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扼着她喉嚨的手力氣極大,她就算想求饒都求不了,與此同時,她甚至已經聽到了自己頸骨在“咔咔”作響,當即嚇得魂飛魄散,以爲脖子馬上就要被這雙大手給扭斷了。
不過,隨着這雙越收越緊的手鬆了鬆,一個沉沉的聲音響起:“誰!”
寧歡聽出這是墨染空的聲音,拼着對求生的渴望,她從喉嚨裡面擠出兩個字:“寧……歡……”
隨着最後一個“歡”字擠出,寧歡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鬆,扼着她的那雙手終於徹底鬆開了,她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坐在了地上,拼命的喘着氣。可她氣還沒喘勻,突然覺得自己身子一輕,竟然被墨染空拎着脖領子給提溜了起來。寧歡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到他了,只嚇得剛剛回來了些的魂兒又跑了幾條。
她啞着聲音結結巴巴的問道:“墨……墨君,是我,我……”
“你到底是誰!”
這一次,她的話沒有讓墨染空的手再鬆半分,這讓寧歡更加的慌亂,而在昏暗的光線裡,她清清楚楚看到了墨染空的眼中閃過的一道殺機,沒錯,就是殺機!
她這個時候才終於明白,流沙城外發生的事情,這個傢伙記得清清楚楚,顯然,也並不準備放過她,這不,他就在這兒等着她呢!
寧歡嚥了口唾沫,繼續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小的……小的是……寧……寧歡呀,您……您的肉人……”
只是,她的話絲毫不起作用,寧歡只覺得自己的領口越來越緊,墨染空的眸子也越來越深遂,剛剛那種窒息的感覺眼看又要捲土重來,她立即慌了,哪裡還顧得上遮遮掩掩,當即快速的說道:
“我叫水凝歡家住野狼坡出來找我大哥化名寧歡老大你就饒了我吧別殺我!”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寧歡自己都快被自己憋死了,只是看墨染空,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抓着她領口的手也仍舊沒有鬆開,於是她又快速的說道:
“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老大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見識日後您讓小的做什麼小的都願意。”
她這次說完話後,雖然墨染空抓着她領口的手沒有再收緊,可是,卻也沒鬆開,眼睛甚至還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這讓寧歡的一直緊繃的神經都快崩潰了。
長這麼大,不要說在野狼坡的時候,她大哥什麼事情都讓着她,就連她離開野狼坡之後,這一路向南走來,寧歡也從沒有如此窩囊過,更不曾對人這麼低聲下氣。於是,發現自己說了這麼多,對面的墨染空
還是一言不發,她也有些惱了,再加上呼吸不暢頭腦昏蒙,立即有一股怒氣直衝巔頂。
於是她又掙了掙,然後大聲喊道:“老子說了這麼多,難道你沒聽懂嗎?我不是故意害你斷氣的,你聽到沒有,你快放了老子,快放了老子!”
墨染空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詫異,大概是從沒有人對他如此無禮過吧,之後,卻見他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他這一皺眉,寧歡剛剛燃起來的鬥志立即又偃旗息鼓了,當即換成一臉的討好:“呵呵,小的是粗人,粗人,不懂文縐縐的說法,小的想說的是,上次被老大吸了陽氣之後,小的只覺得渾身舒暢、生龍活虎、欲罷不能……這不,小的這才又來了赤泉邑,就是專門來給老大做肉人的,老大您餓了吧,想怎麼吸您說話,無論您讓小的做什麼,小的都絕無怨言。”
做城主這麼久,墨染空又焉知這不是在拍他馬屁,可平時他半點感覺都沒有,這次看到寧歡一臉的諂媚,又瞅了瞅她那身看起來是女裝,穿在她身上卻顯得不倫不類歪歪扭扭的衣裳,不知怎的竟感到有些可笑。當即他鬆了寧歡,轉頭往屋子裡走去,邊走邊冷聲道:“記得搖鈴,不然我會殺了你!”
