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璇瞪了白蕾一眼。
龍飛說:“你們還不相信我?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
白蕾驚喜地問:“什麼東西?”
龍飛從跳水前棄下的一個包袱裡,取出一柄木香扇,展開一看,香氣撲鼻。
白蕾驚喜地說:“這是姐姐不離手的扇子。”
王璇接過扇子,仔細端詳着:這梅花圖莫非就在這扇子上。
王璇轉怒爲笑:“龍飛,這把扇子就先給我用吧,天太熱,後脊樑都是汗,廣西這鬼天氣,溼乎乎的,三天兩頭下雨。”
王璇接過扇子,十分高興。
龍飛笑道:“岳母大人如果喜歡就先用着吧。”
白蕾瞪了他一眼:“什麼岳母大人?她叫王媽,是我的奶媽。”
龍飛說:“燒了半天香,還燒錯佛了,對,王媽,王媽。”
龍飛望着挑夫:“這位是?……”
白蕾說:“七哥,就叫他七哥好了。”
龍飛朝七哥笑了笑:“對,七哥,七哥。”
挑夫沒有理他,挑起擔子,大踏步上路了。
走了一程,天漸漸黑了,漁村籠罩在灰濛濛的夜色之中,星星點點閃着光。大海一片寂靜,在目光下泛着魚鱗般的光輝。
龍飛問白蕾:“怎麼不揀大道,盡揀小道走?”
白蕾瞪了他一眼:“你的舌頭又長了,城裡都讓共產黨的軍隊佔了,凶多吉少。附近共產黨的游擊隊也不少。”
龍飛試探地問:“咱們這是往哪兒走?”
白蕾說:“一會兒就進山了。”
龍飛問:“進山幹什麼?”
白蕾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王璇咳了一聲。
白蕾再也不說話了。
王璇、白蕾、七哥、龍飛一行人漸漸走入山區。
山路崎嶇,天已大黑,一行人蜿蜒而行。
七哥忽然放下挑擔,走入旁邊的草叢中。
龍飛有點疑惑,尾隨他而去。
七哥來到一棵樹後,用右手解開褲帶,蹲了下去。
龍飛發現他的左胳膊很不靈便。
龍飛返了回來。
白蕾問:“你到哪兒去了?”
龍飛說:“解個小手。”
白蕾說:“也不打聲招呼,我還以爲你被野狼叼走了。”
龍飛笑道:“我骨頭硬,狼啃不動。”
七哥也挑着擔子趕了上來。
前面出現一個客店。
白蕾說:“累壞了,王媽,咱們該歇歇了,明早再趕路不遲。”
王璇朝挑夫一努嘴:“去探探虛實。”
挑夫往客店走去,一會兒無影無蹤。客店的油燈一閃一爍。
風瑟瑟。
挑夫回來了。
挑夫說:“小夫妻兩個,炕頭挺乾淨。”
幾個人來到客店前,白蕾上前敲門。
“嘭嘭嘭”,門“吱扭”一聲開了。
一個俊俏的少婦舉着油燈開了門。
白蕾說:“住店。”
少婦看了看四個人,點了點頭。
門“吱扭”一聲又關上了。
少婦把他們引進一個房間。
少婦說:“將就點吧,別的屋子都裝東西了。”
白蕾說:“這可怎麼住?我們有兩個婦道人家,我還沒出閣呢。”
王璇瞪她一眼:“又不脫衣服,入鄉隨俗。”
白蕾沒有吭聲,一**坐在炕上。
她左右環顧。
白蕾說:“老闆娘,給弄點水,洗洗。”
少婦說:“井離這太遠,缸裡的水見了底,湊合一宿吧。”
白蕾說:“哎呀,身上都臭死了,趕上這麼個荒店。”
少婦把油燈放到炕桌上,油燈燈光搖曳。
少婦出去了。
挑夫揀個角落,一歪身,一會兒便呼呼入睡。
王璇倚在炕角,一會兒也一動不動,睡着了。
龍飛細觀王璇,只見她的鼻翼有節奏地動着,兩隻眼睛炯炯閃光。
原來王璇睡覺時睜着眼睛。
白蕾生氣地扭着身子,說:“人家還沒上廁所呢,這麼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