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1:圓滿時(14)

OR8A-EP1:圓滿時(14)

邁克爾·麥克尼爾答應舒勒要找辦法把那幾具老式步兵強化作戰服送去加爾各答的檢測機構做更權威的分析時還沒有意識到機會來得如此之快,現在他已經坐在前往加爾各答的車子上了。回顧前幾天發生的一切,頭腦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麥克尼爾依舊不敢相信他的奇遇——印度這片人傑地靈的土地總能帶給他許多的驚喜。

由於擔心本地居民之間的大規模械鬥影響到軍事基地的安全併爲印度東北地區叛軍創造可乘之機,德軍第9空降師出動了數百名士兵配合印軍用武力手段解除村民的武裝、強迫村民們迴歸到正常生活之中。審問那些帶頭打架鬥毆者的軍官們對械鬥的起因十分好奇,他們明明記得印度人採取了一些辦法來將大量涌入本地的孟加拉人難民疏散到西部地區。

“沒什麼可說的,那些從外地來的奇怪信徒冒失地跑到我們的村莊裡、褻瀆我們的信仰,這簡直讓人沒法容忍。”其中一名被德軍士兵打得鼻青臉腫的印度村民憤憤不平地辯解着,“你們不會懂的。”

“哦,如果你是說那些孟加拉人,我們會提醒他們注意遵守你們的規矩。”德國人打着哈欠,漫不經心地記錄着這印度村民的說法,“但你們也要體諒他們……他們必須跑到你們這裡,不然留在東孟加拉就是死路一條。”

出乎德國人意料的是,印度人表示那些進入他們的村莊中傳播其他宗教的外來戶並不是從東方流亡來的孟加拉人,而應該是從印度中部或南部地區趕來的【同胞】。警覺的德國人馬上對被抓獲的可疑人員進行了重新排查,以尋找印度人所說的外地其他宗教信徒。他們把身份已被確定的本地人抓出來,而後讓其餘被捕獲的傷人者逐一前來做禱告,很快就找出了一個光頭的外地人。

根據麥克尼爾所瞭解到的情況,此人信奉的不是印度境內任何一種已知宗教,但他更願意相信自己和其他德國人一樣缺乏對印度的瞭解。先知穆罕默德的徒子徒孫們發展出了成百上千個教派,印度的情況只會更復雜——唯一真神、梵天還有佛的信徒們都在這片土地上佈道。

但德國人不會因此而放鬆警惕。相信這背後可能存在什麼陰謀(而且說不定正是叛軍一手策劃的)的德國人不能容忍西孟加拉地區還有什麼秘密組織處於他們的視野範圍之外,而很不幸地被長官認爲辦事能力出衆的麥克尼爾因此而不得不跑去加爾各答出差,他的工作是說服印度人重視西孟加拉地區的一系列變化。光是涌入西孟加拉的幾百萬難民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如今麥克尼爾幾乎無法從亂局中找出什麼頭緒。

抵達加爾各答當天,邁克爾·麥克尼爾前去尋找西孟加拉邦主管宗教事務的印度官員,但那人並不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盤算着要利用這段時間儘可能多辦幾件事的麥克尼爾返回自己所居住的酒店,打算第二天將自己從基地裡偷偷運出來的早期強化作戰服送去夏普敦公司開設的研究所。他有舒勒的親筆信,而且研究所的專家們大可以直接給舒勒打電話。

第二天早上,剛要出門的麥克尼爾突然產生了一個有些奇怪的想法,但他還不打算馬上行動:他得先把真正的任務完成。獨自一人驅車趕往夏普敦公司所開設的研究所的麥克尼爾在進門的時候險些又被保安人員攔住,多虧舒勒的介紹信起了作用,他才得以平安無事地穿過幾道戒備森嚴的封鎖線。能在人員密集的加爾各答市區內清理出這麼一大塊土地用來建設研究機構的,也只有對印度有大恩大德的德國人了。

然而,被舒勒事先通知過的研究人員在聽到麥克尼爾的要求後當場連連搖頭:

“這裡面有很多未解之謎,所羅門先生。”其中一個禿頭的老年研究員告訴麥克尼爾,動力裝甲的前身所包含着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幾十年來,由於它涉及到許多軍事機密,主流科學領域一直未能對那些奇怪的現象做出合理的解釋。”

老研究員舉例說,當年的許多裝甲獵兵會經常出現幻覺,起先人們只以爲這是PTSD發作,但後來的跟進採訪證明每時每刻都會看到大量幻覺的只有裝甲獵兵。

“……出現幻覺的裝甲獵兵比例在最近幾十年來呈現出下降趨勢,所以大家都相信不那麼殘酷的戰鬥讓往往需要面對最殘忍場面的裝甲獵兵也變得正常了。”老人嘆了一口氣,“但是,這個斷崖式的下降是在強化作戰服被真正的動力裝甲取代之後才發生的。”

