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0:軀殼

OR8A-EP0:軀殼

邁克爾·麥克尼爾給彼得·伯頓倒上了一杯咖啡,而後動作遲緩地坐在椅子上。隨着頭頂的【燈光】變得逐漸柔和起來,他的情緒也稍微放鬆了下來。雖然伯頓稱得上是隊伍中最沉迷享樂的人,這傢伙的審美在某些場合偶爾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有一個問題值得我們重視,邁克。”伯頓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菸,他對麥克尼爾訴苦說,自己先前由於生活所迫已經被迫戒菸許久了,“在8號平行世界的冒險過程中,被困在戰場前線的我們和處於城市安全地帶的舒勒等人長期失去聯絡,而且幾乎成爲敵人。雖然我們先前爲此準備了一些預防措施,然而這些手段在通訊條件不發達的情況下全部失效了,事實上我們幾乎是靠着李林製造出的種種巧合才勉強聚集到一起的。”

“我反而相信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遇到類似的困境,伯頓。”麥克尼爾反而鎮定了許多,儘管他差一點就丟掉了性命,“李林在試探……不,他不需要。他本就能感受到我們的極限,因此才爲我們特地挑選了這樣的考驗。”

一直以來,包括麥克尼爾在內的衆人都試圖揣測李林的真實意圖。一旦他們看破了李林的用意,就可以據此制定一些更有針對性的方案。當然,從理論上來講,這些方案大多是毫無意義的,因爲李林大可以臨時調整他們即將前往的下一個平行世界或是與他們相遇的對手。

不過,麥克尼爾堅信李林不屑於那麼做。他是所有人當中第一個與李林接觸的,並且從李林的話語中感受到了對方隱約對凱恩的庇護。既然凱恩多次死而復生,那個邪惡的光頭僞先知若是當真有些不可思議的近乎神靈的守護者也沒什麼值得稀奇的。但他不會承認凱恩那虛僞的正義,更不允許凱恩以救世主的身份被世人銘記。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哪怕將世界付之一炬,他都要回去改寫既定的歷史、將NOD兄弟會及其一切消滅殆盡。

“李林……【不在乎】這一切。只要我們能完成他的考驗,他一定會如約兌現承諾,哪怕結果遠非他所願見到的。”麥克尼爾給李林目前的用意下了個結論,“所以,他不會真的讓我們以後都被一羣掌握着魔法的怪物追殺得疲於奔命,也不會真的一直讓我們處在彼此直到冒險徹底結束都很難取得聯繫的環境之中。”

“那麼……”伯頓嘆了一口氣,他覺得麥克尼爾把李林想象得過於友善了,“這一次又該怎麼解釋?”

“這是他給我們設置的極限。”麥克尼爾不假思索地答道,“他知道我們的極限所在,因而安排了對我們來說雖然難度極大但只要拼命去爭取機會就能生存下來的考驗。7號平行世界和8號平行世界的挑戰者都有能力輕而易舉地把我們消滅,但他們沒有,這說明李林的本意不是讓一羣能上天入地的超自然怪物來追殺我們。同時,鑑於他並不是那麼喜歡被我們看破規律,持續地安排掌握一定程度的超自然力量但又對我們持有善意的挑戰者無疑降低了我們完成考驗的難度……”

總而言之,麥克尼爾傾向於認爲他們以後再也不會碰到類似德古拉和大嶽丸——他們是從島田真司口中得知這個名字的——這樣掌握某種超能力或魔法的對手了。這些挑戰者確實能在滿懷惡意的情況下不費吹灰之力地把他們消滅。

對此次冒險的總結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團隊中的大部分成員都把失敗的責任歸咎於通訊不便。帕克着重強調,雖然伯頓事先已經做足了準備,但麥克尼爾和伯頓在前往巴西時無法和他人取得聯繫一事在事後看來是災難性的。倘若那時衆人都能及時集結起來並用自己的方式爲起義軍效力,也許這場對抗整合運動的戰爭還有不少勝算。

