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商業廣場是購物娛樂於一體的好去處,如果你喜歡這裡完全可以當作迪士尼樂園這麼看待;甚至你還可以在這裡過夜,享受幾天幾夜的花錢之旅。
當然也有不花錢可以白吃白喝的,那就是成爲當地幫會的一員。只要是幫會“管轄”的門店,幫會成員都能索取免費的服務;作爲回報,幫會會將部分黑色業務授權給這家門店,那麼這家店就成爲幫會黑色產業鏈的一員,可獲取非法卻又豐厚的報酬。
壁虎將陳楓帶到商業樓一旁的“利金大酒店”,這酒店的名字雖然起得有些俗氣,但非常貼切它奢華的裝修。裝修風格有點類似蓋茨比風,極盡奢華、紙醉金迷,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裡是一個適合穿着上等西裝享受有錢人糜爛奢侈生活的地方。
陳楓怎麼說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但他從未親身體驗過這種花天酒地的生活;不過他自從進入到酒店的那一刻起,滿腦子都想着離開。陳楓沒想過藉此機會享受一把,而是對這種不屬於自己的奢侈敬而遠之;因爲陳楓認爲這種生活就是造孽,現在享的樂是未來要還的債。陳楓是清楚自己有沒有資格享有這些東西。
壁虎將陳楓帶到貴賓室裡,貴賓室隔壁就是壁虎的豪華包間,雖說是隔壁,但兩個包間之間相差了大約五十米之遠。要真發生什麼突發事件,陳楓想要保護壁虎,還得來個五十米短跑。
陳楓今晚住的貴賓室比自己的出租屋客廳還要大,除了實用面積外,這裡的東西都比陳楓家中的物件要大;牀比家裡的大,電視比家裡的大,就連衛生間的水龍頭也比家裡的大好幾輪。
“壁虎,這間房我真的能住嗎?老實說,我出門沒帶幾個錢。”
“楓哥,你就放心吧。這裡的一切大龍哥已經爲我們付過錢了,只要幫會的成員都能夠享受這裡的服務。”
“別把我搭進去,說明白,我不是你們幫會的人。”
“我知道你不習慣跟我們...這類人混,但以我現在的身份,請你住幾晚貴賓間還是可以的。”
“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怕你難做。”
壁虎微笑,搖了搖頭道:“我明白...總之你放心在這住吧。”
陳楓與壁虎雖然是同村,但從小在家中接受的教育可謂大不相同。兩人的追求、理想、甚至是性格也大相徑庭,可以說這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理應是成爲對頭或者陌路人;但偏偏是陳楓的親和力,壁虎的義氣造就了這對互不相稱的知己好友。
壁虎明白陳楓正直的思想,陳楓也明白壁虎的仗義。所以剛剛看似矛盾的對話,在彼此心中不化而解。
在外人看來,壁虎是個混黑社會的不良青年,但他大多數的善,都給了陳楓,包括擔憂陳楓的終身大事。
“楓哥,我認識在這裡打工的一些女服務員。我看有幾個姿色挺不錯的,當中還有大學的實習生;要不我讓經理安排一下,到你房間裡打掃,你就抓住這個機會認識個女朋友。”
“壁虎,這個你就別操心了。我命犯孤煞,註定孤獨終老。”
“楓哥,你又拿這個說事。讓我來說,你就是情商低。”
壁虎的話,不得不引起陳楓的注意,因爲壁虎很少說這種衝撞他的話。
見陳楓沉默,壁虎又說道:“楓哥。你還記得你上高中那年嗎?”
