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2:三分時(16)
讓斯塔弗羅斯同協助巴基斯坦軍隊的蒙斯克較量,對麥克尼爾來說有助於他同時蒐集雙方的情報。一方面,總部位於印度南部白袍大齋會向印度東北地區拓展影響力值得麥克尼爾警惕;另一方面,一個疑似有英國官方機構背景的商人插手孟加拉亂局並公然協助巴基斯坦軍隊,無疑加重了麥克尼爾對合衆國和英國介入孟加拉危機的懷疑。在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搞清楚之前,他還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他就很可能成爲被迫承擔某些責任的犧牲品。
“哎,你們聽說過白袍大齋會嗎?”麥克尼爾用英語小聲問屋子裡的其他游擊隊員,“我在西孟加拉見過他們的人,聽說這個宗教組織最近在這裡很流行。”
“好像是有這麼個組織。”游擊隊員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想起了白袍大齋會的動向,“不過,那種鼓吹讓我們放下責任的組織,也只能吸引到對未來完全失去信心的人吧。願意來到這裡參加戰鬥的,多少都有受到紀律和規定約束的自覺。”
“也對。”麥克尼爾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懷疑斯塔弗羅斯所掌握的資源能否變現的主要原因之一,“……你們的幾位領袖在印度做演講的時候,我也旁聽過。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原本沒有必要主動站出來反抗,而且巴基斯坦人給他們開出的條件也很不錯,可他們仍然把你們當做值得信賴和依靠的同胞。每次看到和你們有關的新聞報道時,我都堅信你們的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迄今爲止他們所取得的小規模勝利也不全歸功於孟加拉人的頑強,巴基斯坦軍隊的無能同樣發揮了重要作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十萬大軍除了規模之外幾乎無法形成實質壓力,以至於德軍和印軍當中輕視巴基斯坦軍隊的風氣一發不可收拾。當他的同僚們嘲笑巴基斯坦軍隊的荒唐表現時,麥克尼爾從來不站出來提醒同伴們保持冷靜和剋制,他自己也享受着指責合衆國最不稱職的盟友的滿足感。
外面似乎傳來了槍聲,而後一切又歸於沉寂。一輩子聽慣了各種槍聲的麥克尼爾不會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聽,他離開草屋,走到外面確認情況,和同樣有些慌亂地跑來的另一名游擊隊員撞了個滿懷。
“槍聲是從北面傳來的。”那游擊隊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肯定有敵人正在接近我們。”
“你們的哨兵應該有所防範。”麥克尼爾隨口抱怨了一句,做好了應對敵軍偷襲的打算。羅易所指揮的【自由孟加拉軍】游擊隊將據點設在村莊裡,儘管附近的村民願意配合他們的行動,體恤同胞們的老戰士還是拒絕了下屬關於將附近村莊軍事化的提議。這樣一來,預警機制僅能在很有限的範圍內發揮作用。
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擔心巴基斯坦軍隊殺來的村民們手忙腳亂地向後方撤離,並做好了攜家帶口轉移到游擊隊控制下的其他村莊的準備。趕去迎擊敵人的游擊隊員和忙着後撤的平民混在一起,就算是真正身經百戰的老兵也沒法把他們區分開。險些被人羣簇擁着身不由己地向後退卻的麥克尼爾驚險地繞開了擁擠的土路,順着另一套稍微狹窄一些但還算通暢的小路向村莊北側接近。
奇怪的是,在起先的槍聲響起後,短時間內再未有第二陣槍響。跑向村莊北側的麥克尼爾在半路上發現了這一蹊蹺之處,他此前在報告中瞭解過巴基斯坦軍隊進攻村莊時的常規做法,而只放幾槍打草驚蛇顯得過於業餘了。
“奇怪,並沒有大量敵人向村莊發起進攻。”麥克尼爾停下腳步,他心中的困惑需要得到解答,“不僅如此,敵人似乎根本沒往這裡派人。”
