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2:棕櫚樹下(2)

OR8B-EP2:棕櫚樹下(2)

“麥克尼爾,你簡直是個天才,我是認真的。”彼得·伯頓精神抖擻地騎在戰馬上,他在得知自己不必重返帕拉伊巴河谷之後就變得快活了許多,“現在你的表現同最熟練的騎兵已經沒什麼區別了,我想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你在僅僅三個月之前還不會騎馬。”

“但是……這門技藝已經沒什麼用處了。”被伯頓誇獎了一番的麥克尼爾卻高興不起來,他慢吞吞地讓戰馬馱着他前行,也許他會因此而得到更多用於思考問題的時間,“馬匹的速度趕不上機動車輛,這一點已經在過去的戰鬥中被多次證實了。其餘的缺陷更加明顯,要不了多久騎兵部隊就無法適應任何一處戰場了。與其固守着騎兵的傳統,還不如早點轉型以減少未來的損失。”

“我想,巴西人比你更在乎這些。”伯頓嘟噥着,他告誡麥克尼爾不要好高騖遠,“可是老弟啊,他們甚至沒法保證在運輸士兵的過程中完全使用車輛,有那麼多的士兵仍然要徒步趕路……你就偷着慶幸自己還能騎馬吧。”

麥克尼爾對此不置可否,他在從聖保羅出發的時候就打定主要勸說卡爾多蘇上校對騎兵團做些改造,哪怕是最輕微的變化也能夠讓第四騎兵團在戰場上獲得一些優勢。不過,伯頓的擔憂不無道理:起義軍缺乏足夠的車輛,因而騎兵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假如起義軍還能奢侈地談未來的話——還要扮演機動部隊的角色。

即便不談機動性,騎兵也適用於鎮壓那些支持整合運動的惡徒。南里奧格蘭德旅的士兵或許不打算對同州的同胞下手,但來自聖保羅的起義軍則完全沒必要有所顧忌。大敵當前,誰妨礙和整合運動的戰爭,誰就是全體起義軍的敵人。

夾在南里奧格蘭德州和聖保羅州之間的巴拉那州、聖卡塔琳娜州在起義爆發時仍被聯邦軍牢固地控制在手中,整合運動計劃以這兩個州分隔南里奧格蘭德州與北方的聖保羅州、米納斯吉拉斯州,以便將起義軍各個擊破。爲此,聯邦海軍封鎖了海岸線,並對困守於起義軍包圍圈之中的聯邦軍提供了大量支援。儘管如此,被圍困的聯邦軍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並沒有堅守陣地的能力。經過了三個月的拉鋸戰之後,巴拉那州和聖卡塔琳娜州的聯邦軍都已經向起義軍投降,從而使得南里奧格蘭德起義軍同聖保羅起義軍之間的地面交通變得暢通無阻。

然而,起義軍在如何管理佔領區的問題上卻發生了嚴重的內訌。在南線配合南里奧格蘭德起義軍攻擊敵人的聖保羅起義軍主張將巴拉那州、聖卡塔琳娜州暫時納入聖保羅管理下,理由是這兩個州過去都是聖保羅州的一部分,但他們的主張遭到了南里奧格蘭德代表的堅決反對。與此同時,由於在帕拉伊巴河谷的失敗而急需更多資源的聖保羅同樣堅決不能接受南里奧格蘭德的勢力進一步北上,最終雙方不得不達成了一個臨時妥協方案,即雙方各管一州。

假如聖保羅起義軍和南里奧格蘭德起義軍真的能嚴格按照約定辦事就好了,麥克尼爾不免感嘆着。他們剛進入巴拉那州境內,就遇上了到處徵收物資的南里奧格蘭德起義軍士兵。附近的聖保羅起義軍士兵見了,並無阻止的意圖,只是爭先恐後地繼續徵收物資而已。

