兄弟了。雖說當時大家嫖的不是同一個人,但也算是一起嫖過了。可就是這樣了,他藉着公主的名義討要,也是說不給就不給。
官家不給,他一狠心,便把李大抓了,逼問出桔子出處,快馬加鞭派人過來。竟然抱了獨佔,然後再吊一下官家胃口的心思。
對這樣的事,只要官家能吃到,他纔不管呢?不過一個小小的商人,別說只是關你了,就是殺了你,又有什麼?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你們都是我的,坐會兒牢,真的不算是事。反正又不是文人。先祖只說過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沒有說過與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