肯定還有什麼細節被他忽略掉了,但他暫時還沒想通。又走了幾步後,發現不遠處的農舍旁停着一輛自行車的麥克尼爾欣喜若狂地搶過自行車以便趕路,他沒過多久就抵達了村莊北側邊緣地帶,在那裡見到了幾十名嚴陣以待的游擊隊員和樹林前方空蕩蕩的安全區——連半個敵人的影子都沒有。儘管如此,看守在這裡的游擊隊員們依舊不敢大意,他們只要稍有疏忽就會導致身後成百上千的同胞慘遭不測。
“太安靜了。”麥克尼爾走到陣地前方,若有所思地嘀咕着,“到現在這裡也沒有異常狀況,之前敵人恐怕是故意放了幾槍以便麻痹你們。”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得守住這裡。”附近的游擊隊員們沒有撤離的意圖,“那羣傢伙是真正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我是說,你們以前遭遇過類似的襲擊嗎?”麥克尼爾感到有些好奇,這時他想起來至少該回到吉普車上把自己帶來的裝備搬過來,“我所瞭解到的情況是,他們會在不引起你們注意的情況下安靜地包圍村莊而後發起總攻。”
“有時他們也會派人到村莊附近開幾槍,只爲了嚇唬一下我們。”後方亂成一團的村莊已經證明了這種戰術的成果,面露難色的游擊隊員們想必深有體會,“今天晚上大概又沒法休息了……”
邁克爾·麥克尼爾停留在陣地上等待了一段時間,他判斷敵人的大規模襲擊估計是不會來了,於是同防守在陣地上的游擊隊員們告別並騎着自行車返回自己的住處。在路上,他臨時打算順便去吉普車上把自己帶來的一部分裝備拿進村莊裡,也許他可以用那些裝備給孟加拉人做些展覽。
說走就走的麥克尼爾火速趕到吉普車旁,從車子裡取出了一個沉重的大手提箱。他抱着箱子騎車返回住處,一路上遇見了許多仍在驚慌失措地到處逃竄的村民。雖然平時他大可以指責這些孟加拉人大驚小怪,但倘若是他生活在類似的戰區且此生從未接受過軍事訓練,也許他的反應並不會比這些人更體面一些。
這樣想來,合衆國當年追究第三次世界大戰期間爲了活命而被迫和俄國人合作的公民的責任,未免有失公道。
心頭多了些憂慮的青年戰士返回他的住所,把箱子隨便放在牆角。不知博尚這時在做什麼,那個平生以脫離大地的束縛爲目標的傢伙明明能近距離接觸飛機卻很少有機會當飛行員——僅這一件事就能讓博尚鬱悶很久。仔細想來,博尚目前的身份和處境也變相地限制了他所能發揮的作用,儘管這也意味着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機會和麥克尼爾爭奪領導權了。
“但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情。”麥克尼爾想着,“他本該用自主權更大一些的身份服務於我們的使命。”
不管怎麼說,也許麥克尼爾該給博尚安排一些額外工作,免得團隊中大部分成員不在印度時影響到其他戰友的工作進展。然而,村莊裡的電話少得可憐,電話線說不定也被炸斷了。
恰在此時,外面又傳來了一聲槍響。如臨大敵的麥克尼爾把放在牆角的箱子提起,這一次他沒有必要猶豫了。敵人就在村子內,而且不懷好意:無論是要把村子裡的孟加拉人趕盡殺絕,還是隻想執行斬首行動任務,他都不能讓這些人得逞。
第二陣槍響傳來時,留守村莊裡的大部分游擊隊員都分佈在村莊邊緣地帶。他們擔心敵人從外側攻入,因而當槍聲在村子裡響起時,衆人一時面面相覷,沒人能說得清剛纔發生了什麼。富有經驗和威信的老兵們說服年輕人保持鎮定,而後將一部分人員撤回村子中搜捕已經突破了封鎖線的敵人。
忐忑不安的游擊隊員們沿着小路前進,他們警惕地觀察着前後左右的每一個角落,不敢有絲毫懈怠。長期以來,儘管巴基斯坦軍隊敗多勝少,孟加拉人游擊隊的劣勢仍未完全消除。許多行走在鄉間的游擊隊員拿不到步槍,或即便拿到了步槍也很少能得到子彈,更多的游擊隊員只得用不知從什麼渠道流出的手槍充當武器。
憑着稀少的人數和完全不佔優勢的武器裝備,這些廣泛地受到孟加拉人支持的游擊隊卻成功地從敵人的控制區拔除了一個又一個據點、直接威脅到了達卡。過去的勝利給了游擊隊員們戰勝一切強敵的勇氣和信念,只要敵人不突然拿出什麼能夠一舉定乾坤的超級武器,他們就仍然會同背後有着美國人和英國人支援的對手血戰到底。
“兄弟,到底是什麼滲透進來了?”又一隊游擊隊員向着村子中央地帶前進,後方的士兵有些遲疑地向前面的老兵詢問緣由,“該不會是有人叛變了吧?”
