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1:羣山之巔(4)

OR6-EP1:羣山之巔(4)

結束了幾近一無所獲的搜索工作後,查理·袁少尉原計劃直接北上返回庫爾德斯坦。在他向瓊斯上尉進行申請後,上尉指示他在伊拉克地區待命以便和他們在伊拉克的合作伙伴進行交接。沒有人會拒絕從各種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交易中撈一筆的機會,查理·袁自然也不例外。他欣然領命,帶領自己的直屬手下們和陪同他們前來的麥克尼爾一起繼續南下、前往伊拉克西部地區。

這一帶的道路,對伯頓來說就像是印在頭腦中的地圖那樣清晰:部分是由於這個平行世界的伊拉克在2003年左右的交通狀況和伯頓記憶中的情況相差不大,部分是伯頓嘗試着通過他已知且確認符合記憶的道路去推測其餘道路的走向。前往中東地區執行長期潛伏任務之前,彼得·伯頓曾經在尼克·西摩爾·帕克麾下戰鬥,正是那幾次在中東地區作戰和生活的經歷讓他後來成爲了最適合潛伏工作的人選之一。

無窮無盡的平行世界中,總有一些和他們的世界保持着一定的相似性。伯頓曾經對麥克尼爾說,平行世界中有人不僅和他們長相相同而且名字也相同,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繼續深究下去大概也不會得出任何結果,還不如平靜地接受事實而只管眼前的工作。

“那還真是幸運。”麥克尼爾又返回了吉普車中,“我真沒想到伊拉克的交通路線和你記憶裡的情況近乎相同。”

“我也沒想到。”彼得·伯頓在決定相信他自己的記憶時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壓力,一旦他的記憶出了偏差或是與實際情況不符,後果不堪設想,但他們終於成功地穿過了危險地帶並返回了伊拉克西部仍然掌握在伊拉克軍隊控制下的地區,避免了自身在缺乏補給和支援的情況下受到諸如信仰衛士團等反合衆國武裝組織襲擊的風險,“這至少說明一件事,有些看起來有必要修建的交通線遲早會誕生的。”

麥克尼爾和伯頓聊天的時候總是避免在其他美軍士兵面前探討機密情報,而他們能夠大聲地談論的事情大多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如果有哪個士兵對他們的離奇故事產生了懷疑,伯頓就會緊接着將自身經歷加工成更離奇的故事並講給這些比他們年輕得多的士兵們聽,以便讓年輕人打消不切實際的好奇心。他的辦法總是能夠奏效,其中一些美軍士兵很快懷疑伯頓只是在構思幻想故事,從來沒人意識到伯頓所說的故事都是真實地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不堪回首的過去。

至於麥克尼爾,每一個來到A連的新兵都會從他這裡得到同樣的問題:他們爲什麼要來伊拉克?很少有人能夠給出讓麥克尼爾滿意的答案。

當伊拉克人的車隊從另一側接近他們時,似乎被伯頓的故事弄得有些不耐煩的士兵們七嘴八舌地想要讓麥克尼爾說出那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問題有些複雜。”麥克尼爾估算着他們已經進入了伊拉克的安巴爾省境內,正向着附近的伊拉克軍事基地移動,“簡要地說呢……我們合衆國的流浪漢哪怕撿垃圾、過期食品或是那些廉價的一美元快餐去吃也不會活活餓死、我們的體力勞動者甚至能過上比許多國家的所謂紳士還體面的生活,你們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自由?”一個臉上還帶着雀斑的士兵懷着重重疑慮。

麥克尼爾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再想想。”他循循善誘地勸說這些年輕人用心思考而不是憑着直覺得出下意識的結論。

“我們的總統是選出來的。”另一個士兵插話道。

“然而,俄羅斯人的總統也是選出來的,而且理論上還是直選。”麥克尼爾把手指所指向的方向朝着自己的胸膛,“是因爲有我們一直爲合衆國和它的盟友而戰,所以我們所稱的自由世界才能過上更好的日子。確切地說,我們讓直接的危險遠離我們的同胞,並讓間接的危險也沒有能力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好了,孩子們,你們在海外保衛祖國公民的正常生活的日子還長着呢,也許你們在未來的幾年或十幾年內將得出一個和我完全相反的結論。”

伯頓正聽着麥克尼爾向這些晚輩傳授人生經驗,那接近美軍車隊的伊拉克軍車隊已經和他們並排停止了前進。從其中一輛伊拉克軍裝甲車上跳下來一名戴着黑色貝雷帽、有着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長臉的伊拉克陸軍少校。放眼周邊的美軍和伊拉克軍士兵,沒有哪個人的臉能在長度上和他相比。