“比如說,我們可以把舒勒和博尚安排到南里奧格蘭德去監視那羣叛徒。”帕克補充了一個思路。

“但在1932年7月的時候沒人知道南里奧格蘭德會突然倒戈——”卡薩德冷笑着,他直稱帕克在異想天開。

“所以說,你們難道都沒有注意到曼努埃爾·利馬以前是南里奧格蘭德的州長嗎?”被同伴們的爭吵弄得頭昏腦漲的博尚抱怨着,“從他最後的所作所爲來看,我們本該有另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就是直接聯絡利馬、說服他和我們配合着把各自陣營裡的激進派剷除掉,這樣一來戰爭可以更早地結束,而整合運動帶來的危害也能被及時地剷除。”

“算了吧。”斯塔弗羅斯苦笑着,他和麥克尼爾一樣差一點在阿拉瓜亞河邊丟了性命,“如果不是在戰爭中通過出臺各項法律和及時招攬投降派、避免大規模報復從而積累了足夠多的勢力,曼努埃爾·利馬是沒有辦法和以西結·查加斯抗衡的。你的話就像是指責我們沒有在世界大戰剛正式結束不久後的1919年去組織疲憊不堪的聯軍攻打俄國一樣。”

就算他們做更多的反思,改寫歷史終究是不可能的。在對此次失敗的主要原因進行了討論後,麥克尼爾轉而要求伯頓對下一個平行世界的特徵進行分析。這一過程離不開其他人獲取到的情報,尤其是島田真司和斯塔弗羅斯在和宇治孝康接觸期間所掌握的那些內幕消息。

與此同時,試圖用自己的方法預判下一個平行世界主要特點的並非只有伯頓一人。埃貢·舒勒在接下來的討論中提出了一個讓衆人大跌眼鏡的想法,就連伯頓也覺得這種結論完全不符合舒勒的風格。光頭的瑞士學者指出,他們在前往8號平行世界冒險之前做的準備過於充分了,因而李林纔會把他們丟到一個通訊十分不發達的時代以便讓那些準備全部化爲烏有。

“這樣看來,李林也學會臨時作弊了。”島田真司不置可否地看着手裡的報告單,他在完善從上一個平行世界提取到的一些重要理論和經驗,“你無非是想說,我們的事先準備沒有任何意義。”

“並非如此。”舒勒摘下眼鏡,嚴肅地看着戰友們,“我……這樣說來可能有些複雜。我仍然認爲我們的提前準備工作是必要的,因爲李林已經向麥克尼爾表示過他沒有興趣故意去選擇和我們的預判完全相反的內容。”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千萬個荒唐的念頭,“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我們所做出的全部預判帶來的優勢不會超過某個限度,而且我們會在某個時刻所做出的預判的準確性也一樣。”

舒勒把同一段話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希望同伴們能理解他的想法,然而他的做法起了反作用。就連島田真司也聽得雲裡霧裡,更不必說其他人了。試圖從舒勒的角度理解問題的伯頓結結巴巴地說,舒勒的意思或許是他們所做的一切本來就在李林的預料之內,就連某些自作聰明的對策也是如此。

“他怎麼了?”又一場會議結束後,伯頓請麥克尼爾到自己的【房間】裡繼續商討事務,希望能從麥克尼爾口中瞭解到舒勒最近的變化,“我當然知道他要試着用他的方法來總結規律……可是這也太晦澀了。”

“我們在德國完成收尾工作的時候,舒勒似乎產生了一些危險的想法。”麥克尼爾只好把一切和盤托出,“準確地說,他認爲我們的世界已經被別人用某種方式人爲干預過了——不是自然發展的結果。”

