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尷尬和苦澀
在他看來,問題不在於海格的巨人血統,而在於海格無法意識到自己與普通巫師之間的不同。他用自己的衡量標準,判斷魔法生物的危害性。
但那些在他眼裡友善、無害的生物,比如八眼巨蛛、巨龍等,能直接要了學生們的性命。不過作爲護林員,海格還算稱職。
老生們像往常一樣,坐在由夜騏所拉的馬車上。大部分學生都以爲這是魔法的功勞,只有少部分學生因爲經歷過死亡而能看到這些神秘的動物。
哈利不時望向車頭,觀察夜騏那黑暗而單薄的皮膚緊緊裹束着骨頭。他旁敲側擊,詢問羅恩是否能看到奇怪的東西。但是,羅恩搖頭否定。
原本能夠給哈利講述夜騏的盧娜,正在另外一輛車上,倒着閱讀她父親出版的最新一期的《唱唱反調》。這種特別的閱讀方式,何嘗不是屬於盧娜的“反調”。
霍格沃茨的大廳依然燈火輝煌,無數蠟燭在空中三五成羣地漂浮着。擡頭望去,穹頂的星空顯得格外明朗,它並沒有因爲伏地魔的歸來而被烏雲遮蓋。
高高的木凳上,分院帽率先唱起了新的歌謠。羅格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用懷疑的眼光盯着那頂打滿補丁的帽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好奇,同時也有一絲警惕。
在他的影響下,康奈利·福吉提前兩年下臺,去年更是被小巴蒂直接殺害。阿米莉亞雖說和鄧布利多存在矛盾,但也在兢兢業業的完成部長該做的事情。
至於那個喜歡穿粉色衣服的烏姆裡奇,則早早被部長趕出了魔法部,現在在聖芒戈醫院工作。
他不明白,在大洋對面肆虐的伏地魔和食死徒,爲什麼能讓分院帽唱起不幸的歌謠。
“……我已對你們直言相告,我已爲你們拉響警報……”
羅格瞥向教師席正中,他懷疑……不,他堅信鄧布利多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分院帽的思想。或許更進一步的猜測,他已經把自己的思想植入其中。
鄧布利多完全忘記了鼓掌,他緊緊盯着新生後排那個高個女孩,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今年簽發入學通知書時,他正在魔法部與阿米莉亞爭執,而校長室的羽毛筆卻像往年一樣,熟練地寫下了他的名字。
雷古勒斯、伏地魔、哈利波特等一系列事情,更是搞的他忘掉了那封重要的信。他原本以爲的玩笑,現在卻真實地出現在他面前,這讓鄧布利多感到震驚和不真實。
“阿利安娜……”他輕輕蠕動嘴脣,無聲的念出妹妹的名字。
阿利安娜冷漠地盯着他,隨後扭過頭去,不願再多看他一眼。她那雙藍色的眸子裡,透露出反感和厭惡。
阿不思在離開家後,就從未關心過家裡的任何一個人。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或者在他的那位“愛人”身上。
早亡的父親,憂鬱的媽。自私的大哥,幼小的她。
最後,還是哥哥阿不福思扛起了家。他放棄了入學的機會,靠着自我摸索學習魔法,一邊在魔法界謀生,一邊照顧自己。而阿不思,從始至終都沒有幫過一次忙。
鄧布利多緊張的笑着,心裡品嚐着尷尬與苦澀釀造的陳酒。他慌亂地戴上眼鏡,試圖把阿利安娜看得更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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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忘記了致辭,忘記了伏地魔,唯一的想法就是和自己妹妹談一談。
他想知道,阿利安娜是如何活下來的,又如何以十五歲的年齡來到一百年後。他有些擔心,格林德沃是否在她身上施展了邪惡的咒語,試圖實現他的陰謀。
因爲他清楚,自己的妹妹是默默然。曾經他的侄子也曾爆炸過,從而掌握了默默然的力量。他不相信,格林德沃對默默然無動於衷。
麥格教授拿着入學名單,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保持安靜。她手中的羊皮紙像往年一樣,長長的,上面寫滿了新生的名字。然而,今年有特殊的學生。
“尤安·阿伯克龍比。”麥格教授叫出了第一個名字。
一個驚慌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分院帽大大的口沿像一張巨嘴,一下子吞掉他的半個腦袋。多虧他那大得出奇的耳朵,要不然入學的第一天就會擁有“無頭人”的外號。
“格蘭芬多。”分院帽裂開大嘴,大聲宣佈。
小獅子們熱烈地鼓掌,歡迎新學員加入。
麥格教授看着第二個名字,猶豫了一下。她回頭看向校長,試圖瞭解阿利安娜和阿不思的關係。此刻,鄧布利多依然在發愣。
“阿利安娜·鄧布利多。”
“呼……”
隨着麥格教授的聲音落下,禮堂裡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在同一時刻望向這個“鶴立雞羣”的女孩。很多人以爲,她是一個怪胎,15歲才從啞炮覺醒魔力。
相比於這些不友善的猜測,阿利安娜本人的姓氏更值得人們猜測和關注。
“她的姓氏竟然是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家族的人啊。除了咱們的校長,我從沒聽說過其他人。”
“他好像有個弟弟……”
“誰?校長嗎?真嘟假嘟?”
