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我挪了進去。
他對着電腦不斷地打字,整得好像他林至誠就一專業打字哥似的。
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他說:“坐下。”
拉了一張椅子,我端端正正地坐到了他的對面。
大概等了10分鐘,林至誠這才合上電腦,然後慢悠悠地開口:“我想你有必要向我解釋一下,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他的語氣緩慢,氣場卻驚人,哪怕隔着一米多遠,我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
抿了抿嘴,我隔着辦公桌雙手交叉在一起擰了幾下,最後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地說:“上班。”
林至誠把手提電腦往旁邊一推,弓起手指就在桌子上不緊不慢地敲了起來。
偌大的空間裡面,空氣裡面似乎有點不太和諧的東西在發酵爆破,我的手終於分開,捏緊了起來,心裡面的草泥馬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各種奔騰,生怕林至誠是那種小氣吧啦的男人。
我害怕,一方面是害怕又要失業。
而更重要的是,我怕想象幻滅的感覺。
哪怕我再不願意承認都好,這個看似自以爲是冷傲毒舌卻還算善良的男人,他確實對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沒從夜總會離職之前,我跳舞的時候戴着面具不知道往下掃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沒看到他,那種失落的滋味越堆越濃,無從吞嚥。
可以有人罵我犯賤,被一個男人這樣踐踏自尊之後,還放不下那一絲一縷的情愫。
但或者這就是人性,越遙遠越嚮往。
我還在神遊,林至誠卻突兀收回手,動作自然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用不鹹不淡的語氣說:“我不管你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但是我希望明天不要再看到你。”
他的表情還是一貫的無所謂,於我而言,卻驚天動地。
他憑什麼?
爲了今天上班,我一大早起牀出門坐車,還花了6塊多錢的公交費。而且我沒走後門,是通過正規面試進來的,人事部也給我辦了入職給我簽了保密協議,憑什麼他就是因爲輕視我看不起我,就不問青紅皁白趕我走!
我確實走投無路了,還有點心酸。
這些情緒全部交集在一起,有點不甘,我騰一聲站起來,強作鎮定地盯着他說:“林總,首先我是大專畢業,符合宏德招業務員的第一標準。然後我是通過網上投遞簡歷約見的面試,並且人事王主管已經面試通過我,給我辦了入職。今天是我上班第一天,我沒犯任何錯,爲什麼我不能留在這裡?”
面對我的質問,林至誠連眼神都沒移開,也反過來直視着我,輕笑了一聲之後,懶洋洋地說:“你犯了一個最低級的錯誤,那就是你無法討得老闆的歡心。”
我的手差點就擰到了一塊去,小腿都有點軟綿綿的,有點破罐子破摔,我最終脫口就說:“如果一個公司的老闆需要我懂得討好他纔會任用我,那我覺得跟着這種老闆基本沒啥前途了。”
隨着我這句話擲落在地,氣氛越顯劍拔弩張。
然而,對峙了好一陣,林至誠忽然笑了。
他帶着讓人看不透的笑容,上下打量了我好幾下,把我看得心裡都發毛了,他才慢騰騰地說:“你是自恃着自己長得還不錯,以爲我會跟那些膚淺的男人一樣對你多些寬容麼?”
反手推了一下椅子,我後退了一步,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說:“不敢。”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早上好\(^o^)/~