“您繼續說,我可以試着理解。”麥克尼爾嘗試着記下老人所說的那些謎團,“這裡不方便,咱們可以去實驗室裡繼續講。”

“不,我說的有點多了。”老人擺了擺手,示意麥克尼爾不要再繼續聊這個話題了,“你的那些貨物存放在什麼地方?我可以派人去把它們運回來。”

“它們已經在路上了,大概再過十幾分鍾就會抵達。”麥克尼爾看了一眼手錶,估算了一下載着那幾具強化作戰服的卡車抵達的時間,“我想,我能夠理解您所說的那些來自科學技術上的和社會上的多重困難。儘管如此,當時舒勒博士——”

“我會照辦的。”老人的反應落入麥克尼爾眼中,後者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些謎團又不是什麼光榮的遺產,它們不該被留給下一代人。”

邁克爾·麥克尼爾鄭重地和老人握手道別,而後離開了研究所。從研究所大樓往車庫走的路上,那些巡邏的保安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能分辨出不同的保安人員之間的區別、能看得出哪些人是刀口舔血的殺人犯而哪些是隻想安分守己地看守大門的精神退休人員……有些東西終究是無法隱藏的。

他本想去拜訪那位主管宗教事務的官員,但上午的念頭促使麥克尼爾改變了方向。他把車子開回市內,先回到酒店給本地的某家報社打了電話,而後享用了一頓頗具印度特色的午餐。在感嘆了印度人所創造出的咖喱多樣性之後,邁克爾·麥克尼爾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休息並喝了一杯葡萄酒,他在自己的房間裡像模像樣地做了一番祈禱,這纔開始他下午的旅程。

西孟加拉和東孟加拉幾乎處在不同的世界中。無論是從媒體公開報道的新聞中還是從德軍的內部影像資料中,麥克尼爾都能看得出巴基斯坦軍隊的行動對東孟加拉的影響。那些人堂而皇之地把槍口對準了毫無抵抗能力的平民,一座座城市成爲死城,一座座村莊化爲一片火海。和一線之隔的【同胞】們相比,西孟加拉的印度公民們簡直生活在天堂,他們可以擔心堵車和薪水問題而不是擔心自己的腦袋在第二天被子彈貫穿。

邁克爾·麥克尼爾把車子停在報社不遠處的咖啡館附近,他隔着玻璃窗審視着咖啡館裡的顧客,只看到了幾個悠閒自得的印度人。

步入咖啡館後,麥克尼爾的視線捕捉到了因他的到來而產生明顯反應的顧客,但那人的相貌反而令他猶豫了一陣。這會是一個陷阱嗎?

“下午好,阿里。”麥克尼爾走上前,大搖大擺地坐在對方面前的椅子上。這個角落足夠隱蔽,咖啡館裡的顧客和外面的行人都不會輕易地發現他們。“放心,我不是來抓你的。”

“我想也不是,聽說你們已經被難民弄得手忙腳亂了。”記者兼軍事愛好者阿里·汗尷尬地笑了笑,他幾乎能聞到從麥克尼爾的嘴巴里散發出的咖喱氣味。見鬼,眼前這傢伙又不是印度人。

“也許。”麥克尼爾不置可否地說着,“我讀過你們做的一些報道,裡面有一些針對印度中部地區和南部地區的新興宗教組織的描述……”他從揹包裡翻出幾張老報紙,丟在阿里·汗面前,“其中有那麼幾篇讓我印象深刻的文章是你寫的。”

“我喜歡和軍事相關的東西,發現他們私下購買武器的交易只是意外。我是說,之前的事情是特例,我以前沒做過類似的探險。”阿里·汗臉上直冒冷汗,他從麥克尼爾的發言中讀出了一種危險的態度,“亞當姆斯先生,您來找我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我們不必再這麼浪費時間了。”

麥克尼爾把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大致告訴了對方。他補充說,如果本地村民的說法屬實,那些參與了打架鬥毆的外來戶很可能是從印度南部地區趕來的,因爲那些人的口音和衣着都很符合印度南部地區居民的特徵。

阿里·汗不緊不慢地喝着咖啡,他只當麥克尼爾在講笑話。印度的土地上有成千上萬個教派,不同教派之間的矛盾大到外人無法想象的地步,而這些德國人卻只能把不同的教派魯莽地歸類爲同一個宗教。每時每刻都有些自冥想中獲得什麼感悟的【大師】決定自創宗教,可他們所盯上的蛋糕已經被千百年前的古人瓜分完了。

