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立即報告當地公安機關,經軌查,在她的**間印有一顆小小的梅花,除了那支消音手槍,再也沒有其他線索。這個年輕的女子好像不是本地人。
這具綠色的屍體成爲一具無頭屍。
龍飛當然清楚,她是梅花黨人,因爲在每個梅花黨人身上都有梅花的痕跡,或是隱藏在身體的某個部位,脖頸、耳垂、脣上、**、肚臍、臀部、後背、足面,或是衣物上有梅花的標誌,梅花形耳環、戒指、手鐲、項圈、足圈、腰飾,旗袍等衣物上的梅花形紀念章或紋飾。梅花黨人以年輕美貌的女士居多,女人常用的各種飾物上往往有梅花的圖案。但多數的文身是隱秘的,用一種特殊的藥水塗抹才能顯現,這樣做是爲了保護自己,但也有故意露這種標誌,以示炫耀或顯示威力,或者是爲了接頭。梅花黨的五朵梅花:白薔、白薇、白蕾、黃櫨、黃妃,白敬齋的夫人夢韻、蔡若媚、王璇,黃飛虎的二姨太林嫵媚等人身上的梅花飾物都是隱秘的,用那種美國製成的特殊藥水塗抹才能顯現,但這種藥水也不是相通並用的,各用各的解方,只有對症下藥,才能顯現。
龍飛養了兩天,已覺大有好轉,頭腦已清醒許多,因僞京的任務重大,時間又緊。棗莊市公安局決定調用一輛警車送龍飛前往北京,北京方面很快批准了他們的行動方案。
護送龍飛的是棗莊市公安局的優秀偵察員陳滸,他是龍飛的警衛兼司機,今年二十六歲,已榮立過二等功。他是個愛說愛笑十分幽默的小夥子,從部隊復員後就分配到棗莊市公安局工作,他的家鄉在微山湖上的一個島上。
陳滸駕駛着吉普車,龍飛坐在他的旁邊,陳滸感到十分自豪,能夠和傾慕的反特英雄在一起,而且距離是如此之近,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一路上還算順利,雖然有的是土路,拖拉機、載重解放貨車揚起的塵土不時灌進車廂,落在龍飛的身上,但是龍飛也不願意關上車窗,因爲魯西平原的夏天實在太迷人,一些光着腚的男孩在葦子坑裡快活地嬉戲,推着水浪,發出由衷的笑聲。玉米地裡那一杆杆堅實的玉米伸展着飽滿的果實,隨風搖曳的玉米穗兒就像當年兒童團員手持的紅纓槍的穗兒。遠山如黛,雪白的雲朵緩緩移動,在蔚藍的天空自由自在地行走,有時像白色的蓮花,亭亭玉立,有時又像仙女的衣裙拖曳在廣袤的天地之間。遠處,那一座隱隱綽綽的農家小屋冒出裊裊炊煙,傳遞着烙蔥花餅的味道。
這時龍飛想到了自己的家鄉,江南水鄉比這裡秀色很多,但是沒有這裡淳樸深厚,那裡稻田較多,而這裡多是挺拔的玉米高粱。龍飛還想到了妻子南雲的故鄉,蘇北山區那些蒼翠的山林,林中布穀鳥的啼鳴,村頭的那口老井,以及屋角那個醃着鴨蛋的大瓦罐。
這裡的老鄉更是熱情待人,中午他們將車停在一個樹蔭下,敲開了一家農戶的門,想用錢買幾個玉米麪餅子和幾個鹹鴨蛋吃,熱情的農婦把幾張剛烙好的滾燙的玉米麪餅子塞到他們手中,又從屋裡拿來幾個煮熟的鴨蛋,卻堅持不要他們的錢。
那農婦漲紅着臉說:“大兄弟,吃吧,嚐嚐俺家的玉米麪,這是新碾的玉米麪,鴨蛋也是俺家養的鴨子下的。”
龍飛心裡涌起一陣感動,老區的人民就是忠厚淳樸,這裡在抗日戰爭時期曾是敵後根據地。
兩個人在樹蔭下吃了玉米麪餅子和鹹鴨蛋,陳滸從車裡取下一個軍用水壺,到附近小河灌滿了水,又接着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