本着入鄉隨俗的原則,第四騎兵團在進入巴拉那州之後也不得不考慮如何藉機壯大自身實力了。

“長官,等我們抵達庫裡奇巴(Curitiba)之後,也許我們可以藉着鎮壓聯邦軍殘餘勢力和整合運動民兵的機會來補充必要的武器裝備。”隊伍行進到阿皮亞伊(Apiaí)時,麥克尼爾向卡爾多蘇上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大膽地說明意見之前,他先諮詢了第四騎兵團指揮部的幾名軍官,以瞭解指揮官們的真實想法。只要這些人也接受他的觀點,事情就好辦得多了。“關鍵時刻,下手要果斷。”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坐在沙袋上的卡爾多蘇上校接過麥克尼爾遞來的筆記本,又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即便麥克尼爾不說,他也早有類似的想法了,“運氣足夠好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滿載而歸。”

麥克尼爾所提的方法無非是轉嫁壓力。兩年多以來,巴拉那州不僅沒有明確地反對整合運動,反而熱心地接受了整合運動的軍事管制,又在起義發生後積極出兵配合聯邦軍作戰,這些罪狀足夠讓它受到些遲早要降臨的懲罰了。

10月25日下午,第四騎兵團終於抵達了巴拉那州首府庫裡奇巴。進入城市之前,卡爾多蘇上校預先同附近的聖保羅起義軍防禦部隊和南里奧格蘭德起義軍防禦部隊進行了溝通,以免雙方之間發生些什麼誤會。得到了各方的承認後,他才大搖大擺地把部隊開進了城市內。

街道上沒有市民的歡呼,也沒有鮮花和掌聲,有的只是緊閉的房門和窗戶。伯頓聚精會神地尋找酒吧和夜店的蹤跡,而手持城市地圖的斯塔弗羅斯則在研究城市佈局的合理性。麥克尼爾走在最前面同卡爾多蘇上校討論進城之後的管理事項,他等不及要在巴拉那多徵收些物資了,而且他同樣希望給第四騎兵團打造一支初具規模的裝甲部隊。

“原來我們都被騙了。”伯頓藉口要執行特殊任務而在市內找了個新住處,他高興地躺在柔軟的牀上,整個人從上到下都寫滿了興奮,“出發之前聽麥克尼爾那樣一描述,我還以爲我們真的要給南里奧格蘭德州當免費保安呢。”

“說不定原先的計劃就是那樣。”尼克·西摩爾·帕克脖子上掛着條毛巾,上半身沾滿了水珠。這裡沒人願意過風餐露宿的日子,而且在帕拉伊巴河谷裡帶着島田真司逃命的帕克同樣不想再經歷那種生活了,“聖卡塔琳娜州和巴拉那州的大部分都是南里奧格蘭德起義軍攻下的……現在他們吐出了一部分戰果換取聖保羅起義軍配合他們維持秩序,這筆交易也還公平。”

“我反而覺得帕拉伊巴河谷戰役更重要一些,那纔是牽制敵軍的關鍵。”伯頓打了個哈欠,居住環境的反差反而促使他變得勤快了不少。精力初步恢復後,他便要帕克把其他同伴找來商議具體作戰事項。衆人在一處倉庫碰面,獨獨少了麥克尼爾。帕克解釋說,麥克尼爾去加班了,估計今天回不來。

卡爾多蘇上校和第四騎兵團的指揮部堂而皇之地搬進了市長的官邸,這裡原先的主人在獲悉南里奧格蘭德起義軍逼近時迫不及待地宣佈辭職並一溜煙地逃回了老家,而起義軍至今也未能找到那人的下落。志得意滿的上校高興地讓手下把裝着必要物品的箱子搬進宅子內,而後召集指揮部的參謀們開了個簡短的會議。晚上十點左右,他在自己的新辦公室裡召見了麥克尼爾,並把一份文件遞給了對方。

