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的指引下,陳北與許有容對直來到一處二層小樓的門前。
登上二樓,此時二樓房間紅木雕花門半掩着,陳北示意身後兩人先行離去。
“怎麼了?”
見陳北矗立不動,許有容小聲問着。
陳北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沒事”
隨即伸手緩緩將門推開,一名穿着紅白相間及膝長裙的小丫頭,正半跪在窗前椅子上,兩隻小手趴在窗臺上,撐着小腦袋望着遠處的苦情樹。
“若當有來世,再陪你到白頭嗎?”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呢!”
“道士哥哥也真是的,這一出去也不知道去那裡找吃的了。”
蘇蘇口唸念有詞,卻不知道背後多出了兩人。
“蘇蘇-----”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蘇蘇腦袋兩側的一對摺耳不由顫了顫,連忙扭過身,想要去看,因爲動作過大,椅子一偏就要倒在地上。
“呀------”
陳北眼疾手快,身形一動就站在了她跟前,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背後的衣衫,將其凌空提了起來,以至於她沒有跌一個倒栽蔥。
“小丫頭,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般迷糊。”
陳北搖了搖頭,將她平穩的放在了地上。
蘇蘇看清楚來人竟是陳北,先是一愣,緊接着小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大聲叫道,“陳北哥哥,你回來了。”
隨即歪着腦袋,望着門口一襲綠色長裙,笑意盈盈的許有容。
“陳北哥哥,這位姐姐是?”
陳北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道,“她叫容容,你可以叫她容容,亦可以叫她蓉蓉姐。”
“哦-----”
蘇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連忙拉住陳北的手,“陳北哥哥,我最近老是做奇怪的夢,總是夢到一個身穿紅裙的大姐姐,她站在苦情樹前,背對着我,對我說,“不能死,不能死。”
“是不是很奇怪?”
“嗯,蘇蘇你有看見姐姐的相貌嗎?”
蘇蘇搖了搖小腦袋嘟囔,“每一次在我要看到的時候,夢都會醒。”
陳北聞言,抿了抿嘴,“那你想要看見她嗎?”
蘇蘇仰着頭,望着陳北沉聲良久後,像是做出某種決定般,點頭一笑,“想,蘇蘇想要看見她。”
“好----”
陳北微微一笑,對靠在門邊的許有容點了點頭。
許有容會意,輕輕將門合上。
“咚------”
陳北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整個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陳北哥哥,你關燈幹嘛?”
“蘇蘇別怕-----”
聽到陳北的安撫,蘇蘇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心裡有些害怕的情緒也稍微緩和了些。
陳北運轉神念,拿出九幽冰泉,倒出兩滴,輕輕滴在蘇蘇額頭。
“冰冰的,涼涼的------”
“轟--------”
整個屋子,以兩位爲中心散發出無數道刺眼白光。
十幾個呼吸後,白光消散,房間被一片白霧籠罩。
一個空靈深幽,卻令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
“你們------回來了嗎?”
陳北轉過身拉住許有容有些冰涼的小手。
“大老闆好久不見。”
“嗯,過來說話吧!”
聲音拂過兩人耳畔,陳北明顯感覺許有容小手僵了僵。
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沒事,便朝着前方一步踏去。
周圍場景在是一變,滿樹粉紅的苦情樹出現在兩人眼前,此時蘇蘇正靠睡在苦情樹下,而在她跟前還站着一名身材高挑,橘黃秀髮迎風而動的紅裙女子,正揹着陳北兩人,正是塗山紅紅。
陳北鬆開許有容的手,對她微微抱拳,“大老闆-----我帶她回來了。”
“嗯------”
塗山紅紅微微點頭,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在兩人臉上一一掃過。
“你們都長大了,你們能回來我與二貨道士就放心了。”
許有容聞言渾身一顫,塗山紅紅她是有印象的,當年她是親眼目睹她與一位青年修士一起跳崖。
望着那張面無表情的俏臉,心中不由微痛,如果真如陳北所言,當年他們是爲了去神州尋她才身死的。
嘴脣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小妹,姐姐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想起我,但是你也不要愧疚,這都是命。”
塗山紅紅微微搖頭,望着陰霾的天空,“就算你不出去,她們也會來的。”
“陳北,你應該與她們有接觸過的,或許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嗎?”
“塗山修轉世續緣之法,爲紅線仙。”
“斬情道宗修斬滅情緣之法,爲無情仙。”
“兩者天生就是相駁的。”
“那個時候,我與二貨道士修爲尚淺,但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哦?”
陳北聞言雙眼微咪,聯想起苦情樹中續情妖力,以及斬情道宗斬情的詭異,還有那日容容在天惑塔上的狀態,面色難看的望向塗山紅紅沉聲,“紅紅大老闆你的意思是,容容當年被禁於斬情道宗絕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也可以這麼說----”
塗山紅紅微微咬牙,“只怪我們太弱。”
“呼-------”
陳北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大老闆你放心,她們並非是無敵的。”
“終有一日,我陳北還會再次打上門去,屠盡她們滿門,帶回屬於我們塗山的東西。”
“嗯-----”
塗山紅紅點了點頭,望着陳北冰冷的眸子中不由浮現一抹暖色。
陳北是她看着長大的,如同她的徒弟,猶如同她的弟弟,是她的小妹夫,塗山的北玄道尊。
“當年的我就相信你。”
“小妹你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你。”
許有容與塗山紅紅的雙眸對視了良久後,輕輕邁動步伐走了過去。
塗山紅紅嘴角異乎尋常的彎起一個弧度,伸手緩緩抱住她,在其耳邊輕言細語的說了幾句。
兩姐妹的悄悄話,陳北自然不會去竊聽,只是站在一邊,低着頭想着什麼。
“小妹,關鍵的時候,你一定要相信他,姐姐可能不能陪你了。”
“還有就是,要找到容容還有三娘她們,她們在南國邊界。”
“姐-------姐---”
聽着塗山紅紅輕柔的聲音,許有容身體微顫,結巴的叫出聲來,鼻樑微酸抱住這個她即熟悉,又陌生的親姐姐。
她心中的苦,又哪敢與陳北說起呢!
她對塗山紅紅與東方月初的愧疚,千言萬語又怎麼能闡述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