長了一張馬臉也沒留大鬍子的青年伊拉克軍官友好地和查理·袁少尉互相敬禮,然後又和麥克尼爾握手錶示尊敬。

“你們的日子看起來也不平靜。”麥克尼爾和對方閒聊起來。

“沒有任何地方稱得上是平靜的,西部和東部都一樣,也許過去只有北部安全一些,但現在北部似乎也出現了問題。”伊拉克軍官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先返回基地再說吧。”

麥克尼爾保存着許多伊拉克軍官的聯繫方式,既是爲了方便和他們進行生意上的交流,也是爲了便於瞭解其動向。軍官倒向叛亂武裝組織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新聞,在中東地區和非洲,類似的事情經常上演,軍人只在乎誰能夠爲他們提供更多的收益。有鑑於此,用利益拴住伊拉克軍人的忠誠是十分必要的,能夠用錢解決的事情都算不上真正的困難,而那些連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纔是讓人束手無策的難題。

頂着烈日炙烤的士兵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抵達基地,這是他們必須適應的一環。適者生存,既適用於自然界,也適用於人類社會中的特殊場景。惡劣的氣候和持續不斷的武裝衝突讓伊拉克人的生存狀況不斷地惡化,而且即便是長期來看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再這麼下去,我們管不到的那些地區的伊拉克平民就都該成爲敵人的一部分了。”伯頓清醒地看到了美軍和伊拉克軍目前的策略所存在的問題,“管理一羣人所需要的權力是一定的,如果我們不去填充它,那麼自然會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去支配這些人。把自己鎖在城市裡並不能讓敵人憑空消失啊。”

“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麥克尼爾每次提起類似的現象時,總是儘可能地保持樂觀並且願意在自己能力所及範圍內去改變它,“彼得,我們和伊拉克人確實沒辦法確保我們的控制力能夠向下一直延伸到每一個村莊、每一戶人家,但是伊拉克人在我們來之前也是做不到的,那時他們能夠達成相對穩定的局面不過是由於部落武裝和宗教人士對現狀滿意而已,這從反對我們的游擊隊主力從舊伊拉克軍逐漸變成了宗教武裝就能看出來。”

“那你說,提倡讓伊拉克人學會抽菸、喝酒、唱搖滾、穿牛仔褲,是不是可以讓他們接受我們的生活方式並拋棄那些似乎正對他們有越來越大吸引力的宗教?”伯頓舔着開裂的嘴脣,“我一直很好奇,因爲我確實嘗試過十幾年的阿拉伯人生活。”

“我得提醒你,首先,伊拉克人不喝酒。”

正當麥克尼爾和伯頓還在爭論勸阿拉伯人喝酒到底會不會讓對方感到遭受了冒犯並惱羞成怒時,車隊的前方浮現出了基地的輪廓。和麥克尼爾所在的A連位於庫爾德斯坦境內的基地相比,這座伊拉克軍事基地相對破舊一些,許多房屋未經粉刷、看上去活像是爛尾樓。基地原址上的舊軍事基地在海灣戰爭期間被多國聯軍摧毀,後來的新伊拉克軍隊只是將基地草草地整修一番後便讓士兵進駐,由此引發了許多抱怨。

馬臉少校奧馬爾·哈瓦(Omar Al-Hawa)以前就曾經和麥克尼爾說過,惡劣的生活條件和薪資待遇讓伊拉克軍隊缺乏吸引力。他這句話絕對是認真的,尤其是當麥克尼爾看到了被放在烈日下暴曬的一架Rk-92型AS機甲時,他相信這些接受了爲期8周的草率訓練的伊拉克士兵其實並沒有意識到這份工作的重要性。

從見到伊拉克軍隊開始,葉海亞·本·艾哈邁德就顯得十分緊張,他那看了像是偷了什麼東西的神情只會更加地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他也很聰明地躲到了伯頓的身後,以免他捲入什麼不幸的衝突。車隊抵達基地外側後,麥克尼爾頭一個離開吉普車,告訴伯頓管好這些新僱傭的合作者,然後他就在一羣伊拉克士兵的包圍下和哈瓦少校共同步入了營區。

“他好像很受歡迎。”艾哈邁德目送着麥克尼爾跟着這羣伊拉克士兵鑽進附近的一座營房。

“不,這些士兵只是想從他身上撈錢罷了。”伯頓摸着上衣口袋,但撲了個空,於是他暫時放棄了開始抽菸的想法,“新的賭局開始了,也許我們今天還能收到不少零花錢。”

“……零花錢?”艾哈邁德不解其意。

“你很快就會看到了。”伯頓把自己的頭盔蓋在對方的腦袋上,儼然是將艾哈邁德當成了衣帽架,“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兩人和其他幾名美軍士兵一同進入那座營房,只見裡面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適應了眼前景物驟然由明亮變得昏暗的過渡期後,艾哈邁德定睛一看,發現邁克爾·麥克尼爾在一羣伊拉克士兵的簇擁下走上了類似拳擊賽場的臺子,兩旁則有更多起鬨的伊拉克士兵圍觀着。哈瓦少校本人也站在一旁觀看,但他沒有像那些似乎打算進行熱身的士兵那樣脫下上衣。

“老規矩,獎金按回合遞減。”伯頓清了清嗓子,扯着公鴨一樣的聲調吼道,“大家注意秩序,請排隊來!”

