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林溪問“她們在做什麼？”
黃帆忙回到那架高倍單筒天文望遠鏡前，貼近鏡面一看：嚯，好傢伙，梅家小院後院燈火通明，道地上一羣女人在梅雪香的帶領下好像在搞什麼儀式……
那羣女人大概有二十多個，個個身穿旗袍，每人手上各拿五支清香，整整齊齊排成一列，跟在梅雪香身後。
梅雪香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手上的五支清香特別大，好似三根金箍棒，頭上閃耀的火星格外刺眼。
梅雪香身後依次是紫茉莉、梅軒夫人、梅園、梅芳菲和梅卉，梅卉後面是林巧燕、火焱，火焱後面的那些女孩子黃帆有些眼熟有些陌生。
“林溪，除了梅家的女人以外，其她的女孩子是不是你說的掌門佳麗？”黃帆問林溪，但臉還是貼在望遠鏡的鏡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梅家小院的後院。
“應該是吧。”林溪淡淡地回答。
“怎麼？你沒有被選上掌門佳麗很失落？”黃帆擡起頭，見林溪早已經放下那隻雙目望遠鏡。
“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在想，她這應該算是在保護清水灣的女孩子們吧？可用心良苦不一定能心想事成。”林溪眼望夜空，面露憂傷。
“喂，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越聽越糊塗？”黃帆走到林溪身邊，握住她的手。
“如果她不再回清水灣，就可以斷定她從一開始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天下之最仁義之事。”林溪回握黃帆的手，感受那一份溫暖。
“她在清水灣古樹團圓宴上搞的儀式多多少少傳達了這樣的意思，可爲什麼要帶你們村裡的女孩子來梅家小院不停地搞這些儀式呢？”
“戲要演全場，玄乎其玄才能唬住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這個也是，莊然可沒有那麼好糊弄。”
“梅芳菲才最難纏，她的心計遠遠超出她的年齡。”
“老妖婆最妖還是妖不過小妖女，前浪總是被拍死在沙灘上。”
“帆姐姐，我們應該及時出手，和莊爺爺一樣暗中相助莊奶奶。”
“暗中相助她這個老妖婆？林溪，你沒有發燒吧？”
黃帆抽出手，去摸林溪的額頭。
林溪頭一扭，返回屋裡，坐到沙發上拿起自己的手機。
黃帆跟進屋裡，在林溪身邊坐下。
“你再仔細看看她在古樹團圓宴上搞的儀式，或許不會再說我發燒，不會再罵她老妖婆。”
林溪打開手機投屏功能，回看清水灣除夕夜古樹團圓宴。
“開宴！”
莊肅一聲喊後，所有鄉親齊齊坐下。
“小爺爺發紅包嘍！”
莊嚴帶領林巧燕、火焱等二十多位清水灣的女孩子手託二十多個托盤到各個桌前。
“謝謝小爺爺！”
“小爺爺的紅包真大！”
“祝小爺爺長命百歲！”
一片歡呼聲中，莊然手牽林喜珍含笑向鄉親們致意。
“梅家大掌門大小姐訓詞！”
莊嚴站上高坎大石頭朗聲高喊。
小孩子急急用腳踩滅剛剛點燃的煙花，肅立仰頭，古樹下靜默無聲。
高坎上二十多位掌門佳麗嫋嫋婷婷分列兩邊，中間走出梅雪香，紫茉莉、梅園在左，梅軒夫人、梅芳菲在右，梅卉攙扶梅雪香站上大石頭。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又是一年除夕夜，清水灣還是那個清水灣。”
梅雪香說完俯視古樹下的所有人員，目光落在莊然和林喜珍的身上。
“千恩萬謝然大佬，千恩萬謝喜妹子，紅包一次比一次大！”
梅雪香拍手，古樹下潮水般的掌聲旋即一浪高過一浪。
“有錢就是好，鄉親們拍手不怕疼，我老太婆不發紅包發話包！”
古樹下重新靜默一片。
“清水灣永遠是清水灣，我的人永遠是我的人，掌門佳麗誰也不準碰，誰碰我和誰拼命！”
莊然臉上掠過一絲慌亂。
林溪按下暫停鍵。
“你怎麼不放了呀？”
黃帆伸過手。
“不要動，你看莊然的臉。”
林溪一隻手攔住黃帆伸過來的手，一隻手一指電視屏幕上靜止的畫面。
“這個小良子其他方面二百五，這攝像還是五百滿格的哦，直播搞得跟春晚差不多。”
“就憑他小良子一個人能搞出這樣的直播來？據說這場直播動用了水州融媒體中心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莊然出了一百萬贊助，結果換來這一張臉。”
“吖，你不說我還沒在意呢，他這可是明顯的不打自招，有苦說不出，打落牙咽肚裡。”
“莊奶奶的那句話肯定不是無緣無故信口開河，而是有的放矢，針對某些人。”
“肯定是針對莊然的啦，他一到清水灣就勾搭上林喜珍，爲老不尊不說，還覬覦絕世繡品。”
“應該開始打清水灣女孩子的主意了呢，所以莊奶奶在儀式上要說那樣的話，警告莊然警告那些另外有這個企圖的人。”
“另外有這個企圖的人？有嗎？”
“你看！”
林溪按下播放鍵，當畫面回到梅雪香身上的時候又暫停，指着站在梅雪香身邊的梅芳菲問黃帆：“她的表情正常嗎？”
黃帆瞥了一眼梅芳菲，鼻子孔出氣道：
“哼，這副女惡煞的模樣對她來說最正常不過，她除了面對男人那狐妖一樣的笑之外就是這副女魔頭的兇相。”
“帆姐姐，你看仔細點，她是不是咬牙切齒呢？”林溪的手再次指向梅芳菲。
“哎，還真是的呢，她不但咬牙切齒，還惡狠狠地盯着老妖婆呢。看來，她也在打清水灣那些女孩子的主意。嗯？不對，她自己也是女人，她打女孩子什麼主意呀？”黃帆對梅芳菲還是不屑一顧。
“這纔是梅芳菲的可怕之處呢，我相信莊奶奶她敢在喜慶的古樹團圓宴上警告那些心懷鬼胎的人，說明不只是莊然不只是梅芳菲在打清水灣女孩子的主意，還有另外的人也在打清水灣女孩子的主意，所以她纔要搞什麼掌門佳麗。”林溪關掉手機站起身。
“喂喂喂，你前幾天還恨那個老妖婆恨得牙癢癢，現在怎麼一口一個莊奶奶了呀？還有，除了莊然和梅芳菲，還有誰敢打清水灣女孩子的主意？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誰敢胡來？”黃帆攔住林溪。
“帆姐姐，你以後不要再老妖婆老妖婆地喊莊奶奶，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爲清水灣好，爲清水灣的鄉親們好。”林溪繞過黃帆走向陽臺。
“她爲清水灣好？她爲清水灣的鄉親們好？可能嗎？你忘記她是怎麼罵你怎麼張羅莊嚴和梅卉的婚事？”黃帆追林溪到陽臺。
“帆姐姐，或許那是她的一個策略呢？到現在嚴哥哥不是還沒有和卉姐姐在一起嗎？”林溪重新拿起望遠鏡。
“她們表姐表弟能在一起嗎？結婚證都辦不出來。老妖婆如果敢私下成全他和她，我就去舉報！”黃帆站在林溪身邊氣不打一處來。
“帆姐姐，嚴哥哥和卉姐姐並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和她絕對不可能走到一起，你還是快看看梅家小院吧。”
林溪把望遠鏡遞給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