“這很合理,邁克。”出乎麥克尼爾意料的是,伯頓並不因此而感到驚訝或認爲舒勒突然發瘋了,“有時候我自己也在想,爲什麼人類的歷史會在某些關鍵時刻存在如此多的巧合以便保證它能向着一個特定的有利於更多人的自由的方向發展。也許有來自其他平行世界的訪客前來書寫過我們的歷史,我們不能否認這一點。正如我們沒有留下任何關於平行世界的信息而只會被不同平行世界的人們視爲既定歷史的一部分那樣……我們的歷史裡,也許就有那麼幾個瞬間是外來者鑄就的。”

麥克尼爾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和伯頓都有無數種方式來解釋這一切,例如將其概述爲神的力量。李林的出現不僅沒有斷絕麥克尼爾對上帝的信仰,反而讓他更加堅信自己的努力會讓他更接近光明。如《聖經》中記載的那樣,撒旦也不過是上帝的僕從而已,那麼李林也不會例外。

“但他最近確實陷入了迷茫之中。”麥克尼爾拋下了心頭的疑惑,他盼望着舒勒和伯頓能從不同的方向預判他們即將面臨的危險。對8號平行世界的過多分析是不必要的,至少目前大部分人已經同意了麥克尼爾關於它的特殊性的結論;即便如此,他們仍不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投入下一場戰鬥中,“他開始有些相信我們所經歷的一切乃至於每次做出的決定都是被李林安排好的,彼得。這對舒勒來說是很不正常的想法,因爲他直到目前也沒有試圖把這一切歸於神的偉力。”

“哦,那麼他現在向上帝屈服了嗎?”伯頓笑了,他不太相信舒勒會輕易地改變本性。

“當然沒有,夥計。他是這樣對我說的:人們的誤判中的失誤都來自於信息不足,只要信息足夠多、處理信息的手段足夠高明,人人都能預知未來。”麥克尼爾也笑了,他回到椅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開心地暢飲起來,“李林在他眼裡是一個通過讀取我們的行爲模式來預判我方下一步行動的超級計算機。”

也許這確實是一個天才的想法,麥克尼爾想着。這樣一來,他們反而不必擔心李林耍什麼陰謀詭計了。

彼得·伯頓列出了一些可能對於分析下一個平行世界的特徵有幫助的情報,其中的重點是島田真司在和宇治孝康的談判中提及過的惡魔的特徵。從總體上來說,惡魔是死去的或活着的人類化成的怪物,而這些怪物在大部分情況下都要依賴人類或人類製造出的其他軀殼才能活動。

島田真司和斯塔弗羅斯在回憶往事時也引用了宇治孝康的說法。

“對於他來說,這一條特徵是字面意義上的。就是說,宇治孝康在下一個平行世界所要對付的敵人會具有這種特點——不管是屬於那個平行世界本身的還是屬於他的挑戰者的。”伯頓記下了自己的思路,同時沒忘了讓麥克尼爾參觀他憑着印象復現出的種種收藏品,“而對我們來說……它的指向性不那麼明確,而且可能是抽象的、概念上的。”

邁克爾·麥克尼爾也試圖用這些線索來編織出正確的答案。有時候正確答案不止一個,不過在這麼多的結論當中終歸只會有少數能爲他們服務。他又想起了宇治孝康的真實身份還有整合運動經常發佈的那些意義不明的命令,並打算把這些特徵也當做重要的提示線索的一部分。

“彼得,我們可以試着從這個角度來理解宇治孝康的話。”麥克尼爾仍然用那個假名來稱呼大嶽丸,這樣他就可以把對方的形象同長間晉三而不是某個他未曾謀面的日本妖怪聯繫起來,“人化成的怪物要依託人制造的軀殼才能行動……也許,這其中的怪物指的不是真實意義上的怪物,而是某個處境很不妙的羣體。”

“比如說變種人——【被遺忘者】?”伯頓恍然大悟,“他們原先是人,後來由於人的失誤而成爲怪物,但仍然要以人的身份和人的邏輯行走在世上。”

