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宅邸,客廳內,五人相對而坐。
衛宮士郎和Saber面對着兩位女僕,顯得有些尷尬。
遠阪凜則默默的坐在一旁,臉上的失落任誰都看得出。
就在前不久回來的路上,她感受到了與Archer之間的契約斷開。
Archer已經消散迴歸了英靈座,此刻遠阪凜手背上以徹底消失的聖痕,便是最好的證明。
兩位女僕中的莉潔莉特,乖巧的坐在一邊,拿着茶杯一口一口的抿着,似乎很喜歡的樣子,只是斷掉了一隻手臂,讓她看上去多了些血腥和詭異。
血已經止住了,但畢竟是斷了一條手臂啊,莉潔莉特臉上平靜的無表情的模樣,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那個···莉潔莉特小姐?咳哼,你真的沒事嗎,手臂···”衛宮士郎小心翼翼的問道。
莉潔莉特只是輕輕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雖然很感謝你的收留,但我們如何,好像和你沒有多大關係吧?”塞拉冷冷的說道。
實際上,如果不是白華指名在這兒會和,並且兩人此刻沒有主見,塞拉是絕對不會同意來此的。
在她眼中,姓‘衛宮’的都應該當做叛徒對待。
自然不會給衛宮士郎好臉色看,即便衛宮士郎允許她們駐留此地已經是一種恩惠,塞拉也不會承認。
或者說,她口頭上那毫無誠意的感謝,已經是出於禮儀的底線了。
緊接着,這位女僕便合上了嘴,顯然不打算再開口,只是目光時不時的瞥向一旁伊莉雅所在的客房。
對此,不知其中緣由的衛宮士郎,只得乾笑兩聲,然後在微妙的氛圍中沉默下來。
在衛宮士郎驚訝的目光下,一直沒有言語的Saber,竟然用柔和的口吻道出了安慰。
“沒事的,伊莉雅斯菲爾的話,不會有事的,Assassin在消散過後又凝聚了靈脈的力量,其魔術造詣讓心臟復原的話,問題不大。”
對於Saber,塞拉倒是很禮貌的點點頭。
“是的,我們愛因茲貝倫的結界,就是由Assassin改良佈置的,他的魔術造詣很厲害。”
雖然說着這樣的話,可塞拉還是忍不住的露出了擔憂迷茫的神色。
一來,是擔憂暈迷不醒的伊莉雅的身體。
二來,失去了小聖盃,甚至嚴格來說,白華也沒有選擇與伊莉雅再契約,身爲伊莉雅的協助者,塞拉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如果··只是如果,大小姐能就這樣放下愛因茲貝倫的夙願,在剩下的日子裡去作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是不錯的結局呢。”
塞拉就這麼用着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着。
下一刻,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身爲愛因茲貝倫家族賦予生命和使命的人造人,竟然妄圖勸說愛因茲貝倫的最高傑作放棄夙願?
當下,塞拉搖搖頭,將那些不該出現的想法甩出腦海。
但······我還能做什麼?
去充當戰力和從者戰鬥?
還是用自己的魔術暗殺吉爾伽美什背後的御主?
別開玩笑了······
似乎受內心的複雜與迷茫的影響,塞拉身上散發出極富感染力的低沉氣息,使得氣氛再一次的跌入低谷。
沉默——
沉默——
因爲失去了自己信賴的從者。
因爲失去存在的意義。
因爲自己逃走的行動,讓一個少女受到重傷。
因爲自己戰鬥都沒有參加,使的一位同伴犧牲。
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全部沉默不開口,甚至讓空氣都遲緩了兩分變得壓抑起來。
然而,在如此低沉的氣氛下,有一個人,並沒有受到影響。
嚥下最後一口茶水,輕輕的將茶杯放下,莉潔莉特起身便向伊莉雅所在的房間走去。
“莉潔莉特,你···要幹嘛?”
或許是長時間都擔任指揮的一方,在自己沒有下令,甚至手足無措的情況下,同僚先一步的行動起來,塞拉驚愕的有些呆滯了。
這還是那個自我意識薄弱的莉潔莉特?
比起驚訝的塞拉,莉潔莉特就顯得平靜的多。
她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保護···伊莉雅······我的··職責。”
是啊,她是女僕,服侍和保護自家大小姐,就是她的職責。
這讓塞拉驚醒過來,旋即苦笑一聲,也跟着站起身來走去。
“想不到,竟然會被莉潔莉特比下去。”
她們是女僕,除了默默的守護在伊莉雅左右,還需要做什麼?
或者說,如果迷茫的話,就堅定自己的職責,好好保護伊莉雅就可以了,不需要想一些多餘的事情。
因爲,那不是女僕應該思考的。
隨着兩位女僕的離開,客廳內沒有冷場,反而多了些生氣。
“士郎···我或許應該告訴你了。”
原本縮在角落的遠阪凜,起身在塞拉的位置,也就是衛宮士郎的正對面坐下。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紅寶石項鍊。
“這個項鍊,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裡面儲蓄了大量的魔力。”
“唉!?”
這條項鍊,就是兩人之間緣分的起始。
就在Saber被召喚出來的那一天,在學校逗留到很晚的衛宮士郎,不巧的出現在Archer與Lancer戰鬥的戰場,被Lancer發現,並被魔槍刺穿了心臟。
趕到的遠阪凜,就是用這條項鍊中的魔力,挽回了衛宮士郎的性命。
之後,應該留在衛宮士郎手裡纔對。
甚至於,衛宮士郎此刻才知道,那個救下自己性命的少女,竟然是遠阪凜。
也是因此,衛宮士郎對這條項鍊很珍惜,一直隨身攜帶。
摸了摸口袋裡的硬物,衛宮士郎皺起了眉。
“只有一條的項鍊?”
“沒錯,世界上只有唯一一條的項鍊,在用掉了魔力的那晚,被Archer撿回來了。”
本該只有一條的項鍊,出現了兩條,其意義已經不用言語出來。
或者說,不僅僅是遠阪凜知道,衛宮士郎本人心中也早已有了猜測。
遠阪凜手中的項鍊,是Archer。
衛宮士郎手中的項鍊,纔是遠阪凜的。
“Archer,那傢伙的真名是···英靈——衛宮。”衛宮士郎眼底浮現出複雜,呢喃出聲。
或許是因爲對Archer不滿,或是天性的排斥,衛宮士郎一直在拒絕這個真相。
但此刻,他必須接受。
“沒錯,就是這樣,Archer是未來的你成就英雄後的姿態。”
不屬於的三人的聲音驀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