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歡慶之時卻惆悵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月後,陸湛這邊傳來大好消息,他已經正式收到了美國mit的offer,通過了這所名校研究生的申請。在b大同一批申請美國大學的學生中,包括陸湛,只通過了三個,另外兩名學生,一個通過了斯坦福大學,一個是哥倫比亞,都是美國比較知名的學校。

陸尋自然也很高興,於是決定帶着皓皓和陸湛一起去吃飯好好慶祝一番。快出發的時候,陸湛忽然又提議,可以叫上週兆南,畢竟上次因爲出獄的事兒欠了他大的人情,都沒好好請他吃個飯。陸尋也覺得可以,便給周兆南打了電話。

吃飯地點定在商場的一家人氣很旺的西餐廳。晚上六七點的時候,特別熱鬧,只能提前預定了一個包間。

周兆南來得很準時,而且還推掉了今晚跟一個客戶的應酬,特意來跟陸尋陸湛吃飯。鑑於本次吃飯的主題是慶祝陸湛的事,周兆南一來就跟陸湛聊起了他申請名校的過程,以及他在學校的成績之類的,然後又談到他明年6月份出國需要做什麼準備……就這樣等到上菜的時候,周兆南又把話題轉移到皓皓身上來了。

坐在皓皓旁邊,他像孩子父親那樣,很是貼心的把切成的小塊牛排親自喂到皓皓嘴裡,還拿餐巾紙給皓皓擦嘴,表現得特別慈愛,弄的陸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連讓皓皓說‘謝謝周叔叔’,而來上菜的不知情的服務員,看到周兆南與陸尋一起逗着皓皓的畫面,還以爲是一家三口。

比如,皓皓看到隔壁桌一個孩子面前擺了迷你漢堡,他也提出想要吃。服務員笑着說,“小朋友,你爸爸已經給你點了一份呢,馬上就送上來了,先等等啊。”

陸尋看服務員誤會了周兆南跟她的關係,忙解釋道,“……這位先生不是孩子的爸爸。”

“哦,呵呵,不好意思,弄錯了!”

而話很少的陸湛,一邊慢慢的吃着東西,一邊觀察着周兆南的舉動……他不但對皓皓很慈愛,看陸尋時候的眼神更是柔的出水,即使兩人沒有明顯的親熱,但是陸湛還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周兆南對陸尋是有愛慕之意的。呵呵,陸湛想着,如果不是這層關係,周兆南當初怎會無緣無故的救自己出來呢?

剛走了個何念遠,又出現個周兆南。陸湛悶悶的喝了一口紅酒,心慢慢的沉下去……

周兆南跟陸尋輕聲談笑的畫面,在陸湛瞳孔裡被逐漸放大,他越來越不是滋味,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悶酒。

他在心裡呵呵,現在作爲她的‘弟弟’,他能除了保持沉默以外還能說什麼呢?或者他更應該做的,是識趣的帶着皓皓離開,把這兒空間留給姐姐和她的追求着吧?

陸湛到了半杯紅酒,特意跟周兆南碰了一杯,沉沉的說,“周大哥,我敬你。感謝你對我、還有我姐、對皓皓的照顧。”說完,一飲而盡,周兆南也喝的見了底。

陸湛又盯着周兆南,更加低沉的說,“還有半年,我要走了,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姐,希望到時候——”

他還沒說完,周兆南就止住了他,“陸湛,你儘管放心去國外享受你的留學生活,你姐跟皓皓這裡,我一定會保證他們過得好好的。”說完,注意到陸湛這張俊不可言的臉,周兆南又忍不住說了句輕鬆的話,“在國內有交女朋友嗎?要不要帶着一起過去?”

陸湛哼聲,故作無所謂的,“有啊。我跟她說了,等過幾年在國外安身立命了,就把她接過去。”他擡眸來看了眼陸尋,又說,“她當時也答應了的。”

陸尋沒聽出他的話中之意,還很好奇的問,“是嗎你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

陸湛苦笑,蹲了很久才意味深長的冒出一句,“你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說完,他不等周兆南跟陸尋在說話,就站了起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吧。”

“你幹嘛啊?現在就走?”陸尋連忙叫住他,“待會兒一起不行嗎?”

“我去逛逛商場買點東西,你們吃完了給我電話就行。”他找了這個合理的藉口,就先出門去。

陸尋一時覺得很掃興,對周兆南圓場道,“他一向就是這種性格,不知道誰又惹到他了,別介意。”

“沒事兒。我倒覺得,他好像是對我有點意見,”周兆南半開玩笑的說,“不會是嫉妒我要搶他姐姐吧?”