“應該吧,我聽奶奶提過。可是,魔法界沒有校長的魔法家族啊。”
“你們說,會不會是一種巧合。她原先是個麻瓜,今年才覺醒魔力變成泥巴種的。或者,從國外來的轉校生?”
“噓,小聲點。萬一她真是校長的親戚,那就糟了。”
“怎麼可能,肯定是麻瓜的鄧布利多。校長是本世紀最厲害的白巫師,家族後人怎麼可能這麼弱。” 禮堂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人們對於阿利安娜身份和背景充滿了好奇和猜測。她的出現,無疑爲今年的分院儀式增添了一個特別的話題。
麥格教授不得不用“聲音洪亮”,讓大家保持安靜。
阿利安娜輕盈地走到前方,她的目光被那頂佈滿歲月痕跡的分院帽所吸引。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捧起,然後緩緩地將它戴在自己的頭上,心跳不禁加速。
“小女巫,你的姓氏真有趣。”分院帽咧着嘴,用一種深沉而帶着戲謔的聲音和她溝通。
阿利安娜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她往上看去,輕聲詢問:“你可以說話?”
對於每年都會出現的問題,分院帽不厭其煩的解釋::“在這個魔法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四位創始人將他們的思想注入我的織線之中……現在,讓我去發現你歸屬哪座學院。”
分院帽沉思了片刻,聲音變得深沉而神秘:“你身上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魔法力量。第一種,我曾在現任校長身上感應到。炙熱的魔力,充滿溫暖感。”
“第二種……黑暗、充滿恐懼……跟某個學生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
“你有非凡的魔力、出色的才華,加上伱是純血。”分院帽的聲音越來越高,似乎即將宣佈它的決定。然而,在最後一刻,它突然陷入了沉默,隨後以堅定的口吻宣佈:“格蘭芬多!”
“謝謝。”阿利安娜對這一結果感到滿意,她沒有察覺到分院帽的遲疑,欣然接受了這個決定。
相比於一年級的新生,她的心智更加成熟,對四座學院並沒有特殊的傾向。可考慮到身體裡的默默然,以及需要和赫敏待在一起抑制它。除了格蘭芬多,她也沒有其他選擇。
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送來了熱烈的掌聲,韋斯萊家族的雙胞胎連忙騰出位置,邀請她過來坐。
然而,阿利安娜目光堅定,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邀請。她徑直從他們身邊經過,走到赫敏身邊坐下。
分院儀式依舊在繼續,新生們一個個走上前,緊張而又期待地等待着分院帽的決定。斯萊特林迎來了不少新血,無一例外全是純血家族的孩子。
羅格望向分院帽的眼神中帶着一絲鄙夷,口口聲聲宣揚着團結,所做的行爲卻在無形中加深四個學院之間的裂痕。
鄧布利多終於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溫和而又包容,環視着整個禮堂,時不時的望向格蘭芬多的方向,似乎在尋找着某個特定的面孔。
哈利波特注意到了校長的目光,他感到既緊張又有些許欣喜。整個暑假,甚至更久的時間,他感覺到校長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這種疏遠讓他感到困惑和失落。
“歡迎我們的新生。”鄧布利多的聲音洪亮而充滿熱情,他張開雙臂,臉上洋溢着幸福、燦爛的笑容,“同樣歡迎我們的老生,歡迎你回到這個充滿魔法和奇蹟的地方!”