“這是整合運動實施軍事管制期間的相關規定。”他已經標註出了幾條可能有助於第四騎兵團在此徵收物資的【法律】,“我們計劃對它做一些改動,以便讓巴拉那州的資源更好地服務於我們的事業。”

“我聯繫上了一家願意幫我們打造裝甲車的企業,他們的代表明天早上會來找您。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也許我們在下個星期就能看到成品了。”麥克尼爾仔細地看着這些整合運動炮製的法條規定,絲毫不敢懈怠。

他不得不爲整合運動的精明而驚訝。在過去的兩年間,整合運動取消了巴拉那州絕大部分的自治權,行政人員完全由整合運動和聯邦軍來任命。這些舉措在其他州激起了相當大的反感,但在宗教氣氛較爲濃厚的巴拉那州卻沒有遭到大部分公民的反對。爲了確保該州對自己的支持,整合運動宣佈啓動一系列農業發展項目,並把重要事項的決定權交給了當地的職業經理人、合作社負責人。戰爭讓上述計劃全部破產,使得巴拉那州的公民對主要來自外州的起義軍保持着相當程度的敵意。

除了失去了在重要問題上的發言權之外,巴拉那的公民們似乎沒有損失什麼,而且整合運動直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暴露出獨斷的決策所存在的缺陷。

“他們倒是靈活,但願他們下一次屠殺移民的時候多動動腦子。”麥克尼爾合上了文件,給整合運動的做法下了個結論,“既然這個州的公民們這麼喜歡被軍人管着,那就讓他們繼續被管着罷。長官,這裡面的大部分內容都不必改動,我們只需保留自己的解釋權就行。”

“就算是這樣,多少要有變化,起碼得讓公民們明白我們是來把他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的。”卡爾多蘇上校是個體面人,即便麥克尼爾說得對,他也不會直接贊同如此簡單粗暴的做法。

“那麼,您可以委託伯頓把同樣的內容換個說法寫出來——”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卡爾多蘇上校舉起右手示意麥克尼爾先保持沉默,而後輕快地回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聽筒。

“是我。”他愉快地回答着。

剎那間,上校的臉色劇變。近在咫尺的麥克尼爾能夠清楚地看到那紅彤彤的額頭上立即滲出了汗水,也許就連帕拉伊巴河谷的兵敗都不能讓卡爾多蘇上校如此地失態。

整整幾分鐘,卡爾多蘇上校一言不發,只是呆滯地站在辦公桌後方手持電話聽着另一方的消息。麥克尼爾料定某地發生了什麼劇變,他只後悔沒早點找個藉口跑出去,現在逃跑也晚了。

“就是說……好。我明白。”

麥克尼爾陪着卡爾多蘇上校一起站了十幾分鍾,直到卡爾多蘇上校放下話筒時,他才如釋重負地趕快向卡爾多蘇上校聲明自己還有其他任務要忙。見上校沒有挽留他,麥克尼爾一溜煙地逃出了市長官邸,他勉強跑回了自己的住處,一聲不吭地倒頭就睡,也不去猜測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不必他自作多情,真實消息第二天就自己送上門來了。10月25日晚上,起義軍在聖保羅附近的軍營旁測試武器時發生了重大事故,包括聖保羅公共安全部隊總司令在內的多名高級將領被當場炸死。這一意外讓聖保羅起義軍當即亂成了一鍋粥,喪失了指揮機關的將領們進行了緊急磋商並爭相提名自己的人選。

第二步兵師師長布拉加中將趁機提出將起義軍部隊整合成爲一支新的【聯邦軍】,然而他的建議遭到了在場的大部分聖保羅公共安全部隊指揮官的反對。完全無法干預聖保羅公共安全部隊的第二步兵師失望地撤出了競爭,把機會留給了有更多準備的對手們。