“別瞎說!”老兵聽了,當即大爲光火,“咱們的隊伍裡要是還能出叛徒,那可真算是我們瞎了眼……那些勾結巴基斯坦人的敗類,都得死。”
前方又傳來了一聲槍響,而且離他們很近。爲首的老兵連忙告訴後方的同伴們停止前進,但在夜間看不清東西的游擊隊員們卻一股腦地向前撞上了自己的隊長,結果紛紛跌倒在地、扭成一團。被衆人撞翻的老游擊隊員見狀,急欲起身,無奈上方几個人把他壓得嚴嚴實實。
一行人進退兩難,他們彼此謾罵着,但正前方被某種外力撞開的牆壁讓他們終於認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一個黑影從煙霧中鑽出,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做好了和敵人決一死戰準備的游擊隊員們各自從地上爬起來,向着前方農舍牆壁上的缺口衝去,正好瞧見又一個眼冒紅光的黑影從缺口裡鑽出。那爲首的游擊隊員便一頭向着黑影撞去,雙手抱住對方不放,又作勢要拉開手榴彈和對方同歸於盡,可惜他身上的武器方纔掉進了泥地裡。後方的士兵們也不甘示弱,十幾把各種型號的槍械齊刷刷地對準了出現在缺口裡的目標。
“……是我!”黑影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你們攔着我幹什麼?剛纔跑過去的纔是敵人。”
“啊?”老戰士愣了片刻,隨即衝着後面的戰友喊話,“সে আজেবাজে কথা বলছে। যিনি এইমাত্র পাশ কাটিয়ে চলে গেছেন তিনিও পরেছেন লাল ইন্ডিকেটর লাইট সহ পাওয়ার আর্মার!”
“鬼知道爲什麼敵人把眼睛位置的照明燈換成了紅色的,總之你們抓錯人了!”雖然老游擊隊員打定主意抓着對方不放,但他的戰友都能看出來眼前的傢伙肯定不是敵人,不然身穿全套動力裝甲的士兵只需眨眼間便能把他們所有人殺得片甲不留,“……跟你們說不清楚,我是德國人,不是巴基斯坦人!”