當麥克尼爾提起那些奇怪信徒的舉動時,阿里·汗仍然不能給出明確的答覆。他坦誠地對麥克尼爾說,試圖嚴格地控制信徒並指揮信徒從事些危險社會活動的【教主】多得數不勝數,但大部分狂人淪爲階下囚所需出動的全部人力只是幾名警察。

“有些人會積極地鼓勵自己的信徒用暴力去攻擊其他宗教的信徒。那些人被洗腦之後就完全無視了法律,明知殺了人之後不可能隨便脫身也要拼了命地執行教主的命令。”阿里·汗在這方面的豐富調查經驗使得他得以繪聲繪色地向麥克尼爾描述自己所見到的場面,“教主在那些人心目中,甚至勝過真正的神。不遵守神的誡命而私下胡作非爲的信徒,全世界都有許多……可是那些教主卻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人間的神。”

“我也聽說過類似的故事,有些人會毫不猶豫地獻上全部家產甚至殺死親朋好友來證明自己對教主的忠誠……”麥克尼爾的語氣變得沉重了不少,他再次在心裡把NOD兄弟會痛罵了一頓,“跟這些人談信仰簡直是對信仰的侮辱。”

由於印度中部和南部地區稀奇古怪的民間宗教實在是太多,即便是有着一定經驗的阿里·汗也沒能很快找出那個宗教的真實面目。印度記者希望麥克尼爾提供一些更詳細的情報,但麥克尼爾表示再詳細些的內容就屬於軍事機密了。

“……你們德國人的軍事機密可真多。”阿里·汗抱怨了一句,他的聲音馬上就變得微弱了,“呃,我還從未聽說過有哪個起源於中部地區或南部地區的宗教會專門派人來孟加拉地區傳教,他們不應該在未能鞏固對當地控制權的情況下開闢一個新的戰場。”

“你這樣一說,我似乎想起來這些人有一個重要特徵。”端起咖啡杯的麥克尼爾恍然大悟,他自認爲發現了那些奇怪信徒的共性,“你知道,有些信徒直接把自己的教主還有教主的命令掛在嘴邊,表現出一副隨時可以爲那些教主去犧牲的狂熱姿態。可是,我們所找到的那些外地人,他們一直和我們強調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願望,而且還在我們要求他們提供關於組織內部結構的情報時堅稱他們沒有什麼成型的組織、全憑自覺和自願。”

阿里·汗的右手哆嗦了一下,而他的慌張沒能逃得過麥克尼爾的眼睛。

“怎麼了?”穿着便服的德軍老兵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這個奇怪的特徵應該是相當罕見的。”

“我有印象。”阿里·汗沒有試圖迴避麥克尼爾的問題,“一年前我去孟買出差的時候見過一羣說着類似的奇怪言論的信徒,但我沒對他們進行詳細調查,因爲其中有一多半都是歐洲人。”說到這裡,阿里·汗自覺地停下了,他希望麥克尼爾能領會到其中的原因,“……我以爲那只是一個由一小部分來這裡尋開心的歐洲旅客組成的臨時社團。”

這些情報對麥克尼爾來說還是不夠用,孟買超出了他目前的努力所能影響到的範圍。他也不可能再找個藉口跑去孟買出差,而且西孟加拉的局勢並不允許他離開太久。

“那個組織叫什麼名字?”他又買了一杯咖啡,並暗自爲自己今天的睡眠質量而擔憂。

“【白袍大齋會】。”

這似乎可以解釋爲什麼被逮捕的外地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麥克尼爾想着。他和阿里·汗道別並警告對方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保密,不然即便德軍願意息事寧人,國家安全總署也不會輕易放過一切泄露機密的可疑叛徒。送走了阿里·汗之後,麥克尼爾獨自一人坐在咖啡館裡休息,他需要把獲得的情報整理一下。

一個稀奇古怪的宗教組織不值得他重視,也不值得德國人額外關注。真正讓他們在意的是這些來路不明的傢伙趁着孟加拉地區最混亂的時候跑來傳教的理由,這背後藏着對德國人的輕蔑,也很有可能飽含着對現狀的不滿。即便麥克尼爾不怎麼喜歡德國人,他更不想相信這些從印度的土地上野蠻生長起來的宗教會有助於自由世界的事業。

【白袍大齋會】在西孟加拉地區的行動肯定是有預謀的、有組織性的。此時此刻,指揮那些信徒的頭目們說不定就藏在加爾各答。麥克尼爾還沒有掌握相關情報,他需要另找方法發現對方的蛛絲馬跡,哪怕是使用些危險的手段。

不幸的是,【白袍大齋會】的人不會在危險場合光明正大地穿着白袍招搖過市,那些頭目想必已經打扮成普通市民模樣混入城市的各個角落了。麥克尼爾一生當中都沒有主持過真正意義上的情報戰,他需要伯頓的協助,那個人知道該怎麼從頭建立情報網絡並精心地維持它。

