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雅雅哄着嚎啕大哭的小念舞,望着天邊塗煙離去時留下的那道光弧,心中擔憂無比。
“念舞別哭,你父親和孃親很快就會回來。”
“你們一定要回來啊!”
白玄雙眼通紅的駕駛着塗煙,以塗煙的極限速度朝着前方飛行着,望着快速被塗煙拋在身後,翠綠無比的山川河流。
她無法想象沒有許有容的陳北會變成什麼樣子,心中暗自發誓,此去就算以生命爲代價,也要幫助自己的父親做到他要做的事,因爲這條命,本就在當初御妖國,就是這個被自己稱作爸爸的男人的了。
船艙之中,陳北抱着臉色越發憔悴的許有容,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口。
伸手將其眼角的流水擦拭掉,整理了下她有些凌亂且枯黃的頭髮柔聲一笑,“別擔心,有我在。”
許有容深深的望着他,彷彿想要將他徹底記在心中一般。
她心中的擔憂,一心想要留下她的陳北又怎麼能知曉呢!
此時此刻的她心中有千言萬語卻無法開口說出,靠在他懷中,貪婪的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一道道綠色真元,從其身上不停溢出,因爲痛苦而本能的顫抖着,陳北見此心中揪般的劇痛。,他多麼希望自己代替她,代替她來承受這一切。
“這一切的因都因我而起,可爲何這果卻要讓你來替我償。”
陳北雙眼通紅的望着懷中緊閉雙眼,睫毛不停顫抖的許有容。
“容容你說要是我當年沒去塗山,那該多好啊!”
許有容聞言嬌軀一顫,卻未睜開眼睛,只是死死的抓着陳北的手腕。
“不準再這樣說了,遇見你,我從始至今都未後悔過,當年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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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陳北仰着頭,強行將眼眶中淚水倒回去。
“此去如若遙星望,生死瞰破必相依。”
塗煙穿過連接神州大陸的通道,進入神州。
經過近兩個月的不停飛行,終於來到中州邊界。
這兩個月間陳北並沒有修煉,而是一直抱着氣息越發枯寂的許有容。
不停的和她說着話,他好害怕,害怕她在自己懷中永遠睡去。
“爸爸,塗煙所指的中州到了。”
門口傳來白玄的聲音。
陳北靠在許有容額頭的腦袋緩緩直起,猛的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猩紅,有些乾澀的嘴脣微微一動冷聲道,“去斬情道宗-----”
“好的爸爸------”
門邊的白玄點了點頭,心痛的望了眼艙門便轉身走向駕駛臺。
“容容,沒想到我們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陳北搖頭一笑,一揮手拿出一枚六品生機丹喂入她的口中,抱着她緩緩站起身來,一身關節發出一陣清脆的咔擦聲響。
“嗯-----”
許有容輕哼一聲,雙眼微微顫動,睜開一絲縫隙,仰望着陳北微彎的嘴角,眼中柔和無比。
“夠了,真的夠了,這一生真的足夠了。”
幾日後,塗煙懸浮在斬情道宗山門大陣上空。
遠在中州南部,曾經古樸大氣的少陽劍宗,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滿腹瘡痍,到處都是屍體,不斷燃燒着房屋的濃濃烈火,冒着烏黑的濃煙,一聲聲喊殺聲不絕於耳,穿着白色劍袍的少陽劍宗弟子,艱難的抵擋着各大勢力的進攻。
少陽劍宗山門被破開的護山大陣之外,均有五大宗門的影子,其中便有陳北的老熟人弈星,弈無陽,落紅劍宗的二長老,以及青蓮仙門的一干強者。
他們在等,在等那些衝進少陽劍宗的修士們將少陽劍宗屠滅,他們再上去坐收漁翁之利,到那時就能名正言順的瓜分掉少陽劍宗了。
弈星咧嘴一笑,“呵呵,少陽劍宗的異變真是快速,短短數日,偌大個超級宗門竟變成如此模樣了。”
“哼,沒有白少陽,少陽劍宗最多算得上二流宗門。”
落紅劍宗的二張冷然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等吧,只是可惜少陽劍宗的少陽劍不知所蹤了。”
“不過沒關係,他們的好東西不少了。”
“陳北------”
弈無陽緊緊的握着長槍,咧嘴一笑,“不過喪家之犬罷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也不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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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北負手而立,一陣陣清風襲來,吹動他的長髮與青色道袍,俯視着被一層黑幕籠蓋的斬情道宗,對身後揹着許有容的白玄緩緩說道,“三娘保護好你容容師傅,跟着我,衝進去。”
說完一揮右手,喚出一道青芒,再次揮動左手拿出長槍,身形一低俯衝了下去。
白玄微微點頭,揹着許有容緊隨其後。
“青滄十三劍之破天斬-------”
“嗡---------”
一道百米來長凝練到極致的劍影從天兒降,斬在護山大陣之上,發出一聲驚天巨響。
“轟隆----轟隆-----”
經過五年修身養性,修爲以至雷變中期的陳北,其劍招相比於照輪期截然不同,彷彿每一次揮劍都帶着天地道韻,渾厚無比。
巨大的劍影,槍影不停抽打在護山大陣上,震得整個斬情道宗不停搖晃。
怎麼回事?
斬情道宗的所有弟子,如同蜂巢被驚動的蜜蜂一般,從四面八方涌出。
望着頭頂大陣之外,那名右手拿劍,左手持槍面無表情的青年修士,臉色皆是狂變。
“是他------”
“他怎麼又回來了?”
那人她們實在太過熟悉了,八年前在斬情道宗肆意殺戮之人,就算化作灰她們也能一眼認出。
“哼,上次讓你逃了是運氣,這次還敢來,真是不知死活。”
許傾妃裙袖一擺,一柄鮮紅長劍真器,便出現在她右手之中,緊接着七八名雷變修士從四面八方飛來,其中就有當初堵截陳北的那四名雷變初期長老。
一臉難看的美少婦許玉玲緩步走到許傾妃身後,“傾妃師姐------”
“嗯------”
許傾妃點了點頭,目光卻未從陳北身上移開半分。
“此子的天賦真是令人驚駭,這纔過去多久,居然就突破照輪達到雷變了。”
許玉玲眼中閃過一絲正色,“可要請師伯出來,以最短的時間拿下此子?”
“去吧,這小子有神通在身本就不好對付,如今修爲又到雷變,恐怕我們只能將其攔住,卻無法將之擒殺。”
許玉玲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便消失在了原地,去清許九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