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了？”寧歡被他的話撩的心癢難耐，“什麼不會同意，你想說什麼？”
這次，孫大夫又沉吟了一下，低聲問道：“大人可是最近一次讓墨君吸過自己的血？”
寧歡臉色變了變……這件事情她是想一直隱瞞下去的，甚至連白厲都沒有告訴，可如今，這個孫大夫都猜出來了，她猶豫了一下，也不再隱瞞，低聲道：“那又如何？”
“沒什麼……”看到寧歡也同樣壓低了聲音，孫大夫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於是點了點頭，“我只是隨便問問，這個……再看吧……”
他說到這裡就再也不肯說了，無論寧歡怎麼威逼利誘都沒有用，只是說“再看看”，着實是嘴緊的很，到了最後，寧歡問得緊，他索性搬出了一堆之乎者也，讓寧歡聽得頭都大了。
終於，看他實在是不想說，寧歡也只得暫時作罷，最後不屑的酸了句：“我問你不說，總有人能讓你說出來。”
可即便如此，孫大夫也只是笑了笑，權當沒聽到。
人也見了，脈也診了，關子也賣了，喝了幾口龍井後，孫大夫就打算離開。他已經在楓苓邑中租好了房子，就離城主府不遠，可以隨傳隨到。寧歡也不再挽留，便想親自送他出門，順便也到外面透口氣。
自從發生了偏院的事情，她已經有好久不出內院的門了，更不要說洗墨閣，今天正好藉着送孫大夫的機會出去走一走。
送他的路上，他們又談論了些小五的事情，這才知道第五姬沒騙她，泡了水後，她的那些藥果然已經不太好了，只不過後來是她沒讓孫大夫對寧歡說。
不過，聽寧歡婉轉問起南方的情形，孫大夫卻再次肯定了之前聞人斬說的，說是南方奇珍異草繁多，樹妖一族又是最擅長此道，搞不好還真能找到治好第五姬的藥。
他這番話等於給寧歡又吃了一顆定心丸，更加肯定聞人斬一定是帶着小五去南方治病了。思忖着等墨染空忙過這一陣子，是不是要攛掇他去南方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小五以及她大哥。
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上次寧歡遇到彩雲她們的花園，這個花園通往四個方向，其中之一就是通向大門的，也是一條比較近的路。就在寧歡擔心小五的時候，突然感到一股勁風從自己的頭頂上傳來，緊接着她覺得自己被人往旁邊一推，而後隨着一聲驚叫聲響起，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她剛纔所在的地方。
推開她的是隨她一起送孫大夫出門的彩雲，而此時，彩雲正被一個渾身罩在黑袍中的人掐着脖子拎了起來。雖然厚厚的斗篷讓人看不清此人的樣子，可是在他低垂的斗篷沿下面，卻有一對獠牙若隱若現。
這獠牙似曾相識，正如寧歡在弱水時看到的聞人斬的那對一般，而這個時候，卻見此人的獠牙正慢慢靠近彩雲的脖子，看樣子竟然是要吸她的陽氣。
寧歡大驚，正好她從身下摸到了一塊石頭，便立即扔了過去，口中則怒道：“你是誰，敢在墨君的府裡抓人，快放了她！”
那人的頭擡了擡，但是並沒有半點要放開彩雲的意思，也仍舊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隨即，他的獠牙動了動，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放了她？好，你來換她！”
想到剛纔他本來是衝向自己的，是彩雲推了她一把，她才逃過一劫，寧歡立即意識到此人是衝自己來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然後冷笑：“閣下看來是有備而來了？既然如此，如果你覺得傷了墨君的肉人還能全身而退的話，那就殺了她好了。實話告訴你，她也是肉人。”
那個黑袍人微微怔了怔，突然“嘎嘎”的笑了起來：“是嗎？可不管她是誰，你都不想救她？你就肯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寧歡神色一凝，然後掃了彩雲的臉一下，淡淡的道：“生死有命，我會記住她。”
聽到寧歡的話，彩雲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只是如此？”黑袍人聲音一沉。
“不然如何？”寧歡擡了擡下巴。
就在此時，她的前面突然又是一閃，另一個人終於出現在了院子裡，然後只聽他淡淡的道：“獸長老如此，是對本君不滿？”
說話之人正是墨染空，而隨着他的出現，寧歡也鬆了一口氣，這纔想起剛纔在自己身邊的孫先生，卻見他早就伏在一旁的草叢中躲起來了，此時聽到墨染空的聲音，他纔剛剛將頭從草叢中擡了起來，看到寧歡的眼神，立即給了她一個苦笑。
“呵呵呵呵，墨君言重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被稱作獸長老的黑袍人看到墨染空，立即冷笑了一下，然後鬆開彩雲，將頭上的斗篷放了下去。
只是，即便他將斗篷放了下去，衆人卻仍舊看不出他的真實樣貌，因爲在他的臉上竟然還帶着一個面具，這面具是灰綠色的，而在面具的口脣部，正好有一對可怖的獠牙，正是當時寧歡看到的那對。
邊
說着，他已經向墨染空走來，邊走邊看着一旁的寧歡陰陽怪氣的道：“這就是墨君身邊的第一肉人？看着的確不錯。”
見他走來，墨染空又往後挪了挪，完全擋住了寧歡，隨即笑道：“一個肉人罷了。”
說着，他斜了眼地上的孫大夫，低聲喝道：“送她們回去。”
孫大夫一聽，知道自己今日是走不了了，一臉苦意的看了看寧歡，又看了看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正坐在地上發呆的彩雲，連忙從草叢中站起來，然後低聲道：“大人們請隨我來。”
被他一喚，彩雲纔回過神來，當即快速的擡頭向墨染空和那個黑袍人掃了一眼，臉上一紅，然後急忙站起，站在了寧歡身邊，低着頭道：“寧大人，咱們先回去吧。”
知道墨染空這是不想讓自己摻和進同這個獸長老之間的事情，寧歡點點頭，擡頭看了眼墨染空的後背，低低的道：“主君，我在後面等你。”
“嗯！”墨染空應了一聲，立即頭也不回的向獸長老走去。
“走吧！”孫大夫此時也到了寧歡身邊，低低的催促道。
回去的路上，三人一時間全都沒有話說，眼看就要到洗墨閣了，寧歡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彩雲，剛纔你可怨我？”
彩雲愣了愣，擡頭看向寧歡，然後又重新低下頭：“大人剛剛說的對，奴婢不敢。”
回頭看了看她，寧歡微微笑了笑：“不知爲何，我總能想到第一次見你的樣子。”
“第一次？”彩雲眼神微閃，知道寧歡說的是那次在花園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是呀。”寧歡又笑道，“好像也是在那個花園裡吧！那會兒，我就覺得你比那個翠珊要聰明，如今看來也果然如此。”
“奴婢……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彩雲又垂下了頭。
寧歡斜眼看了看她：“其實你是明知道我無法放你們離開的吧，可你還是站了出來。”
彩雲沉吟了下：“雖然只見過大人一面，但奴婢覺得，大人是言出必行之人。翠珊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總不能一直陪着她。”
“沒錯。”聽了她的話，寧歡點點頭，“若是在去年，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放你們走的，不過，這人可是會變的，我如今……也是力不從心呀！”
寧歡說着，立即嘆了口氣：“你今日肯救我，我很感動，所以，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達成所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