他的話語充滿了溫暖和喜悅,彷彿能融化世上最堅硬的心。然而當他看向阿利安娜時,她的反應卻是冷淡而不屑。
“在宴會正式開始前,有幾件事情需要特別說明。”他依然望着阿利安娜,儘管對方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完全忽視他。
“阿……”鄧布利多的聲線有些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用堅定的語氣繼續說道:“阿利安娜小姐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今年才加入我們霍格沃茨的大家庭。她將會直接進入五年級學習,我們的教授們將會協助她補上之前的學習內容。”
他感受到了阿利安娜那充滿敵意和恨意的目光,尷尬地摸了摸鼻頭,但鄧布利多仍然保持着校長的威嚴和風範,繼續他的講話:“我堅信,阿利安娜小姐能夠順利完成她的學業,並且和她的同學們一起參加OWLs考試。”
提到OWLs考試,禮堂中頓時掀起了一陣騷動。六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們開始炫耀他們取得的優異成績,誇張地描述考試的難度,而低年級的學生們則好奇地詢問OWLs考試的細節,對學長學姐們的成就表示驚歎。
只有五年級的學生們,他們焦慮地思考着如何才能通過這場關鍵的考覈。如果不能拿到證書,就不能繼續研修高年級課程。換句話說,他們將提前畢業,成爲無業巫師。
鄧布利多輕咳了幾聲,禮堂內的喧囂漸漸平息,學生們安靜下來,期待着校長接下來的宣佈。
“第二件事,”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除了阿利安娜,我們還有另一位新生。”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向禮堂的門口,繼續說道:“阿格斯·費爾奇先生。”
“誰?我沒聽錯吧?”喬治·韋斯萊高叫道,以爲只是簡單的重名。
他和其他學生一樣,目光追隨着鄧布利多的視線,看到了費爾奇先生。費爾奇緊緊抱着洛麗絲夫人,他的臉上洋溢着激動和自豪。
在經過無數個篆刻如尼文的夜晚後,他的精神力終於得到了足夠的成長,讓他從啞炮變成了“巫師”。
儘管他體內的魔力如此微弱,甚至連10歲的新生都比不上。但作爲魔法界成功覺醒魔力的第一人,鄧布利多給予了他學習的資格。
“咳咳。”鄧布利多笑了笑,繼續介紹:“費爾奇先生作爲霍格沃茨城堡的管理員,始終不懈地追尋着魔法的道路。他成功地覺醒了自己的魔力,並且擁有了自己的魔杖。”
“考慮到費爾奇先生的年齡和他的工作職責(主要是他的魔力相對較弱),他將會作爲旁聽生,學習一部分課程。”
他頓了頓,接着補充:“此外,費爾奇先生不會參加我們的考試。”
“哇……”禮堂裡瞬間爆發出無數蛙鳴,學生們用羨慕的目光望向費爾奇。
尤其是弗雷德和喬治兩兄弟,嫉妒得眼睛都亮了。他們心想如果能和費爾奇交換身份,作爲旁聽生在霍格沃茨自由自在地惡作劇,不用爲學業和放假後聽母親的嘮叨而煩惱,那該有多好。
鄧布利多最後警告大家,遠離禁林。在他歡快的聲音中,宴會正式開始。學生們望着桌上的美食,迅速開動。
然而,對於面前豐盛的美食,校長完全失去了興趣。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形成月牙兒的形狀,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阿利安娜。他覺得妹妹回來的好消息,一定要通知阿不福思……
忽然,鄧布利多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暗自思忖:“阿不福思一定早就知道妹妹要回來,他卻故意瞞着我,甚至連阿利安娜,也不願意承認我這個哥哥。”
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失落,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笑容重新浮現在他的臉上。他一邊與教授們分享着這份喜悅,一邊在心裡計劃着找機會與阿利安娜好好談談,希望能夠彌補他們之間的隔閡,重建那份失去已久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