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
“對!”治療師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點點頭。他的眼睛在厚厚的病歷本上掃視,彷彿在確認什麼,“你們送來的這個所謂的女巫,實際上……”
他停頓了一下,讓對方做好心理建設:“她只是一個麻瓜。”
“這不可能!”哈利和小天狼星異口同聲地喊道,難以置信地對視一眼。
“先生們,我只是把事實告訴你們。”治療師擡手打斷他們,語氣堅定而專業:“她確實沒有魔法天賦,但有趣的是,她的身體上卻留有魔法的痕跡。奪魂咒之外的魔法痕跡。”
“保守估計,可能是某個巫師對其施展了魔咒。”
“我不信,把病歷本給我!”小天狼星突然變得暴躁起來,猛地將本子搶來。
在密密麻麻的醫療記錄中,關於“莉莉”的診斷結果清晰可見。她確實受到了奪魂咒的控制,但身體各處都有魔法改造的痕跡。
“梅林的鬍子啊……”盧平喃喃自語,臉色變得蒼白。“你們覺得會不會是……”
幾個人頓時想到某種可能,伏地魔可能把其他人改造成莉莉的模樣,專門用來擾亂他們。
可惜,他沒有算到那根魔杖和貝拉等人的背叛,導致最後功虧一簣。
“可,可是……”哈利顫抖着手接過病歷本,有些崩潰的叫喊:“我明明能感覺到她是我的親人。這種感覺不會有錯的!”
“親人?”治療師聽到這話,眉頭微皺,若有所思,“你是說,你感覺到了血緣上的聯繫嗎?”
“如果用你的直系親屬,比如叔叔之類的角色,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對方的話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哈利的心臟。
哈利聞言頓時呆若木雞,他踉蹌的往後倒去,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他隱約意識到,病房裡的“媽媽”究竟是誰。
“佩妮姨媽……”他低聲念着這個名字,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天花板和牆壁開始在他眼前旋轉。
伏地魔儘管消失了,但留給他們的麻煩遠不止於此。
新開闢的審判室內,小巴蒂被關在一個滿是尖刺的鐵籠裡,但他臉上沒有絲毫悔意。
相反,他大聲叫囂道:“我不是犯人,我是拯救魔法界的英雄。”
“我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殺死伏地魔!”
威森加摩的一位成員冷冷質問:“你是說殺害前任部長福吉、殘害巫師、麻瓜等一系列的罪行,都是爲了這個目的?”
“沒錯,爲了更偉大的理想。”小巴蒂狂熱地點頭,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這是取得信任的方法,在你們揭露他是雜種的時候,我們已經準備好殺死他。”
燈火通明的審判室猛然一靜,所有人偷偷看向鄧布利多。小巴蒂關於理想的看法,好像是這位老巫師所信奉的理念。
紫袍巫師們輪番提問,試圖揭露小巴蒂的謊言,但他始終咬定自己就是英雄。“沒有我們的反戈一擊,伏地魔根本不可能自爆。”
“貝拉,巴克和其他人呢?伱爲什麼不跟他們一起逃走?”
“不知道。”小巴蒂攤開雙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也許他們覺得我不夠格和他們一起逃吧。”
阿米莉亞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意識到從這個狡猾的食死徒口中套不出更多信息了。
她清了清嗓子,宣佈道:“下一個,塞德里克·迪戈裡。”
塞德里克被傲羅們押送進來,臉上露出陽光般的微笑。他轉向觀衆席,衝着坐在那裡、眼中含淚的父親阿莫斯·迪戈裡揮了揮手。
然後,他鎮定自若地走到審判席前坐下,等待審問。
“1995年6月24日,你在哪裡?”阿米莉亞推了推眼鏡,銳利的目光直視着塞德里克。
“我正在參加三強爭霸賽最後一場。”
“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不動聲色的追問。
塞德里克的目光變得深邃,彷彿在回憶一段遙遠而可怕的記憶。
他輕聲說:“我和哈利波特一起觸碰了火焰杯。但那不是普通的獎盃,而是一個門鑰匙。我們被傳送到了一個荒涼的墓地。”
“墓地?”人們心中頓時一緊,“具體說說。”
塞德里克點點頭,繼續道:“那是湯姆,也就是埋葬伏地魔父親的墓地。你們應該知道他是個混血,他父親是個麻瓜。”
“他的僕人蟲尾巴設下詭計,抓住了我和哈利波特。嗯,主要是哈利。然後利用他的血,幫助伏地魔恢復了肉身……”
“塞德里克,期間你做了什麼事情?”高臺上的巫師舉起一份泛黃的羊皮紙,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審判室中迴響:“有明確的證人和證據表示,你投靠了伏地魔,殺死了兩個麻瓜。你是否承認這一指控?”
