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晨看着高城壯一郎,內心一陣犯嘀咕。
這也是正常的,一個日本的右翼,去問一箇中國人怎麼看待右翼,這種敏感話題讓人怎麼回答啊?
更何況自從喪屍危機爆發之後,世界基本已經陷入了恐慌之中,秩序崩潰、國家陷落,早就已經沒有國家之分了,現在還問他對右翼有什麼看法,這簡直就是和黃老師的大腦回路一樣不倫不類、完全多餘的問題。
而且真正的問題還不僅僅是這個,嶽晨來自哪裡?異世界啊!
一個右翼大佬去問一個異世界的中國人對於他們這個世界的右翼的看法?這跨界跨的也忒遠了吧!
暫且不管嶽晨的吐槽。
其實高城壯一郎的內心也很糾結,或者應該說是無比崩潰。
畢竟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哪怕對於已經見過很多大起大落的他來講,都彷彿是虛假的一般。
突然爆發的喪屍危機幾乎頃刻間讓當地的法度徹底崩潰,所有人都開始陷入殺死與被殺死的循環。
背叛,拋棄,絕望,瘋狂……種種人類的惡念僅僅在短短的兩天內便徹底爆發了出來。
但這種事情卻對於高城壯一郎來說卻不算什麼難事。
畢竟高城壯一郎行事風格也屬於極爲果決的一類,在發現這次所謂的【暴亂】苗頭有些不對之後,立刻就封鎖了自己宅邸附近的所有通路。
之後便是抵抗喪屍、救助倖存者,把高城宅邸變成了一個暫時的臨時收容所,可以說各方面都已經做的相當完美的體現出了一個實幹派右翼大佬和組織的素養。
只是,在高城壯一郎還沒徹底接受這個喪屍現實的時候,一個自稱爲【美利堅臨時大總統】的人突然來到他面前,說可以暫時幫助自己對抗怪物,前提是收容下他其他的同伴,並尋找一個叫做嶽晨的少年。
高城壯一郎理所當然的接待了這個人,畢竟處於非常時期,能多一個人纔是一個人才,
然後,那個男人出現了——一個長着白毛獅子頭的人形筋肉!
不管怎麼說這個獅子頭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人類啊!尤其在聽獅子頭說,他是托馬斯?愛迪生的時候,高城壯一郎差一點就瘋了。
只不過,在看到這個男人輕鬆的製作出了一把槍械,高城壯一郎也勉強收起自己的失態,硬着頭皮勉強的答應了這個人——不,獅身人愛迪生的請求。
畢竟人才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然後他的世界觀基本上就已經被這貨和隨之而來的那一羣奇怪的傢伙徹底刷新了一遍。
就先不提三天兩頭因爲交流電更好還是直流電更好就打起來的而且每次幹架還是堪比導彈威力的某兩人。
那個外表就是個小女孩的神智學家高城壯一郎也很熟悉她的歷史,還有計算機之父巴貝奇——呃,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似乎應該叫做【蒸汽大魔】纔對——以及科學怪物弗蘭肯斯坦。
他們都能夠算是極富盛名的學者或者小說人物。
嗯,也是從愛迪生嘴中,高城壯一郎瞭解到【英靈】這個存在,也獲知了讓他們降臨的根源就是嶽晨。
因此,對於高城壯一郎來說,真正需要注意的,就是那個與這些英靈聯繫起因緣的嶽晨。
再加上高城壯一郎也不是傻子,就算沒有被愛迪生正面告知,但從他的話中意思推敲,嶽晨這個異世界人的身份也已經不言自明瞭。
所以也正因爲這樣,高城壯一郎纔會覺得崩潰,畢竟不管他之前如何想象,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有朝一日的合作對象,居然會是過去的歷史名人以及異世界人!
