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那張略顯蒼白,但卻春光滿面的樣子,寧歡真懷疑眼前的澹臺雅樂已經換了一具軀殼,這要腦殘到什麼程度,纔會認爲連着兩天被吸陽氣是一件好事,甚至還得意洋洋的,難道她不知道陽氣被吸多了會沒命的嗎?
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澹臺雅樂眼前的這幅樣子像阿布……明知是飛蛾撲火,卻還偏要振翅強行。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她的計劃就永遠實行不了了。鬱悶之餘,她暗暗冷哼——有種你讓墨染空連吸三天,看你還笑得出來?
寧歡本來是在心中這麼一想,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真的這樣發展下去了,從這日開始,又過了三天,澹臺雅樂竟然日日晚上被叫去陪墨染空練功,寧歡在驚訝之餘,已經顧不得心中發酸了,最後一次澹臺雅樂來告訴她自己又被墨染空叫去練功的時候,連她也忍不住擔心起來,不由問道:“澹臺大人,你真的沒問題嗎?”
澹臺雅樂本來是笑着的,可聽到寧歡的話後,本來就慘白的臉色更加變得像鬼一般,寧歡甚至還看到她的嘴角在微微抽搐。
以前跟着老軍醫的時候,老軍醫說過,陽氣有榮養四肢百骸的功用,陽氣一旦缺失,四肢百骸,五官七竅失去榮養,一定會出現不合的症狀。寧歡相信,澹臺雅樂此時就是如此了。
不過,澹臺雅樂嘴角的抽搐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她慣常的笑容,她的聲音也再次變得不緊不慢:“陪主君練功是我的榮幸,其實主君已經很小心了,生怕會傷了我,不然的話,就算是寧大人,就算是當初的路千城,也不可能連着五日陪主君練功吧!”
澹臺雅樂說着,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那副樣子似乎對自己身上的陽氣充滿了自信,對墨染空也充滿了自信。
她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寧歡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了,當事人都如此,她這個旁觀者又能做什麼,有人不願意醒過來,她就算是叫也沒用!
但她也看出,如今澹臺雅樂已經成了強弩之末,除非墨染空不想讓澹臺雅樂活了,否則的話,不出三日,他一定會來找她,想到這一點,她終於心安了些,就等着他的出現。
到了第二日晚上,寧歡剛剛睡着,在還沒有睡得很熟的時候,突然聽到大白二白低低的叫了起來,她急忙睜開眼,向門口的方向望去,
果然聽到那裡有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她的心中立即閃過一絲狂喜……難不成墨染空終於將澹臺雅樂給吸乾了,所以纔會在大半夜的來找她練功?
只是歡喜過後,她突然又緊張起來。墨染空吸了澹臺雅樂五天,中間一天停頓都沒有,顯然是急需要陽氣,而他大半夜找來,肯定是也很緊急的,不會也要連吸她五天吧!
寧歡將心一橫,暗暗發了狠……不過是損耗些陽氣罷了,同小五比起來這又算什麼,就算被吸乾了,只要能救回小五一命,那也不虧。
這麼想着,她立即下了牀,慢慢的向門口的方向走去,準備好好迎接墨染空這個大鬼魃!
出了臥房剛到門廳,寧歡便看到一個身影從門外迅速閃了進來,可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寧歡怎麼看都不像是墨染空。這個時候,大白二白也不再小聲的叫了,而是大聲的叫了起來,不但如此,還立即向來人撲了過去。兩個沉甸甸的小肉墩一下子就把來人給撲倒了。
此時,藉着門廳微弱的燭光,寧歡一眼認出了來人,當即磨牙道:“原來是你!你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來人急忙將撲倒自己的大白二白往一旁摘,好讓自己能站起來,可同時又不敢使勁兒,生怕會傷到了這兩個小祖宗,惹它們的主人發飈,與此同時,他苦着一張臉看向寧歡:“寧姐姐,你能不能管管它們,這兩個傢伙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無法無天?”寧歡銼着後槽牙,“也不知道誰無法無天。大白二白,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吱吱”、“吱吱”……邊應和着,大白二白邊繼續往他身上撲,同時兩個小東西的小爪子也開始往白厲的身上、臉上撓了起來,雖然它們的爪子不是很鋒利,可那是臉呀,肌膚中最柔嫩的地方。於是來人立即“啊呀”大叫一聲,開始在地上打滾兒,直到滾到了牆角處這才躲開了大白二白的攻擊。可饒是如此,他身上的衣服還是被劃得破破爛爛的,人也半點形象都沒有了!
來人大怒,忍不住喊道:“寧歡,你再不讓這兩個小東西停手,我可真不客氣了啊!”
可寧歡哪裡會怕他,聽他這麼說,立即冷哼道:“白厲,我倒想看看你怎麼不客氣?不知道我若是將你送到主君那裡去,他又會如何處置你呢?”
聽到她這番話,白厲臉上的怒氣一下子斂得乾乾
淨淨,當即苦着臉道:“寧姐姐,我剛纔是說笑的,我又怎麼敢同寧姐姐不客氣?我……我只是在城主府裡閒的發慌,聽說花千月這裡很好玩,這纔跟了來。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千萬不要告訴主君呀!”
“你不讓我告訴墨染空?”寧歡眼睛微眯,“憑什麼!”
看到寧歡的樣子,白厲的眼珠快速的轉了起來……
第二日,寧歡一直等到下午,都不見澹臺雅樂過來炫耀,她猜澹臺雅樂只怕已經沒有力氣下牀了,更覺得墨染空找自己的機率加大。只是,她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一早,都沒有等到墨染空的召喚。
不過,半夜的時候,大白二白突然將她鬧醒好幾回,一直衝着院門口的方向“吱吱”叫着,她沒辦法,只得小心的到了院門口,本想打開院門看看,結果卻聽到一陣陣匆匆的腳步聲往澹臺雅樂的院子行去。於是,她立即放棄了開門,只是支着耳朵靜靜地聽外面的動靜,卻聽到一些人的竊竊私語,好像說“不行了”、“想想辦法”什麼的,讓寧歡越聽越心驚。
雖然她很好奇,但只要有白厲在,寧歡即便不問,他也會自己來告訴她,尤其是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情之後。所以,第二天深夜,白厲果然出現了,他一來就笑嘻嘻的告訴寧歡:“寧姐姐,澹臺雅樂那個女人已經快不行了。”
“不行了?什麼意思?”雖然早就有這種猜測,可寧歡還是不太敢肯定,此時看到白厲幸災樂禍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之前她懷疑過白厲同澹臺雅樂是一夥的,此時看他的樣子,還不能完全擺脫這種懷疑,當即眼神閃了閃:“她真的快不行了?那你這麼高興做什麼。我記得,她應該沒怎麼得罪過你吧!”
“切,誰說沒得罪過,在楓苓邑,我最恨的就是她了。”白厲撇撇嘴。
“爲了讓主君這個城主當的高枕無憂,她可沒少給我下絆子,我都說了我不會怎麼樣主君的,她就是不信。就連這次我受了傷到楓苓邑養傷,她也是強烈反對,只可惜主君不聽她的,我這纔沒被……”
“沒被什麼?”說到這裡,寧歡眼神一閃,“你上次還沒同我說完,在靈泉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墨染空究竟是怎麼贏的,他又爲何沒有殺了你,城主之戰不是生死之戰嗎?那個魃母又怎麼可能允許你這個失敗者活下來,還安然無恙的來了楓苓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