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的公子?”
“應該是金老爺的小兒子……金燕西吧,也只有他現在未曾成婚,大公子金鳳舉、二公子金鶴蓀、三公子金鵬舉都已經成婚,現在只剩下金燕西一人了。”
白貴聽到這句話,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
金府只有四個公子,三個公子都已經成婚。三姨太王玉芬就是白秀珠的表姐,所以追求冷清秋的金府公子,只剩金燕西了。
“先生說的沒錯,名字……好像就叫做金燕西。”
“上次他派了下人想要收購咱們白宅,知道白宅是白先生你的,這纔回轉了心意,送上了賠禮。”
“但送上賠禮之後,就好死賴活的想要在白宅久住,被我推辭了,畢竟只有小姐一個人在家,會讓人說閒話,影響名節……”
管家老李回道。
依照白貴和金府的關係,金燕西不知道白宅是白貴買的宅子,雖然有些令人不可思議,但金燕西不過是一個紈絝公子,送拜帖、請柬什麼的,都是金府下人、姨太操辦,輪不到金燕西,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正說話間, 門外的兩女談話聲愈來愈近。
於是打住了話茬。
敲門。
冷清秋和劉寶兒走了進來。
“白先生, 我……聽說你從阿妹啃國留學回來,不知道可否有從阿妹啃國購買回國的書籍,我想抄錄一些。”
冷清秋對白貴福了一禮,玉顏微紅, 柔聲道。
從阿妹啃國, 或者一些別的國家留學歸來的學者,往往都會在異國大肆購買書籍, 然後回國。
一來, 這些未曾翻譯過來的書籍於國有大用,歐羅巴和阿妹啃國的科研水平、學術水平都是世界頂尖, 遠超國內。二來,這些書籍到了國內後, 價格倍增, 一下子翻了幾番, 穩賺不賠的生意。三來,留學的學生大多都是書香門第, 購書充塞家中藏書, 是自古以來維持家業不墮的一種手段。
有一些有能力的留學生, 回國購得書籍,再加以販賣, 不僅賺回了留學的費用,還有不少的餘利。
抄書、借書不僅見於《送東陽馬生序》。
此時讀書人到了大戶家中, 若是得知廣有藏書,很多時候都會請求主人家,讓其抄寫。
冷清秋是貝滿私塾大學部的學生,是知識分子, 前來求見白貴, 請求抄錄他從阿妹啃國帶來的藏書,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貝滿女校和燕京的各校都有過聯繫, 這抄書……不僅是清秋過來請求,也是不少高校學生的請求。”
劉寶兒補了一句。
她剛回到燕京,在和冷清秋談到她哥哥白貴的時候,不免提到了白貴來到了燕京這件事。
雖不知爲何冷清秋對他哥哥格外關注。
但隨即冷清秋就告訴了劉寶兒, 抄錄西洋書籍這件事。
這件事情倒不是臨時起意。
而是各大高校一直在去做的一件事。
現在已經過了只憑蠻勇爭強好勝的時期, 想要圖強,就必須以知識武裝力量。
而學生抄錄書籍,然後捐贈各校……,這只是一些微薄力量。
自發而爲的行爲。
這個國, 每個人都試圖拉上一把。
不至於讓它滑落深溝。
“我先前已經陸續向貝滿、京師大學堂、清華、匯文等各高校捐贈了一批藏書,現在手頭上還有一些,需要我進行翻譯,如果冷小姐不嫌棄的話,已經翻譯過後的手抄本,這些書籍可暫時拿去……”
白貴有些訝然,隨即說道。
他在東大讀書、耶魯讀書的這些年,實則一直都有給各大高校捐贈各類前沿學術書籍的事情,這可比捐贈什麼彈藥之類的更重要。
此時國內各大高校所用的教科書,基本上都是翻譯他國的教科書,刪刪改改之後,決定使用的。
去年他從阿妹啃國留學歸來,亦是大批量捐贈了不少圖書。
現在之所以說還會捐贈,則是因爲……先前捐贈的圖書,都是阿妹啃國市面上能買到的圖書,但此時他進行翻譯的書籍,則是他在耶魯大學等阿妹啃國高校圖書館、實驗室中看到的前沿學術書冊、論文,這些東西是禁止市面流通的,若非白貴有過目不忘的天賦,普通人想要記得這麼數量龐大的書籍,不是一件易事。
“若非白先生一直有捐贈圖書的習慣,清秋也不敢擅自請求。”
“這件事,我代表貝滿、清華、匯文等高校,謝過白先生。”
冷清秋眼眸中閃過一絲喜色,拜謝道。
“只是小事罷了。”
“你出於公心,我自不會推辭。”
白貴搖頭,說道。
再過幾年,貝滿女校、匯文大學、潞河書院這三所教會學校就會合併爲燕大。燕大是一所極爲厲害的大學,在日後院系調整中,文科、理科併入京師大學堂,而工科和清華合併。
而他,現在儘管已經修道,但知識是無限的,充實己身什麼時候都至關重要。
話畢。
白貴打開手提箱,從裡面拿出了十幾本手抄本書籍。
他白美和的真跡,亦是很值錢的。
更別說這書籍上的知識,對於此時國內的價值。
要不是冷清秋出於公心,想要他的原稿,想也別想。
冷清秋見到這十幾本手抄本,隨手翻了一翻,頓時驚喜不已,這上面記載的知識都極爲深刻,是前沿學術。
“這是幾張戲票,是金公子送給我的,我沒時間看,而……我又身無長物,不好不道謝,還請白先生勿要推辭。”
冷清秋從藍衣黑裙的學生裝上摸出了三張戲票,遞給了白貴。
這時代,高校學生請社會名流幫完忙之後,也不好白請,但社會名流又不差錢。學生差錢。所以往往都會贈予一些小禮品給與社會名流。
戲票就挺合適。
此時交際,戲票是一種常見的贈禮。
和後世電影票差不多。
“多謝。”
“我太太喜歡看戲,正準備買幾張戲票,去看看戲,現在冷小姐送戲票於我和太太,正是合適。”
白貴雙手接過戲票,對冷清秋揖禮道謝。
他去戲院,以他的身份,基本上都是免門票。他和白秀珠也不差去戲院買戲票的錢。所以這番說辭,只是客氣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