也正因如此他纔想要知道嶽晨這個異世界的中國人,究竟對右翼是什麼看法。
因爲,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建立起信任關係,不管是他還是嶽晨,都應該互相明白對方對自己的態度才行。
所以高城壯一郎纔會非常突兀的問嶽晨這麼敏感的政治性話題。
嶽晨嘆了一口氣,這種話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既然對方已經問了,哪怕出於理解也得迴應一下。
“好吧,高城先生,問題是我得在這裡說一下,我畢竟是來自異世界的中國,所以我很難保證我們那邊的右翼和你們這邊的右翼究竟是否一樣。”
嶽晨明白高城壯一郎實際上肯定是爲了拜託他留下來和他們繼續戰鬥,所以打算用這個問題消除兩個人的隔閡。
於是,他思忖了一會,繼續說道:“首先,我本人對於右翼沒有什麼太多的看法,畢竟所謂的右翼也是分類型的,憤青和實幹派也得區別來對待才行。”
高城壯一郎點了點頭他也同意這個觀點。
“畢竟沒有一個國家不存在不希望本國實力強大起來的,中國有,日本也有,自從戰後經濟崛起之後,日本努力的想要擺脫戰敗國的身份,讓自己的國家解除各種束手束腳的條例,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如果無視掉那種卑劣的手段的話,這種行爲的本質卻值得讚賞。”
畢竟日本這個國家在戰後因爲戰敗國條例的規定,整個國力都狠狠地大砍了一刀,這也導致了交通部那個奇葩的【坦克超重不許上路】的事件。
“同樣,每個國家也必然會有憤青的存在,而這樣的人往往比實幹派的人更跳,也可以說成是逗比或者嘴強王者。”
“一般這種人成天嚷嚷着要打這個國家,去打那個國家,宣揚一種變相的軍國主義,然而這種類型的人確實最有趣的,每天高聲喊着漂亮的口號,但問題就是,如果你喊了之後真的能夠衝上前線和他們打,所有人都會佩服你這種行爲。”
“可問題就是他們真的只是縮在最後方,嘴裡放着動人心絃的豪言壯語然後讓真正上戰場的人流血犧牲,這種傢伙真的讓人感覺有趣。”
日本右翼這個組織一般分爲溫和派,頑固派和激進派。
溫和派和頑固派這種平時一般都是比較低調或者悶聲幹活的派別。
而激進派,就是平時那種上竄下跳的、用來被日本民衆罵的存在。
本質上和我們常說的憤青很像,整天想着打這個打那個,然而對於已經不想再打仗的日本民衆來說,這種行爲毫無疑問的是最讓他們難以忍受的。
當然,其中也有那種成天高喊着打倒中帝國主義之類口號、瘋狂敵華的右翼自然也有。
只不過當今時代下,那種滑稽也基本已經死絕了。
當然,這種激進派,絕對不包括高城壯一郎和他的憂國一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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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你欣賞右翼的行爲咯?”高城壯一郎問道。
“話別說的那麼早,高城先生。”嶽晨笑了起來,“我僅僅是承認實幹派右翼、也可以說承認您和憂國一心會那種一切爲了國家強盛的態度值得尊敬,但也僅此而已。這並不能說明我喜歡日本右翼,或者說,我對於有些日本右翼依然看不清局勢執迷不悟的態度很討厭。雖然不能一棒子全部打死,但是,通過侵犯別國的利益來贏得本國發展的手段,這讓人難以接受。”
看着高城壯一郎毫無表情的臉,嶽晨繼續說道:“高城先生,我確實很尊敬您對日本的態度,只不過我一直覺得,在現在這種時刻,一個人還要帶着民族和國家之間的敵視情緒,未免顯得太無聊了,不是嗎?”
“您只需要知道,我並不會因爲您是右翼領袖,就會對您有敵視的心理就足夠了。”
畢竟仇視右翼、或者仇視日本人啥的……
在一個虛構的世界裡還要說什麼誅滅日本右翼殺光日本人啥的,也就只有那種平時無聊透頂到腦袋出了問題的超級滑稽纔會這麼想吧。
高城壯一郎看着嶽晨,頓時笑了起來:“是在下失禮了,問了您這麼敏感的問題,那麼您打算留下來,與我們共同奮戰嗎?”