“是!是!”
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兒回來,寧歡的腦袋點的如同磕頭蟲一般,臉上全是劫後餘生的欣喜,只是在心中卻將澹臺雅樂罵了一萬遍。
顯然,她定然不是“故意”忘記告訴她這件事情的,她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個女人在背後陰她。哼哼,有朝一日,她一定要這個女人好好知道她的厲害,喵喵的!
不過,邊想着,她的人也沒敢怠慢,緊隨墨染空身後進入了裡間。裡間應該是他的臥房,由於照明的蠟燭很多,光線反而比外面更亮一些,只是進來後,寧歡發現,偌大的屋子裡除了一個木頭做的臺子外,什麼都沒有,難不成墨染空就在這個硬邦邦的木頭臺子上睡覺?
正想着,卻見墨染空對着木臺子的方向指了指:“躺好!”
“啊!”寧歡一愣。
眉毛挑了挑,墨染空有些不耐煩的重複道:“去,躺好!”
躺躺躺……躺好!
寧歡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就算是個木臺子,可也是牀吧,讓她一個大姑娘上牀躺好,還是在這個時候,難不成這個墨君要同她滾牀單?
寧歡只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算在這種世道,沒什麼比活着更重要,可……可是同墨君這個大鬼魃滾牀單……
“怎麼,不想……”墨染空冷哼。
“怎麼會!那是小的的榮幸……”不等他說完,寧歡立即大聲接口道。
然後只聽她滔滔不絕的說道:“那個老大,您是想在上面還是在下面,不管您是想‘老漢推車’還是想‘平沙落雁’,是想‘空翻蝶’‘燕同心’,還是想‘山羊對樹’,小的一定把你伺候舒服了,要不咱們來個‘比翼雙雙飛’,不過那樣的話我一個人怕是不行,要不,將澹臺大人也叫來,要是我們兩個人的話……”
寧歡搜腸刮肚的將以前從老軍頭那裡聽到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都倒了出來,只說的是面紅耳赤、口乾舌燥,可她這裡說的熱鬧,墨染空卻半點反應都沒有,直到最後她提到了澹臺雅樂,他才淡淡的接口道:“這次不叫她!”
“呃!”
一時間,寧歡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她又看了眼一臉冷酷的墨染空,心中狠狠說了句“禽獸”,然後狠狠一甩頭,大步走向牀榻,隨即呈“大”字狀躺在了上面,心中不停嘀咕着“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口中則認命的說道:“那什麼,老大您來吧!”
看到她這副怪異的樣子,墨染空皺了皺眉,但還是慢慢走了過去,然後側臥在了牀榻上。
隨着墨染空靠近,寧歡只覺得一股冷氣漸漸向她侵襲過來,就像是一個大冰塊離她越來越近,凍得她直想打哆嗦。而她這一緊張,話就更多了,哆哆嗦嗦的說道:“老大,那啥之後,你會不會把我凍死呀。”
“不會!”墨染空淡淡的應道。
“真的不會?”寧歡不相信。
墨染空懶得理她,側着身子向她緩緩壓了下去……
於是乎,隨着這塊“大冰塊”越來越近,寧歡也越來越後悔,因爲她的身體就像是被慢慢凍僵了般,最後連想動下手指都不能。她果然應該趁着剛纔澹臺雅樂離開的時候一跑了之的,那樣的話,她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老軍頭說,這世上有一種淫邪的功夫,是專門“採陰補陽”的,大概就是像這樣一樣吧。
只是可惜,她還沒找到她大哥,就這麼被這個大鬼魃給採了,實在是不甘心呀不甘心……
可就在這時,寧歡只覺得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升起,卻是像在流沙城外那樣,彷彿有一股熱流要從自己的身體中向外面抽離而去。
於是,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想明白些,原來這個大鬼魃不是爲了“採陰補陽”,而是要像上次那樣“採陽補陰”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