“說到哪裡去了——”

“看得出來,你們姐弟感情很好。”周兆南由衷的感慨道,“有個兄弟姐妹也挺不錯的,我也有個妹妹……呵呵,想起來我跟你還真的挺有緣分,咱們經歷很相似。”

“哦?怎麼說?”

周兆南的神色稍稍暗了些,醞釀了一下,他才平靜的開口,“我跟你一樣,目前就我妹一個親人。10歲的時候,母親嫌家裡太窮,跑了,至今沒回來過。而父親,也在前幾年因病去世。所以現在,我也算是跟我妹‘相依爲命’。”

陸尋瞬間愣住了。沒想到看似風光瀟灑的周兆南,居然有這麼淒涼的身世。而以他這種出身,在不到30的年紀就混到蘭亭裝飾的總經理,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還真是值得欽佩。

不管怎樣,在這個時刻,她跟他有了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兩顆心也似乎貼的更近了……

吃完飯出來,陸尋給陸湛打了電話,才發現他壓根沒去逛商場,只是一個人在廣場的邊緣那兒抽菸。始終找不到他悶悶不樂的理由,陸尋只能把他叫過來,說坐周兆南的車回家去。

周兆南上車前,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兒童安全座椅,熟練的裝在座位上,又把皓皓抱到座椅上扣好帶子。

陸湛見狀,卻狐疑的問周兆南,“周大哥家裡也有孩子?”,潛臺詞是確認周兆南是否已婚已育。不然,一個單身漢哪會準備兒童安全座椅?

是啊,經過了何念遠的事,陸湛對於接近陸尋的男人都很警惕,就怕她又重蹈覆轍。

“呵,”周兆南笑着說到,“我也想有啊!問題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找誰生去?這個兒童安全座椅,是我上週特意在朋友的廠裡拿的新貨,你看上面的吊牌都還沒撕。主要考慮到皓皓還小,需要準備這麼個東西。”

陸尋聽了,心內又是一陣溫暖,忙微笑着對周兆南道,“謝謝啊,你也想得太周到了。”說完,又教皓皓對周兆南表示感謝。

陸湛看他事事都這麼貼心,細心,對陸尋、皓皓是真的好,也沒再說什麼,反而更放心了吧。

**

課程修完了,也順利通過mit研究生申請了,陸湛現在學校基本沒什麼事情做了,主要的精力就是準備b大的畢業設計,以及出國的簽證護照之類的證件,或者跟學院的教訓做做研究,寫點論文,總之出國前的幾個月不會很忙。

今天中午,當他剛打完一場籃球,回寢室洗完澡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瞟到是陶葉薇的號碼,他沒理會,慢吞吞的穿着衣服,誰知,他把幾件衣服都穿完,鞋子穿好,差不多花了幾分鐘,那手機就斷斷續續的響了三次。她每次都這樣,一旦他不接,她不停的打,不停的打,直至逼到他關機。

他這次沒有關機,下定決心要去跟她來個‘了斷’。於是接了電話,約在圖書館背後的一條人少的小道上見面。

“陸湛!”陶葉薇一來就急不可耐的要朝他身上貼上來。陸湛阻止了她,沒什麼鋪墊,就直接對她說,“我這次跟你見面,是要正式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咳,我還以爲什麼事兒呢,你哪次不是這樣對我說的,但我有退縮過嗎?”陶葉薇習慣了他的高冷,並沒當回事,她反而說,“你不是收到mit的offer了嗎,我還說找時間跟你好好慶祝一下呢。”

“不必了。”他側過身去,始終冷着臉,“葉薇,我這次是說真的,以後別見面了,我不想傷你更深。你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而且,我還有半年就要出國。”

“原來你是因爲要出國纔跟我說分手啊?”陶葉薇一臉燦爛的說,“我也是來告訴你,我已經決定了,明年跟你一起出國。而且我有個同學的表姐是專門辦簽證的,我們一起辦吧。反正天涯海角,我也要追隨你去!”

陸湛聽了她自以爲是的話,覺得自己的想法跟她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一時很無語。

“那我直接跟你說實話吧,”陸湛盯着她的眼睛,淡定的開口,“我並不喜歡你,一開始就對你沒有什麼感覺。我承認,一開始願意跟你接近,完全是想利用你跟何念遠、陶憶蕙的關係。但是現在——”

“現在何念遠被抓了,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吧?”陶葉薇還是忍不住了,尤其聽到陸湛這麼直白的拒絕,她再怎麼臉皮厚,也還是被深深的刺痛了,“陸湛,你怎麼這樣心狠?我到底哪裡不好,被你嫌棄到這種地步?你知不知道你這些話,比殺了我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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