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夢雪煙的日子過得很苦, 爲什麼呢,因爲自從連鳳鳴開始追妻之後,她就再沒和焰夜同房過。每天晚上, 焰夜都必會被連鳳鳴喊走, 不是聽他吐苦水, 就是替他出謀劃策。
本來夢雪煙也是想一起幫忙的, 但不知道爲什麼連鳳鳴似乎很討厭她, 所以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乾瞪眼。
而今夜,夢雪煙又是獨自一人而眠。
透過窗戶看着對面依舊明亮的房間, 夢雪煙知道焰夜還沒睡,想必連鳳鳴今的行動也進行得不順利。
輕輕嘆氣, 隨意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間, 夢雪煙可以預見, 日子要再這麼過下去,她一定會因爲失眠而精力虛脫而亡。
沿着走廊慢慢向客房走去。
在離客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 夢雪煙就聽到了連鳳鳴抱怨及哭泣的聲音,內容大抵是說今天他專門下廚替青衣做飯,但青衣卻只是吃了一口,就說菜難吃。之後他拿自己繡的手絹給青衣,青衣也是隨意地拿去包草藥。
從這些看來, 進展的確是進行得很不順利。但說白了, 完全是因爲連鳳鳴的方法不對, 像青衣那種只對醫學感興趣的人, 又怎麼會分心思在其他一些無用的東西上呢。
果然還是應該把自己的主意告訴他麼, 不然,這個事情永遠都不會完。
故意加重腳步讓房裡的兩人發覺, 夢雪煙敲響了客房的門。
而片刻之後,焰夜便來開門了。
“雪煙你有事麼,我今天也不能回房了,你一個人睡好麼?”爲難地對着夢雪煙說道,焰夜知道自己做爲夫君,總讓妻主一個人睡不好,但他現在的確是離不開身。
“我是有事,但可以進去說麼?外面很冷的。”無奈地看着堵住門口的焰夜,夢雪煙知道必是連鳳鳴不允許自己進去。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他了,他這麼排斥自己…
“可是,鳴兒他…”悄悄地往裡看了一眼,焰夜雖不忍心讓夢雪煙受凍,但鳴兒的脾氣也是不好惹的。更何況鳴兒本來就在氣頭上,要是再放雪煙進去惹他不高興,那就更…
“我這是爲他好,要是他真的想和青衣在一起,就應該聽聽我的主意。”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她想幫忙,別人卻不領情。
“那我去問問鳴兒吧。”
說完,焰夜便又關上了門。片刻之後,才終於開門放夢雪煙進屋。
而進到屋內,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夢雪煙差點就被嚇到了。
明亮的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給人感覺就像是剛被洗劫過一般,而連鳳鳴就那樣一臉恐怖地坐在這一堆亂物中間,瞪大眼睛直視夢雪煙。
“你說,你有什麼辦法讓青衣喜歡上我?”明明是詢問別人的意見,但連鳳鳴的態度卻差得可以,就好像夢雪煙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知道連鳳鳴現在心情不好,夢雪煙也沒太在意。
扶着焰夜坐下之後,夢雪煙緩緩地把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
而她話音剛落,就受到了焰夜的反對和連鳳鳴的大罵。
這些都是夢雪煙預料到了的,畢竟這裡是女尊,他們又是男子,肯定很難接受這種做法,不過就算他們不願,這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所以,最後,在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極力反對後,兩名男子還是妥協了。
“但具體該怎麼做呢?青衣她本身就是習醫的,用藥的話肯定行不通。”可能是自己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焰夜首先就想到了用藥。
“用藥自然不行,別說會被青衣發覺,就算不被她發覺,在她身上也起不了作用。”青衣她從小就嚐遍了百毒,早已練就百毒不侵之身,下藥這個辦法自然行不通。
“那乾脆來硬的吧,把她綁起來讓我直接…”
沒下決心的時候,連鳳鳴各種不願,下了決心之後,他就比誰都有幹勁。
“這個辦法雖然能夠成功,但卻不是個好辦法。要是你真這麼對青衣,她肯定會恨你一輩子。”
青衣雖然外表上看起來很隨和,但實際上感情是很激烈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有什麼好辦法啊你說。”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連鳳鳴真是惱了。明明是她提的意見,怎麼到了現在她又一直反對呢。
“我當然是有好辦法了,這個辦法即能讓青衣覺得自然,也必定能夠成功。”
雖然有點對不起青衣,不過這也是爲了她好,畢竟能夠有深愛自己的人不容易。
“那你說是什麼辦法?”根本不信夢雪煙的,連鳳鳴覺得她就是是拿自己的事尋開心。
“你們聽過‘酒後亂性’這個詞麼?”