邁克爾·麥克尼爾起初聽到這消息時,只是稍微替起義軍的不幸憂傷了片刻。沒過多久,這一災難就被他拋之腦後了,他們又不能總盯着過去。

26日早上,麥克尼爾把同伴們召集到自己的住處,並平靜地把昨天夜間的重大事故告訴了戰友們。

“總而言之,聖保羅方面正在更換軍隊的領導層,但這事和我們的關係不大。”麥克尼爾把地圖攤開,他已經在上面做好了標記,“那麼,以下就是我們來到巴拉那州之後要做的主要工作:把整合運動的勢力從這裡徹底驅逐出去。根據南里奧格蘭德州方面的說法,整合運動最近頻繁地煽動他們的支持者攻擊我方的設施……”他一口氣把從友軍的報告中找到的線索都念完了,這才把目光投向躍躍欲試的戰友們,“行動的進展關係到我軍利用該州資源的效率,所以我希望各位能把它當做另一場戰爭來對待。”

“邁克,我有個建議。”伯頓關上屋門,又拉上了窗簾,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了。10月的庫裡奇巴氣候還較爲涼爽,這讓一直認爲他們即將迎來酷暑的麥克尼爾一行人都放鬆了不少。“整合運動能夠煽動他們的支持者攻擊我軍,無非是因爲其信衆和民兵手中持有武器罷了。要我說,你可以說服卡爾多蘇上校宣佈在巴拉那州——先從庫裡奇巴開始也行——收繳民間的武器,這些武器能補充我方的軍備,也可以阻止整合運動繼續發起襲擊。誰若是不支持這項行動,誰就是整合運動的同謀。”

“你最好換一個思路,彼得。”麥克尼爾立即搖頭表示反對,“我們沒有必要對公民的自衛權下手,而且起義軍正是爲了反抗試圖將巴西各州的自治權取消的整合運動才建立起來的……咱們怎麼能反過來做符合敵人作風的事情呢?你看,起義軍本來就不佔優勢,若是再率先踐踏了自己的口號,我看這勝利就要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遭遇了當頭一棒的伯頓看起來很不開心,他歪着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望着麥克尼爾標註好的地圖,若有所思。帕克提出了幾個方案,同樣沒被麥克尼爾看中。麥克尼爾反覆強調,起義軍必須想辦法在支持整合運動的州快速獲得當地公民的擁護而不是把公民又推得離整合運動更近,因此任何可能導致當地居民倒向整合運動的計劃都是不可接受的。

尼克斯·斯塔弗羅斯一直保持沉默,他耐心地聽着伯頓和帕克提出的方案,從中尋找可利用的思路。麥克尼爾似乎在堅守某些原則,這是顯而易見的,至少斯塔弗羅斯從其他人口中瞭解到的那個麥克尼爾隨時可以採取【任何形式的必要措施】。

“那你怎麼想?”伯頓反問了回去,他臉上的刀疤被燈光照得格外顯眼,“集中資源和贏得公民擁護本來就很矛盾,尤其是在公民本來不擁護我們的情況下……你就沒法指望公民自發地奉獻啊。再說,光有民心也沒用嘛。聖保羅的公民算得上擁護起義吧?可你看看聖保羅的狀態,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法全面投入戰爭。”

“你說得對,我們沒有時間了。”麥克尼爾看了一眼手錶,擡起頭環視着這些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們,“資源和公民的支持都很重要,但如果我們非要從中二選一,我寧可去賭我們可以在獲取支持後得到資源。伯頓,巴拉那州這將近百萬人如果全都公開地支持整合運動,難道你有什麼辦法擺平他們嗎?”