“我...不記得了。”陳楓不以爲然地一頭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說道。
“不記得不要緊,我來幫你回憶。”
壁虎從旁邊搬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大義凜然地說道:“那年你交了你人生中第一個女朋友,我沒記錯她還是你同桌。有一天,你的小女友見到你和另一個女生在水果店賣東西,她很生氣她想要一個解釋。”
陳楓漫不經心發出“嗯”的一聲。
“其實你好好地向她解釋那個和你一起買水果的女生是你妹妹,你現在也不至於單身。”
“我解釋了呀,只是她不接受而已。”
“對啊,你是解釋了,你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陳楓沉默,壁虎又說道:“那女孩也懂事,事後非常冷靜地問你,那天和你一起買橘子的女生是誰。你是怎麼解釋的,你說,不要誤會,我那是買橙子。你特麼居然跟她解釋那是買橙!重點是你買橙子還是買橘子嗎!”壁虎越說越來氣,就好像他是陳楓當年的那個女友一樣。
“你不懂。當時我算到自己命犯孤煞,除非是命格比金剛鑽還硬女人,其他統統都與我無緣。沒有結果,還不如趁早散了。”
“楓哥,你這是愚昧,封建迷信!”
“如果我愚昧,那麼你今天也不會求我幫你抓鬼。”
壁虎恍然大悟道:“對喔......但你也不該自暴自棄,有機會總得試試。萬一這酒店的女服務生當中有個命格與你相稱的呢。”
陳楓坐了起來,看着壁虎說道:“命格硬的女人,一般是個剋星,靠近剋星的人都會倒黴;而命格要硬到與我相稱的地步,這個女生不是父母雙亡就是棄養遺孤。試問這種高檔酒店,會聘請一個身世如此慘絕人寰的人當服務員?”
壁虎知道陳楓剛剛說的話不是謊言,他那真誠的回答反而給壁虎說沉默了。
看似孤獨終老的陳楓似乎沒有因爲自己是天煞孤星而沉淪,因爲這個命格硬朗的女人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壁虎。不怕告訴你,其實我已經找到了那個與我命格相稱的女孩。”
壁虎爲之一震,驚奇地說道:“哪個女孩這麼倒黴...我的意思是說,世界上還真有像你描述的身世悲慘的女孩?”
“其實她的身世也並悲慘。只是她的修爲,削弱了她命格硬朗帶來的副作用。”
“聽你這麼說,這女孩還是個修道中人。楓哥,你該不會是喜歡某個道觀的道姑吧!”
壁虎的話差點沒把陳楓給雷死。雖然說壁虎的話也不是不準確,但用“道姑”這一詞就讓陳楓有些接受不了。
“不是道姑...雖然...但是...算了。你還有事幹對不對,你去忙吧。”
陳楓下了逐客令,推着壁虎往門口送。
“楓哥,我沒說過我有事幹呀。”
“我說你有就有,走走走,去去去,哪涼快哪待着去。”
“啊?我這麼出去,那張家的丫頭會不會又纏上我。”
“放心,沒到深夜她不敢放肆。現在才七點不到,我先睡一會兒。”
趕走壁虎後,陳楓嘆了口氣,緩緩走到陽臺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西郊的夜景,腳下的一條江河,邊上道路來往着車水馬龍,遠處漆黑的景觀和玻璃窗上倒影着陳楓的半張臉與之融爲一體;隔音所屬上乘的貴賓室寂靜足以得讓人心裡發毛,如果這時身後有人開口說話都能把人嚇炸毛。
“我認得你,呵呵哈~”
“誰!”
陳楓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說了句話,但猛的轉身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陳楓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察覺有任何不妥。回想剛剛的那句“我認得你”,聽着像是個三四歲孩子的語氣,難道真的是那張家死去的丫頭?
但奇怪的是,如果有鬼魅接近自己,玄術師的血脈應該讓邪祟敬而遠之;但剛剛似乎並沒有奏效,而且那聲音最後還留下了類似於挑逗般的笑聲,完全沒有見到抓鬼天師該有的恐懼感。
通常只有不懼怕對手纔會戲弄對方。
一隻鬼對一個擁有玄術師血脈的人都敢調戲,不用想也知道這鬼肯定很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