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

衆人回去後草草的解決掉晚餐就睡覺了,賀辭更是一沾到枕頭就睡過去了,雖然累,但是他睡的卻並不安穩。

夢裡的賀辭在家裡自己的房間裡,明明是自己的臥室卻又有些不太熟悉的感覺,外面傳來的敲門聲讓他走過去拉開了門,門外的人他不認識,年輕男人臉上帶着不耐煩,對着他說了幾句話,他聽不到那人說了什麼,傻傻的發愣,那人就扯了他一把,他跟在年輕男人的身後,直到下樓,客廳裡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人,都是他不認識的人,賀辭就站在人羣外,看着他們的嘴巴一直在動,就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他的世界好像失去了聲音,他張了張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坐在沙發上的人回過了頭,是個年邁的老人,賀辭盯着他的臉看了會,老人蒼老的臉上有道十分猙獰的傷疤從左額一直到下巴那裡,他害怕的想要回頭,但是身體就是沒有動彈,周圍沒有他認識的人,管家?父親?都不在,那他們在哪裡?

賀辭看到老人在朝帶着他下來的年輕男人使眼色,危險!他能感受到的強烈情緒就是危險,但是他逃不開,腳就像是定在了地板上一樣挪不動。賀辭瞬間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心臟都提到嗓子眼裡來了。他只感覺到大腦的鈍痛,然後眼前就變得模糊。

猛的呼吸,掙扎的從牀上坐起來,賀辭摸了摸臉,冰涼的都是汗水,是夢啊,賀辭安心的想。掀開被子顫抖的走下去,卻直接軟在了地上,那種恐懼的餘韻還存留在他的大腦裡。

“賀辭,你起來了嗎?”梅美按了下門鈴沒反應後直接拍了拍緊閉的大門,賀辭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浴室裡,過來好久才走出來,梅美看到臉色不太好的賀辭,有些擔心,“你看上去很累,是昨天沒有休息好麼?”

賀辭虛弱的朝她笑着搖搖頭,“我就是早上低血糖纔會這樣的。”梅美相信了他的隨便編的藉口,沒再繼續追問。

六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梅美戀戀不捨的抱着賀辭的手臂站在站臺上一直看着身後他們來的地方,“你要是喜歡,下次再來不就好了。”賀辭安慰她。

他們仍舊坐高鐵回去,賀辭算了算時間,回去大概趕不上午飯了。梅美把椅子上的一塊板翻下來,那個大概是方便乘客用餐的,然後拉着他們幾個打牌。

路過的乘務員推着小推車走過來,賀辭坐在外側,正好看到放在小推車外邊的報紙。

梅美在旁邊推推他,“你看什麼吶,趕緊出牌。”賀辭手裡的牌霎時都散落在板上,他抽過推車上的報紙,旁邊的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措弄的一愣,看他面色不好的翻着報紙,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賀辭看清了封面上的那組照片,車禍?馬上翻到了後面的頁碼上,那篇報道清楚的擺在他面前,圖片上那個老人的臉那麼清楚,還有駕駛位上的那個年輕男人,賀辭渾身發冷。

死了?賀辭捏着報紙的手指節發白,他夢到的人死了,那個在家裡把他打昏的人跟老人都死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連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他們就死了,害怕一下子就佔據了他整個大腦。

“賀辭,你怎麼了?”梅美緊張的搖搖他的手,賀辭這才反應過來,歉意的笑笑,“我就是看到血有點暈。”說着指指報紙上的那張照片。

孔嘉樂鬆了口氣,“你剛纔的樣子嚇死我們了。”

坐在辦公室裡的男人,拿着今天的報紙,翻到車禍的那頁上,掃過照片裡滿臉都是血的老人,眼露冷光。

殷戚走進來的時候搶過他手裡的報紙,“怎麼樣,我做的不錯吧。”

賀靖年由着他耍弄,“其他人呢?”殷戚嘖了聲,“當然都處理了,那六叔手底下的生意怎麼辦,一下子空出來這麼多都找不到人補上去。”只見男人從抽屜裡扔出一張照片,“找他,讓他接手道上的生意。”

殷戚看着照片上的粗狂大漢,雖然弄不清對方的底細,但是既然這人都叫他這麼做了,那就準沒問題。

“行吧,我會去辦的,倒是你什麼時候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殷戚直視男人冷漠的眼,賀靖年幽深的眸子波動了下,“爲了不讓一個人再死一次。”

殷戚連忙背過身,“你還是當我沒問吧,我看你受的刺激還沒好,我就不聽你說蠢話了,真是的難道是我今天開門的方式不對。”嘀嘀咕咕的說着走出去。

“人怎麼能死兩次?”殷戚站在辦公室門口摸不着頭腦。

賀辭回家的時候沒讓管家來接,而是直接在車站喊了輛車回去,疲憊的靠在後椅上。

楚末從樓上看到開進院子的出租車,知道是賀辭回來了,猛的拉上了窗簾。

管家讓人把行李拿進去,轉頭就問站在臺階下的賀辭,“小少爺,您一路回來大概還沒吃過飯吧,我馬上讓廚房準備。”

賀辭原本想說不用的,但是看到管家已經着手讓人去準備了,只能坐在客廳裡等了會。

賀靖年回家的時候,管家把賀辭已經到家的事情說了遍,楚末看到走進來的男人,馬上迎了上去,“爸爸,你回來啦,我們吃飯吧,我餓了。”男人似乎沒看見他一樣從他旁邊走過去。

坐下後,賀靖年看到左邊空曠曠的位置,“賀辭怎麼沒下來?”

管家端着盤子出來,聽到男人的問話,連忙回答:“小少爺說他不餓,所以沒有下來,大概現在已經休息了,下午回來的時候小少爺的臉色也不太好,大概是玩累了。”

晚飯後,楚末看到男人端着點心走上去,狠狠的戳了戳手裡的白米飯。

賀辭昏沉沉的躺在牀上,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和敲門聲,吸了吸鼻子站起來開門。

“你在發燒。”賀靖年看到他明顯不好的臉色,摸了摸他的額頭才發現賀辭病了,賀辭渾濁的大腦只聽的到男人低醇的聲音,但是聽不清具體是在說什麼。

賀靖年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後,把賀辭抱回了牀上,轉身把管家喊上來,“去聯繫吳醫生,讓他趕緊過來一趟。”管家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昏睡過去的賀辭,聽到男人的吩咐,立馬跑下樓去打電話。

楚末站在賀辭的房門口,看着男人坐在牀邊親自替他換下衣服,忍着心底的不甘跟嫉妒,憤憤然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