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白厲已經距離他們不足五步了,樣子也越發的猙獰,對於寧歡的話,他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而且,寧歡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臭氣,同那些以前她殺過的屍鬼味道差不多,是一種腐敗的臭味。
寧歡暗暗心驚……難不成這個白厲在成爲城主繼承人之前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已經死了?只是,她以前聽阿布說過,這些被選爲城主的人,都是留着一口生氣的活人呀。
想到這裡,寧歡決定搏一搏,也不再後退了,而是站直了看向白厲,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厲公子,你若是動了我們,只怕就再也沒資格成爲城主了吧!”
據她所知,這些繼承人就是爲了城主而生的,若是成不了城主,他們的下場會十分悽慘,所以,若是有什麼是他們在乎的,恐怕除了肉人,也只有城主這個位置了。
事實證明,寧歡這次還真是賭對了,她的話音剛落,白厲便停住了前進的腳步,血紅的眸子在轉了轉之後,從他的喉嚨裡發出一陣悶悶的低吼,然後只見他身形一閃,便從寧歡他們頭頂飛了出去,竟是又往雙河鎮去了。
看他就這麼走了,寧歡的心向下落了落,可看到他去的方向,寧歡的心又揪了起來……看來,今晚對於這個雙河鎮,也是一個不眠之夜呀!
白厲走了好一會兒,寧歡才腿一軟,“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她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喃喃的道:“喵的,今晚這是怎麼了,怎麼怪事一件連着一件?一定有人搗鬼,一定!”
“沒錯。”聽到她的話,呂梁也應和道,“你說,搗鬼的會是誰?”
寧歡轉頭看了看他,卻愣了愣,因爲她這才發現,這會兒只有他們兩個了,也就是說,鬼魃們都走了,只剩下了他們兩個肉人。她的眼神不由得一閃。掃向了一旁的馬車和馬,眼神快速的轉動起來。
而這個時候,卻聽呂梁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幽幽一嘆:“寧大人,我剛纔在客棧裡說的話仍舊算數。”
剛纔?在客棧裡說的話?
這麼說,她這會兒若是跑了,這個呂梁也不會攔她了?而且,他這麼說的話,是不是意味着他還有可能同他一起跑?
寧歡又看了看周圍……
這裡是城外,沒有墨染空、沒有白厲,卻有大白二白和兩匹馬,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逃跑時機嗎?
她這一路也細細看過地圖了,雖然很大一部分是鬼魃駐守的城池,可是也有很多是像雙河鎮這樣的大夏控制的城池,她只要跑到大夏的地盤,然後再想辦法南下,墨染空的本事就算再大,也找不到她。
而且,城主之戰在即,算算時間不到二十天了,墨染空若想取勝,找別的肉人來助他練功,比找她可要方便多了。所以,這可是個大好時機,她若是現在不跑,日後只怕再想找這種機會就不容易了!
眨眼間,寧歡想了很多很多,最後得出一
個結論——機會千載難逢,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寧歡立即站了起來,想要衝到馬車旁,她甚至連逃跑的路線都已經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不過就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剎那,她的腦中靈光一閃,卻多了一絲警惕——因爲,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好了,好的讓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好像今晚發生的一切,全都是爲了這個時候準備的,也好到讓她認爲,今晚若是逃了,一定會成功。
只是,事有反常即爲妖。這麼好的機會,她在前幾個月幾乎日日都在找尋,時時都想着脫離墨染空的掌心,可怎麼偏偏在今天,在自己差點被殺,小雅被人殺死,整個雙河城都快被屍鬼們吞掉的此時實現了了呢?
寧歡立即冷靜下來……最近她實在是太倒黴了,猛地有這麼好的機會,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所以,她又快速的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又捋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漏掉什麼……
這個時候,看到她站起來,呂梁微微笑了笑:“寧大人,您想好了?”
聽到他的聲音,寧歡轉頭看了看他,嘻嘻一笑:“想好了!”
說着,她不緊不慢的往馬車的方向走去,然後她上了馬車,從車裡拿出來了一樣東西,接着她坐在車轅上,就着車邊的火把,開始仔細找了起來。
火把是呂梁下車後點燃插在車上的,雖然不甚明亮,但是爲墨染空指路卻足夠了。
她本想再從小雅的衣服上再找些線索,可一低頭,看到手中荷葉綠的衣服此時竟在火把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暗紫色,寧歡不由愣了愣,擡頭向火把看去,她突然發現這根火把似乎同普通火把有些不同,顏色似乎更暗一些,而且,如今湊着這火把這麼近後,她還真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呂梁本以爲寧歡一上馬車就會立即駕着馬車跑掉,可沒想到她根本就沒這麼做,而是從裡面拿了小雅的裙子。所以他也很好奇,連忙湊過去查看:“這裙子怎麼了?”