艾哈邁德決定暫時留下來看看麥克尼爾平時的日常娛樂活動究竟是什麼,他沒有意識到伯頓已經悄悄地從旁邊溜走並來到了哈瓦少校身旁、小聲問道:

“第納爾還是美元?”

“美元。”

下方擠滿了排隊等待挑戰麥克尼爾的伊拉克士兵。第一名伊拉克士兵得到了上臺表演的機會,他嘗試着表現得體面一些,於是決定先和麥克尼爾握手再進行拳擊。麥克尼爾友好地接受了對方的問候,並指了指放在氣墊邊緣的牙套。不過,這名也許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的伊拉克士兵拒絕了麥克尼爾的提議,轉而開始了第一場格鬥。不到10秒中,他就被麥克尼爾三拳兩腳打翻在地。

第二個伊拉克士兵也嘗試着上前,同樣沒能堅持超過10秒鐘。

“……伯頓中士?”

“我在這呢。”溜了回來的伯頓拍了拍艾哈邁德的腦袋,“放心,我沒興趣把你丟下,而且我的頭盔還在你這放着。”

“這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拳擊比賽了。”葉海亞·本·艾哈邁德找回了一點安全感,“看上去不像是正規的拳擊,而且也沒有什麼固定的規矩。”

“沒錯,戰場上沒有人會講規矩的。”伯頓嘿嘿一笑,“麥克尼爾甚至允許挑戰者藏着石灰粉或者是開水,不過這些手段沒什麼用。我敢保證,別說是讓這些人帶匕首,就算讓他們帶手槍上來,在這個距離內,他們也不是麥克尼爾的對手。所以,現在他們都開始守規矩了。”

話音剛落,又一名伊拉克士兵因爲被麥克尼爾扭住了肘關節而自行宣佈放棄比賽。

“好好學着,新來的。”伯頓存心要給自己培養更多的眼線、更多可靠的辦事員,“你要是想找機會當美國人,不能只靠着給我們做固定的工作、領固定的工資,得學會自己找別的工作、發掘新的財路。”

原來從平日除了吃喝嫖賭外沒什麼愛好的大兵身上抽血也是一種財路,葉海亞·本·艾哈邁德銘記在心。

“他們贏過嗎?”

嚮往着美國並嘗試着將自己視爲美國人的葉海亞·本·艾哈邁德自然更希望麥克尼爾贏下去,況且他也必須依靠這些人的保護才能找到實現願望的機會。成爲美國人的方法還有許多,但這些方法都不是艾哈邁德能使用的,他只是個既沒有過人的才能也沒有雄厚的個人財富的普通的伊拉克人。

哪怕只是擁有麥克尼爾所掌握的簡單的暴力也行,即便這個願望也只是個幻想。

“贏過那麼……兩三次。”伯頓數了數,不太確定當時的局面應該怎麼判斷。

“這裡居然有人能打贏他?”葉海亞·本·艾哈邁德清楚地記得麥克尼爾能像拎起小雞那樣把成年人到處甩來甩去的場面,雖說他老家的居民大多幹癟瘦小,“很稀奇。”

“不,這裡沒人能打贏他,而他輸了的唯一原因是超時了。”伯頓莞爾一笑,“我和他第一回辦這個別開生面的賭博活動時,他自己定下了一分鐘之內無法擊敗當前對手就算他輸的規矩。”

說罷,伯頓也暫時停止了評論,用心地觀察着麥克尼爾的動作。他對麥克尼爾沒有那麼多的好勝心,也不求在某個方面一定要勝過麥克尼爾。相反,他希望能夠從不同的細節中發現麥克尼爾那自相矛盾的觀念的具體表現形式。在這個被稱爲未來時代GDI最偉大的將軍之一的傳奇人物身上,同時保持着對敵人的毫無底線的殘忍和對應予同情的無辜者的仁慈,而兩種不同情緒之間的無縫轉換更是讓伯頓經常咂舌。他自己偶爾也會表達出類似的情感,但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更在乎收益而不是道德上的效應。

直到連續擊敗了十幾個對手後,麥克尼爾纔開始調整他的策略。起初,他會用無比剛猛暴烈的戰術將對方直接擊倒,而現在他選擇了適合保存體力、伺機發起致命一擊的姿態,通過連續躲避對手的攻擊以抓住對方的疏忽。下方圍觀的伊拉克士兵們早已見怪不怪,許多人根本就沒指望能在這裡打敗這個簡直不像是人類的傢伙,靠着車輪戰的方式用麥克尼爾的遊戲規則贏回一筆錢纔是明智之舉。

