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忙扔了筷子,問道:“她出什麼事情了?”
宋子央沒有言語,站起身來,拿起衣服便往外走,我也跟了出去,他回過頭看了看我,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一路上,宋子央不斷的在打電話,我卻也沒有心思聽,只是一直撥着沈芸的電話,卻一直都是沒有人接聽。
宋子央打完電話後,同我說着:“沈芸沒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皺着眉頭問道。
“我聽顧遠說,今天沈芸一上班就接到通知說將手裡的工作移交給別人,而且聽說沈芸前幾天加班做出來的一個案子也被公司冒名頂替給別人了,沈芸怒了,砸了他們總裁的辦公室,那邊已經報警了,沈芸現在在警察局裡了。”宋子央邊開着車,邊說着。
我聽後,頓時想到了一個人,顧遼。
果然,宋子央說的沒錯,顧遼的確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沈芸說的也沒錯,顧遼也的確是一個絕情的人。
車子停在公安局門前時,顧遠已然等在那裡了,急的臉通紅。
宋子央大步的走進派出所,沈芸和聖皇公司的代理律師還在做筆錄,不一會便出來了。
宋子央同民警說了幾句話,看來似乎如果聖皇不鬆口,沈芸一時半會還出不來。
我在門外焦急的看着沈芸,沈芸的髮髻有些蓬鬆,失神的坐在椅子上。
宋子央打了一個電話,內容不多,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
“我猜他也是讓你把沈芸擠兌走,我也知道,你得罪不起他,但沈芸爲你們聖皇撈了多少金,你自己心裡清楚,卸磨殺驢我可以理解,但不要落井下石……”
後面的話我沒有聽清,只是宋子央掛掉電話以後,不一會聖皇的禿頂律師便接到電話,然後同裡面的辦案民警溝通,不一會沈芸便出來了。
我一把抱住沈芸,說着:“芸芸……你沒事吧?”
沈芸看了看我,有些無力的笑着搖搖頭。
顧遠在一旁惱怒了,說道:“我要找你們老總去,什麼東西!”
宋子央邊讓我帶着沈芸上車,邊同顧遠說道:“不用想也知道是你哥,否則聖皇怎麼會捨得扔掉沈芸這麼一個撈金主兒。”
顧遠一聽,沒有了聲音,沉默了許久。
在車上,沈芸一直看着窗外,沒有言語。聖皇是沈芸的第一份工作,從職員到主管,沈芸用了六年的時間,這其中的艱難與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而聖皇也一直以沈芸爲當家創意人,沈芸爲聖皇付出的可不是隻有辛苦而已,更多的是青春和熱血。
“芸芸,不要多想了。”我輕聲說着。
沈芸看看我,自嘲的笑道:“只是覺得自己原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
那樣的話,說出來讓聽到的人心裡酸酸的。
我不知道她那話語裡的含義,是她對聖皇沒有那麼重要,還是對那個男人沒有那麼重要……
我拉着她的手,心疼的說道:“怎麼不重要,你很重要,是顧遼那個王八蛋搗的鬼。”
沈芸笑了笑,然後說道:“無所謂了。”
回到家以後,沈芸沒有講話,直接回到臥室睡覺了,顧遠想要進去,讓我攔了回來。
顧遠坐在沙發上,低着頭,說道:“我會找我哥談談的。”
“別談了,你哥我和芸芸見過了,他給芸芸一百萬讓她離開你。”我冷冷的說道。
顧遠怔怔的看着我,我沒什麼表情,繼續說道:“你們有錢人處理家裡不同意的女朋友時還真是同電視劇裡一樣……但我覺得你要是沒有於家裡抗衡的能力,最好還是乖乖的聽家裡話,也不會連累到別人。”
顧遠看着我,低聲說道:“我以爲找一個厲害的女朋友就可以了……”
我冷冷的笑了,說道:“厲害的應該是你,如果你不夠強大,如沈芸這樣凜冽的女人不也被你哥踩在腳下了麼?”
“未未,別說了。”宋子央輕聲的打斷我,示意我別再說了,我看着顧遠懊惱的樣子,轉頭看着宋子央。
我抿着嘴角,生硬的說道:“如果你也有個這樣的哥哥,或者家人給我一百萬讓我離開你,我就非不離開你,死也和你死在一起,我就拼了一條小命給他們添一輩子堵。”
我從宋子央的眼神裡看到了此刻帶着凜冽氣勢的我。
“如果……你一直都是帶着一股子這樣的氣勢,該有多好。”宋子央看着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聽後,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讓你那個不擇手段的媽來,我和她過過招。”
宋子央淡笑着看着如同一隻鬥雞的我。
顧遠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找我哥,未未你幫我照顧一下芸芸。”
我點點頭,宋子央也同顧遠一起離開了。
我則悄聲翹腳的走進沈芸的臥室,卻發現她還真的睡着了。
宋子央讓我下午在家弄工作,我坐在飄窗上,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着手裡的資料。
沈芸迷迷糊糊的從臥室裡走出來,問道:“幾點了?”