勾起一抹奸詐的笑容,夢雪煙彷彿都看到了青衣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佔了一名男子清白的樣子。
次日深夜,抱着兩大罈子酒,夢雪煙找到了青衣,兩人就那樣一邊談天說地一邊喝酒。
三巡之後,青衣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也是在這個時候,夢雪煙才知道原來青衣以前從未喝過酒。
把青衣扶進連鳳鳴的房間之後,夢雪煙便功臣身退將餘下的工作交給了連鳳鳴。
不過爲了不讓青衣起疑,夢雪煙還是把自己灌醉了。這樣明天她就有藉口說自己是因爲醉了所以才把她送錯了房。
但同樣也因爲這樣,今晚焰夜不得不照顧起了這樣一個醉了酒的夢雪煙。
主房內。
抱着被子縮成一團,夢雪煙在牀上滾來滾去,好不開心,難爲了焰夜要在一邊幫她洗臉、脫衣服。
“雪煙,你能不能不要動了,你這樣我都沒辦法替你擦臉了?”
在第八次替夢雪煙擦臉被她遛掉之後,焰夜終於忍不住出聲了。明知道夢雪煙現在醉了根本不明白,但他就是想說。每次都是毛巾即將碰到臉的時候被她翻身遛掉,說實話,焰夜真的很懷疑夢雪煙其實是在裝醉,不然不可能每次都這麼湊巧。
“我不要擦臉,溼溼的好討厭。”
一把打開焰夜拿着的毛巾,夢雪煙這次抱着枕頭滾了起來。
而她這麼滾着滾着就一不小心“嘭”地一下掉到了地上,焰夜剛想去扶,卻已經來不及了。
“誰家地板這麼硬啊,砸得我屁股真疼。”揉着和地面親密接觸的屁股,夢雪煙真是一肚子火,不過她那滑稽的樣子卻逗得焰夜很開心。
“雪煙,噗,快起來。”一邊笑着,一邊把夢雪煙扶起。焰夜突然覺得醉了酒的雪煙其實也挺可愛,笨笨的,很單純。
“熊娃娃?好奇怪,我從沒買過熊娃娃啊,爲什麼家裡會有這麼大個熊娃娃呢?而且熊娃娃居然自己會動?”
好奇地在焰夜身上摸來摸去,夢雪煙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高興。
“熊娃娃,熊娃娃,你是來陪我玩的麼?是不是你知道沒有小朋友願意陪我玩,所以你纔出現的?”高興地拉着焰夜在原地轉圈圈,夢雪煙的表現越來越天真無邪,就像一個心智還未成熟的孩子。
而被夢雪煙這麼拉着轉,聞着她身上的酒氣,焰夜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有種悶悶的噁心感從胸口升起。
一把甩開夢雪煙的手坐到牀邊,焰夜一邊深呼吸,一邊撫着胸口順氣,想壓下這難受的感覺。
“熊娃娃,你怎麼了,你也不想和我玩麼?是因爲我很壞,所以你也不喜歡我了麼?”
正在興頭上,突然被焰夜甩來,夢雪煙呆站原地,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是啊,我是個壞孩子,壞孩子不能有感情,壞孩子就應該學習怎麼殺人。我是個壞孩子,我不能有感情。我是個壞孩子,我不能有感情…”
不停地重複着同一句話,夢雪煙似被困入了一個夢魘裡。
“殺人。”突然像是被什麼驚醒,夢雪煙兩眼通紅地直視着焰夜,全身散發的殺意都似乎要讓空氣結冰了。
“雪煙,你怎麼了?”好不容易纔壓下心底不適的感覺,卻突然感到寒氣從腳底升起,焰夜震驚地看着盡似瘋狂的夢雪煙,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任務:殺人,任務:殺人…”機械性地不停重複同一個口令,夢雪煙抽出掛在牆上的長劍,緩緩地向焰夜走了過去。
“雪煙,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慢慢向牀內移去,焰夜怎麼也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一下變成這樣。
根本聽不進焰夜的話,夢雪煙依舊一步步向他接近。
面色冰冷,此時的她就像一名來自地獄的索魂使者,沒有感情,只會取人靈魂。
把焰夜逼到退無可退的時候,夢雪煙高高地舉起了手上的長劍。
眼前長劍就要砍下,但誰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有這麼戲劇性的發展。
重重地倒在牀上,夢雪煙一臉安詳地睡着,而長劍失去了支撐掉落到了地上。
凝視着夢雪煙那一臉滿足的安詳睡相,焰夜怎麼也辦法把她和剛纔那個想要取自己姓名的女子聯繫在一起。
雪煙這究竟是怎麼了,莫不是醉酒讓她回想起了從前,因而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