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多年等候

白羽看着林竹的車離開,回到屋子裡,頭一次覺得空曠,原來兩個人一起的空間是滿滿的安全感,似乎還有他的氣息。完蛋了,白羽想,自己完全掉進去了。

洗澡刷牙出來,收到林竹的微信:我到了,真不想回自己冷清清的房子 。

白羽發起視頻通話,林竹把手機支在茶几上,他正在燒水打算泡茶。

白羽:“不擔心失眠嗎?”

林竹:“我肯定會失眠,剛下樓就有點後悔了,我爲什麼要回來。”

白羽:“不要那麼快同居吧。”

林竹:“我想,你呢?”

白羽:“婚前不同居。”

林竹:“聽你的。早點睡覺,我一會運動下,爭取把小肚子減下去。”

這一週林竹抓緊一切機會往這個白羽這邊跑,恨不得每一天都膩在一起。想到下一週又開始值班,鬱悶至極,就在這折磨人的管控期間,兩人的日漸熟悉,約會地點在兩人住處輪換,不過在白羽這邊時間居多,白羽興致勃勃的嘗試了多種新菜,林竹打下手,兩個小白鼠試菜時候還不忘給大偉發參考,建議他後面嘗試開發新菜,大偉不堪其擾:“你們秀恩愛也太特別了,真撒狗糧啊。”

終於等到政府通知,可以陸續開始復工復產,城市似乎從一場長長的冬眠中醒來,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空曠的道路也開始早晚高峰,生活漸漸恢復常態。白羽開始催裝修公司趕進度,線上的面試有條件的也安排線下見面,等上海複試再統一視頻面試。因爲前期積壓的工作,在復工後,林竹連軸轉,連續三天10點才下班,好在白羽也忙,兩人每天就早安晚安持續了一週,週五晚上,等白羽把進度表和裝修公司再對了一遍後,終於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了,等回到家門口,一陣菜香味飄出來,開門進去,林竹在廚房看着砂鍋裡面的冬瓜排骨湯,白羽連包都沒放,從後面靠了上去,兩隻手環着他的腰。

感覺到後面的人兒疲憊,林竹轉過身來,用力抱抱白羽,似乎想傳遞力量給她。白羽擡起頭:“充個電。”林竹低下頭,親了一口:“一會就可以吃飯了,保證電量充滿。”白羽放開他,換鞋,掛好包,洗完手。林竹已經把菜端到餐桌上了:“試試看?我按照你的做法,偷師學藝,就不知道味道行不行?”

白羽夾了一筷子,先給林竹碗裡:“廚師辛苦了,下班就有熱飯熱菜吃,這感覺太幸福了。”林竹明白她的感受,多數在外打拼的單身職場人,除了過年過節回家,極少能在下班回家就有飯吃,自己動手又太麻煩,多數在外面湊合一頓。今天自己好不容易收尾了工作,一星期沒見,同城居然過成了異地戀,方向盤一打直奔白羽這邊,買菜回到她住處,想給她做一頓飯。

“那後面只要我有時間,都給你做好不好?”林竹遞給白羽一張餐巾紙,“手上油,擦擦。”

白羽接過:“這星期真是忙成陀螺了,還好比我預想的要順利,按照進度趕趕,,估計辦辦公室可以在6月份入駐。”

林竹提醒了下:“和園區的張副主任搞好關係,這樣後面很多事情也好辦。”

白羽驚奇:“你怎麼知道張副主任有實權?”

林竹:“之前幫你問這個園區政策的時候,我們總監提了下,他前公司就在這個園區的,瞭解一些。”

白羽臉上笑眯眯,有個助手真是太優秀了。林竹不知道她樂什麼,一星期沒見,以爲她不黏自己,但是廚房那一柔柔的倚靠,心裡明白,她知道雙方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並沒有刻意撒嬌,可能這就是成年人的戀愛,沒有年少時候的胡思亂想,只有區分工作和感情的剋制。這就是他等了多年想要的感情模式,足足等了十來年,老天爺待他還算不薄。

兩人相處頗有老夫老妻味道,連去超市都默契的配合,一個先去打條碼的地方排隊,另一個推車挑菜。轉眼來到三月底,裝修結束,在驗收時候,原本約好的驗收公司臨時告知驗收師傅家裡出事,趕回去了,其他人又騰不出手來。裝修隊的胖老闆不耐煩了,正等着驗收後回款,現在生意不好做,資金緊張。看着柔柔弱弱的白羽又不好發火,焦躁的走來走去,隨時在發飆的邊緣。白羽也沒有現成的備用驗收公司,求助林竹。

難得看到工作上求助的白羽,林竹正在臨市出差,調出通訊錄,打電話叫了原來給大偉裝修驗收的公司,臨時過來救場,還電話催了大偉跟着過來看一下,擔心白羽被爲難。一圈查下來。基本上達到驗收要求,除了茶水間的櫃子做的板子型號不對,裝修隊老闆大手一揮:“可以用的,也不影響,到時候壞了我給你修,你們園區我裝了好幾個公司了,跑不了。”白羽想了想:“那我這邊出個補充協議,單獨就這幾個櫃子增加一年保修期,您看如何?反正您也都熟我們園區,張副主任上次過來視察,我還說了,你們施工規範的。”胖老闆一聽張副主任:“那謝您美言了,加就加吧。”雙方簽字蓋章完,白羽報備上海總部財務結款,確認一週內到賬後,胖老闆開心走了。

大偉回來跟林竹說:“你媳婦兒厲害,其實茶水間櫃子沒啥大問題,避免背鍋,愣是擡了張副主任出來,蛇打七寸,以後要接他們園區的活,好多手續還得找他,胖子沒轍,順順利利加了個補充協議,真是絕了。我就是個工具人,站邊上也沒幹啥。”林竹聽了一笑:“也不看看是誰媳婦兒。”大偉措不及防被塞一嘴狗糧:“嘚瑟,掛了。”

等林竹出差回來,就看到白羽在家裡和文員南娜打電話:“和物業明確下,每天早上7點開門時候去通風,晚上十點鎖門時候再關窗,下雨天尤其要盯着他們注意,過一陣我們還要測甲醛含量,你儘量少去,等味道散了再去。”看到林竹進門,趕緊掛了電話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終於回來了。”林竹趕忙舉手:“先讓我衝一下,疫情常態化,注意衛生。”白羽連忙放開,讓林竹進了浴室。

白羽隔着門問:“一會想吃什麼?”,嘩啦啦的水聲淹沒了,沒聽到回覆,白羽想了想,中午熬的雞湯還有一半,從冰箱拿出過年做的鹹肉,剁碎,盛了兩小碗飯放進去,開火,洗了平菇,小白菜扔進去,等林竹洗好出來,兩碗菜泡飯已經安安靜靜的等在餐桌上了。白羽坐在沙發拿手機回覆信息,看到林竹出來,開心的坐到餐桌上:“可以開動了,今天簡單點。”林竹讚不絕口說:“你太能了,這個鹹肉泡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