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身形一閃,站在大殿屋頂,直接原地盤膝而坐。
望着胸口的血窟窿,伸手快速點動幾下,止住血後,拿出幾枚療傷丹藥放入口中。
至於那狗屁天道誓言,他想都沒想過,如今的他只想以最短的時間,將那道屬於許九鳳的狂暴真元逼出體外,然後恢復傷勢,周圍虎豹盤踞,身受重創的他只是一隻待宰羔羊。
再也不管四周的驚天爆炸,緩緩的闔上了雙眼。
“容容,你可要快些。”
大殿之下,許有容踏在白玉石板上,一步步的朝着前面走着,她的四周一片漆黑,靜的可怕,唯有腳下的白玉石板散發着光芒,彷彿在指引着她前進一般。
原本的虛弱感,在進入這處神秘空間後,盡皆消失無蹤,可生機消融依舊在進行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束白芒映照在了她略顯蒼白的臉上,一段段記憶莫名的鑽入她的腦海之中。
那是一位隱居深山的尼姑,成天唸經誦佛,過得無比枯燥,日復一日,秋去冬來。
不久一束紅芒再次照在她的臉上,可她的動作並沒有半點停滯,那些轉鑽入她腦海中的記憶是那般清晰,就如同她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尼姑之後,便是一國公主的記憶,隨即是一段醫師女子的記憶,女將軍的記憶,農家少女的記憶,這些記憶或平凡,或非凡。
可她始終不苟言笑,直到那一天,一個少年的出現。
“你叫你什麼名字?”
“我叫陳北。”
“嗯,那你以後就是我們塗山的御用終生低級廚師了。”
“終生代號10010。”
“你開心就好。”
“狐妖之力,源於致情,沒想到我塗山容容聰明一世,卻愛上你這傢伙。”
“容容別怕,我帶你去殺人。”
“我不能回去,不,我不能回去。”
“嗯,我們不回去。”
“兩位姐姐,容容今天要出嫁了呢!”
“陳北你願意娶我嗎?”
“我願意-----”
許有容一邊走着,一邊哭着,一邊笑着,腦海中一遍遍的閃過當年的畫面。
“若當有來世,若當有來世嗎?”
記憶結束,許有容低着頭,口中喃喃自語。
良久後緩緩擡起頭來,四周的環境不知何時已然變得不同,這是一個由白玉堆砌而成的大殿,一條長長的階梯貫穿一處高臺,盡頭有一把白玉雕刻而成玉椅,而高臺之上有一尊與許有容一般高的人形玉雕栩栩如生,那是一位負手而立俯瞰蒼生的絕世女子。
圓臺兩旁豎着一對巨大圓柱,圓柱之上清晰的寫着兩排蒼勁有力的大字,大字之上散發着陣陣威壓,令人不敢直視。
“九轉聖道池,幽蘭獲新生。”
“你來了?”
一個幽幽的聲音傳入她的腦海,許有容身軀不由一顫,腦海陷入一片空白,雙眼變得迷茫空洞,一步步走向階梯,朝着高臺走去。
“哎-----”
“當年你做出決定之時,留下了我這道神念在此,你也不必驚訝,因爲你即是她們也是我們,而在那處仙域中,他們則稱我們爲幽蘭玄女,或九天兒。”
“既然第九世的你來了,那麼應該就是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我,我,我是誰?”
“你是幽蘭,上來吧,越過九轉聖道,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許有容愣愣的點了點頭,緩緩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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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的手筆可不小呢!”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陳北心中一驚,猛的睜開雙眼,只見一名穿着一身黑袍的中年修士,正一臉笑意的凌空懸浮在光盾之外。
“你是誰?”
弈月聳肩一笑,“我是弈星魔宗的當代宗主弈月,今日來,是來取你首級的。”
說完不急不緩的伸出右手,搭在光盾之上,隨即一用力,光盾就如同一張紙片般被其撕開。
陳北心中微寒,他把許九鳳真元逼出,剛想修補肉體傷勢,卻沒想到一名生死強者便找上門來,聽其口氣,應該是帶着必殺之心來的。
“原來是弈星魔宗的弈月前輩,難道是我當年辱罵了貴宗弈星張長老,以及揭露了弈無陽的暴行,前輩心生不滿,特意來取晚輩小命的?”
“那還真是瞧得起晚輩呢!”
“呵呵------有一部分原因吧!”
弈月一邊笑着,一邊將陣法光盾徒手撕開,隨即緩緩鑽了進去,一閃身站在了陳北身側,俯視着嘴角淡笑的陳北,眉頭不由一皺。
“你不怕?”
陳北咧嘴一笑,擡頭與之對視淡淡道,“爲什麼要怕?”
雖然話這麼說,他的神念早就鎖定手腕上的霓芹,隨時準備喚出青滄。
“嗯-----”
弈月讚賞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兩次打上斬情道宗之輩,果然好膽色,好氣魄。”
“不過這次你應該是必死之局了,因爲你的背後已經沒有少陽劍宗這個後盾了,而且你這狀態應該也跑不掉了。”
“嗯?”
陳北雙眼微咪沉聲道,“前輩什麼意思?”
弈月如同看死人般看了陳北一眼,也不着急動手,“三個月前,少陽劍宗被一羣強者圍攻,處於死關狀態的白少陽被人幾名生死強者圍殺,不知死活,其餘長老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這一切,不在中州的你自然是不知曉的。”
陳北面色一變驚叫出聲,“不可能,白宗主那麼強,誰能動他?”
“呵呵-----”
弈月搖頭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一巴掌朝着陳北天靈拍去,帶起無盡殺勢,“你下去陪他不就行了?”
“你敢動他?”
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弈月只覺一道恐怖白光射來,連忙收回右手護於跟前。
“嘭--------”
這突入其來的一擊令弈月反應不及,便被一道恐怖力勁轟飛了出去,撞在大殿護盾上,發出一聲轟鳴。
穿着白色道袍的白玄,站在陳北身側,俏臉冰寒無比的望着遠處的弈月,雙拳緊緊握在一起發出咔擦聲響。
“生死境?”
弈月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一副不可置信的望着白玄。
“有意思----”
“三娘----你師傅呢?”
白玄嬌軀一顫,扭過頭對陳北微微一笑,“爸爸放心,容容師傅她說了,她會回來的。”
“因爲擔心爸爸安危,就叫三娘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