老兵聽了,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卻幾步,看到了剛剛開啓的頭盔下方那張他今天早上還見過的臉。自知壞了大事的老兵慘叫一聲,癱倒在地,任憑後面的戰友們如何攙扶也站不起來。
邁克爾·麥克尼爾晦氣地衝着前方的孟加拉人招手,讓他們趕快讓路,他還得儘快去追逐混進村子裡的敵人。茫然的游擊隊員們剛剛散開,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人羣、消失在了另一座農舍背後。
巴基斯坦軍隊所使用的美式動力裝甲,同德式動力裝甲的區別很大。相比沉重而適合攻堅戰的德式動力裝甲,美式動力裝甲的體型更小、運動更靈活一些,而且也沒有德式動力裝甲迄今仍未刪除的普魯士頭盔。上述特徵或許在夜間難以區分,但美式動力裝甲在頭盔眼部位置安裝的探照燈多半都是綠色的,這成爲了使用不同裝備的人員在夜間發生混戰時分清敵我的一種笨方法。
然而麥克尼爾不久之前見到的敵人卻有所不同。穿好動力裝甲後出門搜索敵人的麥克尼爾很快發現了持有狙擊槍的目標,讓他分外驚訝的是那動力裝甲的眼部竟然也是紅色的。差一點以爲自己遇上了友軍的麥克尼爾直到用夜視儀確認了動力裝甲的輪廓明顯不同後才反應過來,這份遲到的直覺使得他避免了被藏在暗處的另一個敵人擊中,但也使得他失去了追擊敵人的良機。
更不必說在半路上被認錯了目標的孟加拉人攔截過一次之後了。
“這兩個傢伙的動力裝甲都是完好無損的,而且也不像是巴基斯坦軍隊所使用的落後貨。”麥克尼爾只過了片刻就判斷對方所使用的裝備比巴基斯坦軍隊目前所使用的動力裝甲要先進得多,“但他們也不像是來襲擊村莊的,不然村子裡沒來得及逃走的人少說也已經死了幾十個……”
或許這些人就是專程來殺自己的——把抵達游擊隊的德國人顧問剷除,說不定可以動搖孟加拉人和德國人之間的信任。然而,這個說法也行不通,因爲當真有德國人在東孟加拉遇害只會給德軍提供直接介入的藉口,至於如何解釋德國人出現在東孟加拉一事則完全不需要多花心思考慮,反正SPD和國防軍直到現在也沒解釋過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還有波蘭問題。對於新一代德國人而言,那都是爲了反擊萬惡的英法美軸心集團而必須接受的挑戰。
邁克爾·麥克尼爾順着敵人逃跑的路線在村莊中徘徊着,他能看出來敵人正在搜索什麼。剛纔他穿着動力裝甲出現在敵人面前時,敵人的反應已經證明那目標應該不是他,或至少不僅是他。那麼,有可能成爲目標的就是附近游擊隊的指揮官謝里夫·羅易,幸運的是羅易正在前線指揮作戰。想通了這些後,麥克尼爾的緊張情緒緩解了不少,但他仍然要阻止敵人對平民大開殺戒。
持有狙擊槍的敵人四處逃竄,於村內各處遊蕩。先返回村子內搜捕敵人的游擊隊員聽說有穿着最先進的美式動力裝甲的敵人混進村子內,頓時方寸大亂,不知該如何應敵。那些稍微自信一些的游擊隊員用他們多次擊退巴基斯坦遊騎兵部隊的案例鼓勵自己的戰友們堅持奮戰,同時在麥克尼爾的要求下佈置了村子內部的封鎖線,只待敵人跳進陷阱。
搜索了一陣子仍然沒能追上敵人的麥克尼爾放棄了窮追猛打的計劃,他轉而尋尋找村子內較高的建築物,希望能從更高的位置看清敵人的動作。順着瑟瑟發抖的村民的指點,他找到了村子裡最豪華的建築——一座用於禱告的小型寺廟——而後試圖把自己掛在宣禮塔上。就在他嘗試着攀爬塔樓時,從村子另一個角落裡朝他射來的子彈提醒他,敵人並不是只會像沒頭蒼蠅一樣狂奔的精神病院在逃病人。
但麥克尼爾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在確認了其中一個襲擊他的敵人所在的大致方位後果斷地扛起火箭筒、向着那敵人送上了火箭彈。隨後,鬆開上方鎖鏈的麥克尼爾從宣禮塔上滑了下來,決定先前往剛纔發生爆炸的地點確認敵人的傷亡情況。
“幸虧其他人都不在,不然今天晚上的損失會擴大不少。”麥克尼爾有他的考慮,既然斯塔弗羅斯和謝里夫·羅易都不在村子內,他的行動也可以隨意一些,即便造成了誤傷也有補救的餘地,“唉,說不定合衆國確實介入了,這樣一來南亞的情況會更加複雜。”