“我不得不這樣做,否則伏地魔會殺死我。”他的手指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彷彿那是他唯一的支撐。
高臺下,書記員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快速書寫,沙沙作響。
“也就是說,你承認自己犯下了謀殺麻瓜的罪行。並且,這是你的自發行爲,沒有受到奪魂咒的控制。”
塞德里克低下頭,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悔恨。他可以選擇說謊,但最終坦白道:“那一刻,我是惶恐的。我第一次發現,世界上有種比奪魂咒更恐怖的存在。”
“它的名字叫做恐懼,它驅使我犯下惡性。”
“每一個晚上,我都會在午夜噩夢中驚醒。”他低聲哽咽,“我無法原諒曾經犯下的一切罪行。”
“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他頹廢的癱在椅子裡。
這番誠實的發言在高臺上引起了一陣騷動。威森加摩的成員們議論紛紛,意見分歧明顯。
有人高聲呼籲要對塞德里克嚴懲,認爲殺害麻瓜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另一些人則更爲同情,認爲塞德里克顯然真心悔改,應該給這個年輕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阿米莉亞沉思片刻,然後用力敲響法槌,聲音蓋過了嘈雜的議論。
“鑑於案情複雜,”她沉聲宣佈,“本庭決定延遲審判結果。我們需要更多時間來權衡所有因素。”
隨着法槌的再次敲響,審判暫時告一段落。塞德里克被帶離審判室時,他的目光與父親相遇。
阿莫斯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但更多的是對兒子的無條件愛。在這種愛面前,幾個麻瓜的命,無關緊要。
審判繼續進行,第三個、第四個……投降的食死徒們一個接一個的被帶上法庭。
“不如把他們扔去美洲。”審問結束後,一位年長的巫師提出建議,“恰好那裡正在發生火山噴發。”
“沒錯。阿茲卡班被廢棄後,我們缺乏足夠的牢房收押犯人。”有人附和道,“還有已經在押的犯人,對魔法部的財政而言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可美國魔法國會能同意嗎?”
“他們?嘿,美洲已經被火山撕裂了,美國魔法國會還存在嗎?還需要他們同意嗎?”
阿米莉亞沉默不語,她的目光轉向了鄧布利多,似乎在徵詢他的意見。然而,對方只是靜靜的聽着討論,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或許,鄧布利多在後悔吧。如果他早些出手,甚至在十幾年前親自殺死伏地魔,也許就不會引發後續的這些災難。
伏地魔犯下的罪行中,他自認爲自己是有責任的。
“對於最後的決議,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提議。”傑西卡忽然舉起手,聲音清晰地迴盪在廳堂中,“這些食死徒,他們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加入了伏地魔的陣營。有被脅迫的,有主動追隨的。”
“我們或許無法窺探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但行爲是不會騙人的。”
“您的意思是?”
“我認爲,我們不應該簡單地將他們流放。這些人必須爲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傑西卡環視一圈,堅定的說道:“大家都知道,伏地魔指使妖精納爾拉剋制造了災難性的火山爆發,正在摧毀整個北美洲的地表生態。”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無論他們怎樣狡辯,都必須爲這場浩劫負責。”
鄧布利多聞言皺起眉頭,他有心想說:火山爆炸和這些食死徒無關。可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無法說出這個事實。
那些在食死徒手中慘死的亡魂、還有他們的親人們,絕不會接受簡單的無罪釋放。而流放,又何嘗不是法律無能的體現?
傑西卡擡起手往下壓了壓,“妖精王貝林魯姆已經有了遏制火山繼續噴發的方案。等火山平息後,我們可以派這些食死徒去執行焦土重建計劃。讓他們親手修復他們曾經毀壞的土地。”
“焦土重建計劃?”