“我非常希望他們多向我們交代一些情報。”麥克尼爾抽出時間給博尚打了個電話,向對方詢問那些被暫時關在外圍營地裡的鬧事者的近況,“可惜他們大概馬上就要被釋放了,畢竟我們又沒有合適的罪名以繼續關押他們。”

“如果你需要把他們再關一陣子,方法還是有的。”電話另一頭的博尚自信地向麥克尼爾表示,自己有辦法說服前來領人的警察把鬧事的村民和外地人繼續關押一段時間,反正這羣法盲到時候連起訴他們的念頭都不會有,“但他們似乎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而且那個組織聽起來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危險。”

“我可不這麼認爲。”麥克尼爾嚴肅地糾正同伴的想法,“重點不在於他們想做什麼……在這時派人來西孟加拉地區搗亂,這是最大的敵意。整個孟加拉地區已經很亂了,我們必須減少不必要的干擾。”

話是這麼說,在把這些令他頭昏眼花的問題全部解決之前,他還不能離開加爾各答。1月27日晚上,把整個白天浪費在和印度官員的脣槍舌劍上的麥克尼爾剛返回酒店就接到了夏普敦公司的電話,他不得不馬上乘車趕往研究所去了解分析工作的最新進展。

老研究員沒有把麥克尼爾領進實驗室,他照常在外面的會客廳裡和麥克尼爾見面,並把自己的部分結論告訴了充滿期待的德軍士官。

“我以爲……我以爲國防軍這麼多年以來嚴密地看管淘汰的強化作戰服是因爲它們的材料十分特殊或是爲了幫助他們的商業盟友維持在軍工上的優勢,看來我錯了。”老人的樣子有些萎靡不振,“它們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所羅門先生。”

“先等一等。”麥克尼爾聽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知道您的意思,但起碼應該有那麼一些人能穿上它們並自由行動。”

“這也是困擾着我的主要問題。”老人擦了擦眼鏡,臉上寫滿了疑惑,“有時候我也從公司內部聽到過那些傳言……嘿,假如我們可以把生產裝甲獵兵動力裝甲的機會掌握住,那幾家躺在先人的遺產上不思進取的企業很快就會明白他們所擁有的只是看上去嚇唬人的平臺而不是能力。可是,許多嘗試都失敗了……”

“那就是說,你們也曾經從其他地方獲得過這些裝備。”麥克尼爾點了點頭,他並不感到意外。夏普敦公司的權勢勝過德意志帝國和德意志國時期的任何一家大型企業,國防軍和SPD試圖嚴防死守的秘密流入他們之手實屬正常。“從德國本土搞來裝備多少有些困難,但如果是從印度人手裡拿到根據淘汰裝備仿製的型號對你們來說應該很輕鬆。可以給我介紹一個這樣的供貨商嗎?”

老研究員顯得不是很情願,他暗示麥克尼爾,最好不要把真相說出去——到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當麥克尼爾開着車子離開研究所時,他把自己對老人的承諾和阿里·汗對自己的承諾聯繫了起來。這其中沒有什麼是真正可信的,他所能完全相信的就只有和他來自同一個平行世界、有着近乎一致的共同信仰的戰友們。

他試着撥打了那個聯繫電話,並和對方約定第二天在一處市場見面。麥克尼爾事先考察過那附近的環境,周邊人員來往確實頻繁,空出的屋子卻也不少。他帶上了一把手槍以防身,並且做好了應付突發狀況的準備。

邁克爾·麥克尼爾開着借來的車子趕到市場,他從擁擠的人羣中穿過,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前進。在那間理論上用來存放蔬菜的倉庫門口,他看到有兩個穿着白色襯衫的人看守着大門。

“兩位,我想訂購一些用來救助難民的蔬菜。”麥克尼爾在門前停下腳步,擠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請和你們的老闆通報一下。”

兩人把他引到倉庫內,這裡有十幾個幫工在忙碌着,每個人都穿着白色的襯衫。麥克尼爾環顧四周,一個詭異的念頭從他的心中升起,但他在意識到它的荒謬之處之前就被出現在眼前的人影驚得不知所措。那個同樣穿着白襯衫的禿頂中年男人抱着一捆蔬菜,尷尬地在他面前停下腳步並放下手中的重物。

“……真意外啊。”麥克尼爾忍不住笑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地方見面。”

“能碰面就是好事,我一直擔心你們被分配到世界的其他角落去。”尼克斯·斯塔弗羅斯拍了拍襯衫上的泥土,留下了兩道灰色手印,“我在旁邊那棟樓租了一個辦公室,咱們到那邊去聊……這裡的咖喱味太濃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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