香味很淡,轉瞬即逝,看到他來了,寧歡連忙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裙子上,然後低着頭自言自語道:“如果想殺我的人真不是小雅,而是另有其人,那這件衣服上一定留着殺我的那人的痕跡。還有,小雅說這件衣服髒了,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污漬,讓她連說都說不出口來……”
寧歡正說着,突然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兒,好像太靜了些,她連忙擡頭,卻嚇了一跳,卻見呂梁正一臉獰笑的看着她,而眨眼間,一道銀光向她劃了過來。
寧歡大驚,急忙身子一歪,躲過了這一次攻擊。可當她準備跳下車來躲閃時,這個時候,如影隨形的黴運又再次纏上了她,因爲就在她的腳落地的那一剎那,她只感到一股鑽心的痛。
我靠!
她的心中大喊一聲,然後腳一軟摔到了地上,卻是將腳腕給扭了。而這個時候,又一道
銀光掛着破風聲向她襲來,卻是呂梁再次殺向了她。而這個時候,她也終於看清楚了他手中拿着的那把刀,可不就是她在落入水渠的時候丟掉的那把!
“原來在水渠中殺我的人是你!”寧歡恍然大悟。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
呂梁陰笑着,再次向寧歡刺去,寧歡想要站起來,可腳卻鑽心的痛,連力氣都使不上,她現在充分懷疑,自己的腳只怕不僅僅是扭了,恐怕是斷了。
喵的,以前她在沙場上衝鋒陷陣,多高的高度沒跳過,什麼危險沒見到過,甚至還有幾次被屍鬼緊緊抱住了腿,掰都掰不開,就這樣她的腿都沒斷過,這麼這次,不過是從馬車上跳下來,腿就斷了呢?難道說,她今夜就該命喪於此嗎?
寧歡纔不信自己會就這麼死掉,她還沒找到她大哥呢,又怎麼能死。雖然站不起來,不過,憑着她靈活的身手,她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躲閃着,一時間呂梁倒也拿她沒辦法。
這讓呂梁暗暗心焦,雖然他想法子弄走了白厲,可墨染空那邊不是好對付的,保不準下一刻就回來了,怪只怪這個寧歡不立即逃走,她若是逃走的話,他就有更多的法子殺她了。
她不是很想逃跑的嗎?爲何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反而不跑了呢?反而研究起小雅的死因來。這若是被她研究出來了,知道是他穿着小雅的衣服想殺她,是他殺了小雅,他的計劃不就全都泡湯了,回去了又怎麼向那人交代?
想到這裡,呂梁邊追殺着寧歡,邊惡狠狠地喊道:“你倒是跑呀,你不是很想跑嗎?你怎麼不跑了?你的腳不是很厲害嗎?你上次不是踹我踹得很狠嗎?你怎麼不踹了?”
看着張狂的呂梁,寧歡心中很想破口大罵,可這個時候,不管呂梁說什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閃,誰讓她這麼倒黴,偏趕這個時候將腳給傷了呢?
只是,雖然她身體靈活,一開始能躲開呂梁的追殺,可是這種躲閃的法子實在是太耗費體力了,不一會兒功夫她就氣喘吁吁,動作也比剛纔遲鈍了很多。
終於,當呂梁又一次攻擊她之後,她躲到了馬匹的前面,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卻見呂梁突然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划向馬兒。
被烏山匕一劃,馬肚子上立即出現了一道深深地傷口,馬兒也在剎那間受了驚,於是只聽它長嘶一聲,前腿高高的擡起,眼看就踩到了它腳邊的寧歡。
寧歡大驚,急忙向一旁滾去,可她只躲過馬兒的前蹄是沒用的,她就在馬兒的正前方,而馬兒在前蹄落地之後,立即瘋了一般的向寧歡的方向衝了過來。
寧歡的速度再快,又怎麼比得過馬兒的速度,而且,她現在只能向一旁翻滾,根本就無法躲閃,眼看着,馬蹄又要踩到她,這還不算,被馬兒拖着的還有重重的馬車……
喵的,難道她這次不被墨染空吸死,也要被他的馬給踢死碾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