“沒……沒有。”伯頓沮喪地低下了頭。

心裡缺乏完整思路的麥克尼爾試圖收攏紛亂的思緒。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他先明確某些事是根本不該做的。這樣一來,留給他的選擇已經不多了,而且他和他的戰友們並未意識到這一點。絞盡腦汁思索着對策的麥克尼爾又想到了一個方案,他猶豫了許久,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等待着戰友們的配合。

斯塔弗羅斯晃了晃禿頭,把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麥克尼爾剛纔說,如果我們採取了一些不夠謹慎的做法,那麼巴拉那州會有將近百萬人同整合運動並肩作戰。這個結論不能說是錯誤的,然而它也不夠準確。事實上,如果缺乏那些領頭羊,一般公民對某種理念的支持就只會停留在口頭上,因爲他們會發現以實際行動去捍衛理念的成本高得令他們支付不起。”希臘人喝了兩口水,清了一下嗓子,他的皮膚稍微變白了些,模樣總算和非洲黑奴有了明顯的區別,“把整合運動的組織拆散、打亂,他們就不能組織本地居民反對我們了。到那時,即便我們錯誤地或被迫地採取了一些會無意中激怒公民的做法,也不必擔心他們會成爲整合運動的工具。”

“哎呀,這辦法不錯。”伯頓第一個鼓掌支持,“麥克尼爾,你就放心吧。我跟斯塔弗羅斯將軍配合起來,一定能挖出敵人在巴拉那州的情報網絡。到那時,他們就再也無法煽動平民反對我們了。”

“好,我信得過你們,這項工作就交給你們來完成了。不過,我確實得向上校說明此事,這樣你們才能安心執行任務。”麥克尼爾似乎聽到窗外有槍聲,他吸了吸鼻子,專心致志地主持自己的會議,“分工已經確定下來了,伯頓和斯塔弗羅斯負責協助起義軍剷除整合運動的組織,方法待定;帕克需要爲起義軍爭取外部支援,越多越好;我的工作就是幫你們創造一個能執行任務的安全環境。把細節在自己的頭腦裡重複一遍,散會。”

他動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不免好奇斯塔弗羅斯爲何能夠恰到好處地支持了他的想法。麥克尼爾原先希望伯頓考慮些更精妙的方案,那應該是在GLA內部潛伏了十年的傳奇間諜最擅長的工作,然而今天伯頓不知爲何卻只懂使用簡單粗暴的解決手段了,這讓麥克尼爾十分費解。

衆人離開麥克尼爾的臨時住處,分頭前往不同地點。麥克尼爾再次看了一眼手錶,從西側傳來的槍聲讓他打定主意先把這些隱患全都排除。剛走出兩條大街,他便撞上了騎着戰馬的幾名起義軍士兵。

“士兵們,發生了什麼?”他指着西側傳來槍聲的方向,“是整合運動成員又在殺人放火嗎?”

“長官,是市民放火燒了倉庫!我們剛剛把實施物資管制的通知張貼到城市各處……”其中一名騎兵晦氣地罵了幾句,揮着馬刀讓同伴先趕路,“我們還得執行任務……再見!”

麥克尼爾大驚失色,他連忙跟隨着剛離開的幾名騎兵向着西側城區跑去,只恨自己跑得太慢。半路上,他攔住了另一名趕路的騎兵並不由分說地徵用了對方的馬匹,此舉讓路過的市民們一頭霧水。等他趕到現場時,衝突已經結束了,全副武裝的騎兵和警察們正在打掃一片狼藉的街道,只有那些尚未被清洗乾淨的血跡能夠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些什麼。

他騎着馬穿過擁擠而喧鬧的人羣,一路狂奔返回市長官邸,又被門前的衛兵攔住了。

“我是本團的作戰顧問麥克尼爾。”他把證件在衛兵面前晃了一下,“上校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好像是和什麼工廠的負責人去談判了。您有什麼要告訴他的消息嗎?”

“哦,對。對不起,是我忘了……”麥克尼爾一拍腦門,他剛記起來昨天晚上他還和卡爾多蘇上校聊過這件事,“那你這樣同他講:市內發生了一些衝突,可能是因爲驟然進行物資管制而引發的。”

離開了市長官邸的麥克尼爾半路上又想出城找卡爾多蘇上校本人說明此事,他終究還是忍住了。與其繼續胡思亂想,他還不如想辦法殲滅整合運動的地下組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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