我看了看錶,說道:“快三點半了。”
沈芸聽後,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開始洗臉,描眉畫眼,我有些擔憂的走到她旁邊,戰戰兢兢的看着她。
“沈大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芸邊打着腮紅,便說道:“我不是和你講過麼,女王妝和高跟鞋可以幫助我們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我驚訝的看着她,只見她穿上了那雙超級高的高跟鞋,那雙鞋子我見她穿過一次,就是那次砸了林望訂婚典禮會場的那次。
沈芸穿着一身緊身衣裙,套上羊絨大衣,回過頭問道:“和我一起麼?”
我愣愣的看着她,然後說道:“當然。”
就這樣,我和沈芸重新回到了聖皇傳媒,沈芸的老東家。
果然,一進聖皇,周圍的人便對沈芸竊竊私語,我側目,看着沈芸微揚着頭,像一隻高傲的黑天鵝般,掃視人羣,那人們便沒有了聲音。
沈芸踩着高跟鞋有節奏的走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一路走向那個寫着總裁辦公室的房間。
一推門,沈芸走了進去,我也跟了進去。
房間裡面已然收拾的整齊極了,但依舊能看出來少了許多東西,足以見得沈芸的破壞力。
坐在椅子後面的老男人一愣,說道:“沈芸,你還來幹什麼?”
呵呵,沈芸冷笑道:“我是來炒了你的呀,吳總,我告訴你,不是聖皇炒了我,是姑奶奶我不伺候你了……”
“沈芸,你說話不要太狂妄,你以爲你不在聖皇了,還可以去別的廣告公司麼?”那個頭髮很少的男人說道。
沈芸笑的有些妖嬈,說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是來通知你的,所有我做的案子,其中不乏有以個人名義做的案子我都要收回,明天我的律師會來正是和你們交涉,以後再用姑奶奶我的任何創意,咱們就法庭上見。”
那個吳總氣得拍了桌子,說道:“沈芸,聖皇帶你不薄,這次我也是不得已。”
沈芸看着那個男人,說道:“我給聖皇帶來多少利益,你不是不知道,怎麼都卸磨殺驢了,還要死驢給你們拉磨麼?”
那個吳總惱怒的看着沈芸,說:“那些案子你要了也沒有用,這個圈裡你是混不下去了。”
“方案是我的,我扔了也不給別人,我沈芸在這個圈裡混不混的下去,吳總……咱們圈裡見分曉!”沈芸仰着臉,霸氣的說着。
我真心的想爲拍巴掌鼓掌,沈芸就是沈芸,帶着與生俱來的霸氣。
沈芸說完那話後,吳總立刻是灰頭土臉起來,忙放軟了語氣,說道:“沈芸……你等等,咱們談談,你想要多少錢,咱們商量你一下,之前的你的那些方案也別肥水流入外人田,你直接賣給聖皇好了。”
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沈芸是聖皇的員工,她做的案子怎麼還會有自己的版權呢……
沈芸揚起臉,冷笑道:“多少錢姑奶奶我也不買,我不缺錢,缺的就是給你添堵,吳總,等着我的律師吧。”
說完那話,沈芸帥氣的轉身昂首挺胸的走出了那間辦公室,身後跟着佩服的五體投地的我。
坐上車以後,我仰慕的看着沈芸,她側過臉看向我,大紅嘴脣一咧,笑道:“是不是特佩服姐?”
我如搗蒜一樣的點着頭,是特佩服。
沈芸一腳油門踩了出去,我看她直直的開着,問道:“姐,咱幹嘛去?”
“姐帶你去吃大餐,今兒不醉不歸,明兒姐不上班,終於可以睡個踏實覺了。”沈芸笑的有些沒心沒肺。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樣子是佯裝出來的,還是發自真心的。
沈芸所謂的大餐,就是我們樓下一烤串店,沈芸要了一百個串,一打啤酒,我看着都害怕,等到她完全醉了的不能走路時,我終於知道丫的她爲什麼選在我們樓下吃了,原因便是方便我把她運回家。
我簡直把使上了吃奶的勁兒將沈芸弄到她的大牀上,一彎腰,剛過吃的烤串險些都一口吐出來……
我累的有些虛脫,回到臥室同宋子央報告完畢後,也沉沉的睡着了。
顧遠終究是沒有勇氣找顧遼,只能陰鬱的在宋子央家裡喝着酒,聽到電話裡蘇未說沈芸沒事兒,依舊睡了以後,他才放下心裡。
最後宋子央也醉了,兩個人便在沙發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清晨,宋子央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驚醒,他揉着有些疼痛的腦袋摸到電話,是蘇未,他接通。
電話裡面傳來蘇未帶着哭調的聲音:“子央……沈芸……沈芸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