“沒錯,這樣說也合理。”麥克尼爾點頭稱是,他剛剛意識到自己所設想的定義範圍太窄了。就算他們不會在下一個平行世界遇到如8號平行世界的惡魔一般的怪物,碰到些變種人或許也符合這條規律,“讓我再想一想……還有,我們得從宇治孝康的身份上入手。”

如島田真司所說,宇治孝康的真實身份是【妖怪】(麥克尼爾把它理解成爲一種介於半獸人和精靈之間的超自然神話生物),而且在日本的歷史上以許多不同身份出現過。對於島田真司和斯塔弗羅斯爲了獲取宇治孝康的情報而私下出賣了其他所有人的情報一事,麥克尼爾並未責怪他們,反正他們以後再也不會遇到宇治孝康,倒是從宇治孝康口中瞭解其本人和其他平行世界的情報的機會是不容錯過的。

圍繞着宇治孝康的身份所象徵的特點,衆人陷入了持續不斷的爭論之中。埃貢·舒勒主張,宇治孝康象徵着那些在某個國家或文明的發展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無論是正面還是負面意義)而且很難擺脫的幕後勢力,也許這就是他們在下一個平行世界中所要應付的對手;迪迪埃·博尚則因宇治孝康同時身爲日本歷史上的多個人物而總結說,或許他們下一次面臨的不是戰場上的考驗而更多的是殺人不見血的隔空過招。

而麥克尼爾最終採納了伯頓的說法。

“宇治孝康毫無疑問是一個生活在古代的老古董,他能和我們在某個平行世界的現代社會交流不是因爲他自己而是因爲對他來說同樣宛若神明的李林把他和我們送到了同一處競技場而已。”在中東地區潛伏多年的伯頓似乎對此有些心得,“咖啡……咖啡對應的是地點而不是敵人的特徵。宇治孝康和他的惡魔軍隊也一樣,他們對應的是我們的下一次冒險的主要舞臺的特點。”

“那是什麼?”麥克尼爾饒有興趣地問道。

“可選的地方很多,因爲它們的特徵大概是【被外力強行帶入了現代】。”伯頓嘿嘿一笑,“說得嚴重一些,當年沒參加盟軍的國家……”他謹慎地看了麥克尼爾一眼,“我是說,除了歐洲和美洲部分地區之外的全世界,都是這樣。”

“這下可糟了,我們沒有辦法在剩下的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裡找出我們想要的目的地。”麥克尼爾啞然失笑,“好吧,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反正李林允許我們在這裡自行逗留任意久……畢竟我們的胡思亂想對冒險起不到半點幫助。是時候收下那傢伙送給我們的獎勵了,讓我們挑出一位能發揮更大作用的戰友吧,但願這一次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卡薩德在瞭解到麥克尼爾一行人在巴西奮戰詳細經過後,私下裡對伯頓說,幸好斯塔弗羅斯除了看星象和算命的本事之外還有其他出衆的能力,不然倒黴的就只會是自作聰明地主張僅因斯塔弗羅斯似乎對神秘學有所研究就把這傢伙納入隊伍中的麥克尼爾了。自知理虧的麥克尼爾索性放棄了自己來提名的打算,而讓同伴們自行討論合適的人選。

“回顧我們在8號平行世界的經歷,最終讓被隔離開的雙方能取得聯繫的還是比較擅長情報工作的卡薩德。”博尚先稱讚了卡薩德幾句,而後擡出了他認爲更合適的人選,“沒有情報交流,再精妙的方案也沒有價值。所以,我提名讓-瑪麗·格維路將軍加入我們的行列之中。”

“說真的,他沒什麼本事。”剛被博尚誇獎的卡薩德卻不領情,“那傢伙無非是利用了一些對信仰不堅定的阿爾及利亞人。他的手下與其說對你們EU的事業有着執着的信念,倒不如說只是盼着能搬到EU當上所謂基督徒文明世界的公民——”

