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戰鬥。”
呢喃着,藤丸立香和瑪修均心情沉重。
在這地下···不,雖然存於地面之下,但這片空間,無疑是一處世界,漆黑的天空及荒蕪的大地。
整座冥界皆在埃列什基伽勒的支配之下,因此,作爲敵對者的他們,根本無處可逃,無處可躲,僅僅只是站立於此地,便無時不刻在承受對方的攻擊,以及整座冥府的壓力。
正是這樣的感覺,讓他們拋棄了所有的驚訝,很快理解了,接下來定然是遠超過去經歷的危機。
這,纔是真正屬於女神的戰鬥,存於神代的鬥爭方式。
然而下一刻,埃列什基伽勒輕聲開口說出的話,讓冥界的空間再一次改變。
“明明,在剛纔死去更加幸福···真是愚蠢。”
“嗡————————!!!”
此乃,神諭。
在此一瞬之間,作爲此地唯一的完全生者,藤丸立香大腦忽然轟鳴,彷彿有巨量信息在其中被引燃了一般,那種瞬間的膨脹直接越過了魔術禮裝的防禦,以至於超出了人類能承受的程度,腦海中一片空白。
當他再次擡頭看去的時候,所見的女神已不再是之前的姿態。
不,姿態並未改變,只是理解了,那是女神,但他看到的不再是單純的形體,而是死亡與腐朽。
——死!
少年直接跪倒在地上,精神虛弱的不像話。
“所以才說,乖乖死去才更幸福,像現在這樣辛苦無力,就是人類啊。”埃列什基伽勒冷淡的注視這一幕,並未做什麼,她不過是解放了些許神性罷了。
人類是無力的。
人類是脆弱的。
只是注視身爲冥界的女主人的她,便會立刻衰弱死的程度,就是人類啊。
“前輩!”瑪修頓時驚慌了。
“說什麼傻話。”幼白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旋即看向藤丸立香,嚴厲的說道:“藤丸,跪在地上幹什麼,向女神臣服了麼,已經開始求饒了麼?到這裡就足夠了麼,已經抵達旅途終點了麼?你···就這樣輕易的認輸了嗎?”
“嗬——”
藤丸立香從嘴裡吐出一大口氣,面色蒼白的緩緩站起,雖然虛弱,但確實穩穩的站着:“不!我還沒有輸,人理,需要拯救。”
白華冰山溶解般露出了笑容,很高興,然後又看向埃列什基伽勒,好似在說:‘看,怎樣,人類可不是你想象中脆弱的東西。’
“愚不可及。”
埃列什基伽勒情緒並無變化,輕輕擡手一揮,風暴般的寒流驟然爆發。
“轟隆隆——”
整個冥界劇烈顫動起來,讓‘天空’的巨石不斷墜落,立足的地方亦直接崩裂開來。
整個神殿的死氣和魔力,在這一瞬間如翻江倒海般沸騰,無數碎石瓦礫化作無窮無盡的炮彈,以驚人的速度和威力,鋪天蓋地的向衆人碾壓而去,如風暴,如山崩。
硬要從腦海中尋找類似的景象,莫過於——雪崩。
逃,無處可逃。
避,無處可避。
“哦?居然···”吉爾伽美什輕鬆的笑了,意外的說道:“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啊,那個傢伙,那麼,就讓她見識一下你的神劍吧。”
幼白華:“嗯?沒有那種東西啊。”
吉爾伽美什:“嗯?你說啥?”
二臉懵逼。
吉爾伽美什的表情鐵青,好似再說‘你特麼逗本王?’一樣。
幼白華滿臉純真的歪了歪腦袋,好似再問‘你丫乖離劍呢?’一樣。
總之,在這一刻,兩人理解了對方。
““虧我/本王之前對你還抱有期待,你這不中用的廢物/雜修!””
兩人就說着這樣的話,責怪對方並投去鄙夷的眼神,然後手忙腳亂開始最大限度解放自己的攻擊。一個猛地擴大巴比倫之門的解放,從中延伸出數百根魔杖,形成巨大的金色雷霆向前方橫掃而去。一個揮舞着法杖,不計後果開始壓榨靈基中的神性,捲起純白的火焰龍捲。
“居然有一天會想着依靠你,本王真是腦袋被伊什塔爾踢了!”
“閉嘴吧,竟然會覺得你能派上用場,我也是被阿爾泰爾氣壞了腦子!”
兩人均咬牙切齒,面色不同程度的崩壞,都頗爲猙獰的全力應付眼前的災難,且最大限度保護藤丸立香和瑪修兩人。
片刻後,宛如無窮無盡的飛沙走石終於停歇,但他們都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在埃列什基伽勒攻擊結束的一瞬飛速移動。因爲新的一輪攻勢已經開始,巨石風暴結束的瞬間,無數的迦魯拉靈便顯露出了身影。
“轟——!”
純白的烈焰瞬間燃起,化作圓環席捲出去,掃蕩了最近距離的迦魯拉靈,接着圓環碎裂,化爲一柄柄炎之劍猛地向埃列什基伽勒襲去。
而幼白華的身形,圍繞魔力的光輝,一次又一次的空間轉移。
此刻的他不禁慶幸,若不是趕赴冥界之前,特意將伊莉雅的魔術全都學習了一邊,僅憑在梅林哪兒獲取的幻術,可遠遠不夠應付當下的局面。
要知道,他現在的敏捷屬性,也和筋力一樣,大幅度縮減,只剩下可憐的C。
另一邊,吉爾伽美什悠哉悠哉的升起,一邊解放巴比倫之門,一邊譏諷。
“呼哈哈哈~!就剩下這點本事了麼?居然要依靠魔術才能行動,何等丟人的姿態,這樣也算是冠位Caster的一員嗎?呼哈哈哈哈——現在的你,除了惹人憐愛的外貌和魔力還值得稱道外,就一無是處了吧。”吉爾伽美什從容的說着,同時幫助幼白華擊碎較大的巨石。
嗯,至少表明從容。
不過愉悅倒是實打實的,一分也不作僞。他很清楚,現在的幼白華壓根就沒有精力還嘴。
當下,他更囂張了。
幼白華挑了挑眉頭,對身後某金髮男子的垃圾話充耳不聞,將所有飄散出去的炎之劍分解爲絲線,操縱着盤旋在法杖尖端,化爲一柄三十米長,閃耀着光輝的純白炎劍。
法杖爲柄,魔力鑄骨,神性化鋒。
“——斬!”
尚存百米之距,但空間已無法束縛這一劍的鋒芒。
天地化爲一線。
即使冥界,也會因此劍而動搖。
然而······
“轟——!”
死氣與魔力反捲風暴收縮一團,赤紅的雷霆於中央炸裂,手持金色巨搶的骸骨巨人屹立而起。
“區區使魔,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