他不像彼得·伯頓或其他人那樣可以通過享受人生中的美好來獲得滿足感。過去的多次失敗和GDI最終幾乎成爲NOD兄弟會應聲蟲的悲哀結局令麥克尼爾無比渴望着自己的理念和信條能以另一種形式發揚光大。他聽着那些前輩們的事蹟成長起來,期待着自己能夠爲自由世界的事業做出貢獻,到頭來除了眼睜睜地看着一切滑向深淵之外什麼都做不了。類似的悲劇不能重演,即便這意味着他需要和自己的【祖國】對抗。
鑽進了又一條小巷的麥克尼爾聽到附近傳來了不一樣的震動聲,緊接着他就看到右側的圍牆被一個從中鑽出來的黑影撞出了一個缺口。電光石火間憑着本能做出反應的麥克尼爾順勢向下滑倒,這才避開了敵人幾乎直接抵在他身上的大口徑狙擊槍。爲敵人在【近戰】中使用狙擊槍的奇思妙想而驚訝的麥克尼爾並沒有誇獎對手的心情,他馬不停蹄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和試圖逃脫的敵人撞個正着。
先下手爲強打落了敵人手中的狙擊槍後,麥克尼爾尷尬地發現他沒有快速置敵於死地的辦法。想炸開敵人的動力裝甲,他必須先拉開距離,但敵人顯然不會給他機會。眼看着敵人又要撲上來,麥克尼爾上前一拳砸在敵人前胸,這一拳足夠把磚牆砸穿,但動力裝甲的良好防護性能保住了敵人的性命。連連後退幾步的敵人氣勢洶洶地向着麥克尼爾逼近,只見麥克尼爾先作勢後退,而後在敵人快要接近自己時突然向前、雙拳齊出,又將缺乏近戰武器的敵人打得跪地不起。
“沒給裝甲獵兵配備用來拆這種鐵罐頭的近戰兵器確實是個重大失誤,也許我該向舒勒建議再造些鏈鋸。”暫時取得了優勢的麥克尼爾開始想入非非,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用舒勒的鏈鋸把敵人的動力裝甲砍成兩半了,“話說回來,動力裝甲沒法在常規遭遇戰中用破壞力較小的武器去擊穿,這倒也是它的優勢之一……只要敵人拉近了距離,沒穿動力裝甲的人就只能看戲了。”
他盤算着該用什麼方式把倒地的敵人解決掉,一發火箭彈卻從天而降、在他前方不遠處炸開花。縱使穿着動力裝甲也沒法不受影響的麥克尼爾被爆炸的氣浪撞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勉強爬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要把剛纔另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敵人消滅,可他眼前的對手也已經不見蹤影。
“算了,看在你們可能是同胞的面子上,以上帝的名義把你們的腦袋暫且寄存在脖子上幾天。”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他不想在這個四處漏風的村莊很容易被穿着同樣裝備且訓練有素的敵人偷襲的情況下冒險追擊,而且這裡除了他之外的大部分人缺乏使用動力裝甲的經驗,到時候那些人只會給他表演車禍現場,“還是先清點一下損失吧。”
退回屋子裡的麥克尼爾緊張地等待着結果,他打算等羅易和斯塔弗羅斯當中的一人返回之後再換下動力裝甲。過了不久,兩名游擊隊員找到他,向他報告了損失情況。除了敵人在潛入村莊和逃走的路上擊殺的數名游擊隊員之外,另有一些村民在敵人放火焚燒房屋和撞穿牆壁逃跑的過程中身受重傷,總計有數十人因此而受害,爲此而消耗的醫療物資和額外人力對於謝里夫·羅易來說無疑是個令人頭疼的數字。
“還有,您要求重點保護的那個工人……他也死了。”另一個游擊隊員小心翼翼地說着。
“哦,那就這樣吧,死了的也活不過來。”麥克尼爾握緊了拳頭,嘴上卻讓游擊隊員們不必在意,“把屍體收拾好……也要儘快把傷員送到戰地醫院。你們先回去巡邏,等羅易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其他問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