當然,跟伯頓目前伺機使用各種渠道進行投資的收益相比,這些損失不值一提。

麥克尼爾擊敗了第30個對手時,哈瓦少校提議暫停比賽,因爲他們還得去吃午飯。

“少校,您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走下賽場的麥克尼爾敏銳地察覺到了哈瓦少校那有些呆滯的神色。

“我擔心附近的治安狀況惡化,大量武器裝備的流散讓我們沒有辦法在傷亡事故發生前有效地阻止它。”哈瓦少校那張馬臉拉得更長了,“連街邊兩個吵架的市民都有可能各自從衣服裡拿出手榴彈同歸於盡,更別說那些蓄意要發動襲擊的游擊隊員了。我們可以一起對付那些有組織的敵人,但是對於那些分散到了平民中的敵人來說,我們的軍事行動看起來更像是演出。”

“您得樂觀一些,局勢永遠是在好轉的。”麥克尼爾一本正經地答道,“而且,有這麼多的新企業願意來到你們伊拉克進行投資——”

“我怎麼不知道?”哈瓦少校瞪大了眼睛。

“哦……”麥克尼爾拖長了聲調,雙眼避開了對方的目光,“我是說,總體上,總體上是樂觀的。私下裡我和長官還有下屬開玩笑的時候,也會說我們的仗越打越多、敵人越殺越多,這倒是不容忽視的。但是,國際機構對你們的評級正在緩步上升中,那幾百個專家一致通過的結論當然比你和我這樣的軍人更能代表真相。”

哈瓦少校搖了搖頭,他看起來有不同的意見,然而還沒等他說出自己的觀點,一旁的士兵中忽然掀起了一陣喧譁聲。見識過多起伊拉克士兵秘密服務於信仰衛士團並實施自殺式攻擊的事故後,麥克尼爾此時此刻如臨大敵,他生怕是有人準備引爆炸藥和他們同歸於盡,便高喊着讓其他人撤退,同時盡力推開人羣尋找爭吵聲的來源。等他終於擠到了另一側,才發現伯頓正用生硬的阿拉伯語勸另外幾個伊拉克士兵冷靜下來,而被伯頓保護在身後的正是恐懼和憤怒並存於臉上的艾哈邁德。

“伯頓,怎麼回事?”周圍的伊拉克士兵一見是麥克尼爾又折返回來,自動給他讓出了道路,“我跟你說過別在伊拉克人的地盤上惹事。”

“不是我惹事。”伯頓連忙辯解,又指了指艾哈邁德,“……見鬼。旁邊的伊拉克人和他聊天,結果這傢伙非說自己以後要當美國人。他說自己想當美國人也就算了,舌頭又笨,一不小心把別人罵了,這下可把伊拉克人惹急了。”

正當麥克尼爾認爲衝突不可避免並打算強行介入時,哈瓦少校也趕到了現場。隨即雙方之間發生了一場在麥克尼爾看來十分激烈的爭論,他本人對阿拉伯語的瞭解僅限於少數耳熟能詳的常用語,剩下的發言對他來說全是天書。爲了避免感到尷尬,他擺出一副叉腰的姿態橫立於道路中央。

“اصطحب مترجمك بعيدًا ودعه يتذكر أنه في المرة القادمة ، لا تهين بلده أمام مواطنيه.”哈瓦少校最後對着伯頓告誡道。

“سأقوم بتأديبه بجدية.”伯頓連忙點頭稱是。他們固然是瓊斯上尉的代表,而且瓊斯上尉本人的地位不見得就比名義上高一級的哈瓦少校更低,但他們還不至於跑到伊拉克軍官的控制區撒野。今天葉海亞·艾哈邁德的行爲無疑讓包括查理·袁在內的美軍軍官和士兵都感到難堪。

有哈瓦少校的保障,他們總算避免了一場衝突。離開時,伯頓走在前面,和哈瓦少校談論着關於最新的市場價波動等對於他們的交易而言至關重要的問題;留在後方看護艾哈邁德的麥克尼爾則竭力避免他們新僱傭的翻譯被某個心懷不滿的伊拉克士兵傷害。

“你讓我們很丟臉,艾哈邁德先生。”麥克尼爾嚴肅地批評他。

“我只是想……看上去更像個美國人。”艾哈邁德低垂着頭,無精打采。

“那可能是因爲你沒有意識到怎麼當一個合衆國的公民。”麥克尼爾撓了撓頭,“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我希望你多看一看事實,比如說我們這些生活在你身邊的真正的美國人。最好拋棄那些你在接觸到我們之前因缺乏足夠的信息而形成的幻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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