嶽晨聳了聳肩膀說道:“畢竟,恐怕已經沒有地方給愛迪生他們提供這麼良好的工作環境了,在這種情況下,也就只能選擇留下來咯~”
“更何況,對於日本這種國家來講,雖然現在已經徹底被個人主義佔領,但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國度和人民平時的處事風格的,雖然他們的行爲處事根本就不適合應對這種突發性的災難。”
“是啊……日本的民衆,已經不復往日了。”高城壯一郎擡起頭,有點惆悵的說道。
嶽晨笑了起來:“但我並不討厭喲,如果沒有這個危機的話,日本也不失爲一個可愛的國家。”
高城壯一郎笑了起來,雖然知道對於他來說岳晨這番評價的確不算是誇獎,但他卻很慶幸,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少年,是一個真正明白事理的男人。
“那麼這段時間,就請多指教了,嶽晨先生。”
“沒什麼,其實我們也受您照顧了,高城先生。”
嶽晨和高城壯一郎笑着站了起來,輕輕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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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宇宸坐在爲倖存者專門的提供的帳篷中,看着出入的憂國一心會成員,暗裡冷哼了一聲。
對於日本右翼,他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畢竟他也算是軍旅世家,曾爺爺在黎元洪手底下做過事情,爺爺是抗戰的時候的八路軍一位重要首長的警衛班長,結果爲了幫首長擋下子彈,被日本人的槍打中了膝蓋而殘疾了。
如果他的爺爺不殘疾,憑着他是首長身邊的紅人,最起碼也得是某個地區的首長吧。
但他從不後悔,因爲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獨首長不能死,新中國的成立都是伴隨着一個個像馮宇宸爺爺這樣英勇的烈士用生命換來的。
祖上的光榮讓馮宇宸對那些曾經入侵中國的列強恨之入骨,源自骨子中的仇恨,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回到戰爭年代和那些入侵者拼殺,也經常憤怒於中國外交的軟弱——那羣該死的侵略者就應該狠狠地打死他們,免得他們總在那裡跳。
因此,對於小日本,馮宇宸沒有任何好感,即便這是在一部虛構的動漫幻想世界,像高城壯一郎這種右翼,他也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但現在不需要冷靜,自從自己獲得了【那個力量】之後,對於危險的感知也更加敏銳了,這個宅邸中有許多強大的存在,如果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就會被擊殺在這裡。
“嗯?”馮宇宸擡起頭,再一次看見了那個和自己一同進來入高城宅邸的少女——這一次她剛好走進幸存者的帳篷中,和馮宇宸打了一個照面。
不得不說,少女真的是非常漂亮的美人,雖然裝扮有一股cos洛麗塔的風格,但是那潔白的皮膚,如同洋娃娃一般精緻細膩的臉龐,再配合上那一頭烏黑的長髮,絕對是走在大街上都會回頭率爆表的人。
馮宇宸盯着少女,雙眼中隱約閃過了一抹慾望之色。
而少女似乎感覺到了有誰在盯着自己,輕輕皺了皺眉,快步走進了帳篷的後面——供給女性倖存者住宿的帳篷中。
馮宇宸看不見女孩的身影,頓時有些失望的轉過頭,但他的眼中,卻閃過了貪婪之色。
(等有時間,和這個女孩打好關係,其實也不錯啊……)
“馮?你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就在這時,美妙的嗓音突然傳來,馮宇宸擡起頭——一個美麗的黑髮少女微笑着看着自己。
馮宇宸也笑了起來:“毒島前輩,看見您沒事我也非常高興。”
而後,他看向了毒島伢子身邊,一股難以壓抑的怒火險些迸發而出。
“你沒事也真的太好了啊……麥卡蒂君。”
麥卡蒂和馮宇宸對望了一眼,輕輕的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