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到教堂裡來做什麼呢?
是來跟特務接頭?
還是另有陰謀?
這個教堂一定大有文章。
與此同時我公安部門發現那個神秘的地下電臺暫時停止了工作。
這天深夜,我公安人員小宋失蹤了。
公安人員小宋今年二十一歲,是從公安學校畢業不久的偵察員,這幾天被龍飛安排在朝內大街甲63號負責監視林鶯曉,他和另外一個叫夢蝶的二十歲女公安人員組成一個偵察小組輪流監視,由於夢蝶是**志,因此她打扮成一個捏麪人的女藝人,負責白天的監視任務,小宋則負責夜間的監視,他打扮成一個清潔工。這天晚上9時他準時來到朝內大街甲63號附近的劉大媽家裡與夢蝶接頭。
劉大媽有意迴避出門去了,屋裡只剩下夢蝶和小宋兩個人。
梳着烏黑短髮的夢蝶認真地對小宋說:“今天沒有發現林鶯曉有什麼特別反常的現象,她下午沒課,待在家裡,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又畫素描,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下午3點多,她服侍葉青大便,然後挎着菜籃子上了朝內菜市場,也沒發現她和什麼人接頭。她在菜市場買了一條黃花魚和黃瓜、西紅柿等蔬菜,然後就回來了。對了,她路過衚衕西口的老頭店時,還買了五盒大前門的香菸,她好像跟老頭店裡的售貨員很熟。林鶯曉回到家後就開始忙乎做晚飯,她收拾了那條魚,然後開始悶飯,反正一直在小廚房裡忙乎。”
小宋問:“葉青這時在幹什麼?”
夢蝶說:“他一個殘廢人能幹什麼?一會兒大聲唱‘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一會兒又大聲說,毛主席教導我們:‘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兩個人吃晚飯的時候,在葉青的牀上支一個小炕桌,林鶯曉還拿過來一瓶中國紅葡萄酒,兩個人舉杯對酌。林鶯曉說:‘老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應該爲我乾杯。’葉青笑了,說:‘可惜我看不到壽星,那我抱抱你吧。’說着,拉住了林鶯曉的一隻手。林鶯曉把手從葉青手裡抽出來,說:‘你快吃飯吧。’葉青說:“我知道你心裡另外有人。”林鶯曉瞪了他一眼,說:‘有什麼人?嫁給你我是個黃花閨女,現在我還是個黃花閨女!’葉青多喝了兩杯,臉上已是一片通紅,一把扯住林鶯曉的裙子,說:‘我不信。’林鶯曉一巴掌打開他的手,生氣地說:‘你也看不見。’葉青一聽,怔了一下,忽然號啕大哭,說:‘你嫌我是個瞎子,我是個廢物,我是天底下最無能的大廢物!’林鶯曉眼淚像一串珠子似的落了下來,哭道:‘今天是人家的生日,人家服侍了你這麼多年,把屎把尿,風裡來,雨裡去,三年糧食困難時期都闖過來了。那天夜裡,你發高燒,找不着車,我揹你上醫院,天下着瓢潑大雨,你都忘了?你這沒良心的!’林鶯曉哭着跑回了房間。葉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樣子十分難看。”
夢蝶走後,小宋摸進了朝內大街甲63號大院,剛進二層院,東屋出來一個老太太,端着一盆洗腳水,“譁”地潑了他一身。
“喲,同志,真對不起,進屋我給您擦擦。”老太太顯得十分尷尬。
小宋撥弄着臉上的水,說:“這是什麼味道呀?”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們家的老頭腳臭,大夏天的還喜歡穿球鞋,沒辦法,您將就一點。您找誰呀?”
小宋一時語塞,支吾着說:“我是清潔工,來轉轉。”
老太太一聽,立刻警覺起來,說:“清潔工?來轉轉?八成是梁山泊上的鼓上蚤時遷,想摸點什麼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