這個提議在審判室內引起了一陣騷動。有人贊同,認爲這是一個既懲戒罪犯又有利於重建的雙贏方案;也有人反對,擔心這可能會給那些受害者家屬帶來更多的痛苦。
“這是一份關於新大陸的重建計劃。”傑西卡動魔杖,一迭厚重的羊皮紙飛向在場的每個人,“根據我們的保守估計,如果放任不管,岩漿與火山灰的影響將持續至少半個世紀。”
“在此期間,整個美洲大陸都不適合麻瓜和普通生物的生存。”
“按照這份計劃,小巴蒂、塞德里克等人將回到那片焦土上,用魔法恢復自然生態。”
“這既是懲罰也是贖罪,他們必須用自己的行爲來證明,他們值得被魔法世界重新接納。”
鄧布利多仔細閱讀着手中的焦土計劃,他那雙半月形眼鏡後的藍眼睛閃爍着思考的光芒。他隱約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但一時間又捕捉不到關鍵所在。
“什麼,貝林魯姆要求恢復魔杖使用權?”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沉思,“他怎麼敢的!”
“狡詐的妖精!他們是在趁火打劫。我寧願黃石火山噴發一百年,也絕不容忍妖精重拾魔杖!”
“真要噴發一百年的話,我們巫師恐怕都沒法活下去了。”
“難道除了妖精,我們巫師就沒有辦法嗎?”
此言一出,大家不約而同的望着鄧布利多。那些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希望這位偉大的白巫師能夠站出來,說些令人安心的話,最好能夠親自前往美洲大陸,降服那些劇烈噴發的火山。
“我同意傑西卡夫人的焦土重建計劃。”鄧布利多沒有接茬,用溫和的聲音說,“關於妖精的魔杖使用權,我本人傾向於解除禁令。”
“回顧歷史上,妖精們的每次反叛,都源於巫師社會的頻繁壓迫。如果我們能以平等的心態迎接他們,我相信妖精會成爲魔法界值得信賴的一員。”
“不可能……”年邁的巫師猛地站了起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連忙改口改變措辭,“我,我的意思是妖精會榨乾巫師的錢包。”
“他們抱團緊密,擅長放債。如果沒有有效的監管,妖精們敢把一塊麪包賣到50萬加隆。”
“不會吧!”
“怎麼不會。他們可是最奸詐、最貪婪的妖精。”
審判室裡頓時爆發出一陣喧譁,支持和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爭論的焦點從懲罰食死徒迅速轉移到了妖精的權利問題上。
阿米莉亞不得不敲響法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回來:“關於妖精的魔杖問題,我們可以安排專門的會議進行討論。”
“至於食死徒們的處置問題。”她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同意焦土重建計劃的請舉手。”
刷刷刷……
純血巫師們齊刷刷的舉起手臂,動作之一致,不禁讓人心生疑慮。
其他巫師們皺着眉頭,反覆翻看手中的計劃方案,試圖找出其中的漏洞,卻一無所獲。
這份重建計劃沒有陰謀,只有赤裸裸的陽謀。等巫師們把焦土恢復正常,絕不會允許麻瓜染指。
最終,以超過三分之二的票數,通過了對小巴蒂等人執行該懲罰。
“我不去!”塞德里克得知審判結果後,大聲吼道,“我背叛前在美洲,背叛後還在美洲,那不是白背叛了嗎?”
“迪戈裡先生,請你糾正自己的措辭!你不是背叛,你是恰好站到了正義這邊!”
“那又怎麼樣!”塞德里克舉起手臂,握緊拳頭反抗道:“我要舉報,舉報貝拉等人的計劃!”
“他們綁架了紐特,要在北極圈打造純血城市!”他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擊碎了審判室內的平靜。
“什麼!”
衆人猛地一驚,鄧布利多緊緊注視着他:“塞德里克,請具體說說。”
塞德里克卻不爲所動:“你們要讓我無罪釋放!”
“這要看你的情報有多麼重要。”
塞德里克沉吟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他決定和盤托出:“貝拉他們和妖精納爾拉克建造了一座地下城市。”
“他們挾持的紐特全家,強迫紐特打造合適的生活環境。就跟他的手提箱一樣,包含各種地形。”
“你怎麼知道的?”
“我……我偷聽到的。”塞德里克立即迴應,眼神閃爍,“我保證這是真的。如果還不夠,我有……”
他想要說出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靈魂在劇烈顫抖。似乎多吐露一個字,就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