“那隻能說明你們的信仰不怎麼值錢。”帕克哈哈大笑,他旁若無人地指着卡薩德的鼻子笑話對方的事業一錢不值,“你該反思一下爲何是你的手下而不是我們的手下被買通呀?世人皆知亞洲人和非洲人是野蠻——”

“帕克,你有什麼建議?”麥克尼爾及時地中止了一場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的爭吵,“沒有想法就保持沉默,夥計。”

“咳。剛纔伯頓已經說過了,我們可能會碰到一羣被排擠的變種人,也可能會碰到一羣從事特殊工作的不受歡迎者。所以,我們需要在戰術層面能靈活地同時應付這兩種對手的同事,而我剛好記得我們GDI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尼克·西摩爾·帕克打了個響指,把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鋼爪】部隊的司令官米切爾將軍。”

話音剛落,方頭方腦的前GDI特種兵指揮官突然閉上了嘴,彷彿他剛剛觸碰了什麼禁忌一般。

“哦,夥計,我——”

“……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他確實挺合適的。”麥克尼爾瞪了帕克一眼,“還有其他人選嗎?把人選都提出來,然後我們投票表決。”

一頭霧水的彼得·伯頓很想知道麥克尼爾那古怪表情背後的寓意,於是他投了未曾謀面的約書亞·米切爾(Joshua Mitchell)一票。這關鍵性的一票讓帕克的提議得以勝出,麥克尼爾隨即便向其他同伴們詳細地介紹了一番GDI特種裝甲作戰司令米切爾少將的生平,並指出鋼爪部隊直到21世紀70年代都是一支相當可靠的重裝特戰部隊。

等到李林把這位逝去已久的將軍以年輕時的樣貌呈現在衆人面前時,所有生前未曾和米切爾見過面的人都呆住了。眼前這個穿着一身白色軍服、模樣孔武有力又儀表堂堂的白人青年長得和麥克尼爾有八分相似,簡直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斯塔弗羅斯小聲和島田真司說,也許宇治孝康和長間晉三相貌的相似性同樣是李林給他們的提醒和預判。

“傑克……”麥克尼爾不自覺地念叨了一句。

他搖了搖頭,把不該有的念頭從腦海中甩掉,而後大踏步地走向來人,和一頭霧水的青年軍官握了握手。他們的臉型、膚色、頭髮的顏色都十分相似,以至於麥克尼爾總覺得自己面前放了一面鏡子。

“好久不見了,米切爾將軍。我去參加您的葬禮的時候還從來沒預料到我們日後會以這種形式見面。”他熱情地向對方問好,“事情說來話長,但我想讓您得以死而復生的那傢伙應該已經把一些必要的信息直接塞進您的腦袋裡了。”

約書亞·米切爾看了一眼躲在麥克尼爾身後的帕克,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要換個戰場殺類似NOD兄弟會信徒那樣的瘋子嗎?”米切爾半開玩笑地說着,衆人驚訝地發現他說話的語氣竟也和麥克尼爾十分相似,“雖然死後沒能上天堂,這樣的待遇也不錯。”

“事實上,如果我們能完成這一連串的考驗,也許我們就可以真的上天堂了。”帕克還是站了出來,是他提議讓約書亞·米切爾加入隊伍的,“呃,長官,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可惜您活着的時候我還沒機會。您和麥克尼爾將軍真的不是親戚嗎?”

從GDI特種裝甲作戰司令部第1特種裝甲作戰大隊上校大隊長任上退役的帕克被老上司當即罵得狗血淋頭,於是衆人總算找出了米切爾和麥克尼爾的些許區別。在感嘆帕克的強硬和不識趣不分場合地點之後,他們愉快地由麥克尼爾主持着舉行了又一場慶祝新戰友加入的宴會,而先前的憂慮早就被拋到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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